地面有血，我和方梦瑶沿着血迹前进，停在一扇门面前。
门背后就是许薇，我不敢想象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和零号异形合体后的许薇还保留原先意识吗？许薇还是那个许薇吗？
我握住门把的手有些颤抖，慢慢旋转门把。
门后是一间卧室，零号异形躺在地上，身躯冷却，地上一滩血水，许薇从异形的体内硬生生掰开了一个口子闯了出来，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白色的床单染红了一大半。
许薇的胸口起伏，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她的眼皮跳动，眼睛看向我们。
许薇微微颤颤地站起来，眼神失去焦距，双手摸着周围，一步一步地向我挪来。
许薇：“小则，是你吗？”
我上前拥抱住了她，“是我，小薇。”
她的眼眸里亮起了光，像在洪水中抓住了救命稻草。
许薇的声音微弱，在我耳边低语：“对不起啊，我让你失望了，本来不想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的，一定很难看吧。”
我握住她的手，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感受我的温暖，我喉咙有些哽咽，“我来得太迟了，如果我早一点……”
她笑了笑，“不，还有机会的，我的死是注定的，我很高兴看到你到来，那样我可以帮你完成最终进化，让你成为最后的神。”
我：“这样你会死的！”
许薇：“我会活在你心里。”
我还想说什么，可许薇竖起手指封住了我的嘴唇，“我有点累了，意识在逐渐消散，我怕来不及，我想听你说最后的三个字。”
“我爱你。”
我抬起枪，顶在她的太阳穴上开了一枪。
许薇倒下，嘴上凝结着一抹笑意，她半个身子已经被异形血液侵蚀，异化成骨骼外壳。
方梦瑶瞳孔收缩，“你在干什么！你杀了许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她死了。”
方梦瑶：“她是在梦境里死了，可我指的不是这个，她的灵魂会掉入无限循环的迷失域，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忘掉自己的名字，过上几百年，一觉醒来就成为呆子！”
方梦瑶怒吼：“你这是杀人！”
我重复了一句；“她死了。”我回头看方梦瑶，“我是说，她在现实世界中早就死了，她在梦境里不过是我的幻象。”
方梦瑶：“什么？”
我说：“你忘记了吗？这是我们的梦境，梦里的人和物是根据我们的记忆构造的，许薇只不过是我潜意识中的一个执念，其实许薇很久以前就死了。”
方梦瑶后退了一步：“怎么会这样……”
我回想起开枪前的一瞬间，许薇悄悄地贴在我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仿佛说出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别再责备自己了，你对我很好了。”
许薇说：“错过，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那一刻一滴水掉入我的脑海里，所有蒙昧全部驱散，我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关于我和许薇相遇相知的画面，还有我们一起漫步林荫道下的画面……那些画面排列起来，像是雪地里的脚印，一直蔓延到天边。
我说：“其实许薇早就死了，在我大四那年，她跟着余良，大家都以为许薇跟上了高富帅，从此过上小康生活，那时我忙着找工作，心中有些失落可也没在意，我打过电话给她，可她没接。”
“后来的后来，有人说许薇被余良抛弃了，始乱终弃，说好年后结婚，可到了最后余良选择了另一个富家子弟，许薇连孩子都怀上了，被逼着去做人流，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了。”
“她坠楼那晚，我的电话一直响，我那时加班开会到天昏地暗，趴在办公桌上睡了过去，我再次醒来看到的是第二天的太阳，和大家都在讨论今天的坠楼自杀案。”
我低下头，眼眸低垂：“我想那晚她在楼顶上，风一定很大，她拿着手机一次次拨打我的电话，想和我说些什么，是幡然醒悟还是自怨自艾，或许只是单纯想找个人哭诉一下，如果那晚我接了电话，哪怕只是和她聊五分钟，她会不会从天台上退下来？”
我蹲下去，摸着许薇的脸庞，隔着生化装的铠甲，我仍旧能够感受到她脸庞的柔软。那些潜藏在她体内的进化基因骤然爬上我的手指，像是逆流而上的水，沿着手臂爬到全身。
生化装侦测到了外来入侵，开始发出警报：
“警告，生化装侦测到未知元素入侵，启动底层协议。”
“底层协议接入，开始激活应对机制。”
“开始融合。”
生化装表面的装甲开始融化，而后重组，在进化基因的命令下长成了另一副模样，装甲狰狞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DOOM版装甲猛男。
我端起了霰弹枪，从面甲吐出两道浑浊的雾气。
“许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的。”
“无论是余良，还是托尼马，今天，他们都得死！”
托尼马行走在数据中心，掠过一个又一个主机服务器，心情不好抽出钢管对服务器一通猛砸。
小萝莉艾米尔跳出来说：“你这糟老头子，好好找人行不行，怎么二话不说拿起钢管就砸人家的服务器！”
托尼马的回答简单有力：“看着不爽！你TM的服务器长成PS5这样，丑出边际了，哪有我大霸王机好看！企鹅大法天下第一！”
托尼马高举钢管大喊，像个在漫展上摔主机的愤怒青年。这时候天降正义，我们穿着生化装，对着托尼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生化装改为动能模式，红色的纹路亮起，蔓延全身，每挥出的一拳都能够把犀牛的内脏撕裂，打在托尼马的身体上，噼里啪啦的骨骼断裂声，听起来极度舒适，仿佛以前被骗的氪金数量全都化为力量塞到托尼马的身体里。
最后在我和方梦瑶合力踹出一脚，托尼马远远飞出去，砸在墙壁上弄出大坑。
“这就是进化的力量吗？”托尼马居然还没死，他缓缓站起来，扶了扶破碎的眼镜，“可惜啊，你们这些肝帝大神再怎么努力只是徒劳，在绝对的规则之下，氪金玩家才是最终力量！”
托尼马亮出了他怀里的卡片，闪闪发光，仿佛太阳提前升起，把黑暗的地下照得亮如白昼。
我和方梦瑶下意识遮住眼眸，在手指的缝隙中，我清晰看到了那卡片上的闪光字眼，心里震撼得无以复加！！
那居然是“心悦会员+999999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