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当天晚上的时候，维克多就笑不出来了。
在餐厅里，同学们全都在议论纷纷：“嘿，你听说了吗？冯·马恩斯堡公爵被刺杀了！据说是被血族刺杀的！血都被吸干了，成了干尸！”
维克多心想，明明是少了一大半，没有完全吸干。天使提供的情报总应该是最准确的，比这些同学们获得的小道消息要准确得多……
“这位公爵被刺杀真是太令人遗憾了……”维克多也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然后马上就被安东尼更大声的议论盖了过去。
“你们知道吗？这位公爵可是曾经与魔龙战斗而不落下风……”安东尼扶了扶眼镜，夸夸其谈着他之前从书上读到的历史，“而且啊，他还使用一把闪光大剑，那些非人的魔物看见他持剑的模样就会颤抖不已……”
“得了得了，别吹了……”有人泼冷水，“要是有那样的威慑力，还至于被吸干了血吗？”
“听说已经有大臣向皇帝陛下建议派出远征军讨伐血族……”
“啊？有那种事吗？那岂不是又可以立军功了？咱们高年级的同学也可以报名参加远征军吧？”
……
在一大堆嘈杂的交流声中，维克多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问题。
好像他的这些同学们都默认这位镇守边境的公爵是被血族吸血吸死的。
但天使提供的情报里，只说他的血不见了，没说是被吸走的。而且天使说的死因是锐器刺入心脏。
虽然血族吸血把人吸死好像是一个很符合坊间传闻的事件，但维克多总觉得很有问题。
根据记忆中的内容，血族是一个居住在大陆西部的大沙漠里的种族，有上百年没出现在大陆东部过。突然跑到人类帝国境内，突然冒出来袭击人类，怎么看都有点可疑。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原因。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消息已经飞速传回了帝都、并且成为了连魔法师学院的学生都热议的话题，这中间肯定有更大的问题。
维克多想起穿越前的世界，那里的“互联网经济”下也经常有这种“舆论攻势”——要做什么大事之前，先把民间议论的情绪炒热。比如要攻打某某国，先要发动各种媒体把民间的声音带起来，用一管洗衣粉让大家都觉得某某国在制造生化武器，让大家认为某某国是邪恶的。这样一来，民众就都支持战争了。
要验证这个猜想，其实也很简单——看看过几天帝国外交发言人会怎么说就知道了。
……
“嘿，维克多。”晚上回寝室的时候，安东尼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连打招呼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了。
“怎么了？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颓靡？”维克多一边问，一边小心地把外衣遮好，不让室友看到自己敷着草药的皮肤。
“啊……是我决斗失败了。而且当场吃了处分，要打扫餐厅一星期。”
“决斗失败要打扫餐厅一星期？”
“不，不，这是两件事情。”安东尼苦笑着说，“是因为我在餐厅里和人决斗，扰乱公共秩序，所以被处罚了。我，和沃尔夫冈那个家伙，我们两个在决斗，都被处罚了。”
“还有这种事？”维克多好奇，“你们为什么要决斗？”
“因为我们在讨论战斗力。”
“讨论战斗力就要实际战斗一番？”
“因为我说服不了他，他也说服不了我。”说到这里，安东尼还有点愤愤的模样，“我说冯·马恩斯堡公爵曾经在五十年前和魔龙单挑不落下风，可他偏要说那是因为那条龙没有带够魔法水晶……他还说公爵的战斗力比皇家禁卫军的那位大队长要至少弱两成！我觉得他简直是在说笑，公爵起码能和大队长战平，也许还有优势……”
维克多心里笑出了声。这简直就是某种键盘侠论战的翻版，只不过搞成了现实版本的争论之后，可以在现实中砍到对方，不用隔着网线打字互砍了……
当然，这也是这个世界对战士的实力没有准确评估机制所带来的弊病。魔法师有能量等级，但战士却并没有……这就导致很多战士的实力需要互相打过一架才能比出高低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