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
第二天早上，当维克多问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安东尼倒是一脸诧异，“你有什么仇人，为什么要来问我？”
“因为我不确定……很多时候我惹了一些人，事后自己就不太记得了，也没当回事儿，可是别人也许会把那视为深仇大恨……”
“可你以前每天晚上到别的地方去，我都不知道你惹了什么人。”安东尼两手一摊，“即使是现在，你也不肯告诉我晚上去哪儿了。”
“好吧……”维克多感觉白问了。
“你真要问我的话，我觉得我们上个月揍过的那个大块头倒有可能来报复你……”
维克多忽然想起来了。
他前几天受伤的时候，安东尼还提过这事儿，一边问着“你又出去找人打架啦？”，一边让他赶紧去神殿治疗。
不过说起打架，难道你安东尼是什么善茬儿吗？还不是因为在餐厅打架而被罚打扫卫生一星期……
而且和璨星学院的大块头打架那次，不是维克多单方面被揍吗？怎么成了维克多揍大块头了？
“等会儿等会儿……是哪一次？”
“不是你被揍成猪头的那次。是我们到临湖大剧院的时候，在门口打架的大块头那一次……”
维克多想起来了。
那应该不是一个月前的那次“英雄救美反被揍”，而是之前在剧院门口和几个穿着打扮华贵的人发生了争吵。那时候他还没有穿越，是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干的破事。
当时维克多喝了几杯小酒，有点半醉不醉的模样。安东尼喝得少一点，神智尚且算是清楚。两人朝着剧院的方向走去，结果因为走得急，路上撞到了一辆马车。
或者说，被马车撞到了——这其实对于马车里的人来说并没有本质差别。因为那上面的一个穿着黑衣的、管家模样的人立刻跳了下来，指责他们这两个魔法师学院的“小鬼”弄脏了拉着那辆马车的骏马的鬃毛。
然后马车里传来一个幽幽的女声，表示不要为难这些“穷小鬼”了，让他们跪下来认个错，就好了，别让他们赔那匹马的洗毛钱了。
这拙劣的红脸白脸唱法，分明就是找乐子来的！
这种蛮横无理的家伙，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贵族。安东尼本来想把维克多扯开去，然后他单独向管家赔礼道歉……结果喝多了的维克多摇摇晃晃、一身酒气地甩了管家一巴掌。
好嘛，事情升级了。
于是车上继续跳下来一个大块头，手里拿着斧头，好像要朝着维克多这边砍过来。安东尼见势不妙，也不得不应战——两人都喝了些酒，很难集中注意力使用魔法；于是安东尼扔出了一个之前自己研究设计的炼金爆弹，然后趁着爆炸后巨大的烟雾弥漫之时带着维克多逃之夭夭。
这样一场闹剧，后来被安东尼自吹自擂为“把大块头胖揍了一顿”。
……
从尘封的记忆之海中回想起这段经历，维克多先是一愣，然后便开始恍然大悟起来。
那架黑色马车的外部没有涂任何家族纹章，但坐在里边的人少说也是一个贵妇人，或者娇蛮小公主。
在人类帝国，所有选帝侯公爵的女儿都可以叫做公主。这种公主没有一千个也有好几百个，在帝都这样的地方遇到几个完全不算奇怪的事情。
当时他们惹到的，很可能就是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女孩儿。维克多还趁着那个管家不注意，扇了他一巴掌，如今想想真是很有可能引起这些人的疯狂报复。
就因为一巴掌，就要派人来杀人？
仔细想想，确实有可能。这里不是现代世界，这里是弱肉强食的异世界。随便在路边死掉一个平民，根本没人在乎。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维克多很想在这北风中怒吼，可惜他不能。穿越者最重要的就是谨慎，像这样的冯小刚经典台词可不能随便乱喊，万一有人听过呢？
……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面前的安东尼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其他的事儿。
“维克多，你今天看到楼下的告示了吗？已经明确说要组织一支远征军去找血族讨回公道、为前阵子被刺杀的那位冯·马恩斯堡公爵复仇了呢。高年级的学生好像都可以报名参加，择优选拔……”
咚地一下，这个消息像撞槌敲钟一样撞在维克多的心上。他知道前阵子的那个猜测应验了，煽动舆论风向确实就是要发动战争的前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