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我赶紧问道。
“罗盘光针指的方位就是在手机上留下残余气味的人的方向。”黄花菜指着墙壁说道:“这里。”
“在墙壁里面?你指的是这栋屋子?”
黄花菜摇头。
“指针的光芒很暗,代表这个人离我们所在的位置很远。罗盘只能指方位,所以我们只知道这个人在我们的西南方位。”
讲到这里,黄花菜突然面露歉意。
“对不起大哥哥,我的实力不强,只能探测到这些。”
我慌忙摆手。
“不不不,已经很厉害了。原来你这么厉害,说实话我很震惊。”
这可是我的实话。我原以为法术都是一些损人不利己的攻击性法术,现在看来好像不全是这样。至少这个女孩用的术法就相当实用。
“那我们只要沿着西南方向走,直到指针的光芒变得最亮就能找到她吗?”我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罗盘的定位也是有误差的。大概半径50米左右,亮度的变化就不会很明显了。”
50米吗?足够了。
我看着拿着罗盘的黄花菜,顿时陷入凝滞。
我在思考要不要带她去。毕竟这关系到七夕家和傅家的秘密。除此之外就是危险的问题。我不能让她因我冒风险。
黄花菜看在眼里。年纪不大,城府却颇深的她马上看破了我的心思,非常贴心地将手中的罗盘递给我。
“大哥哥,这个给你。”
“诶?可以吗?”我看着手中尺寸不小的罗盘,不好意思道:“这个很贵重吧?”
“是的呢。木材选用的是最上品的虎骨木,上面的符文也是上级符文师勾勒的。开光也是,至少用了五名中等法主呢。拿去黑市卖的话说不定可以卖到十万元呢。”
“十、十万?”
我的手吓得颤抖起来,战战巍巍地捧着罗盘,不敢有丝毫抖动。
好家伙,区区一块破木盘竟然要十万元。法士该不会是一个相当烧钱的职业吧。
“那我还是……”
“不过,既然是大哥哥的话,借给你也没关系哦。”黄花菜打断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真的?”我欣喜若狂。
“嗯。因为是姐姐相信的人,所以我也相信大哥哥。”
你就不怕我是个骗子吗?而且你姐姐口中的大哥哥不一定是我吧?
“一定是的。”黄花菜上前一步,直视我的双眸,“人有没有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哥哥一定是很善良的人,所以我姐姐才会亲近你。”
呃~~~我还是头一回被人说善良,这算称赞吗?
不过,一眼就能看破谎言吗?难不成这也是法术赋予她的能力?
“谢谢。”我非常诚恳地道谢。
“嗯。大哥哥一定很着急吧。看你一脸紧张的样子,赶紧去吧。”
“那这个罗盘……”
“我是岩石公学初一1班的学生,到时候大哥哥再还给我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
说完,我拿去罗盘,根据上面指针所指的方向,头也不回地往前赶。走到拐角处的时候,黄花菜挥手喊道。
“大哥哥要加油哦!”
“谢谢你,小花。”
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
罗盘的指针有点像指南针上的指针,永远指着西南方位。不同的是,随着我逐渐靠近目的地,指针上的星光也逐渐变亮。
虽然很慢就是了。
不,不是很慢,是相当慢。
黄花菜说的不错,傅冬子离我真的很远。我跑了整整半个小时,几乎横穿了这条街道,光芒才坎坎亮了一点。
按照这样下去,我得跑多久才能找到白珈妤啊。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仔细想想,以我现在的位置往西南方向延伸,期间会遇到什么建筑。
我拿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
商场、步行街、公园……
尽是些人多嘈杂的商业地段,傅冬子不可能把白珈妤关在这种地方,太不保险了。
几番筛选之下,百分百确认的地点没有,只挑选出几处可能性不大,却又不能完全弃之不顾的可疑地点。
怎么办?要直接去吗?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更远处的郊区地段。为什么这里会引起我的注意,原因是那里是我搭公交车经过的地方,而且那里离我的学校比较近,我对那里还算熟悉。
此外,便是这里是废弃工厂的所在地,也就是当初我空手抓白刃,搞得我受伤住院的地方……
不会这么巧吧?可是,又不能放弃,而且这里确实符合傅冬子藏人的所有条件。人迹罕至、有藏匿的地方、不引人注意……
我看着罗盘上的星芒,陷入沉思。尽管现在天色已晚,它的光芒并不算明亮。
赌一赌,直接锁定废弃工厂。
说到做到。我把罗盘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后,找到公交站上车。
十五分钟后,我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郊区地段下了车。不愧是郊外地带,也就公交车站附近有一两个路灯,其余地方非常昏暗,根本看不到有什么。
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我拿出罗盘。
亮!非常亮!
看来我猜对了。
“走吧。”
收回罗盘,走在昏暗的小路上。说实话,我有点怕黑……
好吧,是相当怕黑。有时候就连起夜上厕所都是一阵心悸。尤其这里的小路还相当阴森,配合着时不时响起的虫鸣,把本就阴森的气氛烘托得更加扑朔迷离。
我怎么感觉自己在逛鬼屋啊。
可是,一想到青梅竹马此时可能正遭受和我一样的遭遇,踏出的脚步就停不下来也收不回来。
我相信白珈妤一定很强,就算不慎落入傅冬子之手也不会轻易认输。可是,凡事总有万一,我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次的废弃工厂事件,学生和混混们只在工厂前的工地打架,而我也只在工厂外围的小路绕了一圈。
工厂内部是什么情况,我一概不知。
里面会不会是法士的聚集地?而且是像傅冬子这样有着变态杀人嗜好的非正常人类。如果是这样,那我报警岂不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糟糕!我应该在车站的时候就联系她们的。
我蹲下来,把手机先放进书包里再打开,免得让多余的光泻出来引人注意。
很好,湛谷柳遵守着与我的约定,每隔一个小时给我发短信。不仅如此,白桃也发了一封短信询问我现在在哪儿。
由于时间紧迫,我只是把自己的位置信息发给白桃,并回了一句傅冬子可能在这儿的短信后,继续前进。
聪明的女仆一定知道我想说什么。
预防措施已经做好,接下来便是我的发挥时间。
我对工厂的构造一无所知。这间工厂以前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如果要把一个人藏起来,必定需要一个密室。
而且是只能从外面才能打开的密室。因为这样才能确保囚禁她。
俗话说的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傅冬子把我关在一间单元公寓的房间里就非常符合这个想法。
但是,白珈妤却不是这样。
这里是郊区外,而且是没什么人来的废弃工厂。确实非常保险,也是一般人能想到的罪犯藏人的地方。
根据这份信息,傅冬子藏白珈妤的心态便不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是单纯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白珈妤必定被藏在工厂最深处,最隐蔽的地方。
我把书包藏在工厂外一处不起眼的草丛里后,偷偷从后门溜了进去。
不出所料,工厂果然处在废弃状态。通道没有灯光,我只能扶着墙壁小心翼翼地前进。
工厂一共两楼。一楼车间,二楼是管理人员工作的地方。
我思索了一番,直接放弃一楼,决定从二楼开始寻找。
在一楼摸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找到楼梯在哪儿的我,突然听到细微的声响。
是人说话的声音!
二楼有人。
我赶紧屏住自己的呼吸,并在一楼的楼梯口待一会儿。发声的两人越走越远,由于离我太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是两个男的。
确保没在听到人声后,我踮起脚尖。为了不发出脚步声,我手脚并用,像只蜥蜴似的往上摸索,姿势非常古怪。
当潜行者当到我这种程度也是没谁了。不过我也没办法,谁叫我不是专业的啊。我又不是杀手47号或阿泰尔。
爬上二楼后,不出我所料,二楼有灯光。
看起来这里似乎是某个团体的法士聚集地,而且非常有可能和傅家脱不了关系。
该怎么办?
现在的我,面临两个选择。
第一,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只要按兵不动等白桃她带人过来就好。第二,当一个彻头彻尾的头铁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选择第二个。
对此我有三点解释。
第一,白桃带人过来说不定会引起这群人的警觉。要是他们带走白珈妤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必须先行找到珈妤的位置。
第二,今天傅家特意去拜访白家,原因无非两点,要么是威胁要么是自证清白。如果后者,未免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所以我猜多半是前者。既然是威胁,代表他们有恃无恐,所以就算白桃带人也未必能带走珈妤,我却可以借此机会暗中摸进去找到她。
第三,我都说了自己是铁头娃,我会怕这个?
当然,我愿意当一个莽夫不代表我愿意当一个白痴。该怂的地方我绝对能做到怂到极致。
所以,我以龟爬的姿势在通风管道前进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什么?你问我从哪儿进到通风管道的?那还用问,我摸了半天只听到男人的声音,所以我是从女厕所爬进去的。
要怪就怪这群笨蛋法士不懂得变通,这时候就算是女厕所也应该巡逻嘛。
总而言之,我在通风管道爬着。动作很慢,相当慢,气息更是从头到尾屏着。一是避免自己被发现,毕竟这里的人极有可能都是法士,感知力说不定很强。二是我在等白桃她过来。
只有她的到来引起这群法士的注意我才有机会。到时候混乱一起,我就能趁乱找到白珈妤。
现在,只能先确定可疑的地点。
通风管道下边多半是走廊和过道,故而我只能确认这里有多少房间,而不能知道房间里面是什么。
爬了大概半个小时,闷热的管内让我大汗淋漓,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但收获颇丰。
首先,这间废弃工厂应该被这群法士占据了不少的时间。因为工厂的一楼又脏又乱,二楼虽然有些乱但很干净,显然是经常有人在这儿待着的缘故。
其次,大概有十三名法士,都是男性而且都是成年人。但最重要的傅冬子不知道去哪儿了。
最后便是白珈妤可能被关起来的房间。我一共确认了三处。其中两处都在走廊尽头。最后一处是我根据法士们巡逻经过的次数确定的。
就在我思考傅冬子这家伙到底藏到哪儿去的时候,底下的法士突然有了动静。
他们先是用手摁着太阳穴,旋即神情紧张地离开。
什么情况?是白桃她开始行动了吗?
我的动作放开了些。果然,这群法士聚集到了一起,似乎在探讨什么,显然是敌人袭来的征兆。
他们在空旷的大厅讨论着什么,以下是他们讨论的内容。
“不好,老大,小五说有人往我们这赶,而且这群人都是法士。”
“哼~~~果然是七夕家的走狗吗?鼻子还真够灵的。”黑发青年不屑道,
“老大,我们该怎么办?”
“继续我们的计划。对了,把那个房间的禁术再巩固一些,你和黄毛守好门口。剩下的人跟我走。”
“是。”众人喝道。
看清这群人的面目,尤其是那位为首的黑发青年后,我不禁露出震惊的表情。
之前由于是俯视视角和灯光较暗的缘故,我没有认出来。这群人,不正是上次废弃工厂企图偷袭我们的混混吗?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难道他们是法士,而且是傅家的人?
等等,这次事件和上次事件是否存在联系?
一瞬间,无数种可能性在我脑海里迸发。
PS:我从地底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