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小姐姐出了电梯后就一直和我保持距离。
果然是被当成变态了吗？
面对造成这个结果的补刀者，我露出不善的目光看着简之彤。结果后者理都不理我，淡然自若地哼起了歌。
我本以为镇灵局会像是上清派那样，是一处具有仙风道骨，满满修仙感的古老宫殿。再不济也有几处装潢古风的装饰品。结果没想到，所望之处尽是现代化的风格。里面的工作人员也一样，基本都穿着职业装。
不如说这里和普通的办公楼有什么区别嘛。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略感失望的目光，小姐姐会心一笑。当然，保持距离的那种。
“觉得镇灵局的风格和你想的不一样？”
“有一点。”
“很多和你一样，第一次来镇灵局的法士都会有这种感觉。他们总觉得，既然是法士，总应该有点不同于普通人的地方。然而，这点和镇灵局的宗旨背道而驰。我们并不倡导法士和普通人之间构筑沟壑。所以，整体风格偏向现代化。工作方式也是一样的。八小时工作时长，每日打卡上班，偶尔会有加班。”
小姐姐特意在偶尔会有加班这几个字眼上加重语气。
看来是经常加班啊。
“怎么样，觉得更让你失望了吗？”
“不！”我摇了摇头，“俗话说大隐隐于市嘛，何况还把住址选在繁华的市中心。融入也好，伪装也好，都比特立独行要好得多。再说了，现代化的企业风格更适合发展，不是吗？”
“我们不是企业哦！实在要形容的话，大学更合适些。毕竟人员的工资也好，以及向大众发布的除魔任务也好，都是依靠全靠各个国家的捐款支持。我们欢迎任何一位有才能的法士来镇灵局进修。如果要离开我们也不会强留，不过还请慎重考虑。”
慎重考虑？为什么？
“加入镇灵局的法士，除非有特殊原因，否则至少得任职满两年，或完成相应的考核标准才能离开。”珈妤在我耳边小声地回复。
还真和大学似的，管理方式倒是非常有趣。
“顺带一提，镇灵局薪水和员工福利都很不错哦！欢迎加入！”
真的假的。想到自己稀松平常的学习成绩，我是不是考虑以后从事法士相关的工作比较好。
“她说的是真的。镇灵局的待遇不比五百强企业差。”
糟糕！我有点心动了。
明明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为了引诱新人法士加入镇灵局，可我还是有些心动。
“咳咳~~请问加入镇灵局对年龄有要求吗？”
“没有倒是没有。不过未成年的话只能兼职哦，毕竟我们是人性化的组织嘛。”
还算顺畅地聊了一路，小姐姐把我们带到一处有门卫把守的走廊。
这回的门卫穿的终于不是白领西装，而是正经的黑衣铠甲。门也不再是玻璃门，而是勾勒着诡异图案，闪着冥冥幽光的木门。两侧还立着狮型石雕像，嘴里叼着卷轴。
如此隆重，代表走廊尽头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来意。”其中一位门卫问道。
“这三位法士需要进行能值测试。”
小姐姐分别指着我、谷柳，以及方南。
“出示通行符令。”
小姐姐递出一张纸，上面写着的“叶”。
门卫收下纸，嘴里念叨着什么，纸上的字发出辉光，旋即化成了真正的叶。
长条状的绿叶。是柳叶吗？
“过去吧。”
两位门卫握着长戟对着地面一敲，木门缓缓打开。
幽暗的走廊，两侧墙壁挂着油灯。走廊很长，长到让我严重怀疑这栋楼有这么大吗？
“空间法术和错觉法术，走廊的尽头应该连接着另一处空间。”珈妤解释道。
众人恍然。
“不愧是白家大小姐。”
小姐姐赞叹。
“切~~~不就是连着30楼嘛。”
方南的表情相当不屑。
“你是怎么知道的？”谷柳好奇地问道。
“看出来的。”
这是能看出来的玩意吗？
我把目光转向珈妤、简之彤等人。果然，这几人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个小萝莉铁定不简单。
“是这样吗？”
“是倒是没错。”小姐姐的表情略微尴尬，“能值测试对场地要求比较高，所以我们把30层整层当成场地。”
“那直接带我们去30层不就好了？”
“那里有禁制啦。除了这个走廊没有别的入口。”方南嘀咕道：“话说回来，楼上的禁制是谁布下的啊。未免也太夸张了吧，魔王都攻不进来。”
方南的口气像极了小孩模仿大人说话时特意伪装的成熟，可偏偏领头小姐姐越听越震惊，到最后都快成仰慕了。
看破这些东西的难度有这么高吗？
“楼上的禁制是李悠然大人布下的……”
难怪连魔王都攻不进来。
“李悠然是谁？”方南好奇地问道。
众女扑倒。
这问题连我和谷柳这种菜鸟都知道。
“看来你真的对福利院以外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
“废话~~~我才八岁。”
为了表示自己很小，方南特意牵着我的手，明示自己是一个需要别人牵着的小孩。
“小绫，小绫也才13岁。”
小绫不甘示弱。
呃~~~虽然我很想吐槽13岁不小了。
走廊的出口是一处非常空旷的广场，空荡荡的，感觉比我们学校运动场还要大几倍。
四周墙壁贴满了上清派的黄纸符箓，密密麻麻的看得有些瘆人。位于我们正前方的尽头立着一块五丈高的石碑。
石碑呈纯黑色，整体为长条立方体，却也不是完全规则，依稀能看出边缘的不规则棱角，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厚重感。
那就是练气碑吗？
“哦？还有新人？”突然有人开口。
这是我才注意到，广场四周的角落都有人。粗略扫去，大概有20个。
“他们和楚先生一样，都是今日进行能值测试的法士。”
原来如此。
不过，他们怎么知道我们这边是新人？
看着他们的服装，我明白了。
丫的人家都是穿着正式服装全力准备着。有道袍、有铠甲、连巫女服都有，再不济也是制服。哪像我们，一个个全穿着休闲装，一副出来郊游的打扮。
还没开始就输了一半。
“总感觉进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这里的人都好怪。”方南感叹道。
“是、是挺怪的。”谷柳缩了缩脖子，躲在我背后。
刚进来的我们得到了相当的关注。相比于方南的冷静，年龄更为年长的谷柳小同学实在是太丢脸了。
遇到同样怕生的伙伴，小绫比起我更靠近谷柳，两人相互依偎的姿态像极了恶狼面前瑟瑟发抖的小猫咪。
“咕噜，你好歹也是我半个徒弟，能不能像样点。”
身为谷柳的师傅，白珈妤感到很丢脸。
“我、我也没办法啊。谁让这里人这么多。”
“可他们至少离你有几十米远诶。”
“话是这样说啦……”
毕竟这家伙罹患的不是社交恐惧症，而是视线恐惧症。难怪隐匿技巧这么高超，看来平时没少训练自己躲避他人视线的能力。
“小姐姐，测试什么时候开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管少寒。”管少寒小姐姐摆出一张职业笑脸，回应道：“测试是每天中午十二点整开始。”
我把目光转向简之彤。
“都怪你，害我们还得在这等一个小时。”
“在这等总比在车里待着好吧，这里不是还空旷嘛。”
“一点都不好。”谷柳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不了四周传来的若隐若现的眼神，“视线好可怕，好可怕……”
“谷柳姐姐，不怕不怕。”
谷柳完全放弃了身为高中生的尊严，甚至被同样怕生的小绫安慰了。
“呜呜呜~~~小绫最好了！”
“……”
“……”
我和珈妤已经放弃吐槽了。
等待的时间非常无聊。我索性观察起周围的人。
独行者不算太多，大部分是两三人小组。由于我只会上清派的符箓法术，其他法术完全不会。比如基本中的基本，观气术我都不会。
观气术是能看出法士散发的灵气一种辅助法术。一个法士的法力容量越高，其周身散发的灵气越发浓郁。
所以，我只知道这群人外表长啥样。至于他们实力如何，完全不清楚。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他们挺关注你的。”我带着打趣的语气对珈妤说道。
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只要是看我们这里的，基本都在看珈妤。
“是吗……”
当事人似乎没什么自觉。
我把目光转向管少寒。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什么。
“白小姐可是天宫市小有名气的天才哦！受到关注是自然的事。”
“能值300就算天才了吗？”
“能值300可是低等魔主的水平哦，无论放在哪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你知道白小姐是在什么年龄取得这个成绩的吗？”
“什么时候？”
珈妤姿势有些扭捏，害羞的样子有点可爱。
不！是非常可爱。
“十、十三岁……”
那不就是三年前吗？
“初一就一等一高手的水平了啊。那现在呢？”
“不知道。”珈妤被我仰慕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我、我真的不知道啦。我平时很少修炼的，而且也很少接过除魔任务，肯定没进步多少。”
我望着周围一群群充满忌惮的眼神。
……
我怎么就不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