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内鬼
我本以为今晚自己至少会被夜袭三次，却没想到静修了一晚上，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吓得我假装起夜看谷柳是不是被绑架了。
没有！奇怪，难不成谷柳学乖了？
早餐原本应该由我负责，可我因为修炼太晚以及想了一夜谷柳为何没有夜袭我的缘故，起晚了。等我醒来的时候，谷柳和珈妤都快吃完了。
“你们怎么都不叫我？”
“看你睡得很香，没舍得。”
这句话从谷柳口中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扫了眼窗外，想确定今早太阳是不是从东边升起来的。
简之彤按照惯例和我们一同上下学。看着她面色如常的平静模样，应该是从昨天的失败中恢复过来。就是不知道许伟到底有没有顺着那两个劫匪获得更大的线索。
来到学校，大伙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除了我和秦瑶。要说原因，要多少有多少。其中我最想知道的，是她为何无缘无故突然向我表白。
总不可能是我长得一副花容月貌，让这位美少女心动到按捺不住，这才表白的吧？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上课的时候，我一边思考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一边观察着秦瑶的表情。后者天然的属性让她以为自己偷偷看我的行为没有被发现。其实我全都看在眼里。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秦瑶总喜欢偷偷盯着我，也难怪从良君问我秦瑶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我很想把心中的疑惑扔给秦瑶回答，却苦于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秦瑶是一个好静不好动的少女，故而她的活动范围只有课桌。这就直接导致她的朋友习惯以她的课桌为据点，围在她身边聊天。
我清楚自己在班里的地位，不被欺负纯粹是因为我才是欺负别人的人。除了从良君、珈妤和秦瑶，我似乎没有别的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亦然，期末考试复习了吗？”
正当我思考着要不要趁着午休半路劫走秦瑶的时候，有人向我搭话。抬头一看，竟然是班长夏巧。见我在发愣，她推了推暴力气息满满的黑框眼镜。
“问你话呢？怎么在发呆？”
“啊？哦！期末考试啊，是什么时候？”
夏巧露出无语的表情，赏了我一记好看的白眼。
“你上学的时候把脑子忘家里了吗？真是的……两周后啦，7月10号，记清楚了。”
虽然满脸不悦，夏巧还是老老实实把考试时间告诉我。这家伙也是一个口是心非的老好人，说白了就是个蹭得累。
“谢谢！我会复习的。”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在想差不多要到暑假了，也是时候开始对小绫的辅导。毕竟今年秋天，小绫就要以一名初二学生的身份在这个社会生活。
“真的吗？我总觉得你脑子里又在想一些别的事情，肯定和学习没关。”莫非夏巧其实是一个超能力者？“没、没有啊。班长，你这样怀疑同班同学不太好诶。”
“前提是你要有我信任的资本。还要，叫我夏巧。都和你说了多少遍了。”
夏巧不满地撇过头去。是我的错觉吗？她的耳朵好像红红的。
“我都忘了。不过为什么，明明其他人都喊你班长来着。”
“没、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感觉被你喊班长总有种黑社会小弟喊老大的感觉，听着难受而已。千万别误会。”
我什么时候成为你小弟了？
“真的，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哦。别想歪。”夏巧再次强调。
我总觉得她就是在强调，刻意强调我只是她小弟。
“嗯，我知道了。”
“……”
夏巧还站在原地，游移的目光时不时转向我，似乎还想说什么。
“想说就快说。都快上课了……”
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从良君慢悠悠的声音。他并没有转过头，眼睛仍旧盯着他的死宅小说，因此夏巧不清楚他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对自己说的。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
“亦然……”
“嗯？”
“这周末有时间吗？”
“要说有应该是有吧，怎么了？”
夏巧深吸一口气。
“林老师说最近你的作业完成情况非常糟糕。她很担心你期末考试会退步。”
关于这点我只能说林清菡想多了。不是退步，我敢打包票，这次期末考试我铁定是完蛋了。成绩出来后，我有百分之一千的把握我的排名绝对从后边开始找比较快。
谁让我最近沉迷修炼。
我已经想好了。比起学习，还是修炼更适合我，考虑到有方南和李悠然两大变态对我的鼎力相助，我相信自己在里世界能走得更远。
“我、我会努力的。”我随口敷衍。
“真、真的吗？总感觉你在敷衍我。”
“没、没有啊……”
糟糕！被看出来了？
“不行。”夏巧拍着桌子，“决定了！这周末我教你学习。反正你刚才也说了周末没事吧？就这样，周末上午八点，我在学校图书馆门口等你，敢迟到我就把你抄从良作业的事情告诉林老师。”
“啊？”
那还了得？林清菡直到绝对会杀了我。不仅如此，她还会笑呵呵地把我作业量翻倍。
说出约定的夏巧忽然松了口气，先前给人紧绷的感觉一扫而空，晃悠着步子离开。就这样，莫名起来周末有了和夏巧一起学习的约定。
整个过程，身为同桌的白珈妤看得一清二楚。
“我也可以一起去吗？”
“随便吧。”
反正都是学习，多个人多份力量。
“还有咕噜。”
“叫她干什么？”
谷柳这家伙怕生的要命，夏巧这种性格强硬的更不适合她。
“这是战争。”
我发现珈妤的脑子也开始中二化了。
这周过得相当平静。没有杀人事件，也没有人质挟持，更没有劫匪绑票，正常得我都觉得不正常。对此，我并不觉得安心，反而认为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理由出在简之彤的脸蛋上。
每天晚上八点，我都会以各种理由离开家，偷偷溜到隔壁简之彤的住所里。开始是出去买零食，到后来是夜跑，再到后来出去拯救世界。
次数多了，我也懒得想理由。直到今天晚上，老妈用怀疑且欣慰的目光看着我，露出一副自己家猪终于会拱白菜的表情。
这个笨蛋老妈肯定想多了。
关门，迈出不到十步，敲门。
“今天来得挺快的。”简之彤开门说道。
因为不用跟老妈同志解释了。
“进来吧。”
“麻烦你了。”
简之彤住的户型是单人公寓，只有一室一厅，进门就能看到浴室和厨房。
说实话，第一次进简之彤住的地方的时候，我差点没被熏死。随意摆放的内衣，搁置许久的垃圾袋，以及堪称车祸现场的厨房，差点让我以为自己是不是进错地方了。
想起简之彤出门时的飒爽英姿，我不禁想女孩子人前人后都这么可怕吗？也不尽然，起码闷骚的谷柳娘子的房间就很干净。
尽管里面贴满了我的照片。
为此，我花了两个小时把简之彤的家整理干净。饶是如此，一天不见她就能把我辛辛苦苦整理好的房间再次弄乱，搞得我以为她是故意的。
“不过，今天倒挺干净的。”
没有乱扔的胖次，电视上也没有挂着胸罩。
“今天局里开会，我才回来。”
原来如此。
简之彤盯着一双熊猫眼，显然是一宿没睡。
“你没事吧？要不要先睡会儿？”
“没事！”简之彤摇头，指着自己的床说道：“脱掉衣服躺好，我给你擦药。”
我听从吩咐照做。经过这一周与简之彤的相处，我发现她是一个相当执着且死板的人。只要她认定的事情，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坚决执行。
就比如给我擦药，你知道第一天的我经历了什么吗？躺在女生的床也就算了，还让我脱得只剩内裤。我就算脸皮再厚也觉得不好意思，故而委婉地拒绝。
结果，当天晚上我就被简之彤扒光，如同色狼手中柔弱无助的少女。
至此，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忤逆简之彤的意思。她叫你脱衣服，你最好老老实实脱干净。
就像现在。
“……好疼！”
“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
“力气倒是没多大，可你用的是指甲。”
“诶？”简之彤后知后觉地低头，这才发现我的后背被她抓了好几条伤痕，“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家伙明显有心事，“是不是那两个劫匪的线索断了，让你心烦了？”
简之彤突然睁大眼睛看着我，看来我猜对了。
“你怎么知道？”
“联想到你今天一整天都呆在局子里，是个人都猜到了。”
我赶紧穿好衣服，松了口气。在女生面前裸着，真够不好意思的。
“所以，结果是什么？”
“不行！这是警察的私事，你不能插手。”
“不能插手？”我忍不住冷笑，“你现刻意在打电话问问你们的许队长，看他敢不敢瞒着我。”
简之彤不敢看我。
“你生气了？”
“没有。”
“骗人！”
我抱着简之彤的肩膀，强行让她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四目相对，简之彤少见的脸红了，“看到了吗？这就是真诚且纯真的双眸，你在里面有看到谎言吗？”
“好丑……”
“要你多嘴啦。”
“但是，很有男人味。”
简之彤突如其来的赞美闪了我的腰。平常别说夸我，不诋毁我都算她简之彤心情好。今晚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发烧了？
我摸着简之彤的额头。
也不烫啊。
“你摸我干嘛啦？”简之彤甩开我的手，似乎是不好意思，“你突然这样碰我，我会紧张的。”
“紧张什么？”
“没、没什么。”简之彤挪开椅子和我保持距离，“你想知道今天局子里讲了什么内容吗？”
“你愿意告诉我？”
“……嗯。”简之彤缓缓点头。
看着她娇羞的表情，我傻傻地点头。
简之彤开陈述今日公安局紧急会议的内容。听完之后，我有些愕然，但更多的是意料之中。前者见我没什么反应，表情有点不爽。
“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
“当然，一字不落。”
“那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办？”简之彤赌气地问道。
说实话，她小女人的样子非常可爱。
“如果是我，我会把当时参与抓捕的行动人员全都调查一遍。”
“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有人走漏风声。”
按照简之彤的陈述，当晚那两名劫匪逃跑之后，许伟立刻派人连夜扫查各个路口的监控录像，成功找到了这两名劫匪的藏身地点。
许伟很谨慎，也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他没有立刻命令手下抓捕两人，而是静静等待着，观察并寻找最好的时机。
真正的抓捕行动是昨天中午。
当时，两名劫匪所住的废弃小屋外至少有二十个特别武警候着，一个个全副武装手持枪械。别说是成龙大哥，就算是李小龙再世也逃不出这法网恢恢。可怪就怪在，这两家伙还真的跑掉了。
据说当时许伟气得差点晕过去。
具体过程是，一群警察冲进废弃小屋，里面空无一人。
明明半个小时前才看到其中一人走进去，怎么突然就人间蒸发。这一点，场上所有警察都看不懂。
“走漏风声？不可能！”简之彤否定了我的答案。
“是吗？那你告诉我，这两人是怎么跑的？你也说了，这两个劫匪住的地方是在郊外，唯一的食物来源是半公里外的便利店。那天他们前脚买了三天份的粮食，后脚就开溜。你觉得这有可能吗？如果是早有预谋，何必还要特意买三天份的食物？”
“或许他们这是在演戏呢？”简之彤还在逞强。
“演戏？演给谁看？警察吗？知道警察要来还不赶紧跑，他们心是有多宽。”
“就你聪明，行了吧？”
简之彤被我怼得无话可说，我却不由得叹气。
“其实你也猜到了，不是吗？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不是他们早有预谋，而是在这半个小时内，有内鬼对他们通风报信，这才让他们跑的。至于这个内鬼来自哪里，只有那天实际参与抓捕行动的人才知道。”
“……”
简之彤沉默。
就像她竭力避免的那样，我也竭力不往那方面想。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警察局里有内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