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尔摆出恶心的表情,手却已经摸上腰间的手枪,但对手摊牌的速度要更快些。
“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领头的男人将手中的伯莱塔92f对准维吉尔,随行的四人则盯上了洛九和渡鸦。洛九用余光扫了一眼,发现余下的人似乎被布置在出口处。
“看来你对岛上还不熟悉,这里可不是适合闹事的地方。”
“我让你TM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
“喔,好好好,我照办,脾气真差……”
维吉尔嘟囔着举起手,来者这才观察起周围。人群不可避免的退散开来,但此刻他才意识到这跟正常情况下顾客的逃散不同,这些人并没有弄出太多响动,相反,他们甚至持枪跟自己的人对峙着。
“桑果!把其他人放出去!”
这里的人大部分都不是羊羔。
他摸了摸额头的汗迹,回身看着维吉尔。
“东西在哪里?”
“什么东西?”
维吉尔嬉皮笑脸的,洛九觉得换作自己来面对这个表情也会想揍他。
“我问你东西在哪里!我可没有多少耐心!”
压在扳机上的力道稍微大了些。
“喔,冷静点~我知道在哪了,你控制一下自己,我真怕你走火。”
“再耍花样就先废你一条胳膊,那个黑眼圈,你手指中间捏着什么……呃…”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包括领头人在内的数人接连瘫倒在地。维吉尔一脚踢翻桌椅,连开两枪放倒斜对角的人,而后迅速揽着洛九朝矮墙后摔去。
突然而至的两枪像落在火药桶上的火星,整个酒馆在下一秒炸成一团。
迷糊中洛九的手里被塞了块冷冰冰的东西,这让摔懵了的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
“是魔杖,战斗吧,魔法少女!”
听着维吉尔一如既往的垃圾话,洛九定神仔细看了看,那是一把柯尔特左轮。
“到底是哪些小崽子敢在老娘的地盘闹事!这种烂事已经十年没出现过了,今晚真TN的热闹啊!出来啊,小兔崽子们!”
一个壮硕的中年斯拉夫妇女穿着凯夫拉从阁楼上下来,手中双持的波波莎不断喷吐火舌,弹片和碎屑在酒馆里四处飞溅。洛九觉得自己大概明白这种破旧木船舱的装璜风格是怎么回事了。
“要上了,你跟着我。”
维吉尔拍了拍洛九的肩膀,一个助跑后滑向另一个掩体。
………
车子在一座二层建筑前停下,维吉尔扔给洛九一串钥匙让她下车。
“你今晚就先在这里将就一下~明天见~”
维吉尔骚气地放了个飞吻,这让洛九落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等,今晚闹得那么大,要是警察上门找我麻烦呢?”
“警察?这里没有那种东西,只要不是大规模破坏秃鹫就不会从云端下来找你麻烦。”
“可……”
“你要是真的好奇,不如期待一下明天维吉尔大导游的塔西尼亚详解。晚安,酒红小姐~”
渡鸦轰了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我记得我好像不是一线人员。”
回想起从下船到现在的经历,洛九无奈地笑笑,转身来到那栋建筑门前。耳畔传来海潮涨落的声音,这里离海岸似乎不远。
进入建筑的时候,洛九便明白这里不过是一间仓库,不过储存的东西却很杂,各种酒类、器械零件和罐头随处可见。
往深处走,她能看见一个带床的值班室,里面还堆了些纸箱,看来维吉尔说的应付一晚的地方在这里。时间不早了,但洛九还是想先洗个澡再睡。
她在建筑里兜兜转转,好一会才找到冒着霉味的厕所,皱着眉头在门外站了一会,她最终还是决定到对面的洗漱间解决问题。
洗漱间的墙皮已经剥落,灯不知为何也打不开,但好在上方开启的小窗将皎洁的月光投了进来,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她将落了灰的水盆冲洗干净,在水龙头下接了水,接着将身上的衣物褪去。这具身体没什么赘肉,修长的腿加上散发着成熟气息的美好曲线,对大多数男人来说真的极具杀伤力。
洛九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身体,甚至捏了捏自己的胸部。不过失去了雄性荷尔蒙的她实在无法对这具身体有什么想法。
现在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这盆水上,夏日未至,在夜半时分将一盆冷水浇到自己身上还是需要一点小决心的。
“哈……”
哗啦。
“噫!”
洛九的身躯微微收缩,光洁的肌肤上挂满浓缩了月华的水珠。看着清冷的水流,洛九渐渐从这乱糟糟的一天里冷静下来。
现在的问题是,自己的生命信号消失,联合政府的系统即便搜遍全球也不可能找到他,因为他已经是她了。自证存活从各种层面上说都不可行,被认定死亡只是时间问题。如果被认定死亡能甩掉一身债务洛九倒是乐得接受,可问题是这个操蛋的系统会把你的账单和死亡通知一起寄送给直系亲属。
洛九不知道收到死亡通知的小七会怎样,也不希望出现,不过到时候该怎样跟她解释呢?没有头绪。
但不管怎么说,“洛九”这个身份现在的自己已经没办法再用了,不过维吉尔和渡鸦好像有办法。维吉尔………
哗啦。
第二盆水自脖颈处倾泻而下,水瀑与白月光交汇到一起。
洛九脑海中闪过一个个画面:维吉尔向最初被无人小车泰瑟枪击倒的人补枪……从酒馆逃出来后对见过面的格洛斯帮成员的猎杀……这个话唠唯有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无比安静,沉稳和准确。
“维吉尔和渡鸦…或许我的搭档也是我最大的危险源。”
湿润的躯体浸在月光中泛着光泽,她又接了一盆水……
………
洛九穿着沙滩装回到值班室,她想找人聊聊天,却发现自己的手机根本没法解锁。那个叫渡鸦的闷葫芦或许有办法,但洛九不觉得现在就过多地信任维吉尔和渡鸦是件好事。何况,找谁呢?有太多说不清楚的东西了。
躺上床铺,一股不可扼制的倦意袭来,连日的晕船与今日的疯狂过后,身体无比渴望睡眠。
夜深之际,旧的一天已经尘埃落定,新一天的微尘还没有扬起。她摸了摸挂在脖颈上的指环吊坠,侧身,微微蜷屈,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