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墨菲刚刚睡醒,就好奇的来到渺人房间的窗外看了一眼,堆积的浓黑线条纸张,又多了不少,不知道渺人昨晚到底多久才睡下的,墨菲作为墨家的孩子,自然也在这些方面有功课,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了每天的毛笔字练习。
“急于求成,事倍功半!”
不知为什么,看到渺人的状态,就写出了这八个字,房门被敲响,是墨先生,“菲,练完早课来吃饭吧。”说着,也看到了墨菲刚刚写下的书法字,“哦?这几个字,似乎写得不错呢,怎么会写这四个字?”
墨菲将自己早上偷看渺人的事告知了父亲,墨先生点了点头,“嗯,的确,他太心急了,但偏偏书法和美术,都是磨砺性子的技术,欲速则不达,行吧,我先做早餐,你妈妈最近有些累,要多睡一会儿,你练完字应该就做好了。”说完,墨先生也就离开了。
墨夫人醒来的时候,渺人也还没有睡醒,可能是昨晚练习得太晚了,临近中午,渺人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拿着一摞练了无数次线条的纸张,恭敬礼貌的递给了墨先生,墨先生拿过来看了看,嗯,初学乍练,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错了,但是……
“渺人小师傅啊,你不用如此心急的,既然你来这里跟我学习,那么你也该保证能够用最好的状态来学吧,你看看你的手。”
渺人知道墨先生的意思,昨晚练习太久,今天整只手臂酸痛不已,手指几乎动一下疼半天,可能这几天都没办法练习了,长时间高强度的练习,让手臂和手指疲劳性损伤,反而更加耽误时间,渺人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没说什么。
“先回寺里找仁月师太开点活血疗愈的药吧,不然你现在这状态,也没办法练习。”墨先生建议到,渺人无奈的点了点头,行礼之后转身就要往外走,“哎哎哎!渺人啊,先吃了午饭再回去啊,你这孩子还挺雷厉风行的,不急不急,吃饱了有营养了恢复得才快。”墨先生将准备离开的渺人拉了回来。
右手因为疼痛只能捧扶着碗,左手拿着勺子大口往嘴里送饭,可能两三分钟的时间,渺人狼吞虎咽的就算是吃饱了,然后左手拿着碗到厨房里洗干净,放回碗柜,跟墨先生说了声我去了,然后就离开了,期间墨夫人和墨菲正在客厅看电视,看到渺人的举措,墨菲充满疑惑。
“他可真是个急性子啊。”墨菲说道,“我觉得不是,他神态漂浮不定的,是有心事。”墨夫人说道,今天容光焕发的她显得格外美丽而年轻,墨先生都忍不住盯着墨夫人看了许久,才慢慢说道:“他需要的不是学画,而是……某些转移注意力的事吧。”
他继续看着渺人联系的这些纸张,虽然从这些线条在不断的练习中越发的符合标准,但是从这些线条里,似乎隐约有种慌张凌乱的气息,他的确有心事,而且是根本不能告知任何人的心事,墨先生收好了这些练习稿,自己也灵光一闪,准备去写点什么,画些什么。
古贞寺,药房,仁月师太在渺人的手上刺了几针,拔出针孔,一点点的血从渺人的手上留了出来,随着在其他地方不断扎针,渺人略显痛苦的脸慢慢的缓解了不少,似乎有些舒服的感觉,仁月师太拔出所有针后,拍了拍渺人的后背。
“可以了,但是三天内不准用手练习,否则旧伤未愈,新伤再来,我直接就不帮你治了,让你永远疼着就行了,记得多用热敷,少活动。”仁月师太叮嘱道。
“多谢师太,要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随时吩咐。”
“徒儿,这么才一天就回来了呀?”济颠一脸贱笑的走了进来问道。
渺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着自己因为高强度练习,手臂手指肌肉疲劳性损伤,墨先生也说要是不痊愈就不教自己,只好回来找仁月师太治疗了。
“他这明显病不在此,你作为他的师傅,你就不能好好帮他治疗一下吗?”仁月师太认真的对济颠说道。
“哎哟,仁月师姐哦,渺人心比天高,我没有梯子,没有翅膀,又有什么办法抓住天空云彩间的心哦~”
仁月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渺人,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便让他们可以离开了,济颠却说道:“徒儿啊,虽然你一只手不能用,但这不还有另一只么?用左手呗!这次你慢慢练,总不会再受伤了吧!”
仁月师太看着济颠说完这套说法露出一种你在逗我的表情。
“师傅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去接着学习!”渺人却似乎有一种恍然大悟的回答。
得,一个敢说,一个敢听,这师徒俩绝配,“渺人,我知道你天赋极高,但是很多东西不该是用天赋去强硬的掠夺和填塞,你要试着去体会,感悟其中的意境。”
“我……”渺人想说,我根本不需要体会和感悟就能够直接从书画中知道作者最真实的思想,我要做的是进行理解后的再现,再现后的再度深层理解,不断深入到更加久远的,真实的历史之中,从中获取最古老而强悍的知识,或者思想与能量。
触类旁通,不仅仅从文字,从图画,以及雕刻,技艺等等事物中,去不断解读和还原曾经的真实历史内容与奥秘,之所以济颠让渺人多次去尝试和解读,也是为了能够让他有更多的知识和承受力,否则要是让渺人继续试探已经到达的历史内容,他可能又要双眼流血昏厥过去了。
济颠是能让白雾世界中的西王母都知道的人,所以渺人对他早已充满了尊敬,更是将他各种看起来像是开玩笑又或者搞怪的话,都当做绝对的指令和计划去执行,或许因为上次昏迷之后冲击了记忆的缘故,渺人渐渐的变得有些人的气质了,至少在济颠看来并不坏。
“什么?用左手?还是济颠大师这么跟你说的?”墨先生听了渺人去而复返的意思,感觉有些荒唐,却也有些好奇,“行吧行吧,毕竟你是来学习的,让你多试试也不错,来书房,我跟你先好好讲讲书法的历史和文化知识。”
原本只是一两个星期的事,但是渺人在墨家一呆就已经几个月了,期间国英的人又来看了看渺人的情况之后,又被了尘和济颠劝走了。
小镇里有人传说,是不是墨家的人看上渺人小师傅了,决定跟渺人这里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你可拉倒吧,还娃娃亲呢,那是五六岁的小孩子爸妈定的,他两都多大了,这叫早恋了都!”这是济颠听到其他人聊天的时候,跑过去吐槽的内容。
小镇里有这样一个新的故事,有一条小蛟龙会在夜晚出现,出现的时候,他会面向月光吐纳气息,见过这条小蛟龙的人都会得到他的眷顾和帮助,当噩梦的时候,他会进入梦中救助噩梦者,是的人们安宁睡眠。
有人疑惑,渺人在墨先生家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没有一副字画被展示出来,墨先生则说那些东西都被济颠师傅拿走了,至于拿到哪里了就不得而知了,好奇的人们再问墨先生渺人这段学习时间的记忆如何,墨先生却也只会说挺好的,挺不错的。
几个月的时间,渺人的头发也长长了,但是倒也没有再刻意剃光,了尘方丈的原意是,渺人不属何门何道,带发修行也不是不可,之所以一开始剃光,其实也是给他个下马威而已,毕竟国英那边随时可能带走他,也不好将太多的清规戒律压在他的身上。
每当了尘方丈这么说的时候,人们看着他碗里的肉,和手中的酒,以及刚刚划完一轮酒拳气势,都觉得他其实是在为自己的破戒开脱。
“仁月师姐啊,带上工具,跟我去出个急诊呗?”某天,济颠对仁月师太说道,看了看虽然济颠还是那种流里流气的口吻,但是话却不假,仁月皱了皱眉,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是说,渺人又要出事了?”
“嘘~”济颠将一只手指抵在自己的最前,然后挥手示意仁月师太跟上。
墨家,秒人所住的房间,房门紧锁,窗户紧闭,墨家人围在外面等待着早已通知过他们不要打扰渺人闭关的济颠,济颠和仁月师太紧赶慢赶到来之后,济颠从破来的僧袍里拿出一根小铁丝,用熟练的手法轻松解开了房门,然后自己先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仁月师太,这是为什么?”墨先生疑惑的问道。
“他师徒两一个德行,大的疯疯癫癫没人看透,小的神神秘秘总是乱来,这不是我们该问的事,别问了,我也不知道。”仁月师太说道,然后反倒吊足了墨家一家三口的胃口,他们也知道渺人的不平凡,古贞寺还特意每个月付给墨家一大笔渺人的食宿费,墨家猜测渺人其实是哪个名门大家的小少爷呢。
“仁月师姐,来吧,可以帮渺人治疗了。”济颠打开门,房间里很干净,显然已经被济颠特意打扫过了,谁也不知道,那个房间里,先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