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7日下午20时58分】
“嘟......嘟......嘟......”
“咔......喂?这里是赤松家,请问找哪位?”
“老婆,是我。”
“诶?老公,怎么突然这个时候打电话回来?对了,宴会开的怎么样?”
“宴会啊......很棒啊!不愧是五星级大酒店!今晚可是出了很多道以前从未品尝过菜色。”
“是吗?那你要注意身体啊。”
“嗯......我知道了。”电话的一端,男子嘴里含糊的应付着妻子的交代。然后,开始玩弄手机上的挂饰。挂饰是一只可爱的绿青蛙,青蛙的背后刻着“赤松酒店赠”。电话里,妻子又在继续对自己喋喋不休的嘱咐着外出注意事项。虽然妻子是啰嗦了点,但是毕竟也是爱着自己为了自己好的。男子微微一笑,脑袋里开始开小差了起来抬头四处张望。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头顶最上方的招牌处,嘴巴渐渐的长大了并且露出了惊恐状。“啊......这......这是!”
“怎么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老公......怎么了,快告诉我怎么了?”
红色的人影,从酒店的高处缓缓的下坠。
“嘣……”重物从高空坠落时发出了巨大的碰响声,那人笔直的坠落下来,大脑重重的着落在酒店门口的石阶上,就这样趴在阶梯上一动不动,随后身下一滩暗红色的液体缓缓的流出来。
这个液体,这个味道是最人熟悉不过的血味!撞见这一幕,赤松一下子就绷紧了神经。
“社.......社长......"在场的两人一下子就认出了坠楼者的身份,两人稍微愣了一会儿,赤松田是第一个做出反应的。他推搡一下身边跟自己一同呆立的下属川田海,催促喊道,“叫......叫救护车跟警察!快!”
“啊,是!”被这么一推搡,川田海才回过神来,赶紧跑回酒店拨打电话联系警方与医院。
赤松挂断手机,他完全没有空闲像妻子解释现在发生的这一幕。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了他十分沉重的打击,他的手脚开始渐渐变得发软,随后“扑通”一声,四肢无力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了地面上。
“经......经理,你没事吧?”
“快......快去把保安叫来,快点去!”
“是,是的!”
川田海丢下了赤松田,快速转身的奔进了酒店,去喊来了保安人员......
赤松田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五分钟前,自己明明还在酒店门口给家里的妻子打电话报平安,但五分钟后却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赤松田所参加宴会的是公司为员工们举办,原本应该是让人尽兴用餐的宴会却在此时,居然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死去的居然是自己的老“板,西山集团的大老板西山真悟。
与此同时,酒店的办公室内,一名头发凌乱失魂的男子瘫软在办公室的窗户旁,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鞋子。嘴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不……不……不是我,我……不是我干的!”
握着西山社长的鞋子,西山集团的保安仓里岗夫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无助。
接着,“嘣.......”一声脆响,那是玻璃杯滑落在地所发出的破碎声。西山的私人秘书麻里子现在就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望着呆呆的瘫软在地上手里握着鞋子一脸无助的仓里岗夫,她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扑向了窗户,而在窗户下,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西山真悟的尸体。
漫长的十五分钟过去了,警笛的鸣响在仓里岗夫的耳旁回旋着,他忘记当时自己是怎么被逮捕的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两眼发昏,直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戴上手铐上了警车才发现自己现在正朝着警察局的前进。
【 3月27日 下午15时30分 地方法院 被告人第1候审室】
我的名字叫做白马寺,是个在律师界里一点名气都没有的新人律师。今天跟往常一下,作为实习律师的我,会陪同在我的母亲狩魔冥身边充当她的律师助手。然而,在开庭前的十分钟,我听到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消息。
“请等一下!你说......这个案子让我接手?”
惊叫声在整个候审室里回荡着,声音有点凄凉又有点儿无奈,这是我清早最不好的兆头。面对我直冒冷汗瞠目结舌的惊愕模样,母亲倒是露出了轻快的笑容。
“我想也是时候该让你独立了。好了,好歹也要有点律师的样子啊,做了我的助手这么久了该怎么做我相信你也是明白的,证明委托人是无罪的这是你的职责。”
“但......但是,为什么你擅自替我接下了这个案子啊!我……我可是什么都没准备啊!突然对我说什么‘这次的委托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也没有事先通知我一下啊。”
“诶?是吗?我没有告诉你吗?哦,大概是最近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了而忘记了吧,别在意那种小细节啦。”
母亲朝我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这种玩世不恭的笑容,她好像对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这是我的母亲狩魔冥,不,正确的说是养母。十四年前,我的父母在美国被卷入了特大的旧金山枪击案中丧生。当时收留三岁的我的是一名20岁的年轻女检察官,也就是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我的母亲狩魔冥。为了解救十四年前在法庭上杀人的检察官御剑怜恃,母亲辞去了检察官一职而选择走律师的道路,一切为了那个检察官……正因为如此,我也走了跟母亲相同的道路成为了一名新人律师。
“有异议!魔鬼……你绝对是魔鬼!”说完这话时头不知为何开始疼了起来,我抱着头在原地打着圈跑,手碰及到的头发上沾满了汗水,对我这个毫无心理准备的人来说,这突如其来的考验一时间让我无法应对。
母亲高高举起茶色的杯子将杯子捧到嘴边,轻轻“咻”了一口。随后将杯子捧在手心双手平放在双膝上,紧接着连贯性的深深吐了一口气。
要我吐槽一句的话,这种动作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34岁的人该有的样子啊,怎么让人感觉更像是吃过午饭后躺在客厅的地上一边吃着仙贝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对着电视机里的电视剧比手画脚的老大婶。
“呼~有人会称自己的母亲是魔鬼的吗?”
“少啰嗦!现在这下该怎么办?我……我……我一定会输的,对了!我还是装病好了。”
“你是小学生吗?”
“从小到大只要是班级有辩论赛之类的活动只要是我,一参赛我所支持的那一方就会输很离谱的。”
“那是因为你老是乱抢答,老是扯无关的话题才导致的吧?”
“母亲,我看我还是放弃了吧。”
“你这是在说什么傻话!这可一点都不像狩魔冥的孩子!”
隐约可以看见母亲的眉毛微微挑起,逐渐的露出了不满,“要记住,在法庭上律师要无时无刻保持自信,能笑到最后的人才会是最后的赢家。”
“我知道了,就像这样吗?哇哈哈哈哈哈……”
我尝试着所谓的笑,双手叉腰然后仰头哈哈的尖笑着,整个侯审室里都是那难听的怪笑声。
“那是猥琐男专有的笑。”不料,却被母亲狠狠的吐槽了一下。
“啊......说的也是。”
“呵呵,希望你能在法庭上也能保持这种笑容。这次的检察官是人称‘新人杀手’的亚内武文。”
“新……新人杀手?”
此时在被告人侯申室里,从挂在墙壁上的大镜子可以看见一位白色刺猬发型的黑西装红领带的男子,胸前佩戴着金色耀眼的律师徽章。这便是我。今天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作为一名实习律师,我完全没有想到我的第一次辩护的案件居然是凶手案。
我身边的另一位捧着茶杯悠闲喝茶的女子,留有一头白色及腰艳丽的长发,原本应该是给人一种端庄典雅柔弱的女子形象,但是看到她怀里静静躺着的黑色牛皮鞭,肯定会有许多人无法想象为什么这看似温柔的女子会随身佩戴皮鞭?女子同样也是穿着黑色西装,胸前佩戴着金色的律师徽章。这是我的母亲,狩魔冥。
到头来我们两人只顾着谈话,却忽略了一直站在身旁的重要角色,本次的委托人仓里岗夫。
仓里岗夫一直呆呆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们两人,低着头有点像犯错的小学生。虽然几次他都很想插话,但是天生内向胆小的性格使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能静静在一旁听着我们将肚子里想说的话都陶完了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发表自己的言论。
“那个……白马寺君……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让你减刑的……啊呀,痛痛痛……”
母亲放下茶杯扬起皮鞭照着我的背就是一顿鞭打,无情的鞭子重重鞭落在我的背上,我疼得两眼冒出泪花双手扳向身后捂着背在地上痛苦的打滚,对我来说这是唯一一个减轻痛苦的办法。
“白马寺,如果你在法庭上敢在像现在一样胡说八道的话,我会用鞭子好好疼爱你的。”坐在沙发上将手里将鞭子拽的噼啪响的母亲,面不改色微笑的朝我说道,此时仓里岗夫的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取得无罪判决的,绝对不是减刑。”
“我,那个……啊,怎么说呢……其实……我……对自己也不抱太大的希望,像我这种人……”
“仓里君,请振作一点,你是无辜的不是吗?我们至始至终都会相信你的。”母亲难得如此安慰别人。
在我的印象中,母亲给我最多的除了鼓励就是鞭子……听之前的一些警方人员说过,母亲在年轻的时候特别喜欢用鞭子抽人,特别是抽成步堂。但自从当上律师后就变得只喜欢抽自己的儿子……
“谢谢......我……我会努力的……谢谢……”
母亲收起皮鞭站起来,虽然背上还是一片火辣辣的疼,但我还是忍着剧痛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就传来了开庭的的通知。
看来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白马寺!这是最重要的一次辩护,委托人的命运现在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我抚摸着胸前滚烫的律师徽章,这数年来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母亲一次次完美击败对手,我坚信自己也能成为像母亲一样优秀的律师。
这不仅仅是为了我的母亲,同时也是为了完成跟某一个重要的人的约定。
【 3月27日 下午15时50分 地方法院第一法庭】
“哐……哐……”手中握着的法锤重重砸落时所出的声响。原本交头接耳闹哄的法庭顿时安静了下来。坐在审判长席上的秃头白胡子老伯清了清嗓子,环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后再一次敲下法锤宣布开庭。“那么关于西山酒店老板西山真悟被杀一案正式开庭。请证辩护方跟检控方做好准备。”
等等,这个审判长……不就是那个被称为“摇摆不定经常拿不准主意的审判长”吗?怎么这么倒霉是这个审判长啊!我习惯性的用手背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知什么时候又是满头大汗。真是不走运,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那个经常让成步堂抓狂的审判长。
“哼哼,检控方准备就绪。”留着白色飞机头戴着眼镜的大叔猫着腰,嘴里发出了怪里怪气的笑声。让我比较在意的是,对方一边莫名其妙的笑着,一边扇打着自己的飞机头。那飞机头使我想起了商店里的法国长面包。啊,不对……现在不是思想开小差的时候,要快点解决这个案子。
“……”
“……?”
“……”
“……?”
“……”
“咳咳……辩护方!”
恩?奇怪,为什么突然叫我?
也就在此时,母亲的鞭子不偏不斜的打在了我的身上,由于母亲就坐在我身子右侧的律师助手席上,一出鞭子就能打中我的背部。我疼得捂着背嗷嗷直叫。
“唔……对了,你是以前的检察官狩……狩魔检事!”审判长突然像看到了知己一样的高兴。
这两人……老相识吗?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狩魔冥不再是检察官而是一名律师。很高兴你还记得我,审判长。”
“不……不敢当……”
不知为什么,我看见审判长的目光转移到母亲手上的鞭子上之后,说话变得哆哆缩缩的。
母亲转过头朝着正在一旁冒冷汗的我,毫不在意的微笑道。“记住了,每当裁判长问你准备好了吗,你应该回答‘辩护方准备完毕’。实在是想不起来,我手上的鞭子提醒你的。”
“对……对不起……辩……辩护方准备完毕。”我战战兢兢的说道,刚才的那鞭作为警示鞭力道可以说是十分小了。
不知为什么我现在想起成步堂,倒是觉得他有点可怜了……
有了这一鞭,我精神了许多,也开始有点进入状态。不料扭头却看见仓里岗夫在被告席上低头抓发,貌似已经对这次的审判绝望了。
请……请给我点信心啊仓里君!
“唔……你是第一次上法庭辩护吧白马寺君?”审判长用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眼光看着我。
“恩,啊,是的!”我习惯性抚摸着下巴,随口应答道。
“奇怪,为什么这个案子不是应该让狩魔律师来辩护?”看到我这般模样,审判长开始略微的对我有点担心了。
“啊,那个……狩魔冥……她……她去美国了!”
“她不就在你的身边微……啊,啊不,我什么都没说……”看见狩魔冥手中的鞭子,审判长赶紧闭上了嘴巴。
这鞭子到底给你带来什么恐怖的回忆啊!
“不过,白马寺君,你真的没问题吗?不要太紧张啊。”
“啊,我……我没有紧张啊!”
“是吗?太紧张可不好啊,当初我第一次审判的时候就是因为太紧张了错把一名杀人犯判了抢劫罪。”
“这个到底要有什么样的紧张境界才会判错啊!”我最终还是克制不了吐槽的欲望。
“那好吧,在正式开庭之前我就先考考你几个问题吧。首先,被害人的姓名跟职业是什么?”
“唔……被害人是叫西山真悟吧,西山大酒店的老板。”我抚摸着下巴如实答道。
“回答正确。”审判长满意的点头了,“那,死者的死因是什么?”
“死……死因?”提到死因,我突然想不起来死因是什么了。由于一时的紧张,有关本案的线索完全都忘光了。
幸好,在危机的时候,母亲出手帮助了我,然后啪啪我的背上又是受到了一顿鞭打。“记住了,白马寺,如果你忘了某些重要东西的话可以随时查阅法庭记录。”母亲在一边看着忍着剧痛咬牙蹲在地上的我一边轻声提示道。
听母亲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东西。看来这鞭的作用还是很大的。法庭记录就在桌上的3D立体电脑中。
“所有找到的证物都会放在那里,那是我们的武器。白马寺,现在你的伙伴就是这些证据,你要想办法用它们来为你取得无罪判决。”
“我知道了母亲……”我说道。随后双手抱拳,用力的敲击了一下桌子。“裁判长!死者的死因是……”我用手指轻轻点开电脑,将拉条拉到最底处(出示证物【死亡解剖报告】)。“死者西山真悟,根据解剖报告显示,他是坠楼而死的。大家请看屏幕。”
出示的证物以3D的形式飘浮在空中。
(【死亡解剖报告】:死者西山真悟,现龄56岁西山集团老板。于 3月27日 下午八点五十分从西山酒店五楼办公室坠楼身亡,在体内发现大量酒精。)
“恩,看来白马寺君总算有点状态了。”审判长满意的点了下头,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那么接下来,关于西山酒店西山真悟被杀一案宣布正式开庭,请检控方对案情进行陈述。”
检察官亚内一向有着“新人杀手”一称,被新人律师们誉为“最难缠的检察官”。他在对面不屑的拍打着自己那苍白的飞机头,得意的看着我。
“3月27日 下午八点五十分西山酒店大老板西山真悟被人从五楼办公室推下而坠楼身亡,警方到场的时候我们发现这个家伙手里拿着被害者的一只鞋子,瘫软在窗子旁一动不动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不是我杀的’这一句话。从鞋子沾有的指纹跟被告者的事发后的模样,我们可以肯定是他把受害者从窗户里推下去的,因为一时冲动犯罪所以杀完人后情绪有点激动神志也有些不清,当然我们还有目击到整个过程的人士,还有决定性的证据可以证明被告人仓里岗夫是凶手。陈述完毕。”
“唔……原来如此,是将受害者从窗户里推下去而导致死亡的吗?”
审判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酒店正视图】:添加入法庭记录中。内容:用照相机拍摄的酒店的正面图。
【照片1】:添加入法庭记录中。内容:犯罪现场俯视图。)
“有异议!”
“怎么了白马寺君?”审判长不知所云的看着我。
我的双手用力的重重敲击着桌子,用自己认为最严肃的口气对着检察官喊到。“在还没有真正判决的情况下,我要求检控方尊重被告!”
“有异议!所有的证据都能摆明被告是凶手。”
“有异议!既然如此,请......请检控方拿出决定性的证据!”我拍着桌子习惯性的朝亚内作出凌空指。
而亚内依旧是怪里怪气的笑着。“哼哼哼,现在就交出决定性的证据实在是太早了!”
“你……你说什么?”
“新人你该不会忘记法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吧?”
“环……环节……”
“是啊,证人不是还没上来吗?”审判长瞪大了双眼,朝我吹着大胡子。
糟糕!一时得意忘形差点忘了这重要的环节了。确实如此,在法庭上让证人证言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请传唤第一位证人。”
第一位证人是西山的秘书麻里子小姐。
一番传唤后,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红发美丽女子站在证人席上时,在场下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证人,请说出你的姓名,职业。”亚内检察官发问道。
“我叫麻里子,是西山先生的秘书。”
麻里子一点也看不出紧张还是什么的,看上去跟出去别人家做客一样的轻松。
喂喂喂,这里可是法庭啊……
“案发当天你是在场的吧?”
“恩,是的。”
“那请你对当晚目击到的情形作证!”
“我知道了。”
~~~证言时间:目击到的情况~~~
“西山先生患有肠胃病,他要求我在九点前将药送到他书房里,但当我将药送到书房时他却不在书房,于是我来到楼下他的办公室里看见仓里岗夫先生手里拿着西山先生的鞋子瘫软在地上,后来我才知道仓里岗夫先生将西山先生从窗户里推下了去。”
麻里子陈述完了,从话里听不出什么矛盾来,不过这证言还真是够简洁的证言啊。
“哐,哐……”法锤再次落下来,审判长停顿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转向了我,“原来如此,咳咳……那么请辩护方对证人的证言作出询问。”
“询……询问?”
“唔?白马寺君,怎么了?”审判长不解的问道。
“啊,不是,那个……啊!痛痛痛!”
无情的鞭子再次鞭打在我的背上,我一阵痛苦的呻吟后,蹲在了桌下以减轻疼痛。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在法庭上对律师来说最重要的一个步骤就是询问。从证人的话里挑出矛盾跟谎言,谎言会诞生新的谎言,除去所有的矛盾剩下的就是真相!”
“是……是这样啊……”我战战兢兢的从桌子下方爬起,重新站回辩护席。
“威慑,不要把律师的武器忘了。对可疑的地方进行威慑有时候能得到新的线索。”
“我知道了,姑且试试吧!”
~~~~再次证言:目击到的情况~~~
〈西山先生患有肠胃病,他要求我在九点前将药送到他书房里……〉
“有异议!”
“怎……怎么了?”
“他强调一定要九点把药送过去吗?”我尝试着用手拍击桌子,将平时仅存的那点魄力勉强挤出来。
“恩,是的。因为医生说过晚上九点钟是吃药的最佳时间,西山先生所以一直坚持要在九点钟吃药。”
“以前也是在这个时间吃药吗?”
“恩,是的。一直都是。”
唔……看来西山真悟还真是个老顽固啊。
〈但当我将药送到书房时他却不在书房。〉
“等一下!”
“怎么了?律师先生?”
“当时书房里有人吗?”
“没有人。”
“唔……咯……”我一时语塞。
实在是想不出该威慑哪里啊……
〈我来到楼下他的办公室里看见仓里岗夫先生手里拿着西山先生的鞋子瘫软在地上〉
“有异议!”
“?”
“证人!我问你,为什么你会去办公室?”
“有异议!辩护方这是在恐吓证人!”
喂喂喂……我什么时候变成在恐吓了啊……
怎么办?要再继续威慑看看吗?
“啪”,我再次的用双手拍击桌子,竖起食指用力指向麻里子,“关于这点请你解释。为什么你会第一时间想到去凶杀现场?”
“西山先生平常呆的地方就两个,一个是书房,另一个地方就是办公室”麻里子解释道。
“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你亲眼看见仓里岗夫将西山真悟推下去了吗?”
“不,我没有看见……当时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西山先生死了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踏进办公室我就有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吗?
〈后来我才知道仓里岗夫先生将西山先生从窗户里推下了去〉
实在是找不出什么矛盾啊……怎么办?要放弃询问吗?
“白马寺,在这里肯定有什么证物跟证人的证言有矛盾,请试着将它找出来吧。”母亲在一旁提醒道。
姑且再好好想一下吧。首先,麻里子是九点进入书房的,看不到西山真悟而到办公室……咦?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脑海中闪过了……等等!九点?
“麻里子小姐……”
“啊,是!”
“麻里子小姐,能准确的告诉我们,昨晚你进书房的时间吗?”
“我记得九点,因为我的手表是带智能语音报时的,所以它在昨晚九点报了一次时。”
我再次地双掌拍桌,把食指伸出,手臂伸直,侧着身体,头转向手指方向,同时大声喊道,“有异议!裁……裁判长!…我这里有个证物跟证人的证言有着巨大的矛盾!”
顿时间,法庭安静了下来,亚内呆住了,额头上开始泛出豆大般的汗水。
裁判长也被这熟悉的一幕稍稍震了一下。
“这……这个熟悉的姿势是……”
“裁判长!请让我,用证物来指出证人言辞里的巨大矛盾吧!”
“哦,有意思。那会是什么证物,请出示。”
虽然大胆放言说有证据,但是,其实……母亲狩魔冥整理出来的证物我只是稍微的看了一下而已,这个“异议”完全是凭印象喊出来的。
视线全部都聚集在我的身上,如同火焰般灼热的群众之眼让我一时紧张的透不过气来。急忙低头翻阅法庭档案,阅览着母亲所收集来的证物。
(法庭档案袋证物如下:
【空着的酒瓶:皇家路易十六50年珍藏的昂贵红酒,市场价在10万美元以上每瓶。】
【照片2:房间的门,边上插着一块小刀片。】
【现场图片:凌乱不齐的房间,看上去像是经过了一场搏斗而导致的那样。】
【钓鱼竿:没有钓鱼线的钓鱼竿。】
【被害者的大衣: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红色大衣,只是袖口上好像沾到了什么东西。】
【手机:仓里岗夫的手机,里头有短信记录,发件人西山真悟,要求仓里岗夫在九点准时到办公室来,有急事要找他。短信发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三十分。】)
“毫无疑问,(出示证物:【手机】)这个证物与证人的证言有很大的矛盾。”
“……”
“……”
“……”
“……”
喂喂喂……怎么都是这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啊?我出错证物了吗?
“律师先生……”麻里子红着脸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的电话号码……能休庭的时候再给你吗?那么多人方面……好害羞啊……”麻里子居然羞涩的捂住脸。一副少女情怀的模样我一时间忘记了吐槽。
“这,哎呀白马寺君,就算你对人家有意思也不能这样光明正大啊。”审判长对我的做法看起来好像很不满。“最近的年轻人还真是……”
所以说……你们都想去哪里了啊!
“呼呼呼~新人律师,倒是挺大胆的,在法庭上居然还能这么厚颜无耻。”
怎么连检察官都这样啊……
“审判长!刚才证人是这样陈述的。被害者要求秘书在九点准时将药拿到书房,对吧?”
“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这句话跟这个证物有很大的矛盾!”
“……”审判长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有异议!”亚内拍着桌子,满头大汗的盯着我。“辩……辩护的是在无理取闹。”
“呼呼呼~亚内检察官,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我模仿着亚内的语气嘲笑道。
“异议无效!白马寺君,这是怎么回事?”
“请大家好好看看手机上的这条短信内容。内容是要求仓里岗夫在昨晚九点准时,到办公室有急事找他。发信时间是晚上八点半。”
“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如果要说不奇怪,那才是真的奇怪!”我自信满满的叉着腰大声说道,然后拿起法庭的证人证言记录纸。用手指拍着记录纸,一字一句的从里头指出矛盾,“大家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强调的时间都是九点准时?很奇怪啊……既然强调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但是为什么地点却不同呢?”
“我……我有……有异议!律师所说的这些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是吗?那你听好了,亚内检察官。西山真悟是不可能会同一时间在两个地方跟两个人见面的,刚才麻里子也说了九点到书房是为了送药,既然如此在九点的时候西山真悟应该会呆在书房里等麻里子送药来才对!”
“有异议!但……但是……短信里要求被告来办公室又是怎么回事?”
“这正是矛盾的所在之处,并且,如果西山真悟真的想见被告,应该直接约到书房才对,完全没必要绕这么大的圈子,耽误了吃药时间可不好啊,西山真悟不是一直都很注重吃药时间吗?所以……辩护方认为这是有人陷害被告。”
“有异议!总之……这……这……这……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呃……还真是个十分难缠的检察官啊……真够宁死不屈的。
“那个……不好意思,我可以插一句吗?”麻里子突然发话了,顿时我愣住了,因为就在这时,麻里子说出了一个震惊在座所有人的事实,“西山先生他……他……实际上他并不会用手机发短信。”
“你……你说什么!”亚内跟我同步的尖叫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不早说!”
“啊,实在是抱歉。西山先生的手机是高智能机,如果是打电话还行,发短信什么的对他这种对高智能产品一窍不通的人来说太困难了。并且……”
“发短信这个功能完全算不上太高智能吧……”我在一旁冒着冷汗吐槽道。
突然,母亲拍了我的肩膀,朝我竖起了胜利的手势,和蔼的鼓励我道,“刚才做的不错,就是应该这样。用证物去解开证人的矛盾从而得到新的线索乃至真相。”
“呼……总算有点进入状态了。”
“不过……亚内武文检察官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人,你要小心才是。”
母亲的话音刚落下,原本已经逆转的局势想不到此时反而被对方逆转了过来。
亚内怪里怪气的笑着,依旧拍打着自己的飞机头。“哼哼哼,太天真了小鬼。”
“你……你说什么?”
“如果你硬要这么说被告是被嫁祸的话,我也可以说是仓里岗夫在手机上动了手脚捏造了那短信来证明自己是被陷害的。毕竟手机可是在你那里啊……哼哼哼……你以为我没查被害人的手机吗?很抱歉,在发件箱里我们找不到任何一封发给仓里岗夫的短信,所以律师所提出来的证物……是无效的。”
“你说什么!!!”意想不到遭了当头一棒白,我的两眼直冒着金星,顿时感到四肢无力。
“亚内检察官说的很有道理。短信也有可能是事后仓里岗夫所捏造出来的,在被害人手机里找不到短信记录是最好的解释。”裁判长点了点头,锤子又落下来,“看来已经没有必要再审理了……”
顿时,法庭安静了下来。我抓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一定要冷静啊白马寺!绝对不能认输,一定……一定还有逆转的机会!
“那么,我宣布……”
“有异议!”
法庭里传来一阵巨响,那是用双手所拍打出来代表坚定的响声。
我,白马寺,绝对不能认输!
“这……白马寺君……”
“吼吼吼……你还是不死心吗?新手律师。作为一个新人你确实很努力了。”
“裁判长,我……我相信我的辩护人是无罪的,在没有决定性证据证明他是有罪的情况下,我要求继续审判!”
法庭再一次陷入沉静中,审判长抚摸着长长的白胡子,开始有点摇摇不定。
“白马寺君……你……”
“我要求证人继续作证!拜托了裁判长!”
“唔……老实说,白马寺君,你跟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十分的像。不管是发型眼神还是举止,都十分相似。那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一直都是提出无理的要求,并且能从中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判决,逆转完全不可能逆转的局势,找出真相。所以我打算给你一次机会。”
“谢谢审判长!”
“呵呵呵……”亚内依旧拍打着飞机头冷笑。
“那么,请证人就目击到的情形再次作证。”
~~~证言时间:目击到的情况2~~~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仓里君是好人的,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情,当我踏进办公室的时候,仓里君手里拿着西山先生的鞋子一脸恐慌。我想凶手是他没错,窗户那时是开着的,仓里君将西山先生从窗户旁推了下去。”
麻里子的陈述再一次结束了,但此时的我一摸头发,又是一头的汗水。
“恩……那么请辩护方进行询问。”
呜咕……头好痛……
“不……不行了……脑袋一片空白……”
“白马寺,不要逃避。证人的话里一定有重要的线索或者是矛盾,把它找出来吧!”
“但是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犯罪,你一定要坚持,我相信你能成功!”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再次证言:关于目击到得情形2~~~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仓里君是好人的,但是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会做出那种事情〉
“有异议!”
“?”
“你确定是他干的吗?”
“是的,当时在场的就他一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你之前说过西山真悟每次吃药的时间都是晚上九点对吧?”
“是的。”
“关于这点,有多少人知道?”
“这个,基本上所有员工都知道西山先生有这个习惯。”
“有异议!希望辩护方不要扯无关的话题……”
呜……这可恶的检察官……
〈当我踏进办公室的时候,仓里君手里拿着西山先生的鞋子一脸恐慌。〉
“等一下!”
“怎么了,律师先生?”
“一脸的恐慌……?你确定那是仓里岗夫本人吗?”
“这是当然啊……”
“唔……啊哈哈……说的也是,都被当场抓住了怎么会有假呢。”我不好意思得傻笑着,用左手习惯性的抵住后脑勺。
“白马寺君,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审判长不满的摇头道。
呜咕……好像威慑错了……
〈我想凶手是他没错,窗户那时是开着的,仓里君将西山先生从窗户旁推了下去。〉
“有异议!证人,按你这么说,你只是目击到了仓里岗夫拿着被害者的鞋子而没有目击到他行凶的那一刻对吗?”
“恩,确实如此。”
“证人!既然如此,你认定仓里岗夫是凶手未免也太早了点吧?”
“有异议!”亚内拍了下桌子,然后依旧自信满满的拍着飞机头。“呵呵呵……新人小朋友,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我们手头上可是有决定性的证人,决定性的证据啊!(出示证物:【被害者的大衣】)证据就是被害者的大衣,上面可是沾满了仓里岗夫的指纹。”
“你……你说什么!”我瞠目结舌的吃惊喊到。
又是当头的一棒,几乎让身为新人律师的我站不住脚,深受打击。
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我低着头痛苦的用双手敲击桌子。
“可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母亲!我……我实在是……”
啪啪啪……
鞭子无情的落在我的头上,我疼得嗷嗷直叫。“做……做什么啊?”
“白马寺!”母亲拿出了平日只有在跟对手交锋时才有的严厉,瞪着我高声喊到,“记住!你不是神,你只是一个律师,不要把自己想得太过于完美。这样只会让无知蒙蔽自己的双眼,试着打破规律将眼前的一切逆转过来吧!把思维稍微逆转一下,既然无法反驳亚内检察官的证物,那就用什么办法来证明那件证物是无效的!”
“母……母亲……证明证物是无效的……这怎么可能做的到?啊啊啊……痛痛痛痛……”
啪啪,又是三下。
“白马寺!”母亲再次挥舞着鞭子,一脸的杀气。“不准逃避!好好想想吧,如果你实在是想不出来,我会继续用鞭子提醒你的。”
“啊……我……我知道了。”我战战兢兢的说道。
说起逆转,我突然想起了二十几年前,轰动一时的DL6事件。律师成步堂在法庭解开了15年未解开的谜题,逆转了完全不可能逆转的局势找到了真相,而今天我作为一名律师站在成步堂曾经站着的位置上,保护着我的辩护人。
(资料【被害者的大衣】数据更新完毕,添加内容仓里岗夫的指纹。)
“哼哼……”
我叉着腰得意的笑了起来。
不对,机会还是有的。机会就在那件大衣上,母亲说的对,稍微逆转下思维,证明那件证物是无效的不就可以了吗?
“呜?白马寺君你怎么了?”
“呼呼,审判长,那是辩护方绝望的笑声。”亚内不屑的说到。
“不,事实相反。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亚内检察官。”我侧过身,手指用力指向审判长,大声喊到,“审判长!我要求检验被害者的裤子上是否残留有仓里岗夫的指纹。”
“诶?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如果真是仓里岗夫杀害了西山真悟,裤子上应该会残留有大量指纹才对。因为(出示人物:【西山真悟】,死者西山真悟如大家所见是个大胖子,但是(出示人物:【仓里岗夫】))仓里岗夫的身材大家也看到了,十分的瘦弱。如果硬要说是仓里岗夫将西山真悟从窗户推下去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抱着西山真悟的大腿把窗户边缘当做一个支点,将他整个人推下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鞋子就一定是在那个时候掉落的。”
“呵呵呵,这么一来你不是承认仓里岗夫就是凶手了吗?”亚内依旧是拍着飞机头冷笑。
“亚内检察官,我记得这应该是你最后一次出庭了吧?”
“那又怎么样?虽然我人是老了,但是我的实力可是不会老的。”
“我会打败你的!”我咬牙切齿道。再次做出凌空指,指向审判长。“审判长,拜托你了!”
“有异议!辩护方这是在做无理纠缠,浪费大家时间!”
“有异议!是不是浪费时间等检验的结果出来大家就知道了!”
我与亚内检事的双目对视着,一字一句的大声着。从亚内的眼睛里我看到了胆怯。没错,我想我是抓到他的要害了。
“审……审判长……辩护方的要求实在是太无理了……检控方抗议!”
“抗议无效!嗯……”审判长沉默了一会,然后问我道,“但是,白马寺君这样好吗?如果裤子上真的有仓里岗夫的指纹,那罪证可就成立了!法庭也没必要再审判了,一案不二审你也知道吧?”
“审判长!我,相信我的辩护人是无罪的!”
“哦呵呵,那你的要求我接受了。”
很好,现在总算有点进入状态了。
证物大衣被警方带走带去检验指纹了,在这期间,我所要做的是,再次挑出证人证言里的矛盾。
“麻里子小姐。”
“是,是,怎么了?律师先生?”
“先抛开仓里岗夫是不是凶手的问题,我想请你回想一下进入书房的时候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恩……不对劲的地方吗?啊……对了!确实是有。当时书房房间里的门,那时候好像被什么卡住了很难打开,明明没上锁。最后我是用了很大力气才推开门的。”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再次拿出了自信,双手叉在腰上。“这倒是个可疑的地方。”
“恩……那就请证人就进入房间里发现的异常作证吧。”审判长点点头说道。
~~~证言时间:进入书房时的异常~~~
“西山先生的书房门,按往常来说这门轻轻一推就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开的时候那么费力。我用了很大的劲才把书房的门拉开。并且开门时还听到了蹦的一声,并且看到一道白光从窗户飞了出去。”
麻里子陈述完了,麻里子的证言总感觉变得越来越古怪了。
但是,越是古怪的地方就一定越是接近真相。
毫不客气的揪出矛盾吧白马寺!
“看来事情的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了,一定不要在这里被绊倒了白马寺!”母亲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说道。
“唔,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那么,请律师询问。”
~~~再次证言:进入书房时的异常~~~
〈西山先生的书房门,按往常来说这门轻轻一推就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开的时候那么费力。〉
“有异议!”
“?”
“证人当时有听见书房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书房里很安静。”
“恩……你大概用了多大的劲才打开书房的门?”
“这个我不知道,只知道当时门很难拉开。”
“拉开?”
〈我用了很大的劲才把书房的门拉开〉
“有异议!”我再次用双手拍击桌子抗议道,“证人……你刚才是这么这样的吧。‘西山先生的书房门,按往常来说这门轻轻一推就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开的时候那么费力’”
“是的,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也就是说书房的门应该是推的吧,为什么你说你是用拉的?”
“那是因为书房的门是‘易开门’”
“易开门?”
“大家不知道有没有听过有种门叫做‘易开门’,关上门按动门背面上的开关可以切换开门的拉推方式,由于各个国家开关门的方法都不一样,有了这个发明方便了许多,而西山先生的书房门正是这种门。”
原来如此,是可以切换拉推方式的门吗?
怎么样,要不要再威慑看看?
好吧,再试一次!
“证人,你刚才说平常书房的门开门方式是推的吧?为什么这次却是拉的呢?”
“有异议!新人律师,请不要做无意义的询问。我家里的门也是这种易开门,这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很有可能这个门被人动过手脚了!”我大声,坚定的说道。
顿时,法庭上交头接耳的人多了起来,法庭开始喧闹了起来。
审判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敲下法锤,这才使全场的人安静了下来。“异议无效,请证人如实回答,为什么开门的方式被换了?”
“这……很奇怪啊,昨晚宴会开始的时候我去书房门的开关方式还是正常的。”
“唔,也就是说后来有人进去过书房改变门的开关方式吗?”
(证物:【书房的门】添加入法庭记录。内容:可以切换拉推方式的门。)
“我想是的。但是至于是谁进入房间了也说不不清,昨晚七点去过书房的人有十几人呢。都是公司的重要人员。”
十……十几人……这……难道要全部抓起来询问吗?
“辩护方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总不可能真的把那十几个人全抓起来拷问吧……
“辩护方,没有疑问……”
“呼呼呼……”亚内依旧得意的对着我笑。
〈并且开门时还听到了蹦的一声,并且看到一道白光从窗户飞了出去。〉
“有异议!”
“恩?”
“证人……那道白光是怎么回事?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恩……很小的一道白光,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那白光穿过了窗户玻璃。”
“穿过玻璃?书房窗户是关着的吗?”
“是的。”
窗户是关着的,开门的时候一道光穿过玻璃飞了出去……这些证言还真是奇怪啊。
“证人,你说你推开门时听到了蹦的一声响是吗?”
“对,那个声音听起来有点像线被扯断所发出的声音。”
“线?这么说来还真是奇怪啊。”
突然,审判长打断了我的思路,“那个,白马寺君,从刚才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一直纠结书房?”
为什么我会纠结于书房吗?那当然是因为……
“因为我好像很喜欢那个书房……”
“白马寺君!请你认真一点!”
“啊哈哈,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缓和下紧张的气氛嘛~”我不好意思的搔着后脑说道。
之所以为什么那么纠结书房,原因当然是……
“因为,那里有可能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我说道。
“有异议!哼哼哼……新人律师,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执迷不悟啊,别忘了,被告是在办公室被抓住的,手中可是有被害者的鞋子啊。并且,大衣上也有大量指纹,可以说,是经过一番打斗才把被害人推下窗户的吧。”
“请等一下,检察官!现在我们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那被害者他为什么要去办公室?之前的手机短信你也说过是作假的吧,既然如此,你有证物能证明被害者非要去办公室的理由吗?请你拿出来!”
“呵呵呵,这个很简单。肯定是因为把什么忘在办公室,或者突然想到什么事,临时决意去办公室。这都不能说明什么的,新人律师,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可恶……这个难缠的检察官!
怎么办,要提出异议吗?
也对,如果不提出异议的话说明我赞同他的意见,这样不就输了吗?
“有异议!”我急忙翻出证人的证词记录纸,用手指指出了记录纸上的矛盾之处。“刚开始,证人也说过了,西山先生是个时间概念很强的人。他坚持九点吃药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但是昨晚他却违背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定没在书房等药准时吃药,而是来到办公室,碰巧就被推下了窗户。大家不觉得这很不正常吗?”
“有异议!辩护方的发言不能证明什么,完全是在强词夺理。”
“不,这里有矛盾!如果是忘记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事情在办公室的话,应该要先吃过药才会去办公室的不是吗?如果是忘记东西在办公室了可以让秘书送完药之后去替他拿,忘记什么重要的事了可以吃过药再去办。再说了,被害者可是一直都在强调九点钟啊!辩护方坚持认为,被害者一直都是呆在书房而没有如果办公室!”
“有异议……总……总之……总之有异议!”
“异议无效!”审判长摇了摇头再次敲下了法锤,“哐……哐……确实,白马寺君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也有可能事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想要临时去处理一下。就像我,有时回到家,脱掉鞋子泡在浴池里才想起我还没脱衣服。”
糟了……审判长健忘症越来越严重了。
审判长,再次敲下锤子,这次是进入十分钟的休庭时间。“哐哐……那么,我宣布,暂时休庭十分钟!”
【同日 下午16时50分 地方法院 被告人第一侯审室】
离开辩护席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走路都有点轻飘飘的,头明显比身子还要重。
今天脑过度了,来到被告人侯审室的时候,接过母亲递来的甜牛奶,一仰头一口气喝下了三大瓶,这才稍微缓了过来。
“干的好,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多了,不愧是我的孩子。”
“啊啊啊,吓死我了…”
“你调查死者裤子上的指纹是个很正确的选择,但是如果上面真的沾有仓里岗夫的指纹,你该怎么办?”
“如果沾上了指纹,一定有沾上的理由,并且我相信我的委托人是无罪的!”
“是嘛,那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老实说……犯罪的手法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至少能确认一点,犯罪现场是在书房。”
“白马寺,将所有的证物试着串联起来吧。这些东西给你。”
(证物:【照片3】收入法庭记录。内容:书房的窗户玻璃,玻璃上有个小孔。)
(证物:【钓鱼线】收入法庭记录。内容:十分普通的钓鱼线,但不易扯断。)
“这……这些是?”我收下了两个证物,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带笑容的母亲。
“这是我托某位刑警调查的东西,那么之后就靠你了白马寺,接下来我打算去调查样东西。”
母亲将鞭子塞在我的手中,紧接着说道,“我不在的话,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就用这个鞭子鞭打下自己。”
“鞭……打自己?”
“白痴成步堂之所以成为全日本著名的白痴律师,有一半是被我鞭打出来的。正所谓鞭下出孝子,正是这个道理。”
鞭下出孝子……我,这时候我应该吐槽吗?
“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还能像之前那样充满自信的站在辩护台上。”母亲微笑道。
随后背着手推开侯审室的门,消失在我的面前。
我满脸黑线的目送母亲大步离开侯审室。这时才感觉到背后一阵寒意。
身后一直站着的委托人仓里岗夫,阴郁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随后,吞吞吐吐的开口道,“那个……律师先生,我……会被判有罪吗?”
“我问你,是你杀的吗?”
“不!我是不会杀人的!”
“所以,我会为你取得无罪判决的!”
“因为西山可是我的……我的父亲啊!”
“啊啊啊!!你说什么!”
我揪着仓里岗夫的衣领,来回的剧烈摇晃。
“律……律师先生住手啊!难道……律师先生你不知道这件事吗?”
“鬼才知道啊!”
我松开了双手,仓里岗夫瘫软在沙发上喘息着。
“不……不好意思……我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名是西山江,以普通员工的身份在爸爸的公司上班。仓里岗夫这个名字其实是我的笔名。”
“笔名?”
我突然对面前这个呆头呆脑的人起了很大的兴致。
“恩,其实我是热血轻小说《飞吧宅男!》的作者。”
“唔……原来如此,所以你……一直用笔名忽悠我们……”
“对不起……啊,痛痛痛……律师先生你做什么啊!”
我高高挥舞着鞭子,照着仓里岗夫就是一顿鞭打,吱牙咧嘴一脸凶相,“混蛋!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
“抱歉……”
“这么说来……你父亲的大衣……”
“那大衣其实是我用了三个月薪水买来送给他的,父亲很喜欢那件大衣。但是……却……发生了那种事情……我……我该怎么办?母亲也离开我了,父亲也走了。我……我又是独生子,连朋友也没有……我……”
“这么一来,谜题解开了不少。”我微笑道,用力的拍了下对方的肩膀,“我相信你,所以我一定会为你取得无罪判决的。”
“律师先生,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我求了很多的律师但是他们都不肯帮我,只有你们,站出来对我说‘交给我们吧!一定会让你取得无罪判决的’。我……很感谢你们,就算辩护失败了我也会感激你的律师先生。”
“感谢的话就放在取得无罪判决的时候再说吧!我一定会为你取得无罪判决的,我会站在你们的身后保护你们。”
仓里岗夫流下了感激的泪水,紧紧握着我的双手,鼻涕连同泪水沾满了我的手。
“律师先生……我……我好感动……”
“混蛋!别把鼻涕擦在我身上啊!”
我一把推开仓里岗夫,满手的鼻涕让我只打冷战。但是,看到仓里岗夫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的我,也像仓里岗夫一样,失去了父母一脸无助。
后来,我遇见了狩魔冥,成了她的养子,是她让我有了继续生活下去的决心。
【 同日下午17时01分 地方法院第一法庭 】
“哐……哐……”宣布开庭的法锤再次沉重有力的落下,顿时间法庭上交头接耳的人群停止了喧哗。“那么接下来继续上次的审理。请双方做好准备。”
“检控方准备完毕。”
“辩护方准备完毕……”
“……”
“……”
“……”
“……”审判长瞪大眼睛吹着胡子看着我,一脸的困惑。
话说,怎……怎么又是这种表情……
“怎……怎么了?”我张大嘴巴,冒着冷汗问。
“唔,白马寺君,狩魔律师呢?”
“人不在,鞭子倒是在……”说着我扬起了手中的鞭子。
“咳咳……那么,我们继续审理……”审判长目光瞬间转移别处,一脸正经。
“为什么提到鞭子你突然回避了啊喂!”
“请证人麻里子入席。”
法庭再一次传唤麻里子,过了一会,红发艳丽的女子再次回到了证人台上,而这次将是最后一次作证。
如果不能从她话里套出点什么,仓里岗夫就危险了。所以一定要想办法从证言中套出点什么来。
“哐……哐……”,审判长瞪大眼睛看了看我再看了看亚内,看的我莫名的直冒冷汗。“咳咳……证人,请就关于西山真悟做证言。”
~~~证言时间:关于西山真悟~~~
“西山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时候会严厉了点但十分爱自己的员工。西山先生十分的喜爱美酒,最近在名古屋的一场拍卖会中拍下了一瓶价值10万美元的路易十六红酒。虽然西山先生很想尝一尝路易十六,但是因为西山患有肺病而被医生禁止食用含酒精的食物所以路易十六一直都被当成观赏品。”
麻里子的陈述完了,我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仔细的回想之前证人的证词。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再次冒着冷汗做出了瞠目结舌状。
“唔,原来如此。是个爱员工但是又爱喝酒的人啊,真是不错的人呢,呵呵……那么,请律师对证言进行询问。”
~~~再次证言:关于西山真悟~~~
〈西山先生是个很不错的人,虽然有时候会严厉了点但十分爱自己的员工。〉
“等一下!”
“怎么了?律师先生?”
我用力的拍击着桌子,举起右手食指用力指向麻里子,然后说道,“西山真悟……真的很爱自己的员工吗?”
“恩,啊,是的。”
“那个……有多爱?”
“就那么爱。”
“那么爱是有多爱?”
“我抗议!辩护方这是在做无意义的询问!”亚内抗议道。
“抗议有效!”审判长重重敲下锤子,阴着脸对我说道,“请辩护方不要做没意义的询问……”
居然被……被警告了……
〈西山先生十分的喜爱美酒,最近在名古屋的一场拍卖会中拍下了一瓶价值10万美元的路易十六红酒。〉
“有异议!”
“?”
“证人!你说的那个红酒是指(出示证物:【空酒瓶】)这个吗?”
“那……那是!那不是西山先生的酒吗?”麻里子突然尖叫了一声。“酒……酒居然没有了?”
“没……没有了?”
“是的,真是奇怪,明明昨晚里面还是有酒的。为什么酒突然没了?”
“你是说,你见到西山真悟的时候刚好看见了酒?”
“对,酒一直摆在在书房里的架子上。”
“那就奇怪了……为什么酒是空的?”
“有异议!酒跟本案无关!”亚内抗议道。
唔……看来,我好像稍微有点头绪了。
〈虽然西山先生很想尝一尝路易十六,但是因为西山患有肺病而被医生禁止食用含酒精的食物所以路易十六一直都被当成观赏品。〉
“等……等一下……你刚才说西山老师不能喝酒?”
“恩,是的。医生再三的嘱咐在治疗肺病期间绝对不能食用含酒精的食物。”
“唔……这就怪了……”
我再度抚摸着下巴,思索着某些事情。
“白马寺君,你怎么了?”审判长问道。
“审判长!我有异议!刚才证人的证言……跟……跟某个证物有着很大的矛盾。”我再次摆出凌空指指向审判长。
“呵呵呵……没用的新人,不要再垂死挣扎了。”亚内依旧得意的拍着自己的飞机头不屑说道。
“是吗?那请检察官看看这个,(出示【死亡解剖报告】)刚才证人是这么证言的‘虽然西山先生很想尝一尝路易十六,但是因为西山患有肺病禁止食用含酒精的食物所以路易十六一直都西山当做观赏品。’,请大家看一下解剖报告,解剖报告上可是清清楚楚写着……被害者体内含有大量酒精啊!”
“你……你说什么!”
完美的反击使得亚内在自己的座位上站不稳差点摔倒。“这……这……这跟本案无关联!被害者喝酒跟本案没有关系。”我习惯性的双手叉腰摇起了头来,眼神充满了坚定。
“如果没有另一个证物的话,的确……看起来是跟本案无关。”
“另一个证物?,你……你……你能拿出来吗”
“(出示证物:【空着的酒瓶】)亚内检察官,如果这酒瓶里的酒不是被害者喝的,那是谁喝的?能请你解释下吗?”
“这酒……毫无疑问是……是被害人喝了。肯定是因为某些原因而把酒喝了的!”
“你说对了!亚内检察官!那么,接下来请大家好好看看这酒瓶的瓶身所标注的净含量跟酒精度。分别是580ML跟38度,请问检察官,你能一口气将这580ML38度的路易十六一口气喝光吗?”
“这……这……这不可能!”
“哐……哐……白马寺君,这是怎么回事?”
“这酒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有人用这瓶酒策划了一个嫁祸于被告仓里岗夫的杀人计划,就是如此……”
“我有异议!总之……有异议!”
“异议无效!请辩护方继续询问。”审判长摇摇头说道。
呜咯……为什么你老爱那么死缠烂打啊检察官……
“那么……麻里子小姐,你刚才说这瓶酒平时都摆放在书房里吗?”
“是的,西山先生十分的喜爱这瓶酒,每天都会仔细擦拭瓶身。”
“也就是说西山先生很喜爱这瓶酒,但又舍不得喝对吧?”
“是的,种高档的路易十六,全日本只有一瓶……”
难怪要10万美元……有钱人真好……
等等,既然被害者如此喜欢这瓶珍贵的酒,就没理由会喝下它,并且是一口气喝完一瓶580ML酒精38度的酒!想想也会觉得奇怪,一个患有肺病的人都能坚持每天准时吃药,说明他很顾及自己的身体,绝对不会去做有损身体健康的事情。但是,他是如何喝下这整整的一瓶路易十六?
“证人,被害人生前除了喜欢收藏美酒之外,还喜欢做什么?”我抚摸着下巴试问道。
“西山先生也爱好钓鱼,书房的角落里就摆着自己珍藏的钓鱼用具。”
“你指的钓鱼用具,其实是这个吧!(出示证物:【钓鱼竿】)请大家看一看这钓鱼竿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线……奇怪,钓鱼竿上没有线?”
对啊,为什么钓鱼竿上的线会没有了呢?
在这里我还是先整理下思路吧,首先被害人是被人从窗户推下去的,但是在之前被害人曾向被告发了一条短信约他在办公室见面,而在重视时间的被害人却在同一个时间要秘书将要送到书房内准时服药,不管怎么说都是很矛盾很奇怪的地方。然后是空着的价值10万美金的路易十六,以及在患有胃病不能食用酒精食物的被害者体内发现了大量酒精,这也是很奇怪的地方。再来是钓竿,钓竿上的线不翼而飞了?并且母亲特意买了一条新的钓鱼线给我,也就是说钓鱼线是本案的重点吗?
可恶,事到如今,犯罪手法还是无法确定。但唯一能确定的是犯罪场所是在书房内。一定要想办法,证明那间书房才是真正的犯罪场所。
“哐……哐……”审判长的大法锤重重的敲落下来,同时也把我从沉思中拉回了现实。“唔……确实很奇怪,钓鱼竿居然没有钓鱼线,会不会是忘了装了呢?”
“有这个可能,但是在现场好像找不到那钓鱼线吧?钓鱼线一定是被人带走了,换句话说钓鱼线有可能就是本案的凶器!”
“你……你说……说什么?”亚内的情绪开始激动了起来,扯着自己的头发。
“白马寺君,你的意思难道是说被害人不是在办公室被推下去的吗?”
确实是这样没错,如果试着把手头上所有的证据都串联在一起的话,真相一定会大白的。
“没错,我想凶手,其实是在(出示证物:【酒店正视图】)这里将西山真悟推下去的!”
“是在哪里……请指明?”
“当然是……在这里!(指证酒店招牌)招牌上方不到半米正巧是六楼的窗户,是西山真悟的书房!既能杀害西山真悟,又能将罪证嫁祸于人的好地方就是那里了,没错!那里才是真正的犯罪场所!”
“这……这……这不可能!”
“钓鱼竿是在书房里被发现的,少了钓鱼线。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出示证物:【照片2】),大家请看,门的边框上插着一个小小的刀片。这里是犯罪的重点。”
“哐……哐……”审判长一如既往的在关键时候敲下法锤,“唔……有意思。白马寺君,你是想证明书房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吗?”
“是的,多亏了狩魔律师的提醒,确实在关键的时候应该逆转下思维才行。唯一能证明仓里岗夫是无辜的办法就是证明他没有杀人,也就是说证明他不在杀人现场。只要证明真正的凶杀现场在哪里就可以了。”
“白马寺君……你,真的能证明吗?如果胡说八道的话可是要受到严惩的。”
“我知道了审判长,接下来由我来给大家一起,复原昨晚的暗杀现场吧。麻里子小姐说了,昨晚开门的时候费了她不少的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卡住了对吧,她开门的方式是用拉的,拉开门时听见嘣的一声,我想那声音的来源其实是这个吧!(出示证物:【钓鱼线】)”
“这……这是?”麻里子惊讶的长大了嘴巴,“钓鱼线?”
“没错,不过这钓鱼线是我临时买的。正如麻里子所说,这其实是钓鱼线被割断时发出的声音,麻里子看见的那道小小的白光……实际上也是钓鱼线!案发当日晚上,凶手潜入了书房内强迫用路易十六将山西先生灌醉脱下一只鞋子。之后,马上给仓里岗夫发短信要求他晚上九点钟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发完便删除短信,用钓鱼线将西山先生捆绑住,挂在窗户外的招牌上,然后拉长钓鱼线,按下门后的切换装置将门的打开方式改为拉式。将刀片钉在门框上,然后用钓鱼线固定在刀片上,关门。然后只要将鞋子偷偷的放在办公室里的窗户旁,并且把办公室搞乱造成里面发生打架的景象就行。就在这时倒霉的仓里岗夫进来的时候,被这一幕吓到了,看到了掉落在窗户旁边的西山真悟的鞋子,仓里岗夫突然知道了怎么一回事,朝窗户奔去。正巧这时,秘书麻里子送来了药,用力拉开书房的房间们,这个时候,绑着的钓鱼被切断了,西山真悟……就从仓里岗夫的眼前……掉了下去……正巧办公室的上面正好就是书房,因为看不到人的麻里子认为西山真悟应该是在办公室等她,于是她来到了办公室,就撞见了麻里子口述的那一幕……这就是整个事件的真相。如果说要证物的话(出示证物(照片3)这窗户的玻璃上很明显有一个小孔对吧,没错,这正是用来穿钓鱼线的,凶手刻意关上了窗户是为了不让大家怀疑,这也正好解释了麻里子之前所看到的‘那道光穿透玻璃’,钓鱼线正是本案的凶器。)”
“……”亚内流着汗沉默的看着我。
“……”审判长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同样也是看着我。
“……”麻里子看我的目光变得柔和了。
“……”法庭上一片死寂。
喂喂……大家都是怎么了啊!我边冒着冷汗边瞠目结舌的看着所有人。
“哐……哐……”审判长敲了下木锤,依旧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白马寺君推理的很有道理……”
“对了,关于被告我想大家可能还不知道。仓里岗夫这家伙的真实名字是西山江,西山真悟的儿子!”
“你……你说什么!”如我所料,亚内检察官大吃了一惊。
“那件沾满指纹的大衣实际上是儿子花了自己三个月的工资买来送给他的啊!请问,如此有孝义的儿子有理由杀害自己的父亲吗?根本没有理由!”
“这……这……”
太好了!母亲,我现在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只要宣判无罪的法锤落下……
经过了一番你死我活的争斗,审判总算有结果了呢。让人松了一大口气。因为太多的证据证明仓里岗夫并不是凶手。
“哐……”法锤再次落了下来,或许是本案的最后一次,审判长意味深长的说道,“想不到是这个结果。现在本庭对仓里岗夫的判决……”
“等一下!我有异议!”
嗡……我的脑袋开始痛了起来,亚内检察官,此时正得意的拍打着自己的飞机头。
“你……你还来啊!”
“新人律师,看来游戏也就到此为止了。现在将是我,亚内武文的反击时间!”
“你……你……你说什么?”
糟了,为什么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好预感?
“新人律师,既然你的观点是被害者是被凶手灌醉的,那么,他应该是会反抗才对,但是为什么他没有呢?”
“呜……这……这……”
混蛋,我竟然漏了这重要的系列。如果不能解释为什么不反抗这个问题的话,之前的推理就等于是零了。
为什么不反抗?这……一定是当时反抗不了,但是,为什么会反抗不了?
“恩……亚内检察官说的很有道理。”审判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看来本案还是不能过早下结论啊。”
可恶,只差一步了!
就在我陷入困境的时候,我看见了命运之神。
之前检验死者裤子是否含有指纹的结果出来了!被刑事送到了法庭上来。
(证物:【检验报告】收入法庭记录中。内容:检验裤子上是否含有被告人指纹,检验结果裤子上只有少于西山真悟的指纹。)
“审判长,请看看这个东西……(出示证物:【检验报告】)”
“这……这不是刚才的……”审判长惊讶的看着我。
“我之前说过,被害者是个大胖子,但是仓里岗夫的身材却是是柔弱瘦小。如果被告将被害者从窗户推下去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抱着西山真悟的大腿把窗户边缘当做一个支点,将他整个人推下去,既然如此裤子上一定会沾有指纹才对,但是证物上却没有。所以,辩护方坚持认为被害者不是被告推下去的。”
“新人律师,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幻想,刚才的问题你可还没回答啊。为什么被害人不反抗?”
“为什么不能反抗?说明反抗不了。我想请大家看一样证物。(出示证物:【被害者的大衣】)”
“……”审判长瞪大双眼不解的看着我,“这东西,能说明什么?”
“这里有一个很可疑的地方,大家没有发觉吗?”
“可疑的地方?请你指出来吧白马寺君……”
“可疑的地方……当然是这里!(指证袖口)”
“那……那是……”
“如大家所看到的,袖口上沾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有点粘稠,但是这些都不算重点。大家请看看袖口,袖口上有一大圈颜色比其他地方的颜色还要浅,这很明显是被害者被人用胶布绑住了双手,这正是被害者无法反抗的原因!”
“……”亚内检察官冒着冷汗躬着腰一脸无助的看着我。
“……”审判长好像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整个法庭陷入一片死寂。
喂……你们这是怎么了啊喂!
“哐……哐……”沉重的敲击声再次让大家回过神来。“这么一来,证据就确凿了,被告是无辜的。”
“有异议!”
你……你这个家伙还来啊……?
“哼哼哼……现在该是亮王牌的时候了。审判长,老实说目击到被告行凶的证人还有两人。”
“你……你说什么!”汗水再次从额头里涌出,我感觉四肢有点无力。
“是吗?那就请证人上庭吧……”
时间过了大概有十分钟之久,一名身穿红色西装的青年有气无力的站在证人席上。
“证人,你的姓名,职业!”
“我叫川田海,职业是西山酒店的一名服务生。”
“唔?奇怪,证人你为什么垂头丧气啊?”审判长疑问道。
“在我困难的时候社长帮了我不少的忙,但是他突然离开了人世我感到很心痛。”
“原来如此,看来被害人生前是个很让人尊重的大老板啊。”审判长点头道,“事发当天,你目击到了被告的行凶过程了吗?”
“是的,我跟经理两人都看到了。”
“也就是说被害者真的是被仓里岗夫推下去的?”审判长瞪大双眼,我下意识的从西装胸前的口袋中掏出纸巾擦着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那么,请证人对目击到的情形作证吧!”
~~~证言时间:目击到的情形~~~
“昨晚我上完洗手间的时候在洗手间门口遇到经理,经理说想到外面去走走想让我陪他。于是我跟经理两人离开酒店,经理突然说想打个电话回家给妻子报平安,打电话的途中,我们看见社长笔直的站在五楼的窗台上,垫着脚尖往前倾斜,这时候仓里岗夫上去推了他一把把他推下了窗户。社长整个人坠落下来,倒在我们的面前死了。之后我顾不得多想就去报警,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警车就来了。”
川田海的证言结束了,但现在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思路都被打乱了。如果不想办法找个突破口的话,就完蛋了!
“原来如此,那么,请辩护方询问吧。”
~~~询问时间:目击到的情形~~~
<昨晚我上完洗手间的时候再洗手间门口遇到经理,经理说想到外面去走走想让我陪他。>
“有异议!”
“?”
“证人,你之前跟经理认识吗?”
“嗯,自己的经理当然认识啦。经理对我们这些员工就像兄弟一样,相处起来也很随和从不分尊贵。”
“那个时候洗手间就你跟经理两人吗?”
“是的。”
原来如此,但是总觉得这里好像有很问题。
<于是我跟经理两人离开酒店,经理突然说想打个电话回家给妻子报平安,打电话的途中,我们看见社长笔直的站在五楼的窗台上,垫着脚尖往前倾斜,这时候仓里岗夫上去推了他一把把他推下了窗户。>
“有异议!”
如果要寻找突破口的话,就只能从这句话把矛盾挑出来了!
“证人,你真的看见了吗?仓里岗夫把被害人推下去的那一刻。”
“是的,没有错。社长从窗户上掉下来的时候,一双手同时伸出了窗外,那时我们看到了那双手的主人的脸,正是被告没错。”
“啪!”我双手拍击着桌,这是我用来威慑证人的一种手段,当然这些都是继承了母亲的一贯用法。“证人!你在撒谎!”
话音刚落,法庭顿时喧哗了起来,交头接耳的人多了起来。
“哐......哐......”审判长敲下法锤,一脸困惑的看着我。“怎么了?”
“请大家好好看看这东西(出示证物【酒店正视图】)请大家看好了,从这张酒店的正视图来看,酒店的大招牌可是完完全全挡住了办公室的窗,这大招牌几乎是盖住了办公室的所有窗户,如果被害人真的在窗户上,有招牌挡着被害人证人你应当是看不见的不是吗?”我严厉的问道。
川田海愣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随后说道,“你说的对。但是律师先生你不知道吗?招牌并不是完全紧贴着窗户,招牌跟窗户也有一米半的距离,四周是用钢筋固定在墙上的。那时候我跟经理两人刚踏出酒店的时候,抬头正好看见社长站在我们头顶上方的窗户上。”
“奇怪啊,为什么酒店的大招牌要挂在那种地方,那不是挡住阳光了吗?”
“啊,社长接手这酒店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酒店里的设施我们都没有再整改。”
“你是说,这个酒店是接手的?”
“是的,不过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酒店内唯一整改的地方除了更改招牌的名字外,其他地方都没有再整改,就这样保持了五年。”
真是奇怪,既然接手了,为什么五年里的时间没有对酒店做任何整改,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原因?
“证人,我再问一次,你真的看见被告将被害人推下窗了吗?”
“是的。”
“哼哼哼.......总算被我逮到了!”我得意的叉着腰神气的说道,“证人的话里,跟某样证物有巨大的矛盾。那就是(出示证物:【检验报告】)这个东西。”
“那,那个是?”审判长依旧是一脸的疑惑。而此时此刻,亚内检察官除了冒冷汗之外,没有什么可做了。
“这是被害者裤子上的指纹检验报告,上面可是清清楚楚的写了这上面只有被害者的指纹。如果说被害者是被仓里岗夫推下去的话,被害者站在窗户上仓里岗夫上前推他裤子上理应有指纹才对,但是事实上没有。也就是说,仓里岗夫他并没有把被告推下去!”
“我反对!指纹......指纹在大衣上。”
“检察官,现在请你将你的桌子当成窗户,然后站上去,我去推你试试看?你认为我的手会碰及到你的衣服呢?还是裤子?”
“这......这不可能!”
法庭上再次一阵喧哗,看见亚内检察官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十分的开心。
“有异议!”检察官拍着桌子失控的大喊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声吓了一跳。
“你......别那么大声啊?”
“哼哼哼,新人律师,你刚才被吓到了对吧?”
“是又怎么样?”
“我想起来了!”突然,川田海拍着自己的手掌惊喊道,“在社长从窗户上掉落下来的那瞬间,我听见了十分大声的吼声。”
“吼声?”
“没错,那吼声是‘父亲大人,别这样!’,对不起,我刚才太紧张把这忘记了。”川田海愁眉苦脸的说道。
完......完蛋了!不仅我提出的证物都没有用,而且自己的局势也被逆转了。
“证人,请你好好详细的回忆当时情形。”审判长有点生气的说道。
“审判长,我要求证人将这刚才所说的加入证言中。”我说道。
“好,我明白了。”
<没错,那吼声是‘父亲大人,别这样!’,对不起,我刚才太紧张把这忘记了>
“有异议!证人,你刚才说过的吧‘看见社长笔直的站在五楼的窗台上,垫着脚尖往前倾斜’”
“这……这又怎么了?”
“他保持那种姿势保持了多久。”
“这个……有三秒左右吧。”
“被害者听到吼声没有回过头吗?”
“没有……”
“好,请大家好好回想一下证人的证言。证人里所说的这种动作,只有在游泳开始时才能看见的,没错,这是预备姿势,是被害者自己打算自杀跳楼时的预备姿势。如果当时被害者是被那吼声吓到,绝对会转过身的,而不是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所有辩护方认为这是一场自杀案件,仓里岗夫不构成犯罪。”
“我反对!辩护方是在扭曲事实,误导陪审团。”
“既然如此,亚内检察官,请你解释下,为什么被害人在听到吼声的时候没有转过身去,如果是真的受到惊吓而失足跌落,那么被害人绝对会转过身去看声音的来源。而不是毫不犹豫的做好预备姿势往下跳。这是常识不是吗?”
“这……这……”亚内一时间无言,咬牙切齿的看着我。
在还没有得到所有证人的证言,绝不要再无谓的推理,刚才的推理已经差点把我推下山谷了。
在这之前,只能先误导审判长让大家相信这是自杀。在还没找到证据之前,拜托你了白马寺,一定要坚持!
“我的询问完了。”我点了点头说道。
法庭再一次陷入了沉静之中。
审判长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看着我,“白马寺君,你是说被害人是自杀吗?”
“是的。”我坚定的说道。
“那么,辛苦你了证人。”
川田海一脸忧愁的离开了法庭,现在新的问题又来了,为什么被害人听到吼声的时候没有回头?并且那是自己的儿子在制止他啊。没有理由,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审判长沉思了很久,然后敲下了法锤,“看来没有必要再审理了……”
“有异议!审判长,这里可还是有一位证人啊,你忘了吗?”
“啊,抱歉我忘了……”
喂喂喂……这个大叔真的没问题吗?
“那么,传下一位证人上庭作证。”
大概过了五分钟,一位温文尔雅穿着红色高档西装,打着白领带的黄发年轻男子站在了证人席上。这位证人看上去比较健壮,个头也高大。
“证人你的姓名、职业?”老样子,这是证人入庭时的检察官提出的第一个问题。
“在下赤松田,是酒店的经理。”憨厚老实的男子微微一笑,在法庭上一点也看不出有丝毫的紧张感。
这种证人可以说是最难对付的吧。
“事发当天你在场的吧?”
“是。”
“你目击到整个过程了吗?”
“是的。”
“证人,请就你对目击到的情形作证。”亚内检察官说道。
~~~证言时间:目击到的情况~~~
“昨天晚上我参酒店举办的宴会,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我特意跑到酒店外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跟妻子聊了大概有五分钟,就在这时,我看见西山先生不知为何爬上了五楼的窗户上,再之后被人一把推了下来。我当时吓了一跳,然后看见五楼窗户边上有人伸出半个身子在看着我,那个人正是被告席上的仓里岗夫。”
赤松田结束完陈述,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个躬,可以看得出证人的受教育程度比较高的。
“那个......证人......你之前在国外留学吗?”
“是的,五年前回日本工作。”
五年前回日本工作吗?
“哐……”审判长再次敲下了法锤,看了证人一眼点了点头,“那么证人,接受询问吧。”
接下来的询问对自己来说十分的重要,是最后的询问了,一定要从中揪出一点线索来,绝对不要放过任何的细节。
<昨天晚上我参酒店举办的宴会,为了不让家人担心我特意跑到酒店外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请等一下!”
“?”
“证人,为什么打电话你要特意跑到外面去呢?而且是酒店外?”
“是这样的,当时我去了一趟洗手间,正巧碰见了我的一位员工,于是我跟他聊了一会后,我们打算出酒店到处走走。然后我就想打一个电话给妻子报平安。”
看似很平常的行为啊......要不要再威慑下?
好吧,我威慑试试看。
“证人!能准确说出你离开酒店时的时间吗?”
“嗯,是八点五十五分,因为当时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要给妻子打电话的时候注意到了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关于这点,跟我同行的员工可以作证。”
唔.......还是得不到有用的线索......奇怪,为什么证人如此镇静呢?明明发生了杀人案啊。
<跟妻子聊了大概有五分钟,就在这时,我看见西山先生不知为何爬上了五楼的窗户上,再之后被人一把推了下来。>
“有异议!”
“嗯?有问题吗?”
“证人,也就是说你是在九点钟的时候亲眼目睹了被害人死亡的那一刻吗?”
“是的.......”
“那么,你真的看见了吗?被害人爬上了五楼的窗户?”
“对,我跟我的员工都看见了。西山先生站在窗户上,然后被人推了下去。”
“但是证人,我刚才已经证明了被害者不是被推下了噢。被害者是自杀的。”
“是嘛?也有可能是受到威胁而被迫自杀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你说什么?”
“仓里岗夫是社长的儿子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事实上早在一个礼拜前我路过办公室听到了那两人的谈话。不,确切来说是吵架。谈话内容我是没有注意听,但是我听见了那一段话‘为什么这酒店要让外人继承,我还是你的儿子吗?你要是把酒店让给别人我就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我没想到仓里岗夫会用这个来威胁自己的父亲,社长倍受着巨大的压力找过我几次,社长坚持要把酒店让给外人继承,并且说了自己可能已经过不久了打算把公司的所有股份都转给自己的儿子。但是我没想到,仓里岗夫是那种为了财产而把自己的父亲逼死的人。”
“你……你说什么?”
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证言,我的额头上顿时冷汗直冒。
“仓里岗夫!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仓里岗夫坐在被告席上,低着头一言不发,随后又轻轻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律师先生……我的父亲……是我逼死的。都怪我太自私了,三番五次与父亲作对强迫他不要将酒店转让给别人……”
“就因为这样,你逼死了自己的父亲吗?”审判长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顿时,我感到眼前突然一片发黑,随后是“扑通”一声,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倒地时与地面撞击时的同感。
在倒下的那一刻,委托人失落绝望的表情,深深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同日下午17时30分 地方法院被告人第一侯审室】
咦?为什么我在这个地方?
醒来的时候,母亲正坐在对面悠闲的喝着茶。桌子上堆放着一堆厚厚的资料。
“醒了吗?”
“母……母亲……”看见面带笑容的母亲,我愧疚的低下了头。“对不起……我输了……”
“白马寺,你是为什么而当上律师的?”
“我……”
“在以前,当我知道你想做一名律师的时候老实说我很生气。”
“母亲……”
“因为我知道那是你受我的影响,你想成为像我一样优秀的律师。但是,你真的知道母亲的过去吗?”
“我……”
“靠着扭曲事实的所谓证据来证明被告有罪,从而应赢得不败的记录,这是我曾经一贯的作风。法庭是个危险的战场,像母亲这种危险的检察官多的是。所以我拒绝你做律师,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不会再惹上麻烦的事情。但是,有一天,没有主见并且不讨人喜欢的你,却第一次在学校为了一名被冤枉偷钱的,为他辩护找出真凶。当时,我觉得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去阻止你,因为从那刻开始,你就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律师。”
“母亲……我……我……”
“你一直以来都很相信自己的朋友不是吗?哪怕是被骗了也会坚持到拆穿谎言的最后一刻,那样的白马寺是最蠢但是又是最有正义感的人。白马寺,你真的信任你的委托人吗?”
“母亲……我,我信任我的委托人。”
“那么,你信任你所找到的证据吗?”
“我,我信任!”
“那就没必要退缩!真正的犯罪场所不是在书房,想办法再一次证明啊白马寺!凶手的身上一定还留着那东西,找出来吧白马寺!”
母亲……谢谢你……
是啊,我一直以来都太过于自信没主见,因此别人说什么我老是当真,就连刚才赤松田的话我也当真了。
我一点也不信任自己的证据,不,倒不如说不信任自己。我一直以来都是跟在母亲的身后,没有面对现实的勇气。
“那么,仓里君,你呢?你如果相信你的辩护人。就什么都不要隐藏,统统说出来!”母亲朝着坐在我身边低着头的仓里岗夫大声说道。
那个……这家伙的存在感到底多低啊!
“对不起……律师先生,你那么信任我,我却……”
“没事的,我一定会让你得到无罪判决的。”
“谢谢你。赤松君说的是对的,我曾好几次跟父亲争论酒店的事情,父亲一直坚持要将酒店让别人继承。”
“那个人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
“仓里君,白马寺,我让你们看一样东西。”母亲说道,从资料里拿出了一本小小的日记本。
(证物:【西山真悟的日记】收入法庭记录。内容:西山真悟的日常日记。)
“你们好好看看最后一页。”
顺着母亲手指所指的日记上那段文字,我跟仓里岗夫瞬间呆住了。
“还有这东西……”母亲又将一份过期许久的报纸给了我们。
(证物:【报纸】收入法庭记录。内容:2030年 3月27日 赤松酒店老板赤松岩因还不起高额债务而在自己的酒店跳楼自杀,酒店归西山集团所有。)
“这是,原来如此......”
“怎么了律师先生?”
“看来你明白了啊,白马寺。”
“是啊,看来我的推理没有错误。如果想的没错的话,凶手是他没错了,只是证据还没有。”
我犹豫了一会,正巧这个时候麻里子走进了候审室。我急忙上去拦住了她。
“律师先生,你挡住我的路了。”
“那个......我想问一下,西山他.......有恐高症吗?”
“啊?你怎么知道的?”麻里子惊讶的看着我。
随便问问居然还真问道这重要的线索了,看来是时候该决一胜负了亚内检察官。
“麻里子小姐,我想请你写一张便条用来作证。”
“没问题。”
【同日下午17时10分 地方法院第一法庭】
这是最后一场战斗了,我一定要赢,没问题的。有了这些关键的证据。
“白马寺君,你的身体不要紧吧?”审判长瞪大眼睛问我道。
“抱歉,我没事了。”
“哼哼哼,新人律师,想不到你还有那个胆量再次站在这里啊。”亚内检察官拍着自己的飞机头得意洋洋的说道,“胜负不是已分了吗?”
“不,我的询问还没结束呢,检察官!”
“你.....你说什么!”
“审判长!请让我继续询问!”我说道。
审判长点了点头,再一次传唤证人赤松田。
赤松田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证人席上微笑的看着我们,丝毫没有危机感的人,我一定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请证人再次作证吧!”
“没问题。”赤松田微微一笑。
〈跟妻子聊了大概有五分钟,就在这时,我看见西山先生不知为何爬到了五楼的窗户上,再之后被人一把推了下来。〉
“有异议!”我拍着桌子大声喊到,“证人,你的话里有个致命的矛盾!”
“你……你说什么?”
“这是我为了保险起见才故意多嘴问的,或许你还不知道,西山真悟他,可是患有严重的恐惧症啊!”
“你……你说什么!”
看见了,赤松田惊慌失措的样子,以及从额头上渗出的大豆般的汗水。
“(出示证物:【麻里子的便条】)请大家看一看证人麻里子的证言,她以便条为证她可以证明西山真悟有恐高症……”
“有异议!”不料这时却被亚内打断了,“我……我……”
“亚内检察官,你该不会还认为患有恐高症的被害人能稳稳的站在窗台上吧?”
“这……”
“证人,能请你解释下吗?”
“我……我怎么会知道!”赤松田说话开始颤抖了起来。
这时候要趁机攻击吗?
攻击吧,不要再犹豫了!白马寺。
“审判长,我要指认赤松田为本案的真凶。”
“你……你说什么!”
“证人,西山真悟是你杀的吧?”
“你在说什么,你有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吗?”
“有异议!辩护方这是捏造事实,纯属污蔑!”
“律师先生,请不要开玩笑了,我为什么要杀死社长呢?”
“你要杀死西山真悟的动机很简单!(出示证物:【报纸】)审判长以及在场的各位,请看看报纸上的这篇报道。内容是在2030年,也就是五年前赤松酒店老板赤松岩在酒店跳楼自杀身亡的报道!请看看赤松酒店的图片。”
“这……”审判长及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这不是西山酒店吗?只是招牌名改了啊。”
“是的,而站在证人席上的赤松田正是赤松岩的儿子!赤松田你在五年前得知了父亲跳楼的事情之后,从国外回到了日本潜伏在西山真悟身边就是为了复仇吧。”
“你不要胡说了!没错,我就是赤松岩的儿子,但是这又怎么了?”
“你在事发当天,来到了被害人的书房将被害人打昏,强行灌下路易十六。造成酒后被人推下窗户的假象,接着你马上给仓里岗夫发短信要求他晚上九点钟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然后用钓鱼线将西山先生捆绑住,悬挂在酒店外的空中。由于有招牌挡着所以没人会注意到那里挂着一个人。当被害者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吓得腿软了,碰巧这个时候脚尖碰到窗户,于是他将他的双脚踩在窗台上。这便能证明川田海的证言,踮着脚尖那是因为被害者是被悬挂着着的,被害人便因为恐高症而晕过去。这时仓里岗夫走进办公室碰见这一幕,认为自己的父亲是想不开想要自杀,所以要上前去阻止他。碰巧这个时候麻里子推门进入书房割断钓鱼线让被害者从窗台上坠落下来,仓里岗夫没有及时拯救自己的父亲,只在坠落的那一刻他只抓到父亲的鞋子,碰巧这一刻,让你们看见了仓里岗夫的脸于是让川田海误以为是仓里岗夫将被害人推下窗户。真正的凶手是你啊,赤松田!”
结束完长长的叙述,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亚内此时此刻无言的与我对视。
“呵呵,你的推理很有趣,也很有道理。但是你有证据吗?”赤松田再次恢复冷静,冷笑道。
如果我推理的不错的话,那个东西一定还在他的身上!
我闭上了眼睛,将精神完全的击中起来,开始回想着之前所有人的证言。
这时,我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是酒香,虽然不是很浓,但是,这个味道不会错的,是路易十六的味道!我在检查档案的时候,正好打开了闻到了这酒香,这酒香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的西装是昨晚穿的吧?”
“是又如何。”
“啪。”我用力的拍击桌子,右手抬起做出凌空指指向赤松田,“证据就在你的衣服上!证人,我要你脱下你的上衣。”
赤松田稍稍愣了一下,但还是很索利的脱下衣服。随后我要求审判长接受这个证物。
“审判长,证据就在这衣服的袖子上请你闻一下袖口的香气。”
“这,这是........好香啊。”审判长按照我的吩咐嗅了嗅袖口,果然闻到那个香气。
“审判长!记住那个味道!现在我让你看一样东西(出示证物:【空着的酒瓶】)审判长,请你再闻闻这酒瓶散发的味道。”
现场安静了下来,审判长闻完衣服上的响起后再闻酒瓶的香气,顿时惊叫了一声,“香味一模一样!等等........这难道说......”
“审判长,你明白了啊。没错,这就是残留在凶手身上的证据!赤松田先生,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你的袖子上会有这酒香吗?”
“这……这是因为昨晚宴会上碰酒杯时沾到的吧。”
“赤松田先生……这是不可能的!我来告诉你吧!这酒的名字叫路易十六,全名是50年珍藏路易十六。全世界就只有三瓶,拍卖价格是10万美元……”
“10……10万美元……!”
“这可是……西山真悟的宝贝酒啊!宴会期间西山真悟一直呆在书房里,而酒就陪着他在书房里。你总不会说是西山真悟请你喝路易十六时沾到的吧?很可惜这是不可能的,西山真悟他……患有肺病不能喝酒。所以!唯一的结论就是,你袖子上之所以有路易十六的酒香,是在强灌西山真悟的时候,酒溅出来沾在袖子上的!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没错,你,赤松田是杀害西山真悟的凶手!”
“……”
“……”
“为了报复夺走父亲酒店的你,杀死了西山先生是啊。”我问道。
法庭再次陷入了寂静之中,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赤松田居然如此的冷静。跟以往的犯人完全不同,好像他早就事先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样。
“呵呵,我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是的,律师先生你的推理完全正确,没错我就是杀害西山的凶手。我的父亲是被他逼死的,父亲因为中了西山的圈套与他赌博欠下不少债而接受了西山先生的高利贷,最后还不起那巨额的债务。那个混蛋居然对我父亲说‘如果还不起的话,就去死怎么样?’那个混蛋西山从父亲手中……夺下了这个酒店,也夺走了我们一家的幸福。我,正是为了报复他而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就为了等待这一天,让西山都付出惨重代价。”
“赤松田,或许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真实身份西山早就知道了,看看这个东西你就懂了。(出示证物【西山真悟的日记】)看看最后一页吧。请审判长念一下日记内容”
审判长接过日记,没有丝毫犹豫的读了起来,“3月25日,我实在是无法原谅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很喜欢赤松田这个孩子,但是我对不起他。我卑鄙的从他父亲的手中夺走了一切,不管我怎么做都是无法偿还这份罪孽。不过,明天就能解脱了。我已经事先写好了酒店转让证明,只要我一死这酒店就是他的了。原谅我这个蠢父亲,仓里岗夫。”
“西山真悟之所以五年来都不整改酒店,是因为良心的自责吧,他一直想找时机让你接手一直想对你说出真相,但是没那个勇气。”
“这……这不可能。他以为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他吗?那个……夺走父亲一切的家伙……”
在法庭上,赤松田瘫软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不知为什么,即使赢了我也高兴不起来。对方的处境跟自己差不多,但至少我还有能改变现实的勇气。
这次的法庭让我亲身经历了这社会的恐怖与冷淡,像这种证人也许在今后还会有很多吧。
“赤松田,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同日 下午17时50分 地方法 被告人第一侯审室】
“呼~真的是好紧张啊!”一出法庭我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们的大律师先生。感觉不错吧。”
“啊……别这样说啦。”
“我的儿子总算长大了。”母亲抚摸着我的刺猬头微笑道。
“谢谢你的报纸,帮了不少忙呢。”
“白马寺,有时候证据是会以无形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的。你还很缺乏经验呢。”
“是……是啊……”
随后仓里岗夫也走出了法庭。
“那……那个……那个……律师先生……”
“叫我白马寺吧。”
“白马寺……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当父亲在我的面前死去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已经没有任何的亲人了。”
“我会像照顾西山先生一样照顾你的。”麻里子出现在仓里岗夫的身后拍了下他的肩膀鼓励道。
“麻里子你……”
“交给我吧,这……也算是报答西山先生吧。我一直相信西山先生,至少他对员工们的爱是真实的。所以,您一定要成为像西山先生一样的优秀领导者。”
“谢谢你,麻里子……”
在法庭门外,两双炙热的手握在了一起。
母亲拉了下我的衣角,我会意了,笑了笑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同日下午19时30分 狩魔律师事务所 办公室】
“什么?你要回美国?”
“看到你今天的表现我能放心的把这事务所交给你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等等……这……开……开什么玩笑!”
“家里跟事务所该收拾的我已经收拾好了,明天中午的饭菜在冰箱里,拿出来热热就可以吃了。你要做个好律师才行啊白马寺。今天的表现很不错,我很满意。”
“母……”
“记住我说的话,不要把自己想的过于完美,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案件完美的审判。但是,有一点很重要……”
“什么……什么?”
“自己去理解吧。”母亲微笑的说道。
母亲离开房间,这时我才注意到桌面上的那一张报纸,母亲刚才看了下那张报纸,之后脸色就变了。
头条新闻《成步堂律师再次回到法庭解开杀人迷案》。
成……成步堂?
他……不是在八年前就退出律师界了吗?还有……为什么母亲看到这条新闻后突然说要去美国?
【 3月28日 上午8时30分某机场】
狩魔冥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坐在特等舱的座位上她回想着这十几年来在法庭上跟自己打过交道的那些人。
“成步堂……只能靠我们了。”狩魔冥说道。随后将视线移到水中的那陈旧的报纸上。
那是一份美国的每日新闻报刊,上面的头条新闻《检事失控当庭枪杀律师》用红字标明特别的显眼。
“滴滴滴……”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喂?”
“狩魔冥吗?我已经派了不少人去调查这些事情了,得到了不少线索呢。现在那些线索都送到成步堂那里了。系锯那一边,也在努力的调查中……”
“辛苦你了失张……”
“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土豪,所以御剑就拜托你们了……一定要在死刑前证明他的清白,他是我不可缺少的朋友。”
“放心吧,他也是我……就这样,有什么新线索就联系我或者成步堂。那个家伙总算肯出面了。”
“另一方面,失踪的王泥喜……我们好像也有点线索了,他人也在美国。”
“是嘛。”狩魔冥挂了手机,盯着手机上的桌面沉思了一会。
那是十五年前,大家的合影。
然而十五年后……却发生了那种事情。
飞机在夕阳的照射下,快速的飞驶着,离开了家乡的故土。
“白马寺,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