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虽然都被我看在了眼里，但是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与其说是不高兴，倒不如说是伤心。为了一包压缩饼干就做出这种事，虽然之前一直装做很友善，但是事后求饶的样子简直令人作呕。
看到他满脸担心着重新来到我身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我也伸出手去迎接他。
尽管过了这么久，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有力，被两只手握在中间的小手感受到了一股来自于体温之外的温度，就好像在孤儿院被他找到，拥抱在一起时的感觉。
不过十年前的事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难道我快…
“这一幕怎么有点熟悉？”看着地上昏迷过去的莫离欢，彼相思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他放开了一只手不知道要干什么，当感觉到肚子上的衣服被拉开时，我立刻用另一只手按住。
尽量露出笑容道：“不要看…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啊…”
感觉到衣服被拉上，然后看着一只手从眼前移过，最后轻轻地落在我的头上摸了摸。
“听话，让我检查一下。”
听着那温柔到都快哭出来的话，以及看见了一丝不易捕捉到的泪花从他眼中出现，我还是心软了，于是慢慢放开了捂着肚子的手。
以前只是为了不让你担心才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实，可现在，这已经不是靠隐瞒就解决的了。我知道自己快要死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装下去，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前面的衣服一点一点地被往上拉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片在灯光照射下呈现出暗红色的污渍正附着在衣服上，用手一碰，湿的。将触碰到污渍的手抬到眼前一看，这应该就是我刚刚吐出来的血吧。
看到他看了一会儿后，默默地把衣服拉上，然后温柔地将我抱到身前，就像之前躺在他身上睡觉一样，只不过这次是醒着的。
静静地靠在缓慢起伏的胸膛上，听着那强劲有力的心跳，一张侧脸突然贴在我的头上，随后颤抖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没保护好你，明明以前说过会永远保护你的。”
“你不用说…对不起…”
那句话我一直都是当成随口一说来看待的，毕竟是小时候说的，童年无忌，长大后不一定会遵守，就算他真的遵守了，但是现在，他真的没必要为他不是必须做的事说“对不起。”
这时，远处原本是静默的环境突然发出了一点声音，“好疼…”
醒了？
朝那边看去，之前还躺在地上的莫离欢此刻已经坐了起来，正用手轻轻抚摸着被揍的一边脸，时不时传来的剧痛让脸忽然一阵扭曲。
见我看着他，他先愣了一下，然后在所有人唾弃的注视下起身，扶着肿得不成样的脸缓慢朝我走来，虽然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自责与抱歉”绝对是他想表达出来的。
由于现在周江对莫离欢抱有极大的敌意，所以还没等他走进三米，他就被一股来自前方的视线阻拦了，不得意，既然不能前进了，那就在这里吧。
就在我想他到底要干嘛的时候，眼前的人突然一个下跪，直直地跪在了我面前，而且还把头放地上磕头了！
这是在干嘛？道歉吗？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啊！”
原来真的要道歉吗？但是为什么？明明之前是那种绝不会道歉的样子，现在却道歉了？难道现在也是装的吗？想到这个，我撇过头不再看他。
“你这小子，明明之前还是一副，现在却在这装孙子，你还是个人吗？！”听风霄的声音传来。
然而没想到的是，莫离欢没有反驳，反而是非常理所当然得接受了这个称呼。
“没错！我不是人，我根本就不是人，为了一点吃的竟然做出这种事，我连狗都不如！”
随后又是几声对不起，但是这次每说一次就磕了一次头，而且听声音，应该是哭了。
撇过头的我此刻很是纠结，怎么办，要相信他吗？这个样子感觉装是装不出来的，必须得动真感情才行，不然不会有这种效果。
“我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只奢求你能不要恨我，虽然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不管是藏手电筒还是偷食物还是有意的攻击，都是。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一切又都不是“我”做的。”
什么意思？即是他做的又不是他做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玩文字游戏。”听风霄问出了我的，也可能是所有人的问题。
“我天生就患有多重人格障碍，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种，一共有五个人格，所以时不时就会交换一个人格。本来其他三个副人格都很友好的，但是第四个副人格做事非常绝对，他一旦觉得其他人格有危险或者会受到伤害，就会强行出来保护自己，刚刚就是他觉得继续这样下去绝对活不了，所以才会干出那种事。其实每次在他想出来的时候我都尽量压制着，但是他却趁我睡觉时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出来了，实在是对不起。”
多重人格障碍吗？也就是说之前那些的确是真的？刚刚发生的也并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另一个人格强行要做的？但是…
“为什么之前不说现在才说！”听风霄再次说道。
“我怕说出来以后你们会害怕我，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当看见每一个人都离我而去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所以我不得不以欺骗的手段和你们交流。”
眼中的余光看见他抬起了头，“相信我，我真的也不想这么做啊。”
“那你摄影师的身份也是假的？”
“你们已经看过证件了，摄影师身份不可能是假的。”
即是面对这样的他，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这种情况完全没有遇到过，这些事的确是他做的没错，但是又不能说完全是他做的。
怎么办，一个即是攻击别人的恶人，又是一个青春阳光的少年，我到底该不该恨他？
想了没多久，一股困意缓慢袭来，就像自然得想睡觉一样。也是，睡眠本来就不好的自己突然就遭遇了这么一出，在食物匮乏的情况下，精神和体力都有点消耗透了，想睡觉也是理所当然的，而且现在是几点都不知道。
“我想睡觉…”
我双手向上升，试图搂住周江的脖子，但奈何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只能尽可能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闭上眼。
随后，感受到自己是在移动了，我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希望能凭借着这股睡意睡过去，虽然这个姿势可能不那么喜欢，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走了一段距离后，他停下并坐了下来，一张毯子突然盖在还在他身上的我，从味道来判断，应该是这几天经常睡的那一张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次我竟然很快就入睡了，可能只有一两分钟，或者更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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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下章写完写回忆了（没估算错的情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