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熊孩子?我看见他们爬上其中一个花坛在上面肆无忌惮地踩踏着,大部分花因为承受不住他们的踩踏被深深踩进了土壤里,再也无法立起来,一部分湿润的土壤则飞溅在花坛边上。
他们是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把美好的东西毁掉对他们来说很有趣吗?我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们,对他们的行为感到可笑。
当脚下的花坛没有一朵花幸存下来后,他们跳了下来前往另一个花坛,然而其中一个人却突然对着这边看了眼,“那里的花好像和这里的不一样?”
一人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是吗?去看看。”
看来这里的郁金香是跑不掉了,虽然我对这些郁金香感兴趣,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要去保护它们,一个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保护?况且他们是五人,即使想保护也不可能打得过。
他们跑到这来先是围着花坛好奇地看,然后其中一人对着我古怪地一笑,随即跳了上去,而其他人看见他这么做也一起跳了上去。
看着郁金香在他们无情地践踏下一朵接一朵折断了枝干,如还未睡醒的美人永远不会醒来了一样,虽然心中对此行为不在意,但还是觉得有点可惜。
转身朝着水欣离开的方向走去,却看到刚刚逃走的女孩从一棵树后突然出现,随后径直朝着那群熊孩子们跑去,而仍在花坛上的他们似乎还没注意到她。
直到快到眼前了才有一个人说道:“这不是那小乞丐嘛?”
“诶?还真是。”
目光跟随着她的身影,我看见她跳上花坛用自己的身体撞向其中一人,而那人经受不住突然的冲撞摔在了坚硬的地上。
“不准碰这些花!”
“打她!”
话音刚落,花坛上的四人立刻冲上前去,面对四人的进攻,女孩明显很害怕,虽然勉强歪头躲过了第一击,但却被紧接而来的第二击踢下地,而原先被撞倒在地的人早已爬起来,立刻对着倒在地上的她拳打脚踢。
也许是觉得一人就够了,其他人并没有接着跳下来,正准备继续踩花,却听到了女孩的声音,“不要,不要踩!”四人没有理会,一脚又一脚地踩在脆弱的郁金香上。
然而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女孩竟然从那个人的攻击下逃了出来,并一把抓住其中一人的脚将其拉下了花坛,这一行为显然激怒了他们,看着摔倒在地的同伴,又一个人从花坛上跳了下来,而她就此遭受了三人的围攻。
这时,一个人从抱头趴地的她怀里抢出了什么东西,我仔细一看发现是个苹果。
“你有个苹果?你还想吃苹果?”
随着他用力一摔的动作,苹果碎成三块散落在了地上,这还没完,每一个苹果块都被他踩得稀烂,混合着脚底的泥土和苹果的汁水形成了三滩独特的烂泥。
我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对她的行为表示疑惑,她为什么对那些花这么执着?明明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却主动去找事,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或者…就是她种的?
为了保护那些花?那真是可笑,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居然想去保护别的东西,等什么时候你能保护得了自己再说吧,现在你还不是时候。
不过…看着她宁愿冒着被打的风险也要出手,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对抗他们,我还是挺佩服她的,虽然这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回想起自己,我又何曾不是这样?有想要保护别人的心却因为自己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如今同样的一幕即将在我眼前上演,我却在旁边什么都没做。
为了保护想保护的东西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做,哪怕自己与对方的实力相差甚远,即使最后的结果会是惨败,什么都没能保护…
这样的人该说是傻瓜还是勇敢呢?又或者两种都是?一个勇敢的傻瓜?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这个也是傻瓜的人来帮你一下吧。
快速地朝前方冲去,一步跳上花坛抱住一人,利用惯性让他和我一同摔在地上,但由于他是在身下的,所以我并没有受到多少伤害,只是他就不知道了。
解决掉一人,我爬起来正要寻找下一个目标,却被突然从上面袭来的一脚踢倒在地,原本我还能和他们对抗一下的,但奈何招架不住三人的围攻,瞬间处于下风。
可即使这样,我依然在找机会反击着,就算自己受伤了也绝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时,“你们这群小屁孩在干嘛呢!”水欣极其生气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甚至还有点破音。
一听到有大人的声音,所有人就跟老鼠似的一溜烟就跑了,完全不顾我们两人是什么情况。
突然从极大的压力中脱离,我竟感受到了一丝恍惚,忍受着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扶着身后的花坛站稳,视野里只有一个颤抖着的物体。
“周江,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啊?”终于来到我身边的水欣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张手帕在我脸上擦拭着,因为怕弄疼我所以擦得特别轻,而且边擦还边着急地说着话。
“这都怪我,买个雪糕买这么久。疼不疼啊?别动别动,先把脸上的脏东西擦了。这里都破皮了!身上好多泥!那群小兔崽子!完了完了,我要怎么跟你爸爸解释啊?”
我一把甩开水欣在脸上擦拭的手帕,艰难地走到还蜷缩在地上颤抖的她身边,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身上说道:“喂,你怎么样?”
当我的手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突然猛地一抖,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我,随后惊恐地爬起来朝着远处跑去,但由于身上的伤并没有跑得多快,而我则下意识地伸出了一只手,直至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看着她逃离这里的背影,我缓慢把手重叠在她的背影上,握紧,然后再放在眼前张开,很奇怪…
再次看了眼她消失的方向,我站起身朝已经被践踏地不成样的花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