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吸烟室的时候，小室早纪在门口等着，她自然不可能是在等我，那就是在等平尾了。
我开玩笑地向她递出一支烟：“怎么，你也想抽烟？”
然而早纪板着脸，理也不理我，被美女无视还真是有点难受啊，尤其是从很早前就认识的。
“别总板着张漂亮脸蛋嘛，在床上的时候也这么冷淡吗？”
早纪似乎是听不下去了，不顾烟味径直走进吸烟室，似乎是在和平尾汇报什么，平尾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将抽了一半的烟直接掐灭。
大概是案情有了什么重大变故吧，和我没关系就是了，我对这个案子失去了兴趣，也已经和平尾表明了态度，反正凭着五课的刑警和平尾的指挥，应该很快就能搞定吧。我回到课室，发现课室里堆着好多没见过的包裹。
“什么情况，而且哪里来的桌子。”
算了，在十一课出现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怪事，时不时有警察因为自己的课室不允许放杂物而把网购的收货地址写成我们课室，也算是见怪不怪了，毕竟十一课在几年前还只是间杂物间，而且系长也比较佛系，不计较这些。
“啊，你终于回来了。”
我皱着眉头看着坐在我桌子上的年轻女子，她把脚踩在我的座椅上。
我把手搭在她的大腿上，她不动声色地一把打掉，我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坐在边上：“你们一课那么闲的吗？”
第一课是总务课，负责企划情报会计装备开发和健康管理等项目，看上去确实很闲就是了。
女子悄悄地看了系长一眼，系长正低头玩着手机，她小声说道：“钱呢？”
我装傻道：“什么钱？”
女子白了我一眼：“还能是什么钱，我花那么大力气帮你打探五课的作战方案，就算你没抓到犯人也总该意思意思吧。”
这个女人叫谢芙，隶属总务课，算是内勤，也可以说是普通警察，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却是货真价实的警察学校毕业的，和我这种野路子出身不一样。她因为漂亮的脸蛋和开朗的性格，在警视厅挺吃得开，尤其是在男性警察之间，因此我偶尔会拜托她替我打探些消息。
我装模作样地掏了掏口袋：“没钱了，发了工资再给你。”
“少来，每次都演这一套，我都快看腻了。”
我顿时脸就拉下来了：“这回是真的，打欠条成不，这个月实在紧张得不行。”
我说的是实话，我把裤兜里零零散散的两百多掏了出来，这是我接下来半个月的生活费。
“你怎么不买个钱包。”
“为装钱而花钱，傻不傻啊。”我撇了撇嘴。
谢芙无语地看着一桌子大大小小的零钱：“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想法，才老是存不住钱啊。”
“谁说的，拿着空空如也只剩几张透支空的信用卡的钱包的穷比多了去了。”
谢芙在几张皱巴巴的纸币里挑来挑去，最终还是放弃了：“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发工资了记得请我喝酒啊。”
她边说着边向我伸出手，我握住手愁眉苦脸道：“如果只点最便宜的香槟的话。”
“切，小气。”
“我这也算是大出血了好吧。”
刑警的工资并不高，尤其是被人看不起的十一课刑警，交完房租就不剩多少了......
......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喝酒每个月花销几千，对柏青哥的梦想投资几千，风俗店的开销也不算低......
等等，这么说起来莫非都是我自己作的？不过我不打算改变我的花钱方式就是了。
“说起来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是来跟我要钱的吗？”
“这只是次要原因。”谢芙下巴扬起，指了指那堆大大小小的包裹。
“你买的？你买桌子干嘛？”
“不是啊，我是来看看谁这么倒霉，被下放到你们课室来了。”
“真的假的。”
我有点惊讶，因为十一课比较特殊，在讲规矩和看重能力的警视厅里可以说是被人看不起的存在，被视为废柴和刺头的聚集地。事实上十一课也确实是几年前专门为了一个人而设置的，有或者没有这一课都不会影响到警视厅的正常运转，所以我还以为十一课不会再有人进来了，就算有人进来也会很快辞职，至少曾经有几个警察宁可辞职也不愿意被下放到十一课。
“是真的。”系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走到了我们边上，我隐隐约约在他的手机屏幕上看到了Defeat字样，都一大把年纪了还玩游戏，这个课真的是从上到下都没救了。
“打扰了！”
精神抖擞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之后一位陌生的少女走了进来，以一个标准的敬礼姿势说道：“大家早上好。”
系长和她招了招手：“欢迎欢迎，总之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从今天起被派遣到十一课的阿芙拉·亚莉克希亚·塞西尔！”
“喂喂，认真的？”
虽然隐隐约约预料到这种发展了，但是这妹子确定不是在玩警察的cosplay？
我拉过系长悄悄说道：“系长，你开什么玩笑。”
“玩笑，我有说了什么好笑的话吗？”
“不，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做刑警的啊，你确定她不是穿着她妈的制服跑过来玩的？”
“哈哈，确实看着还比较年轻。”系长拍了拍我的肩膀。
“谢谢您。”
啊，这。
不是在夸你啊......
“又一个被打入底层的壮士啊。”谢芙插嘴道。
系长一本正经地说道：“喂喂，别说这么奇怪的话，阿芙拉·亚莉克希亚·塞西尔可是个前途无量的优秀新人啊。”
这种客套话99％的警察都听过，就算是我以前也被人这么说过，但其实根本没抱什么期待，就和老师说你是只要做就做得到的孩子一样，你心生期待，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实际上他和每一届的每一个学生都这么说，不对，这种事怎么样都好，话说真亏系长能记住那一长串叽里呱啦的名字。
我向新人问道：“你是哪一课转过来的？”
“啊，我是......”新人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真是穿着大人的制服跑过来糊弄人的......
系长解释道：“她刚从警校毕业，今天是第一天上班，这在我们十一课还是首例，小陈你多关照关照她。”
切，我就知道，怎么可能。
穿着警式制服的少女用无邪的笑容向我说道：“虽然我还不够成熟，但是我会竭尽全力努力工作的。”
平尾那个混蛋，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就给我甩了个人来，是个新人就算了，而且......
她的脑袋上长着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毛绒耳朵，并不是装饰品，因为她没有人耳，也就是说，她大概是猫科亚人。恐怕新人原本是要被派到五课去的吧，平尾是人类至上主义，这事真是符合他的风格，我感动地抽起了烟，在烟雾里打量着新人。
谢芙从我桌子上下来，指了指禁烟标志。
我坐回自己位置翘起二郎腿：“我刚才开会太累了，这是迫不得已。”
谢芙捏着鼻子用手挥了几下，最终还是放弃了，她好奇地看了新人几眼走向门外：“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新人一边和系长交谈着，一边整理好了办公桌，课室里安静下来。
我浏览着案件库，发现平尾手里的案子居然已经结案了，离会议才过了短短两个小时，不愧是破案能力就比我差一点的刑警。
“那个，我应该做什么呢？”名字一长串的新人好奇地看了我两眼，然后和系长问道。
“我考虑一下......”
我连忙把烟掐灭，装作认真看着五课的结案报告。
“啊，小陈，有空吗？”
果然找上我了，一般来说，新人过来后他绝对第一个找我，为什么不吃一堑长一智呢。总之，我绝对不想照顾新人。
“不好意思，我因为五课案件的关系，要出去一趟。”
“不是结案了吗？”
“说错了，是另外一个案子。”
我站起身，抄起大衣，逃跑可耻但有用。
“先过来一下好不好，马上就完事。”然而被叫住了，不过我也习惯系长的牛皮糖了，我冲他摆摆手：“案件不等人。”
“是嘛，这样就没办法了。”系长扭头向新人说道：“虽然一上来就是实战，你跟着他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