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适时回忆

作者:一夜春风来Yy 更新时间:2020/4/17 9:34:58 字数:4015

“对面火力太猛了!快找掩体!”

“这里太开阔了!根本没什么掩体可找!”

“为什么他们还有机枪?!啊啊啊!”

“这有一位中弹了!快来人......他血条空了......喂!”

“该死!特么没人过来支援吗?难道让我用匕首劈子弹?”

“过!不!去!”

场面混乱不堪,两个大帮派的碰撞,在这个不大的钴蓝门掀起了轩然大波。

握住手中的细剑,我不敢四处跑动。

叫了鸢过来支援,应该没问题的吧?

也保不准,但她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到时候一定要请她喝一杯呢......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后巷传来。

“霖!霖!你在哪儿啊?”

是老板!

我慢慢站起来,右手扶着墙,用左手的剑拉了一个刀光。

急促的跑步声,看样子一定跑了很长时间,那踏地的力度很大、很坚定,大约是那种能把石子踩碎的程度。

他气喘吁吁地来到我面前,停了下来,大口呼着气,对我说:“还好吧?刚才发生什么了?”

看他这个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哈哈哈......跑这么急干什么啊......”

“我担心你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心,“听你这边爆炸声这么大,不担心才怪啊。”

“担心我什么嘛......我没什么事啦。”

不想给他过多的麻烦,我悄悄地将受伤的左腿向后藏了一下。

好疼!忘了后面有一根水管了!

“怎么了?好像哪里很疼的样子。”他看到了我表情的变化。

“啊,没......没事的。”

表面上装作没事的样子,其实心里有些复杂,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地上怎么有血啊......你肯定受伤了,”他向地面看了一眼,一滴又一条的血迹在地面上干涸,留下了无法掩饰的证据,“快坐下。”

我并不想让他担心,我用力抵住了他压在我肩上的力量。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别这么倔了,快坐下,我看看。”他的语气变成了恳求,比之前温柔了些许。

“我......”心中的最后一条防线仍在反抗,“没......事......”

他不再迁就,把双手搭在我的双肩上,用力一压,我的腿一软,向后坐了下去。

但后面没有任何可以坐着的物体,我的最后一条防线已然被突破,也不再管背后有没有什么坐的地方,身体径自向后坠落。

突然,一股暖流从腹部和后背处传来,一股向上的支持力轻轻地将我抱在半空中,随后托着我缓缓地坐到地上。

令我有点吃惊的是,地上也并没有那么冰凉,是软的。

我回头看看他,他的身上比来时少了一件衣服,只剩下了一件单薄的衫子。

“......谢谢你啦,但你不会着凉吗?”我问他。

“没事。”他只是简短地回答,一字不多,一字也不少。

“来,我看看。”他坐在我的对面,想说服我,让我为他指出身上的伤口。

我犹豫了一下,对他的防备心已不知在何处,于是我向他伸出了左腿。

他看见了那条伤痕,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怎么搞的啊......”

“我也不知道,就是不经意间感觉比较痛而已。”

“血都已经凝固了啊,应该洗一洗。”

“这又没什么水,”我看了看这个漆黑的楼道,“上哪洗啊?”

“这有个水池来着......我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呢。”他摸摸下巴回想着来时的记忆。

“就先这样吧,”我说,“我暂时也不能出去行动了,就在这坐一会儿吧。”

他刚要站起来去找他说的水池,可听我这么一说,他即将迈出去的脚步又停下了。

“也行吧,陪你在这儿坐会吧。”

“阿尔喀特。”

“霍裴尼。”

“跟我的手下交过火了吧?感觉如何?”

“不痛不痒,我衣服里藏着的一瓶烈酒甚至还完好无损。”

“是吗?最近靠着倒卖烈酒赚了不少吧?”

“托你的福,那些烈酒都被当做燃烧瓶了。”

“你......把那些烈酒都砸在我们脑袋上了?”

“谁知道呢,但我们为什么要这么争夺不休呢?”

“还不是为了那些矿产?”

“应该是吧。既然没法坐着聊,那就只能站着打了。”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那些烈酒是怎么回事?”

“都跟你说了那是燃烧瓶了,难道他砸在你们大脑皮层上绽放的那一刻不好看么?”

“诺汀!你特么说话注意点!”

“戈尔齐你果然还是那么暴躁。这还真怪不得我。”

“是怪不得你。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是咽下去了你还能站在这跟我对峙?”

“切......还要争那一笔大矿产吗?”

“那是大数目,如果咱俩不收了它,迟早有一天会被系统判成违规交易,到时候咱们都躲不了。”

“有具体数目吗?”

“说实话,我们都计不清,只有上面知道。”

“一帮老东西......自己一天过得逍遥,让我们这边又死又伤的。”

“但是没办法,运营方那边早就有他们安排的内鬼了,咱们已经被绑死了。”

“真会玩......现实里辉煌过了,就在这里面为所欲为,而且运营方还声称不隶属任何一国?”

“形势早就变了,戈尔齐。”

“也是......那么言归正传吧。我是来要回那一笔矿产的。”

“哦。想和我打一把吗?”

“随时奉陪。”

“你身上总会有小道具的吧?”

“这你可管不着,谁说街头干架不能拿匕首了?”

两个曾闹过大风波的人物面对面站着。居民区里依旧有枪声与叫喊,而这里,只有零星几个随从的喽啰,看着两人对话。

临海的钴蓝门,与24层居民楼同高,饱经海风侵蚀的金属大板悬在石质的大门架上,光亮依旧。

“开始吧。”

戈尔齐捏紧了手心里的手刃,一抬脚便向诺汀的要害处打去!

诺汀很是镇静,在戈尔齐的拳头距离他仅有一分米之前,他仍在原地。

就在戈尔齐刚要放出手刃的那一刻,诺汀脚下一挪,迅速地闪到戈尔齐右侧,地面上可怜的石子被磨碎了棱角。

戈尔齐也只看到了诺汀的幻影从右边滑过,他猛地停下脚步,把左手的手刃快速收回,右手握拳向身后猛击。

诺汀的肋骨与戈尔齐的拳头相撞,戈尔齐的指关节打得咔咔作响,可是诺汀却根骨未伤!

“果然还是这招。”

将全身半成的力量积聚在左手掌上,诺汀憋住一口气,左手掌径直劈向戈尔齐!

吭嚓!

戈尔齐只觉得背后一声震响,诺汀的左掌卷携着强烈的气流,给戈尔齐的后脊来了一记猛劈!

下半身有点不听使唤,但问题不大,还不是那么严重。

没有任何犹豫,戈尔齐磨擦着地面和周围的气流转过身来,终于放出了手里的刃尖,直刺诺汀。

毫无恐惧之意,诺汀在手刃逼近自己的关键时刻作出回击,用力掐住了戈尔齐的手腕!

戈尔齐瞪大了眼,不仅仅是因为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还有对诺汀的一丝忌惮。

腕关节被死死地掐住,手掌已失去了攻击的主动权;戈尔齐深觉不甘,狠狠咬着牙,想要使劲全身力气挣脱诺汀这一虎钳。

可是血液已被堵死去路,手掌渐渐失去知觉,只留下了手腕处骨节慢慢开裂的痛楚。

“感觉如何?”

戏谑般的话语,击打在戈尔齐的耳膜上。

“和我想的差远了!”

左手的手刃滑落,戈尔齐右手上前,无视了空气阻力,右手一划,接住并套上了手刃。

右臂一扬,反光的刀刃在空中随着右手画了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刺啦”一下扎进了诺汀的肩胛骨处。

骨传导与金属中传来了胛骨碎裂的声音,戈尔齐狂笑着拔出手刃,一脚将受伤的诺汀踹开。

诺汀已然料到这一结局,在刀尖刺进自己肩胛骨的那一瞬间,他悄悄地将腿别在了戈尔齐后退的方向上。

两人分离,戈尔齐因失去重心仰面倒在后面的石砖地上,那把手刃他没有握住,飞了出去,偶然间刺在了戈尔齐的腿下。

诺汀则带着伤口在地面上摩擦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石砖地上留下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咱们两个都太嫩啦!”

诺汀也仰在地面上,对着明朗的夜空大笑。

“这刀就这么扎在我腿上了?太没劲了!”

戈尔齐将刀**,一旁的手下过来给他包扎。

“话说咱俩打得还真猛啊,谁身上都有伤。”

“谁说不是呢!还真够疼的......”

“让你下手那么猛!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走着去参加莱淅格列特会议!”

“你个青井茶邦的还跟我说这个?你把上次炸青井茶馆的事忘了吗?”

“你不揭我伤疤能死不?”

“说得好像你揭我伤疤好玩一样!”

......

“老大已经伤了!别打啦!停火!”

枪声中掺杂着一声呐喊。虽然声音不大,但里面的内容足以冷冻全场。

一切戛然而止。

“阿尔喀特的,你们也是!你们的老大也伤到了!”

“可别告诉我这是你们的计划!”

“不是!刚刚发来的消息!”

“那好吧。收枪!”

每个人都把手里的枪收了起来。队长给诺汀的随从打了电话,确认了情况之后,一切攻击行为全部终止。

“原地休息吧。”

硝烟味不那么浓了。

我在昏头昏脑中感觉到街上没了声音,甩了甩头,从地上站了起来。

霖已经睡着了,楼道里仍旧漆黑。

我把霖慢慢地背起来,走出楼区,发现街道上已经布满了弹壳与烧痕,看来刚才打得很激烈。

街道中央空无一人,只有条条道道的血迹和打穿后被丢弃的钢板。

黑衣人们都在一旁聚成一堆,似乎双方已经停火了。

“那个拿红刀的,你怎么才出来啊?”一个黑衣人盘腿坐在地上,见我来了,冲我大喊着。

“都已经停战了,你要是早出来十分钟,还能赶着挨上几个枪子。”另一边的人喊道。

只是另一边的人跟这边的黑衣不一样,他们基本上穿的全是灰色的外衣,并且那些没受伤的人的穿戴很整齐,很容易与黑衣区分开。那就应该是霍裴尼的队伍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站在楼区口观望着这一切。

跟以前的那个街区......有点像呢。

我在楼沿下找了个位子,把熟睡的霖放下来,自己也坐在旁边守着她。

但没多久,霖就被凉丝丝的风吹醒了。

她揉揉眼,看着我,“怎么了?这是哪啊?”

“钴蓝门。”我凝望着远处大楼发出的光线回答。

“是吗......他们怎么还在这里?!”

“都打完啦,小姑娘你还害怕啥啊?”有一个灰衣人替我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是......”

“霍裴尼的。”

“哦......”霖的眼睛垂了下来,又看着我说,“老板,这是真的停战了吗?”

“真的,暂时不会再打了。”

这场火拼,感觉有点差劲呢。啥也没干,只是穿梭来穿梭去,顺便打打几个人罢了。

或许以后会更刺激一点吧。

“霖,累吗?”我问霖。

“有一点。”她的表情有些难看。

“怎么了,你脸色不是太好啊。”

“没事的,就是有点......啊好疼......”

她的伤口该不会恶化了吧?

“我看看。”我伸手按住霖想要站起来的腿,并查看了一下伤口。

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被什么东西再次划破,还在不断流血,周围已然红肿。

我内心突然焦急起来,想快速找到可以包扎的东西。可是这附近什么都没有。

霖摇摇头,“没事,老板。”

“怎么会没事啊!”我焦急地喊。

霖睁大了眼,很显然是被我的话吓到了。

我抓过通讯器,“法莲娜!你在哪?”

那一边马上回了话,“啊,老板啊。我们在破仓库后面了。”

“准备好药,霖受伤了,我马上背她回去。”

“啊,好的。”

将霖再次背起来,她并没有反抗,只是把全身都伏在我的背上。

我沿着来时的道路奔跑。

身后传来那些人的叫喊,“加油!再跑快点!就这速度我走着都能追上你!”

“切。”

不稀得搭理他们,心里只想着把霖快点送回去。

脚步渐渐加快了,破仓库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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