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互残之谋

作者:一夜春风来Yy 更新时间:2020/5/2 22:07:32 字数:4414

“前面就是陲滩区了。”

“哦,是吗……”

“是不是有点晚了啊?”

“没事,这里不可能没有旅馆。”

“景区嘛,服务总要齐全的。”

“嗯……”

“老板……?”

“说实话,白天你有被吓到吗?”

“……有一点。”

“不用犹豫,其实我也害怕,特别是发生的那一刻。”

“也是呢。”

“诺汀这个疯子……怕是狗急跳墙。”

“随便他了,不过肯定有被炸死的人吧。”

“得有。也不知道有几辆车能被捞上来。”

陲滩区的标牌在道旁快速闪过。

熟悉的海浪声时隐时现,与汽油机的轰鸣奏和。

穿过开山隧道,豁然开朗,没有了明亮的人造光,由柔和的月光取而代之。

我们开上了海滨大道,虽与莱淅格的景色相似,但还是有些不同。

墨般浓稠的海水,在海风的吹拂下搅浊了光的倒影;路灯有些暗,但也不算暗,勉强照亮了路。

“黑帮无处不在吧。”

“确实,你躲不过的。”

“会很危险吗?”

“会,会的。所以要学会小心。”

“我接触的还不是那么多……”

“那就更要小心了,你总不想惹上一些大人物,然后在饭馆里被突然爆头吧?”

“咦呃,这么狠吗……”

“你以为呢?我开酒吧之前也淌过这潭浑水啊。”

“但你成功地活下来了不是吗?”

“确实是,但是以前的伙计早都不知在何处了。”

“我也拿过枪,也被卷入过火拼,跟我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我只想平淡地送货啊”

“世上有什么事能一直遂你所愿?”

“……”

“别想象,这一点都不好玩。”

“我知道啊……”

“咱还没到那种拍案而起用枪爆了对面的头,然后扔枪快步离开的地步。咱没那么从容。”

“嗯……”

“有点过了……先把我说的放一边吧,眼前才是最好的。”

“嗯。好好度假吧。”

“好,我陪你们。”

“哦,有客人了!晚上好,请问是几位呢?”

“稍等。一、二、三、四、我,五个人。”

“好的,需要几间房?”

“三间吧。”

“好,来这边拿钥匙,然后跟我来。”

……

相邻的三间,213,214,215。

“接下来就请各位自己决定了,房间内有电话,有需要请呼叫。”

服务生说完便下了楼,给我们留出了选择的空间。

“利恩,咱们去215吧。”琉达姆搂住利恩的右臂说。

“听你的,”利恩用左手拍拍她的肩,随后看向我,“那老板,我们就先进去啦。”

“去吧。”

215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那你们俩呢?”我看向剩下的两个姑娘。

“那也就没得选咯~”

法莲娜耸耸肩,拉着霖进了214.

“哈哈,终究是孤独一人。”

自嘲了一句,我打开了213的门走了进去。

——

“她们进房间了。”

“先等等,别着急。”

“诺老大让咱尽快解决掉她们!”

“不,听我的,再等等。”

“烦死了!花了那么大劲布置的炸药居然没炸到她们?”

“卧室灯亮了!”

“快了,准备。”

“嗯……躺下了……”

“萨沃伊你在哪弄的高倍数目镜?”

“甭管了。”

“好,是时候了。”

——

我刚坐下来不久,还没打算睡觉,就听见隔壁的剧烈爆鸣与震动。

墙体在颤抖,似乎是爆炸的冲击波震击了墙面。

我抓起放在床头的长刀冲出门,然后一鞘击破了214的门。

房间内一片狼藉,霖站在原地,腿有些发抖,而她的怀里抱着法莲娜。

“怎么了?!”我大吼道。

“不……不知道……刚要准备休息,就从窗户那儿飞进来一个炸药……”霖已经被吓失声了。

“那法莲娜……她她怎么了?”我指着霖怀里的法莲娜问道。

“好像是被吓抽了。”

“哈……哈哈哈……唔……”法莲娜不断地喘着气,表情有些痛苦。

“先把她放下来。”我上前抱住法莲娜,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

“老……板……呃哈哈唔……”法莲娜艰难地对我说话。

“别急,放松下来。”我捋着法莲娜刚刚洗完的头发对她说。

“好……哈……哈啊……唔嗯……”法莲娜努力地使自己冷静下来。

“霖,你先照顾他一下,我去看看。”我招呼霖过来。

“啊,好的,老板你小心一点。”霖走过来接手了法莲娜的照顾工作。

我走到已被炸焦的窗户边向外望去,只见在对面楼的天台上,站着两个人影。

“混账!是你们两个干的吧?”我大喊。

对面并没有用言语回答,而是向我这里打了两枪。

“嘣!”仅存的墙块又被打碎一块。

“小子,你别多管闲事,刚才那一炮可不是全威力的。”

楼房间的声音反弹将对面的声音扩大了。

“那你也不应该这么炸吧?”

“最后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

被威胁了,我们这边很被动。

此时就连坚硬锋利的长刀也无济于事。

看不见他们的ID,没办法举报。

“喂!怎么回事?”隔壁又传出一声质问。

“利恩?”

在强烈好奇的趋势下,我扒住墙边上向外探头,发现一段冷冰冰的枪管已伸出窗外。

“哟,又一位不知局势的小姑娘。”天台上传来另一个声音。

“别把她拽进来,”我开始要求他们,“说说你们的目的。”

“只是奉命行事。”

“也许我该怀疑你们,白天那座铁架桥是无辜的。”

“这就是我们站在这里的原因啊。”

“这么密集的楼区你们居然敢用爆炸物?”

“有何不可?凭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把这座楼炸掉。”

“只是不敢而已吧。”我冷笑一声。

“你再说!”持炮手怒吼。

“等等等等,冷静一下,萨沃伊。”一旁的高个子制止了持炮手。

“这里全是我们的同事,”高个子环视周遭,“如果你发言不当,他们可以于一秒之内在你身上开二百五十个洞。”

“但我觉得你不值得在我身上花费那么多子弹,我只有一把长刀,仅此而已。”

“那没事了。伙计,我是不是可以把我的火箭筒收起来了?”名叫萨沃伊的黑手对高个子说道。

“嗯……我想问问你,你的女朋友现在情况如何?”高个子问我。

“你……!”

我回头看了看症状减轻的法莲娜和疲累的霖,心中一股怒火静静燃烧。

真想拿根绞索做了他俩。

“别想拿这帮姑娘们开玩笑,不然我直接把你脑袋薅下来踢到北屿岛上。”

“哈?出言不逊……”高个子大笑着,又忽而降下声调,“打字机阵型准备。”

子弹上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但是看不见黑森森的枪口。

“我之前警告过你的,”高个子提醒我,“剩下的两个女孩,我们完全可以置其于死地。”

不行!这可是跟她们的第一个假期,怎么可以出现亡者?

“不介意下楼谈谈吧。”我提议。

“但必须安全。”高个子说道。

“一个随时准备让手下在我身上打字的人有资格这么要求我?”

“好吧,全体收枪。”高个子一声令下,寂静无声。

这实在让人不敢确定是否可信。

“好了,暂且这样,十五分钟后,楼下的饭馆里见。”我定好了地点。

“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两人应声下了天台。

我转过来看法莲娜,此时她的呼吸能稍微平和一点了,看来吓得不轻。

“这是……”

“老……板……呼呼……”法莲娜被折磨的快哭了。

“没事吧?真是吓得不轻啊。”

“可能是反应过度了,”霖握着法莲娜的手,“以前也发生过一次这样的事。”

“没事,等会我去和那帮混蛋理论一下。”我对法莲娜说。

“你别太勉强……哈哈……呼……我没事……”

我提起刀就要推门而走。

“等一下。”霖拉住了我的手说。

“干什么?”

“别冲动,回来。”她握住了我的鞘。

“这两个混蛋把你们吓成这样我能忍得住?”我想挣脱开。

“就不能好好地议论一下么?”

“议论什么?难道要我去跟他们讲道理?你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猛地一拽,鞘从霖的手中被抽出,我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只留下站在原地气的要哭的霖和虚弱的法莲娜。

午夜餐厅,客人稀少,仅有几个已经喝得不知时间为何物的家伙聊得天花乱坠。

零散如硬币般的亮光斑驳在玻璃窗上,心无旁骛地游走于墙面;就连天花板上新换的灯管也显得有些暗淡。

“哟呵,来啦。”

我推门进了餐厅,迎面而来的是一句带有挑衅的招呼。

“没有带人过来?”

一般用话语试探才是最佳选择。

“没有,没有我们的人,只有我们三个。”

高个子用手扫了一下周围的空气。

“小子,你要是这么担惊受怕的话,你为什么还要来呢?”

那个持炮手萨沃伊的面孔投射到我的眼膜上,只是那把火箭筒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肩上。

“也对,那就坦诚相待吧。”

我走近之前定好的餐桌,冲他们摊摊手。

“伙计,点个菜。”高个子摇摇手招呼一旁的服务生过来。

那个服务生听见有人喊他,马上拿起菜单走了过来。

“来一盘小炒吧,多带点荤,我会加钱的。”

高个子指了指菜单上的小炒说道。

“三位有什么要喝的吗?”服务生很贴心地问。

“来几瓶汽水好了,二位觉得如何?”

我举起了手,询问二人的意见。

“也行。”

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

“一共是30块。”服务生简单地算了算,对我们说。

“我付钱。”高个子主动要求。

“好的。”

服务生收了钱就进了后厨。

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危险,但还是要提防暗算。

“二位有什么事呢,竟能不惜用一发炸药炸掉了房间的墙?”

我得保持主动地位。

“千万别装傻,小子,”萨沃伊说,“那九箱珍稀矿物可是有我们的汗水在里面。”

难防暗眼啊。

“看来你们也知道那几箱矿物的事了啊。”

“确实,”高个子点点头,“真是有不够小心的。”

“忘了问了,这位我都知道名字了,敢问你……”

得掌握基本信息才行。

“哦?哈哈……忘了调出来了……”高个子将自己的ID调了出来。

赫枋。

“不错的名字。”我看着那两个字,很快就记住了。

“知道么……最近我们摊上的事越来越多了。”赫枋像讲故事的人一样。

“摊上的事?是指霍裴尼吧?”

“了解的还挺多,不过了解太多也不好。”萨沃伊提醒我。

“知道,我不会插手,也不可能插手。”

“那样也好。”赫枋接过了三瓶汽水。

瓶盖被依次打开,大量的气泡从液体中升上来,在水面破裂跳跃。

“咱们的戏剧刚刚开始。”

我抄起一瓶开盖就喝。

苦涩。

异常的苦涩。

没有正常的味道。

这个汽水……不对劲啊……

“没加糖?”我问他俩。

“加糖了。”萨沃伊答道。

“只是我的苦吗?”

“确实。”

赫枋突然跨过桌面,掏出了衣中的绞索,迅速地缠住了我的脖子。

条件反射般挣扎,手本能地拉住深陷皮内的钢索。

“哈哈哈!”赫枋像个疯子一样狂笑。

冰凉的钢索越勒越紧。

就连气管似乎也被挤压。

手中的鞘,手中的刀,如有似无。

不,握紧它们。

即使眼前模糊也不能松手。

那是,笑声,狂傲而得意。

肱二头肌开始收缩。

有些难受,但还不能丢了命。

把鞘抬起来!砸他!

不要去管钢索,砸他!

恍惚间,我不知自己使了多大的力气。我只听到了一阵骨轻微碎裂的声响。

无情的铁索脱落,松开了绞着的皮肉。

我大呼一口气,站了起来,看向一旁地上的赫枋。

“你个魔鬼!你到底有多大力气?!”萨沃伊推翻了桌子冲我吼道。

不去想那么多,也没心思去想,我又在恍惚间挥起右手的武器砸去。

“我的小拇指!啊啊啊啊!”

回过神来,地上正躺着一截小拇指,与白石地面极不相称的鲜红印染在周围,格外扎眼。

“别叫唤!”我回敬道,“炸了我们的房间,想要害死我的人!”

“你……”萨沃伊用餐巾纸包住了伤口,但是温热的殷红还是在不断浸染着白色的纸巾。

“我想问问,他怎么了?”我指指赫枋。

“他已经……被你敲昏死过去了!”

“慌慌张张的,还敢自称黑手?”我的脑袋略有些昏沉,“*青井粗口*!塞克洛德……绝对不可能带出你们这些货色!”

萨沃伊当场愣住,“塞克洛德……你是怎么知道……”

“你还*青井粗口*敢问?!”

我将刀身敲在萨沃伊头顶,又用鞘猛击刀身,萨沃伊一个白眼,被强烈的震动震昏过去。

我又拿出那把银镀的裁纸刀,在两人的右肋处甩了一个伤口,快步离去。

服务生早已被吓得用菜单挡住了双眼,其余的几个醉汉也停止了阔论,冲着两个半死的人干瞪眼。

拿着两瓶夺来的汽水,收回鞘的刀在晃动下轻轻作响。

“这瓶甜啊……还有点酒味……?”

一如既往冒着气泡的液体,扭曲着霓虹灯的光线。

“谁又会去想那么多……”

也许自己下手应该狠一点。

“咕嘟咕嘟……”

寂静的街道时不时有车辆飞驰而过,陲滩的老城区,只挽留着至亲的居民。

“脑袋好热……”

我找了一个花坛的石沿坐了下来。

没有要说的,没人听,没人搭理,灯光也是惨白。

再坐一会儿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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