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和雪言,正睡着。他又想今早的谈话:
“睛和雪言长官,感谢你们为尘遥坚守了那么长时间。”
“伤亡如何?”睛和雪言问。
“贵军溃散了,不过大大削弱了敌方的战斗力。参政院决定……”一名上尉谄笑着。
“我问敌我伤亡如何?”
睛和雪言红着眼睛,就像是咆哮的狮子。
“克莱得.伊格纳缇伍兹掷弹兵团与塞西阿萨军校学生,杀敌五千左右,可辨认损灭1900人。”
一个老年军官轻声说……
“那骑具团与戍边炮兵团又让对方损失多少?”
“四千!”小军官兴奋的说。
睛和雪言青筋暴起,从病床前的柜子上飞快把匕首拿了过来。一天之间泽忠近卫不可能损失那么多,哪怕是最后的自杀式袭击近卫们也没有那么多。
而且还是在他们强攻的状态下。
抵着老军官的脖子:“你再说一遍,我不太明白。”
“上校,这是军方的数据……”
睛和雪言刀慢慢向老军官刺去,小军官见状不妙赶忙要抢,被睛和雪言一拳抡在地上。
“放你娘的屁,五千?!老子在的时候死了最少六千人了。”睛和雪言气是气,但还是留了个心眼,他知道已经过万了,所以他照少了说,以防再被骗。
“长官…长官…七千人……咳咳咳!”睛和雪言放开了手,回头就是一大嘴巴子。
“七千人?看来,你还没有说实话!!啊?!”
老军官捂着脸在一边嘶嘶地吐收着气,却见睛和雪言又把又架了过来。刚才他以为睛和雪言只是试探罢了,但现在一副杀人的魔鬼,老军官慌了。
他全盘托出:“泽忠在阁下军队手中,共折损万人有余……嘿嘿嘿,至于改战损比是二位团长指使的,长官,长官您现在也是团长……而且军衔大他们一级呢……”
不过这人太软骨了吧?其实不然……
“哦?回去告诉他们,如果不实报我睛和家会减少所有供应。”老军官在心中摇头:“要不是你是睛和的大公子,怕是早就死了。还跟这讨价还价。”
可怜克莱得.伊格纳缇伍兹掷弹兵团亡了也要被利用。
老年官阳举阴违,只是说睛和雪言鼠目寸光,也不知道那些长官是怎么想的。塞西阿萨军校与克莱得.伊格纳缇伍兹掷弹兵团,可都是有数千年的根基了。
那些个生在幕后的老爷子,与活跃在各个军旅的小士官、上校、将军怎不起疑心?不过哪里都不少聪明人。
中午,市政厅接待外:
老年官拉着小军官的袖子一同跪下。
“你说什么?!”戍边炮兵团团长把手中的酒杯摸个粉碎,“那小子竟然危胁我?!”
“是呀,他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讲。”
那个老军官,跪在一个大腹便便的军官面前。眼睛不忘瞟瞟一旁正在闭目养神的鬼魅影骑团团长。
哪怕戍边炮兵团团长刚刚吼了那么大声,鬼魅影骑团团长依旧闭目养神。
老军官盯着骑具团团长的手,这位假寐的先生果然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
“有啥事说,别他娘跟老子搁这磨磨唧唧。”
老军官得到暗示比刚才更上一层楼,“他说您是猪……”老军官在这里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了一遍。
小军官随声附和,指了指脸上的“证据”。
胖子团长立刻起了杀心,不过他这个脾气暴是暴,但还不想也不能落人口实。学着以前的杀人越货的经验,他很快定了二套方案。
1.决斗(在尘遥法律内在事关将领荣誉的事情可以通过决斗解决。)
2.暗杀(请刺客,最大限度地保障自身清白。)
鬼魅影骑团团长在长椅上,像是梦到什么可口的羔羊吧唧吧唧嘴。
鬼魅影骑团长在当初听到这个提案时,也是心动于这份击杀泽忠近卫的军功。好在属下提醒他了,使他知道这里面走出了多少军官又有多多少少关系在。
不过,能当这么有名气的骑兵团团长,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这个人不仅善于采谏,更善于锦上添花。
他决定对戍边炮兵团先阳奉,甚至只占超少一部分军功,但多要些补给,显得特别正常。
至于,阴违,现在做戏中……
因为睛和雪言很早就走了的缘故,决斗就落了空,但暗杀没有。刺客们早早就在睛和雪言可能在的地方蹲了点。甚至还有一个,紧紧尾随着蜜雪儿。
直到黄昏……
睛和雪言醒了,晚霞如血,不时有乌鸦啸叫。他枕在鲜血浇灌的花朵上,望着血色的长空,他竟迟疑了。
良久,他才转过头去,中年军官喉咙上已经有了把匕首了。从姿势上看,应该是自杀。
突然间,睛和雪言听到不一样的声音——草折断了。
“谁!?谁在这里??!!”
睛和雪言一个鲤鱼打挺,匕首一挥在一名女子的修长的脖项前停下了。
女子在尘遥风俗中为死者祈福用的黑曜石项链伴着她的泪同时坠落。
“嗯…”女子膛目结舌,“嗯?”
无声而泣……
睛和雪言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蜜雪儿.伊凡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他不躲也不闪,因为他知道蜜雪儿.伊凡已经生气了,如今最好的办法是一切都卑躬屈膝……
蜜雪儿.伊凡在短暂的失神后,又抡起了胳膊与上次不同,化掌为 拳在睛和雪言的胸口上玩命的捶着。
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睛和雪言,我,蜜雪儿.伊凡!在………这里郑重起誓你……嘤嘤嘤……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以冥主魔王之名义。”
蜜雪儿.伊凡丝毫没有因为匕首而紧张,甚至有那么一瞬,她闭上了眼睛想着就算是死在了这个冤家手里也比当孤魂野鬼强。
“应激反应,见谅”睛和雪言左手掐死刚刚发现的那条小蛇,暗暗剜了草丛一眼“教官说了,我们的事他不强求。”
睛和雪言忍受着蜜雪儿的小情绪,甘愿让蜜雪儿用他的外套里面(因为没扣扣子)的礼服当纸巾用。
“好啊!睛和雪言,我可是听说了,你就要和父亲一个职位了。是不是见我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正当蜜雪儿佯装生气要再捶睛和雪言时,嘴唇处却是一阵温热,蜜雪儿.伊凡手扬在半空,迟迟没有打在睛和雪言脸上。
“我以为你会不乐意来着。”睛和雪言抓了抓趴窝的头发。
“我刚刚的话你有没有在听?!”蜜雪儿.伊凡羞红了脸,又举起了拳头……
“有……”睛和雪言刚吐出一个字,看到了蜜雪儿的表情诡异,就又改了“没……”
蜜雪儿.伊凡索性看到睛和雪言闭上眼睛放弃了思考,索性踮起脚尖,正要深深吻下去,然后倾诉这几日凄楚。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从草丛闪过,一点寒芒先至,风声鹤唳便来。
睛和雪言把她一把抛开,正当她以为眼前的男人在玩弄她的感情时。睛和雪言一个下身外加一个肘击,在刺客还未反应的下一刻喉咙便被抓住,朝着心脏处猛得一刺。突然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了瘫坐一旁的蜜雪儿脸上。
睛和雪言听到那个不同于这片安详的声音。他知道今天又有刺客了。来人很精明,先用蛇探路,更有耐心,一直跟在蜜雪儿.伊凡的身后。迟迟没有现身,而刺客想的事早在睛和雪言预料中。
无非就是在男女之间行苟且之事时,最易得手。事实证明也是如此,否则睛和雪言一点伤也不会受。
对蜜雪儿.伊凡来说,当她再回头的那一幕,她知道,她永远也忘不了。一个少年的刀的刀尖刺于她的未婚夫的左肩上,少年则是被匕首贯穿了心脏,而她的未婚夫只是微微一笑,谦谦一笑:“抱歉,刚才对你有些粗暴了。”
说到这睛和雪言又板起了脸,极为严肃:“但我发誓——这是这几次我对你最粗暴的几次。”
然后又挠了挠头,睛和雪言强制自己忘却悲伤,每每这时却总会说错话“抱歉哈,不久魔王就要降世了。而我又是尘遥军人。”睛和雪言傻笑了一下,又板起了脸,“吾,睛和雪言,以新王信琦氏起誓,会守护小伊凡到如同老伊凡守护她一样。”
睛和雪言眼神呆滞了一下,他在模糊的光影中他看蜜雪儿.伊凡泫然涕下了。
滚烫的泪珠就像老伊凡的鲜血一样,睛和雪言有些讨厌自己了。明知道彼此双方都在强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但就是无法住嘴。
“雪言!!睛和雪言!?你没事吧?!”蜜雪儿.伊凡说着就拿着随身携带的小药箱里拿出绷带、发霉的土壤(含有青霉素,是古埃及人消炎的药品)
过了一会蜜雪儿.伊凡才从惊恐中反应过来。蜜雪儿.伊凡已经是失去老伊凡这半边天了,如果睛和雪言再死,蜜雪儿.伊凡就真无依无靠了。
“痛吗?”蜜雪儿.伊凡红着眼睛在睛和雪言的伤口上小心翼翼处理着,但手还是不住地抖。睛和雪言连声吸声,不过还是强笑着。
“血流多了,就不痛了。”
睛和雪言微微笑着,他已经很想睡了,眼睛一眨一眨地。可为了面前这位爱他的人不担心,他还是勉强地笑着。用没受伤的右手拭去一条长石上的灰尘与硝烟的痕迹。
是啊,他为蜜雪儿.伊凡拭去了长石的灰尘,也是为圣西尔布塞德掸去了硝烟的扬尘中的一员。给了蜜雪儿.伊凡他现所能给予的舒适,也给了圣西尔布塞德人民的尽可能的安逸。
“你还贫,知道吗,雪言…唉……一般来讲就自杀而言,一般而言女性多一些但,喂!听我说话了吗?”
这个少年是睛和雪言今天杀的第三位刺客了。之前受了伤失血有些多了,有些“困”了。好想这样去睡上一觉,睛和雪言渴望着。可教官的信,战友的军功,十一月党人的冤屈与蜜雪儿.伊凡的爱像是一只只枷锁把他又拴了上来。
“听了听了,自杀?不巧,那位军官也是自杀。小伊凡……战争又或生活本身就是这样无奈。”
蜜雪儿一边拭着泪花,同时一脸鄙夷地看着隔壁的死酒鬼,:“一般数据来讲自杀女性多一些,但死的男人更多。这就是个例子,因为受耐力强就可以轻视生命了吗?”
“每个人都有其选择生命的权力,我是他也会这么做。”
蜜雪儿有些惊恐,然后又有些气,没错就是因为胆怯生出来的气,没错就是因为自私才生出来的气。
蜜雪儿.伊凡嗔怒着:“睛和雪言,哼!!我蜜雪儿讨厌你!我是不会和一个不珍视生命的人做夫妻的。”
蜜雪儿.伊凡与睛和雪言的心都已经很痛了,但还是开着玩笑。到不如说越是痛,越要开玩笑,他们都在传达着一个信号——我还在。
“小伊凡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蜜雪儿见惯了死人,主要是解剖的时候见的,但是她很少有机会亲自解剖。“好吧,我听你解释,但是……”
“嗯?!”睛和雪言很惊疑,“你不拒绝?”
蜜雪儿放松了心情,“把这个人给我解剖,我就原谅你。”
“嗯,可以。之前我说过不要找我……所以……你还来?”
“抱歉,雪言,我想我不是爱你,而是需要一个人与我共同面对。所以我会一直找你,直到找到你方休,所以…跟我回去吧。”蜜雪儿.伊凡从石头上起身,扭过腰,伸出了她的纤纤玉手。在夕阳最后的余晖下,睛和雪言用手遮住了光芒。
蜜雪儿.伊凡见睛和雪言久久未起身,伸手便要拉。没想到却被睛和雪言一把拉住,然后倒在了睛和雪言的怀中。
“你……你!?”蜜雪儿.伊凡有些生气。
“蜜雪儿,落日也好美。”睛和雪言望着被染红的天空。
蜜雪儿.伊凡,转过头来:“是呀,好美。”
两人对悲伤又只字不提了……
“但我认为你更美。”睛和雪言深深吻了下去。
蜜雪儿.伊凡有些喘不过气,挣脱了。
“我们结婚吧。”睛和雪言问。
蜜雪儿.伊凡羞涩地像是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出了血淋淋的事实:“我想,先要完成未完成的任务,睛和雪言,所以我们都不可以再逃避了。”
一个耳光……打在了睛和雪言脸上,打在了蜜雪儿.伊凡心上,堵上了这两位的嘴。
“哥,云柯亚梦呢!?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