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都中央病院。
雷源真我幽幽醒来,望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发着呆。
麻药的效果已经过去,后背传来的疼痛刺激着他的神经,回想起昨天晚上的袭击,怒火就在雷源真我的胸中升腾。
房间的阴影中,一双猩红的眸子骤然出现,伴随着阴沉的笑声,长相几乎与乾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奥尔菲出现在雷源真我面前。
“下午好啊,命运之人,看样子你似乎过得不怎么如意。”奥尔菲轻笑着走到雷源真我的床边,伸手拂过雷源真我的脸颊。“呵呵呵,怎么样,被所守护的人类从背后捅上一刀的感觉如何?”
“你这家伙。。”雷源真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眼中喷涌着怒火,“是你做的对不对,是你给他们提供了信息,还放大了他们的欲望!”
“不不不,”奥尔菲轻轻一用力便把手从雷源真我的手中抽了出来,受了重伤,能量所剩无几无法变身的雷源真我在奥尔菲的面前和一个普通人类差不了多少。“我只是提供了情报而已,而且还只有一半,你应该感谢我,否则你面对的就不仅仅会是RPG了。”
“你这混蛋!”雷源真我猛地握起拳头,体内剩余不多的能量全部汇聚到手上,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打向奥尔菲那张与乾巧一模一样的脸。
呯!
奥尔菲的脸颊挨了雷源真我含怒一拳,脑袋一偏,身体却纹丝不动。
“你变弱了。”奥尔菲拍掉雷源真我的拳头,把脑袋转正,扭了扭脖子,“不变身的话,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雷源真我厉声喝问道,“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我现在没有还手的力量,杀了我啊!”
奥尔菲脸色一沉一把掐住了雷源真我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道,“我怎么舍得杀了你呢?我们脱胎于命运的两面,本来就是一体的,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尽早回到我们的身边,我亲爱的弟弟。”
说完,奥尔菲手臂一甩,将雷源真我整个抛飞出去砸在墙上,丝毫不理会雷源真我的反应,邪笑着化作一团灰黑色的不明粘稠物,融化消失。
雷源真我从墙上滑落,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奥尔菲的话让他的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下意识地将双手举到面前,体内仅剩的一点点命运之力在他的指尖闪烁着温暖的光,这才让他安定了一些。
呯!病房的门被撞开,乾巧和草加雅人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一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结花扑到雷源真我的面前,惊惶地将他抱住。
“雷源哥,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我感觉好难受,就像你要离我而去了一样!”结花的脸色苍白,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
雷源真我怔怔地反手抱住她,右手下意识地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她。
看着结花贴着OK绷的侧脸,雷源真我的心也渐渐归于宁静,‘我和奥尔菲不一样,至少我还有人在我身边陪着我。’他想着。
乾巧和草加两人见雷源真我平安无事,尴尬地相互拉扯着退出了病房,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雷源真我:......
“结花,沙耶怎么样了?”轻轻擦掉结花眼角的泪水,雷源真我问起沙耶的情况,当时沙耶之所以会昏迷,不能仅仅是爆炸的影响,还有雷源真我释放力量时产生的强烈辐射,沙耶的体内本就有Orphnoch印记,也不知道这些对于她来说是好是坏。
结花摇了摇头,“沙耶还在昏迷中,虽然已经给她治愈了外伤,但是。。。”她有些犹豫,先前在废墟下她为沙耶治疗的时候就发现了,沙耶的体内似乎产生了什么变化。
“嗯,我也发现了,可能是沙耶体内的Orphnoch因子受到我的力量的辐射觉醒了。”雷源真我说道,Orphnoch因子的觉醒必然会改变沙耶的身体,但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时空那个被Delta的力量侵蚀得千疮百孔的那个娇弱女孩了,她应该能挺过去才对。
不过,沙耶的愿望是想像一个普通人一般活下去,若是她这次觉醒成功,那么普通这个词就离她越来越远了。
结花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相信沙耶,她一定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的。”雷源真我笑着揉了揉结花的脑袋,站起身来打开了病房的大门,结花抬头一看,一个须发皆白,带着针织帽的老人正站在门前,伸手做出敲门的动作就要敲下去,见到门开了,花形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打扰到你们吧。”
雷源真我翻了个白眼,侧过身子将花形请进房间,“进来吧,想不到你竟然会来看我。”
“其实,我是来看沙耶的。”花形哈哈一笑,雷源真我脸色一黑,随手关上了病房的大门。
“那么,你已经见过沙耶了?她还没有醒吧。”雷源真我坐在病床上,打量着这个好久不见的老人,他的头发比之前更白了,脸上透露着不正常的暗黄色,眼窝深陷,举手投足之间也有了一些迟钝,“你的身体。。。”
“我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花形的脸色平静,仿佛即将走到尽头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因为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还是打算来看看。”说着,他又挤出一副笑脸,调侃雷源真我道,“倒是你们三个,连老巢都被人端了,现在还没住的地方吧?”
“我已经有了打算了,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会搬到你那里去住。”雷源真我一脸认真地盯着花形。
“哈哈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花形抚摸着自己的胡子,可是见到雷源真我一脸的严肃,笑声顿时就噎在了喉咙口,“你认真的?”
“当然,除了奥尔菲,没有人会想到我们会躲到那里去,而且流星塾的旧校舍还有实验设备,可以让我恢复一些战斗力。”雷源真我估摸着自己家里地下实验室的设备都被毁得差不多了,即使有完好的,也得给ZF的调查队拉走,想要重新使用除非加入ZF部门听从调遣甚至立下功劳否则根本不可能,所以雷源真我也只能选择研究设施差了不少的流星塾旧校舍。
至于说住房条件。。。
还是谈谈做实验吧。。。
“那。。沙耶呢?”花形有些迟疑地看了看雷源真我,又看了看结花,这两个都是Orphnoch可以适应流星塾旧校舍中的环境,但是沙耶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花形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吃那种苦。
“我会让沙耶去水宫家住。”雷源真我想了想,最后决定让水宫帮忙,“我们接下来面对的事情太过危险,还是不要让她卷进来的好。”雷源真我看向结花,结花也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花形松了口气。
“那个。。花形先生真的不打算去见见你剩下的孩子们吗?真理她一直都很想见见你。”结花望着花形布满皱纹的面庞,虽然对于这名老人对孩子的爱非常不理解,但是作为朋友,结花还是希望真理能够实现她的愿望。
花形沉默了半晌。
“该见的时候自然会见。”他说道,伸手揉了揉结花的脑袋。
结花松了口气,点了点头。
雷源真我却盯着这个老人,他自然明白花形口中“该见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与孩子们见面的时候,自然也是他的生命走向终结的时候。
‘最后还是想要作为一名父亲死去吗。’雷源真我躺下身子闭上了眼睛,‘还真是扭曲的爱啊,不过,也同样伟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