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霓虹灯缤纷闪烁。
正在放着的流行音乐，动感而活跃，轻而易举地炒热了这里的气氛。
这里是酒吧。
环顾四周，入眼的便是奇妙的、如霓虹灯一般缤纷多彩的人群，占满了每一处。
有数量颇庞的年轻人们聚集在一起高举酒杯、喧闹狂欢。
也有只与三两朋友往来，呷着酒侃侃而谈，亦或是其中一人大灌着，另一个人用平淡的神色看着。
有在魅惑灯光下相拥热吻的情侣。
也有独自坐在一处角落的人。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静静坐着，从嘴里漫出来的白烟在绚烂的霓虹灯与热闹的氛围中默默散开，消失不见。
也有一些像是做着地下工作的人，他们集中坐在酒吧深处，取出来的巨大箱子扒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里面是惊人的巨量钞票……
多样的人们聚集在这个广为人知的……小城市里为数不多的酒吧里。
夜晚就是这样令人难以置信地神气而嚣张
当然，在这样的夜晚同样不可少的，奇异的存在。
那是一个无比动人的奇异。
同样地吸引着其他各样的存在们，兴味索然地向那儿移去目光。
并不是经常会有的。
如果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请将目光移向那儿——酒吧的吧台。
那里有一个酒保正在跟女人聊着天。
如果仅是这样，不足以引起人们的兴致。
深棕色的高高的帽子，帽檐足够宽大。
在帽子的一侧，白色的丝绸布有规律地折成荷花边，一层铺上一层，有规有律地压在帽檐上，夸张地装饰着。
同样是深棕色的及腰披风，在胸口装饰着同样的白色丝绸，同样一层层的重叠，一直到了领口处，深红色的宝石大胆地装饰着。
当他微抬起双臂时，遮着双臂的披风滑落，显露出来的小臂被白衬衫的袖子包裹着。设计夸张的袖口没有扣上，随意地放纵一侧。
假如往着吧台内的下方观察，就会发现十分完美，他脚上穿着以及包裹着小腿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靴。
比起在酒吧，更适合出现在城堡或别墅之类的地方。
至少也是在话剧舞台上。
华丽而正经，甚至让人质疑他的时代，这样的服装与活跃时髦的酒吧真是格格不入。
不过他是这里的酒保。虽然并不常来。
他叫卡洛斯。
不过尽管已经是这样，这个男人，在某些方面倒是比任何人都要适合待在酒吧。
就像刚刚说的那样，他正在跟一个女人说话。
正说到时他突然就把自己裹着白色手套的一只手伸在女人的手下方，乘着女人那只好看纤细的手，然后另一只轻轻地盖在上面。
“呀，小姐，可以当我女朋友吗？”
微微扬起的两边嘴角，目光却定定地注视女人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诶？诶诶……不行吧？我们才刚刚认识三十分钟而已，你可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女人这么说着却夸张地红了脸。
“呀……这你就错了，亲爱的。”
他很正经似的摇了摇头。
“当爱情降临的时候，不管是时间还是名字，都是无关紧要的。”
“只有‘我’在清楚明白地感受到需要着‘你’，这样就足够了。”
再一次将目光移向女人可爱的脸上，那是一双不大不小又轮廓干净的栗色眼睛，此时正亮得动人。
就像在茫茫深海里发现了珍奇的宝藏。
“那么……为什么会需要我呢？”
“因为你长得漂亮，我喜欢。”
他直接这样答道。
愉快的笑容显得自然。
“我喜欢看你的耳垂，那里很美地装饰着两朵红色玫瑰耳环，下面吊着的两个小十字架和玫瑰很般配，你的耳朵真小，这样一装饰让我很着迷。”
“我喜欢看你的长脖子，很平滑很优美的线条看着很舒服，让我想要亲吻。”
“我喜欢闻你身上的香水味，虽然我对香水的牌子不是很了解，但是只要一闻小姐的香气，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也喜欢你脸上的雀斑，明明小姐是个装扮成熟的女人，脸上却有这样一点一点浅栗色的斑，我觉得很可爱。”
“我在跟你聊着的时候，想着，小姐你一定是个坚强的女性吧。你很骄傲很自尊，但是语气中却又给人一种叹气的感觉……我想，你一定是累了吧，一定需要被爱吧，一定需要陪伴吧。”
他的言语让女人惊叹。
明明只是闲来随便找个人聊了三十分钟而已，仿佛拥有一股神奇的魔力。
女人的脸庞不由自主地发烫，心跳也加速得猛烈。
但是，感觉归感觉。
女人平日里也不是糊涂的类型，在之后便很快意识到了。
他的话语很流利，笑容也显得相当从容。
“你一定跟不少女人说过类似的话吧。”
她冷静地说。
很明显就是事实的东西。
这样就结束了吧，无话可说了吧。就算要假惺惺地狡辩……
“嗯，是呀。”
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依旧从容的回复。
女人看他的脸，他依旧挂着那抹微笑，就这样承认了。
恍若一开始就是带着玩弄的心态兴味索然。其实一点都无所谓吧。
女人眯起了双眼。那不过是些花言巧语。
但是看着女人微妙的神情变化，卡洛斯的语速却依旧如此。
“呀，小姐。”
更加轻柔的语气，倒是显得有些温柔。
“是在厌恶我欺骗了你吗？”
“很明显吧。”女人生气地甩了句冰冷的回复。
“呀……可是我真的爱你啊。”
他的目光，从未有过一刻的偏离。
“虽然我也同样爱着朱莉的短发、莉莉的手指、索菲的声音……。”
“可是，我也爱你。只要小姐不拒绝我，我会爱你直到永远。”
“你在乱说些什么啊？”
“多元之爱。”
“我会爱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人。”
“也会对所有的深爱着的女孩坦白这一点。”
卡洛斯定定地说着。
这时女人看到了，那双眼睛里无比激动的神情。
闪亮亮的眸子显得异常迷人，认真、诚实、渴望与自信。
那只差一点要脱离开来的手，卡洛斯再一次用双手包住。
却又不是那么紧合，只是轻轻地放在上面。
女人只要想做，轻而易举就能把手抽离出来。
“愿意成为我的女朋友吗？”
然而，纯粹的笑容与同样泛着红光的脸……其实，已经是个二十二岁成年男性的卡洛斯有着一张仍然稚气未脱的脸，看起来总是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就像是中学生一样。
比起说“一个追求着女人的男人”，“一个追求梦想的少年”倒是更加相似。
“因为我是那么想要爱你。想要更多地知道你、爱上你的所有直到深处。”
“这并不是在骗你，小姐。”
“如果我们在这时成为情人，我想我一个晚上都会睡不着吧。”
虽然很夸张，但对于他，卡洛斯这个男人来说，句句属实。
“因为我可以继续爱下去。能够继续爱着小姐，对我来说，比任何事都要来得幸福。”
爱、爱、爱。
在他心中，仅有这个纯粹的单词罢了。
并非欲望，也并非寻乐。
更没有思考，也没有约束。
——卡洛斯，尽管这个男人目前已经有一车的女朋友，并且每一个女人都与他亲密无间。
此时穿着古欧洲装束的他仍俨然如一个绅士一般，浪漫地追求着爱。
女人的手可以轻易选择在他的双手间留下或离开。
——
“你好！”
然而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候被第三者打断了。
卡洛斯突然用厌烦的眼神看向一旁，在女人的一侧坐着另一个男人。
笑着如招财猫一般向卡洛斯招了招手，就像平日里到朋友家做客一般悠然。
“你在做什么？”就像在一般情况下问‘你吃了吗？’似地问卡洛斯。
“很明显，一个男人正在很浪漫地追他的心上人，然后现在正在被一个蠢货骚扰。”
“当真？”
“当真。”
“骗人。”
男人转过头面向女人：“他骗你的。已经有我了。”
冲女人友好笑了笑，他的语气就像是在说真话一样坦然。
“滚吧。我什么时候有过你？”卡洛斯毫不掩饰他的厌烦。
“每时每刻。”悠悠地笑着回应。
女人看向他们其中一个，然后又把目光移向另一个。暂时先不提女人第一眼看到另一个男人时的反应，她冲卡洛斯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卡洛斯顿了一下——他想了想，然后回答。
“敌人。”
对他来说满分的答案。
——他的（？）女人明明才见那家伙第一眼，脸在那一瞬间居然红成了番茄。
“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枪下的。”
“看，他多爱我。”明明刚刚被宣告处死，男人出乎意料飞来一句这样的话。
正如他的语调一样，他高高地抬起了下巴。
“啊……是这样啊。”虽然一时间有很多地方还无法理解，但是重要的一点，女人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了：“那么，我还有事，再见了。”
卡洛斯想要拦住她解释，可是已经晚了——今天碰到那么多诡异因素的女人早就一溜烟飞出了酒吧门口。
所以，他在一时间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向元凶。
“什么？”然而那个元凶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
但之后他倒是一副期待样子地把脸凑近。
“哎，你想我吗？”
“不。”冷漠直接。
“骗人。”
于是卡洛斯翻了个白眼。
“从来没有任何人会不想念艾利欧。”
漂亮的男人说道。
顺带一提…必须要提——这里的‘漂亮’指的并不是‘普通的好看’，而是‘绝美’。
一张绝对完美的脸庞与黄金比例的高挑身材。
以及，这样的说法并不夸张——说他是这个小城市最美的人。
没有任何人不会迷恋他的外表。就算是卡洛斯……在曾经那么一瞬间也险些。
“要跟我聊天吗？”美人再次问道。
“不。”
然而现在则是——对这个恶心男人极度厌烦。
“骗人。”
“从来没有任何人会不想跟艾利欧聊天。”
艾利欧用极其肯定的语气说道。
卡洛斯霎时感到了不适，烦躁地皱起了眉头——啧。
比起刚才面对女人时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现在双眼里倒是死气得多，就像是一股困倦感突然袭来了一样，眼睑几乎都要磕上了。
或许是因为太爱女性了吧，他总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应付同性，甚至老是会产生排斥感。
顺带一提，因此这个人完全没有同性朋友。
“那你为什么问我啊？”既然说得那么肯定。
“因为我想听你当遇到艾利欧时发出的万·分·愉·悦的声音啊。”
“抱歉，我没有那种声音。”
“骗——人。”
“我已经听到了哦，在你心里响起的。”
“你可以滚开吗？”
“哎，那你岂不是要后悔。”
“不，我会从心里响起万分愉悦的声音的。”
艾利欧两边手肘撑在吧台上，将一只手包住另一只手抵在鼻前，用十分认真的口吻开口道。
“卡洛斯我告诉你，你有一个很大的缺点。”
“啊？”
“害羞不坦诚。”
“你看你，钟情妄想症那么严重，需要我打电话送你上医院？神经病院。”
卡洛斯说着假装拿起吧台上用来接订单电话的座机——要真的打也可以。
“不了，谢谢。”
“我说的都是事实嘛！毕竟我可是艾利欧。”
就算看着卡洛斯一副真的要送自己上医院的样子——表情看上去竟然不像是开玩笑。
“你看，你又隐瞒自己跟艾利欧在一起很开心的事实。”
——艾利欧好烦。
卡洛斯不再跟这个人辩，只是问道：“有事吗？”
“有事快说没事死一边去。”补充。
“我只是想聊天啦。”艾利欧说：“以及，在这里坐一会、喝喝酒啦。”
他已经下班了，所以在现在到睡觉之前有一大把的空档时间。
“因为卡洛斯你很想我嘛，所以我就决定过来了。”开心地补充道。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你好可怜？”
“什么？”
“因为平时的性格又水仙又烦，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愿意跟艾利欧这个人一起，所以到最后只有这里可以来了。”
说着，卡洛斯突然间活了起来，露出很满意似的笑容。
“呀，还真可怜。”
“你在说什么呀。”艾利欧摆了摆手。
“知道实际上我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吗？莉莉的家、还有中心公园——朱莉刚刚发信息约我去的，还有弗兰西亚超市呢，可以跟收银员索菲聊聊天，啊对了，如果我去逛逛服装店或者化妆店，那些店里的女老板还会给我打折扣呢。”
“从来没有任何人会拒绝艾利欧。”
卡洛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死一边去。谢谢。”
“诶？……好吧。”
艾利欧突然安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然后，走向全是女孩子聚集的一块（当然只是巧合）。
女孩们立刻就发现了艾利欧，目光齐刷刷地定在这个男人身上，有女孩问候有女孩招手。
“回来。”
于是卡洛斯赶紧叫住他。
虽然也是可以接受自己的女朋友们平日里去找其他伴侣，但是如果是这个男人就变得不可原谅。
艾利欧再次回到吧台前坐下。
“看，舍不得我了吧。”
更加欢快地说道，而卡洛斯再一次翻白眼。
“啊，请给我一杯酒，”
“什么类型什么牌都好。你会为我选好的，对吧？”
“一杯毒药好了，我觉得相当美味。”
艾利欧在一瞬间惊讶。
然后，突然间就像坠入爱河的少女一般，用双手捧住羞红了的双颊。
“哎呀……没想到你那么爱我。”
“把我理解成是普通的讨厌你会死吗。”
一方面不可避免觉得恶心，然而卡洛斯已然无法理解这家伙的逻辑了。
“但是一杯普通的红酒就好了，我还不能死呢。”
——……至少没有傻掉吧。
卡洛斯给他倒了一杯普通的红酒。
反正，从这一刻开始他再也不想杀这个人了。
艾利欧举起酒杯便往口里倾倒，于是瞬间酒杯便见底了。
他随意地用手背抹去溢出一点点在唇边的红酒，然后又开口了。
“卡洛斯，我记得以前有一个人特别像你。”
卡洛斯不理会他。
然而他也并不像个酒保一样去擦擦桌面或清理那些顾客喝过的酒杯，只是静静地将目光放置在女孩子们聚集的那一处。
这是用来度过这段无聊时间的最好的方式。
“那是东亚某个小国的一个王子，他想把我放在他国家里最大最出名的博物馆里。”
很夸张了。
“你是名画还是雕像？”
卡洛斯调侃意味地说道。
不过如果是艾利欧，真的可能被人当成是这些东西。
因为这个家伙真的美得惊人。
就像一开始就不是从人类肚子里能生出来的这个世界的人。
但尽管如此，朝他丢着话的卡洛斯的语气懒散得很——只是为了一个人自说自话的艾利欧不会太尴尬才接的话。他继续欣赏着那些美不及艾利欧的女孩们，没有移开目光。
“不，不。”
“我是个活人。当初他派人来暗杀我，然后是想用特殊的技术把我的尸体外表完好地保存，永葆青春、永远地立在博物馆的中心。”艾利欧自豪地说道。
——似乎有什么很恐怖的事情被用很愉快的语气说出来了。
……但我可不是什么东亚某国的某王子啊。卡洛斯想。
“那你为什么还健在？”
“艾利欧会在那个时候死去，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哦。”
“对了对了，你知道我当初是怎么逃的吗？”
“用的是我那时刚好发明出来的玩意儿。对了，在那一年我还得了诺○尔奖呢。”
“简直登上了全球的报纸！你知道我发明出了什么吗？……”
“哦。”
——诺○尔奖得主这么炫耀自己的吗。
“哎，我突然就想起那一次之后的一些事情了，卡洛斯，我记得有另一个特别像你的人。”
“哦。说来听听。”
卡洛斯就这么随和地应声道。
艾利欧总是喜欢这样述说自己以前的事，仿佛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似得。
如果有条件的话，‘准备三天三夜的完整时间进行艾利欧是否能停下的验证’——不过很无聊就是了。如果眼前没有女孩，卡洛斯大概会不断打哈欠。
“当年我所在的那个实验所的所长，他计划着要像研究死去的爱因斯坦的脑子一样解剖我的脑子呢。”
——喂，太夸张了。
“然后送到国家级博物馆里保存。”
“你跟博物馆这地方有仇？”
“从来没有任何博物馆不想保存艾利欧。”
——艾利欧好累。
不过，如果要说起艾利欧这个人的身份的话。
他总是将那一头蓬松又似云朵一般的金色短发梳成三七分，曲线平滑的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色圆框的眼镜。
看上去就像一个文职工作者一样。
这样还好，作家或是编剧之类的家伙们脑子里总是装着奇奇怪怪的妄想。
但他并不是。
十枚修剪得好看的指甲上，黑色指甲油晶莹剔透地覆盖在上面，将那十根以好些戒指装饰着的纤长手指衬托得更加妩媚动人……
艾利欧仅是一个看上去蛮年轻的化妆师罢了。
因此，显得无比怪异。他总是向认识他的所有人张扬地提起刚刚那些事情。
于是，关于艾利欧这个人，卡洛斯听到周围的人们最多的反应便是：哎，鼻子不会变长吗？
但尽管是这么一个有趣的男人在身旁，卡洛斯依旧是冷屁股。
就像他对清洁吧台不感兴趣一样。
如果可以，一辈子不认识都不会觉得遗憾，甚至觉得更加清静。
不过，两个人当初究竟是怎么结缘的呢……
只是一段极度巧合的孽缘吧。卡洛斯在心中这样断定。
“哎。”卡洛斯突然打断艾利欧的话。
“她还好吗？”
他在这一瞬间将目光向艾利欧移去。
艾利欧没有抱怨卡洛斯打断他的喋喋不休。随即露出相当自信的笑容：“那当然！在照顾她的人可是艾利欧。”
“当真？”卡洛斯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就像是在质问一样。
“当真！”艾利欧再一次肯定地重复他的回应。
“很好。”
“哎呀，谢谢。”艾利欧满意地眯起眼睛。
然后，随着自己的意识再一次开口（不过并不是在想着赞扬的事）：“你这人真好呀，卡洛斯。”
在一瞬间十分自然地吐露出心声。
“你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酒吧里声音太杂太吵，卡洛斯并没有听清楚他这句话。
但之后艾利欧却猛然间一脸惊到了的样子……他急忙别过脸：“没、没什么！”
好险。
“艾利欧是最棒的！”
“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啊？”卡洛斯这样丢给他一句话。然而，不管怎样，目光再没有看向那里去。
——
之后半晌有了情况，两个人同时看向酒吧门口。
刚刚又进来了两个新顾客。
是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他们其中一个有着一头栗色的短发，穿着一身早已烂大街的休闲服装，外貌看着很是乖巧。卡洛斯几次眼熟，这个男孩平日里常来。
但是卡洛斯跟艾利欧却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个少年身上。
一个扎着黑色长辫子、用宽大外套把自己裹得严实的家伙。
卡洛斯从来没有在酒吧里见过他……这样还好，不过平日在街上也不曾见过。
“你的工作来了。”艾利欧向他说道。
然后，就像一个老板在面对自己的优秀员工一样，他将自己的一只手搭在卡洛斯的肩上。
“好好招待顾客。”
卡洛斯即时烦得皱起了眉。
“我不想碰你，可以把手拿开吗？”
“你看你，又害羞了。”
“你也差不多该滚了吧。”
的确如此。
艾利欧离开后。
卡洛斯抬起手，将手套口的边角往下扯了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