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打电玩,过着颓废的时间,也总算掩饰住了心中的郁闷。
夕阳西下,拖着长长的黑影,我漫步在河边。
“哎……”
我叹了口气,但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圆香吗,虽然丘比说她比我强上百倍,但是……”
——不让她成为魔法少女就好了。
我本想这样说,但是,面前的一个漆黑色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
Grief Seed[悲伤之种],正立于河的正中。闪烁着银色的光。
“快要孵化了吗。”
我低语着。虽然很麻烦,但痛扁魔女一顿来缓解压抑的心情也不错。于是,我便走近了悲伤之种。
强烈的光芒闪过,我看到了一幅异常的画面。
水,四周全部都是水,但却并不让人感觉无法呼吸,甚至我正站立在这水的中间,游荡着的那些异型的鱼,将目光朝我投来。
“麻烦……”
说着,我从指间取下了刻着[AoKze],那黑色的银戒指,黑色的[Soul Gem]出现在了手中。
鸟兽做散。
“真是的,把我当成同类了吗……”
我苦笑一声,看着这异常漆黑的[灵魂宝石],甚至能感觉到深深的诅咒之力散发出来。
——去死——。
我朝结界的深处走去,搜寻着魔女的踪迹。
前面那些使魔只是些杂鱼,连自己主子都分不清的渣碎,根本不用在意。比起它们,更早一点击败魔女更主要。但是,这立体的水迷宫,不断延伸分岔的水立方阶梯却让我越来越恼怒。
“有没有完啊!”
我踢开一道水门,大吼道。
但是,这里却并不是一如既往的景色了。
巨大的白色扇贝,而在其中心,宛如结出了宝石一般,[悲伤之种]静静的立在那里,剧烈的闪烁着光芒,魔女,即将破壳而出。
“一口做气收拾掉吧。”
我暗自鼓劲,双手包裹起[灵魂宝石],合十,‘光’从我的周身闪起。
没有色彩的光,漆黑的光芒,吸收一切‘光彩’的‘光’,包裹着我的周身。灰色的战袍,黑色的皮甲,黑色的水晶体出现在了左手背上。光芒又在头上闪过,一条灰色的束发带将我那有些凌乱的头发整理起来,梳成了小小的麻花。
一柄就日本刀来说还算正派的长刀出现在了我的右手,但与普通日本刀不同的是,它那细长的剑身仿佛受到诅咒一般的黑——比黑暗更黑的黑色刀身,指向了那将要破壳而出的魔女。
随着刺眼的光芒闪过,一只巨大的怪物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它似鱼而又有四肢,手中的长叉和剞极为巨大。
“鱼人……吗?”
我微微一笑,日本刀的尖刃滑过地面,我正面冲了过去!
“嗷嗷嗷嗷!”
魔女发出怒吼,异次元的巨浪翻滚而来,那架势,是要将我一记拍碎。
——呐,魔女啊。——
我将刀擎起,暴喝一声,人影伴随着刀光撕裂了巨浪,奔袭向魔女。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它更加愤怒,我四周的水翻腾而起,形成巨大的水柱,那水柱的顶端,是巨大的‘头’——与其说是‘头’,那更是一张张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一齐朝我冲来。
啧,麻烦啦。
——是什么让你如此绝望,以至于想毁灭一切呢?——
我迅速跳起闪开了一个水柱,但随之又有三道水柱铺天盖地般的席卷而来,我在空中再次起跳,一个漆黑的镜面魔法阵形成在我的脚下,我借此再次跳起,闪开了两道水柱,手中的刀抬起,一个侧斩撕碎了最后一道水柱。
我正在朝着那魔女的正面落下!
——你所经历的那所谓的‘绝望’,真的是‘绝望’吗?——
我将刀反握,刀的尖刃正好朝下,直指那魔女丑陋的脸庞。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魔女还想要反击,它的身边荡起了水波,但我已经不会给它这个机会了!
“破灭!”
刀刃贯入魔女的体内,但它还在挣扎着,我发动了刀刃上的魔法,浩瀚的力量由我的体内涌出,足以破碎掉一切‘希望’的‘绝望’喷涌而出,下方魔女那庞大的身躯在这巨大的‘绝望’前,发出了痛苦的嚎叫。
——亦或者说,你那所谓的‘绝望’,仅仅是破碎的‘希望’?
一股巨大的力传来,我被弹飞出去,迅速在身后构建起黑色的镜面魔法阵将我挡了下来。此时,这魔女已经完全发狂,甚至已经不再朝我发动攻击,而是胡乱地,暴躁地向着一切——它自己的结界不断喷涌出巨浪。
“不要滑稽下去了,魔女。你那所谓的悲伤与绝望也不过如此……”
我看着它,走了过去。左手上的黑色结晶露出了一丝洁白,但只是损失了这么一点魔力并不会使我的刀刃变钝。
手起,刀落。
在怨念的吼叫中,魔女一点点消失,结界也随之破碎。
我的周身闪过荧光,已经恢复了校服的模样,手中拿着那[悲伤之种]。
天已黄昏,空中那阳光的金红色与夜的唇相接触,融合成了一幅略感凄美的画面。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一个沉稳的女声响起在身后,
“晓美焰吗。”
我瞥过头去,长长的黑发出现在了我的视野中。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
她继续追问道。
女扮男装?!
“我是男的。”
我认真地说道。
“不可能。”
她立刻否定道。
“我真的是纯爷们。”
我转过身去,说道。
“魔法少女正如其名,全部都是少女,所以……”
我立刻打断她的话:“我也没说过我是魔法少女啊!”
“……那你是魔女?这样一来你身上那黑暗的气息也能解释清楚了。”
“慢着,为什么你说的话都是以我为女生的前提下展开了!”
我蹙起了眉头。
“那么……望月青风。”
突然,本在五米开外的她,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你究竟是什么人?!”
好强……!这妹子,比我还厉害……?!
从这一年和魔法少女的接触中,我本以为魔法少女的实力也不过如此——毕竟是女流之辈吗,在我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和魔女战斗的时候也显得那么柔弱。但是今天,丘比的一句话以及面前这个黑色长发的少女,彻底颠覆了我对魔法少女的认识。
如果她想的话,刚才那一瞬我就死了……!
“我就是我,我来这里……”
比黑暗更黑色绝望瞬间笼罩四周,比任何魔女的结界更为凄迷的绝望将我们二人包裹——
“是为了净化[Soul Gem]。”
无数巨大的黑刃对准了我们二人——对准了晓美焰。
“你……到底……?!·”
晓美焰略显惊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里已经是异次元了,由巨大的绝望所衍生出的结界。
“那么晓美焰,你又有何目的呢?”
我瞬间完成了变身,手中一把漆黑的太刀指向了她,和周围无数把巨大的黑刃一同,直指向面前这个黑色长发的少女。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圆香。”
她那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看着我,没有一丝畏惧,那里面的坚定所包裹着的一丝希望火种,让我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回事,这个女孩,怎么回事……为什么她的眼眸中会闪烁着这么强烈的希望……!
我情不自禁地退后了一步,说道:“为了圆香……?”
“没错。”她拂弄了一下那长长的黑发,认真地说:“圆香不该成为魔法少女的,她,只做这个平常的自己就好了。”
“哦?你这个理论还真是有意思呢。据我所知,你只不过是一个比我稍早一点儿转校来的学生吧?甚至比我和她接触的时间还短,你这么说,究竟是……?”
我不解道。
“……不能让,圆香成为魔法少女。”
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仅仅是,说出了一个让我很感兴趣的话题。
“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但或许,咱们两个可以合作。”
说着,我解除了变身,异次元空间也随之消失。
“你……也不想让圆香变成魔法少女?”
她平淡地问道。
“啊,毕竟她的资质太高了,如果她成为了魔法少女,我会很困扰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
“是吗……这样也好。我在消灭瓦尔普吉斯之夜后就离开这座小镇,到时候随你便好了。”
说着,她转身想要离开。
“我也一样,我的目标也是瓦尔普吉斯之夜。”
我微微一笑,看来合作关系是敲定了呢。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呢。”
突然,一头金色卷发的少女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晓美焰转过身,看着这个穿着我们学校制服的少女。
“看来你就是丘比说的巴麻美了呢,初次见面,我是望月青风。”
我看了一下面前的少女,主动打招呼道。
“我听丘比说了,没想到男生也能成为魔法少女。”
巴麻美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向了晓美焰。
“有些话我觉得咱们在这里说清楚比较好,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巴麻美,即使面对晓美焰这样强的家伙也仍旧面不改色,甚至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说,这个女生,不光是气魄强那么简单……!
“什么?”
晓美焰平淡地问道。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吧,对,那孩子的资质……”
巴麻美说着,走近了一点。
“绝对不会让她成为魔法少女的……”
晓美焰的话中,带着坚定。
“是吗,不允许比自己更强的魔法少女出现?”
巴麻美戏谑地看着晓美焰,又转向了我——
“那么,你也一样咯,望月君。”
“啊,没错。”
我点了点头。
“那可真遗憾,估计世事是不会随你们的愿。”
巴麻美微微一笑。
“你这家伙……”
我掏出[Soul Gem],从中伸出了太刀的刀刃,指向面前的少女。
“想打吗?呵呵,男孩子脾气就是差呢。那边的家伙,你也想打吗?”
她向着晓美焰嘲讽道。
“不,和你打没有任何意义。我先回去了。”
说着,晓美焰消失在了夜幕中。
“你呢?”
巴麻美看着我,摘下了戒指,黄金色的[Soul Gem]立在她的手掌心上。
“不了,这么晚了,该回家休息了。”
说着,我打了个哈欠,转身而去。
“算你识相。”
巴麻美在身后嘟囔道,转身离去。
回到家,静静地躺在床上,今天发生的事对我来说尽是些打击,鹿目圆香,晓美焰,巴麻美……这些人,在这个城市,究竟要做些什么?她们今后又将如何?
我不知道。
我知道的是,这日复一日的诅咒不停的蚕食着我的身体,我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话说回来,晓美焰……”
这个少女,究竟是怎么回事?比起鹿目圆香那令人发指的惊人潜力,这个少女的存在反而更让我不解。
不论她的目的还是言辞,亦或者是我们缔结的这个‘合作关系’,都令我充满疑惑。
那么,在这扭曲了的世界里,她们的愿望,那所谓的希望又将如何……终将化为绝望罢——必将化为绝望吧?
我就这样思索着这些,伴随着不计其数地‘去死’,渐渐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