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雄鹰咂咂嘴，说，“你还真猜对了，上这节阵法课的人叫霍兰德。我跟你说，这个教授可了不得，多次获得过世界级的大奖，曾经负责过好几个大银行金库的防御法阵，还拿过好几次阵法界的的诺贝尔奖，他发表的学术论文被世界各地引用……”
姜雄鹰越说越起劲，楚天傲对霍兰德的履历没兴趣，所以按住了姜雄鹰的话头，“停，停停，你是要帮他写本自传么？我对他的个人简历没兴趣，你就直接说，这教授想干嘛就行了。”
“还能干嘛？看你在学院内崭露头角，杀杀你的风头呗。”
楚天傲眉头一皱，有点奇怪：“一个功成名就的教授杀我一个学员的风头干什么？我风头再大也跟他没关系吧？”
“还不是因为你把雨宫导师弄哭了。”姜雄鹰说。
这么一说，楚天傲明白了。
感情这霍兰德教授喜欢雨宫心，想给自己的美人出气，在心上人那里找点面子。
等会儿……有漏洞。
“我把雨宫心老师弄哭了？谁跟你说的？”
“那天有人看到你把冬月雪鸢抱回宿舍。紧急情况，给人疗伤嘛，你进女生宿舍也无可厚非。但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必有所失，再加上女生宿舍是新闻部的地盘，冬月雪鸢的房间当然就受到了极大的关注。”姜雄鹰说着说着，绷带外面的眼睛露出了饶有兴致的样子，“后面你都知道了吧？”
楚天傲眨眨眼睛，皱眉疑惑道：“什……什么就我都知道了？”
姜雄鹰看到楚天傲这装傻充楞的样子，有点生气，“你是总不按套路出牌啊。我想吊一下你的胃口吧，你把结果说出来了，我不想吊你吧，你又给我装傻。有意思么楚天傲？嗯？楚天傲？有意思么？”
楚天傲看着姜雄鹰，很认真地点点头，笑道：“蛮有意思的。”
姜雄鹰破气为笑，朝楚天傲伸出缠满绷带的大拇指，“高明，厉害。”
他接着说道：“是新闻部的人，他们部长是女生，守在冬月雪鸢的宿舍门口，本来想抓拍你和冬月雪鸢的绯闻，结果那天晚上却看到雨宫导师捂着嘴巴红着眼睛哭着出来，然后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连学院的早晨会议都没有参加。要知道，雨宫导师可是出了名的劳模，从不缺勤。”
“还真是容易让人误会的画面。”楚天傲冷笑了一下。
心情显然是不满的。
推测与事实完全不符，但现在推测才更像是事实，而事实并没人在意。
“这个世界可不就是这样么，有心人带带节奏，无心人顺顺节奏，舆论趋势就出来了，到最后事实到底是怎样的也就没多少人真正去在意了。”姜雄鹰感叹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影响大众想象力的，并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它扩散和传播的方式。”
“哎哟，你一个狗仔还能有这觉悟呢？”楚天傲换了个眼神看姜雄鹰。
姜雄鹰笑了笑，“我可告诉你，群里可有不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你这节课最好老实点，虽然脸疼，但忍忍就过去了。”
“不是说我在学院里还有很多支持者的么？他们就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以为人人都是艾薇儿那种身份背景啊？”姜雄鹰说，“超新星学院不比其他魔法修真学院，其他学院有舆论和教育部门监管着，不能随便开除学生。但是超新星学院不同，它是一所独立的机构，高度自由化，开除学生对它来说非常简单。”
“你知道别的学校学员学业不达标是怎么处理的么？”姜雄鹰说。
“听过，大部分学校都是通过绩点来衡量成绩，绩点不达标会拿到一个黄牌警告，连续两个学期不达标会被学校休学，还不达标会被劝退。”楚天傲说。
“你知道超新星学院是怎么处理的么？”还不等楚天傲猜，姜雄鹰就直接告诉了他答案：“只要有课程不及格，立即开除，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背景。前两年的时候有个不列颠皇室成员，门门A+，前途一片光明，只因为炼丹课的时候一时失误，操作不当炸了炉，得了F，立刻被开除了。不列颠女皇亲自写信请求学院长都没用。”
楚天傲有点震撼：“这么可怕？怪不得这个教室没塞满。”
楚天傲还一直在纳闷，他现在也算是校园公众人物，爆炸性新闻一个接着一个。有人要故意刁难让他难堪这种大事，应该是全校关注才对，却只来了这么点人。
现在他想通了，看热闹毕竟只是娱乐，要是因为这事缺勤印象成绩导致被开除，那就麻烦大了。
“学院长不怕引起国际纠纷么？”楚天傲问。
“国际纠纷？呵，想多了。超新星学院不受任何国家管制，也不在社会公众面前出现，资金完全靠自给，女皇跟谁纠纷去？”
楚天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没有舆论和政○的压力，做事情当然自由得多。
“那这个老师不会故意为难我让我这门不及格吧？”楚天傲假装很担心。
说实话，如果导师想要故意为难，学员还真挺被动的。
不过可惜，楚天傲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被开除，反正有人给他顶锅。
姜雄鹰犹豫了一会儿，思索着说：“嗯……如果你非要跟他对着干的话，有可能。要我看呢，跟你有交情的两大巨头都出去执行任务了，保不了你，你最好还是认点怂，没必要跟老师过不去吧？反正他们也就只是想杀杀你的锐气而已。可别拿你的前途开玩笑啊。”
“杀杀我的锐气？”楚天傲笑了一声，“我的锐气那么好杀的么？”
就是十年前，楚天傲的锐气也从来没挫过。否则元圣天君这四个字就不是什么世界守护神，而是人人喊打妖精怪物了。
上课铃响起，三十岁出头的霍兰德穿着白色打底衬衫、西装背心走进来，扫视了一眼阶梯教室的所有人，因为打满绷带的姜雄鹰很是显眼，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了楚天傲的位置，然后稍稍昂起头对着楚天傲扬起了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
课堂就是老师的主场，论武力，霍兰德的确不怎么样，可是论学术，他可是这个世界上顶尖的存在！
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开始了开始了。”
“老师要学生死，学生不得不死啊。等着看好戏吧。”
有人小声嘀咕，很多人都拿着手机打字发消息。
很显然，不喜欢楚天傲的学员拉了一个小群，在里面等着看笑话。
而有些人好奇楚天傲的反应，悄悄回头看楚天傲的表情，却见楚天傲泰然自若，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即将变成炮灰。
“下面开始上课。”霍兰德说。
课堂像往常一样进行。
楚天傲在这个时候观察了在座的学员，发现每一个都很认真地在听讲。
除了冬月雪鸢。
冬月雪鸢还是扭头看着窗外，似乎对霍兰德所讲的内容一点也不感兴趣，跟楚天傲刚进来的时候动作一模一样，好像这么久一直没改变过坐姿一样。
似乎感觉到楚天傲的目光，冬月雪鸢扭头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目光隔着好几排座位从几十名学员的头顶掠过，然后相撞。
冬月雪鸢在笔记本上写字给楚天傲看：好好听课。
楚天傲皱眉，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指了指冬月雪鸢，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听。
冬月雪鸢没回答，扭头看窗外。
在讲台上讲课的霍兰德看到这个肺都气炸。正所谓柠檬精眼里都是柠檬，明明楚天傲跟冬月雪鸢只是普通地交流，在霍兰德眼里却变成了眉目传情，心中更是妒恨。
“下面我出一道题，看看你们中间有没有人能解开。”
说完，霍兰德拿起黑笔转身开始在白板上写东西。
那是一个巨长的方程组，几乎覆盖了半个白板，光是读完这个方程组就得花四五分钟，更别说还得解这个方程组了。
所有人看到这满黑板的自变量都是一阵头晕。
这是一个法阵的解析方程式，只要能解出这个方程式，就能破解以这个方程式为主心骨的法阵。
“有人主动回答吗？”霍兰德昂首挺胸地问道。
全场鸦雀无声，目光呆呆地看着黑板上的自变量。
所有学生之中只有冬月雪鸢的动作跟别人不一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在看窗外了，而是低头拿笔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不管是喜欢楚天傲还是讨厌楚天傲的人，看到这个方程式之后都有点傻眼了。
“既然没有，那我要挑一位同学出来了。”
霍兰德扫了一眼阶梯教室。为了维持表面的公平性，霍兰德不会只选中楚天傲，而是装模作样地选多一个成绩拔尖的出来。而为了让楚天傲更加没面子，霍兰德已经提前把问题的答案交给了另一个会被点到的学员，到时候另一个学员能准确无误地回答出问题，而楚天傲却回答不出来，这脸就丢大了。
这种违背道义礼法的事情当然是霍兰德私下策划的，除了他给答案的那个学员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在座的人都只是知道霍兰德要刁难楚天傲纯来看热闹而已，谁也没想到堂堂一个导师会为了让手下学员难堪而不惜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塔同学，楚天傲同学，你们是班里成绩极为突出的两位，特别是楚天傲同学。要知道，元圣仙尊对阵法的研究可以说是世界之顶，而学院长说你是最接近元圣仙尊的天才，想必你对阵法的研究也是非常厉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