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坐在沙发上,他用爪子轻轻抚摸着这皮质手感的座椅,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椅子’。还有手带有兰花的陶瓷杯,虽然月秋从未见过兰花,不过陶瓷倒是了解一点,但对其认识也只有烧过的泥土这个层面。
在他的面前,一只羽麟悠闲坐在摇椅上,她笑盈盈地打量着月秋。
“把表情控制得很好嘛,丝毫找不到破绽啊。”月秋的内心有点纠结,或者说是有些不知名的不舒服,太过悠闲了。还有一丝属于‘友善’的疑惑吗?
只是面对这个身穿布衣,在身上盖着毛毯的瘦弱老羽麟来讲的感觉。不同的是她还有一种莫名的威严感在这里,说是‘莫名’实际上却是很随意的样子,无论是坐姿,还是喝东西的方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危险。
细长的双角向脑后伸延,眼角周围充满细纹,眼睛却无比清澈,却带着一副铜眼镜;双翼紧紧地收在一起,也许是因为年老的缘故身上的羽毛已经掉落许多,双爪也锋利,蜷缩在双翼之下。
“喝口茶吧,会惊讶你的。对于我这个年老牙口不好的羽麟是一个不错的饮料。”她仍旧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注视月秋。
月秋听言,先闻了闻,喝了一小口。滚烫的茶水充斥在口中,月秋急忙吐出舌头!没错!他被烫到了。随后用嘴吹了吹,又试探着小抿一口。
“有些怀念的味道,还有一丝苦涩,好似有记忆在里面一样!”月秋凝视比这个老羽麟眼睛还清澈的茶水,“真的好奇怪”
“很好喝吧,我第一次尝试喝‘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感觉,回忆起来年轻真好啊。”老羽麟感叹道“我现在再去尝试很多东西都已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不过还有生灵愿意来看我还是很开心的,只要别随便动手就行。”
月秋刚要再喝一口,听言后他放下了端到嘴边的杯子。这个老羽麟好似在示意自己,月秋又想了想刚才她的羽麟语的讲话方式,异常音调偏差,以及部分词汇用法。
【就算一个生灵对于另外一门语言学的十分精湛,那种第二语言的发音比正常使用原语言的声音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这是作为不同种族,口腔结构不同,永远无法避免的差距。类似切利克斯特的口吻,很寻常又不寻常。】
“至少你说到重点了,如果要是再能改一改那种深沉又邪恶的口吻就好了。”
【没办法,这是我的天性,呵呵。】
月秋实属无奈,不过他说对了,就算学的再好也没有将羽麟语刻在血液中的羽麟要更擅长讲话的了,就像奇奇洛念切利克语这种多种生灵通用的混合语言一样,月秋又抿了一口。
“嗯~我好像已经爱上这叫‘茶’的饮料了,至于动手吗?如果你指的我不会饿的话,我想我应该不会,哈哈!”(羽麟语)月秋坏笑,这种话百试不爽。
“不不不,你认为我只会担心这种程度吗?我指的可不只有简简单单的小打小闹。”她坐起来端起桌面上的茶壶,给月秋又填满了茶水,手稍微抖了一下,几滴茶水滴到了地面上。
“年龄永远是作为生灵来讲最大的阻碍,在有限的生命中我们总是希望能够找到些什么,总觉得自己的生命缺少了什么?无论是救赎还是希望……”
她又喝了一口茶,给杯子里添上水“主要得看,你愿不愿意给予他意义。”
月秋的表情凝固了,这个羽麟好像看透了自己,对于月秋来讲,这种话简直遥不可及。
“看来我猜对了,当你背着主女进来到现在你的表情永远是,那种想要掩盖什么一样,明明很担心却无法表达。”
“那种温柔般的表情真是令我作呕,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姿态。”月秋的冷汗不由自主地流下,还有怒火!
“这种问题……对于生灵来说毫无意义。”月秋还是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作为一个和其他羽麟截然不同的生灵坐在这里,还保护着这些外族。我并不觉得他们多么值得可怜,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来没有交谈和理解这么一说。”
月秋把茶杯放回桌上,茶水晃悠悠的洒出来,“尤其是……想要刻意理解我的生灵。”随后月秋把脸甩到一旁。
老羽麟拿下自己的眼镜,用身上的布擦拭,明明上面没有灰尘“你需要的不是理解,而是认同,认同你是对的,认同你所做的,认同你所后悔的,可是认同如果过度就会变成放纵,而这也是你身处‘沉沦’的缘由,你对自己的‘认同’。”
月秋无言以对,凛秋灵与自己的关系也是如此,被‘认同’的自己总是在两种情感之间徘徊,而能够做到足够地‘放纵’而又不被情感控制的也只有佼佼者。
不过那样就会一直被贴上怪物的标签,永受孤独的折磨……无法救赎,无法解脱。自己又能能怎么做?
“我不需要一个和我同样的‘外族’来帮我,尤其是曾经也同样沾染上血的‘生灵’。”月秋最后用纯正的‘切利克’发音来念‘生灵’两字“caloke”,那只老羽麟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微微一笑。
这对于月秋来说足够了,足够证明这个羽麟曾经来自‘外面’,甚者与切利克斯特有过联系。最难以捉摸的是,她在这座城里待了这么久为什么从没有任何羽麟发觉过……
“塔什阿姨!‘莺’有些饿了。”那只镰幼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挪下来,虽然楼梯没有那么高,是特意设计过的,胆子很小的她却还要一步一个楼梯挪下来。
“塔什吗?名字却不是……不,改名吗?”很费解但好像又明白了,‘收养外族’那么这不仅仅只是保护了。月秋想起了楠,他当年做的那些仍旧历历在目,让月秋恨之入骨。不觉间月秋的毛竖了起来,嘴角也露出了牙齿。
“怎么了?想起了什么吗?还是你饿了?”那老羽麟担心慰问道。
月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端起茶杯掩盖住自己现在的表情,然后又把头甩到一旁,不屑地说“没什么。”
可是莺看到了害怕的急忙跑到了塔什地摇椅后,随后悄悄和塔什说了什么。
塔什听后再次做起来,微微点头好似鞠躬一样“谢谢你帮助我的孩子们,还有主女,现在主女也已无恙。”
“谢谢……哥哥?”莺在一旁喊道,声音十分弱小,对月秋也有一丝后怕。
月秋很是无奈,从来没有生灵对他说过感谢的话,况且还是这种情况,他丝毫不知道怎么应对。
“不必谦虚,比起杀掉一个生灵,有时候拯救一个生灵或许更难一些,你救了莺,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的提醒,其他羽麟总因此而避讳我,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给予一些小建议,如同‘智者’一样。”塔什开玩笑道。
“智者吗?”月秋实在看不出来,这只羽麟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但是对自己没有威胁更好。
“主女需要你,你也需要她,如果你要是想要了解更多,以及救赎的话,和她短暂的相处不会有弊的,因为那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君主。”塔什感叹道。
莺手扶楼梯,一步步又‘挪’上去,月秋紧紧地跟在后面。莺身上的伤痕都用一种不知名的黄色药物敷上了,但是她时不时捂紧腹部,走上两阶就休息一下,看来还是很吃力。
对于为了生存游戏而所创造的身份,猎物从来不会把自己的背后交给猎手,尤其是受伤的时候,他们的警惕更不会像她一样这么松懈。
如果要是仍是把自己当做猎手来讲,不知道是因为莺的弱小还是仅仅因为她是可爱的镰幼族,月秋竟然开始担心她会不会踩空,或者会摔倒。
总之被定义为同情的感情在此刻竟然散发出来了,“温柔吗?”月秋努力回忆起曾经接触镰幼族的记忆,也许只有味道。不!味道足以了。
幻狼一族的嗅觉和其他拥有相似血脉的种族来说是最差的,我们无法分辨过多的味道,也无法记忆过多的味道,甚至远距离的味道如果被掩盖我们也无法追寻。但是我们会对喜欢的味道情有独钟,以至于不闻这种味道我们都会吃不下饭,这种问题我们称之为‘嗜瘾’。
月秋久违的用自己的鼻子去嗅那种味道,镰幼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一个曾经我拥有过的味道。”月秋的呼吸急促起来,楠与他的最后一战,他想起了那个味道,可是在最后倒下的一瞬间又忘记了。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让那种熟悉感充斥进来,再次告诉我我是独自一个。”莺听见月秋急促的呼吸声,猛然回头,月秋的表情却又心如死灰一样。
“哥哥?”莺的声音是如此温柔,她轻轻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吗?”
“没有……我一直都……算了~那是个无聊的事。”月秋又一次掩饰自己,掩饰自己的内心,自己根本不需要被担心,不!是没资格被担心。
“哥哥是不是想起谁了?如果不介意就和莺说说?”莺腼腆的安慰道,月秋看着这只弱小的镰幼,他如此想问:为什么镰幼族都长得如此弱小无助?让生灵无法忍耐想要伸出手,无论从哪一方面,都会激发出欲望感,如此想要得到的欲望!
不过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月秋一手抱起莺,三两步走到二楼,然后又把她放了下来,莺也被他突然的行为吓到了,但刚才并没有叫出声。
“为什么要突然这样,这样让莺看起来更没用了。”莺阴郁得好似快哭出来了。
“原来是不想自己成为累赘而一步步自己走楼梯的吗?”月秋更加不懂了,弱小却又不寻求别的生灵的帮助,虽然‘别的生灵能够给予帮助’这看起来根本不可能,尤其是无偿奉献。
“接受自己的弱小是你可以不断变强的根本,恨自己的弱小,恨自己的无力,这恨意才是你的全部。”
这样的说辞也许没有什么说服力,但莺看到了月秋战斗的全部后,她也想要变强!
“莺不想再让塔什阿姨和奇奇洛担心了,莺必须变强,莺不想再因为自己的弱小,让他们也受伤。”莺下定了决心。
【看来今天所受到的‘痛’已经让她明白了,我也本以为她会和‘她’一样,看来我多虑了,真是个有潜力的孩子啊~呵呵。】
“你就不能把最后的邪笑声收起来吗?还有你说的‘她’是谁。”月秋的眼神再次变得锋利起来。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天性!】
凛秋灵说完便沉默了,丝毫没有理会月秋的第二个问题。月秋也无法再在意这件事,凛秋灵总是再掩藏什么。月秋每次回忆都想不起来一些重要的事情,好像失去在切利克斯特许多的记忆片段,还有很长一段记忆完全是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度过的,在那经过了八年后才恢复意识,而且还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生灵。
“哥哥?你又在想什么呢?”莺抬头望着思考中的月秋,她已经紧紧靠在了月秋的身前。
月秋赶忙退后,附带着一脸慌张,“果然还是……太接近了”月秋回想起今天早上奇奇洛的‘所作所为’,真是让自己不爽。
月秋并不厌恶莺,他厌恶的是雌性的身份,尤其是想要‘接触’他的雌性,因为这和自己失去的尊严有关。
“哈哈哈!这个真有意思!”走廊尽头的门内传来欢笑声,月秋平复心情后直直走向那扇门。
【果然还是不放心吧,和那个时候一样呢。】
“也许吧……我已经不在乎任何事情了。”
月秋镇定地推开门,一进门便看到一个镰幼和三只羽麟坐在一起,奇奇洛坐在孩子们的正中间,身上也涂满了黄色的药。
她微笑着面对开门的月秋说“欢迎回来!秋!”
“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之像。”月秋的眼角又莫名流出泪水。根本想不起来,为什么又如此深刻?
“你还好吗?秋?”奇奇洛十分担忧,再次问道“你还好吗?秋?”
“你不是第一个叫我‘秋’的,虽然这是我的一厢情愿。”
莺走进房间坐在另一只雄性镰幼的旁边,奇奇洛示意月秋也坐下。月秋拒绝了她,随意地靠在门内右侧窗边。
“嘛~真是固执!”奇奇洛抱怨道,随后又打起小算盘。
“那又怎样?”月秋不屑地讲。
“恶作剧!”奇奇洛抱住月秋下身令月秋摔倒在地,顺势亲了月秋脸颊一口。
月秋根本没有反应机会,“可恶!你这个家伙!”月秋推开奇奇洛,显得非常生气。
“哼!哥哥不要欺负姐姐!”莺鼓起嘴好像吃醋了一样。
在她身旁的那只雄性镰幼名叫‘陆杰’,他全身披着棕色的长毛,爪子比莺更加锋利,尾巴也比莺更加硕大,不过他的身体相对莺较为成熟纤细;双耳喜欢向后撇,还有一双可以和蓝宝石比拟的深蓝色双眸。
“嗯~莺这应该不算欺负吧,哈哈,从没见过奇奇洛这个样子呢。”他的声音没有那种镰幼的幼稚感,十分成熟,看见月秋的时候也比较冷静。
“是啊!从来没有!”
“感觉这次姐姐很主动呢!”
“但是这个哥哥的反应为什么这么迟钝呢?”
那三只羽麟不约而同地说,他们的体型比奇奇洛还小,也许是连青年期都没到的原因,样貌也和正常的羽麟有些许不一样。“混血儿吗?”
奇奇洛感觉自己在被议论,于是放开月秋重新坐好,恢复优雅的姿态“云齐,凌脉,焕宭!这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说的话吧。”
“哈哈,您也不算是成年吧!不过一千五多岁的年龄对于我们镰幼来说已经遥不可及了吧,切实一点就是老到不能再老了。”陆杰强忍欢笑,这也说到奇奇洛的痛处了。
“哈?羽麟的寿命你也不是不知道,塔什阿姨都已经过了一万岁的门槛了,我只能算……”
“晚熟!”陆杰直接抢断奇奇洛即将说的话,这更戳中了她的痛处。
“你说什么!”奇奇洛简直快要气炸了,竟然被这么几个小孩子轮流说道,“嘛~我作为一族之女就这么没有威严吗?哼!”
“但是我感觉这样的姐姐才更像是奇奇洛。”莺扑进奇奇洛怀里,坐在她的腿上。
“还是莺最好了!哈哈!”奇奇洛抚摸着莺的脑袋,可是转头一看,月秋竟然还躺在那里,她伸手去拽月秋的尾巴。
奇奇洛即将碰到月秋尾巴的时候,月秋迅速起身后撤一步护住尾巴,“知道‘狼’的尾巴是碰不得的吗!”
“额……没想到柔软性也这么好,哈哈,对不起。”
月秋无奈地推开门踱步走出房间,奇奇洛放下莺赶忙追了出去,孩子们都伸头探向门外,奇奇洛出门便关上了门。
陆杰最后开玩笑地说“看来没有好戏看了,不过这是主女第一次这么主动吧。”
月秋靠在窗边,面向窗外,一旁的窗帘不断地被风吹动。
“为什么还要追出来,我的‘护卫’工作已经做好了。”月秋不耐烦了。
“护卫?哈?你可真是奇怪,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不是朋友吗?”
“不是!我不需要任何朋友,我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奇奇洛沉默了,她从没想过月秋是这么想的,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好的,我明白了,今天回去以后我会带你离开羽麟城。”
“真是搞不明白你们羽麟的想法,竟然会让一城之女独自外出,竟然还有类似恶灵的家伙!”
奇奇洛坐在了月秋的身边,背靠墙面抱着双腿,“羽麟是一个很善良的种族,我真的很怕自己会辜负他们的期望。”
“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一城之主,我只想和孩子们在一起,陪着他们长大就好,听起来很不负责对吧。”
月秋仍默默眼望窗外,他或许在想应该回答什么,又或许对于这种话完全没有回答的必要。
“为什么你还会生活在这里……如果想要离开,离开就好了,带着他们一起。”
“不行,我根本做不到……”
“你就是顾虑的太多了!有时候抛弃一些选择并不是不负责。”
“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无法残忍地舍掉任何一边。”
奇奇洛跪在他的面前,额头放在地板上“所以我恳请你帮助我,帮助羽麟!帮助那些孩子们!”
月秋不敢相信,一城之女竟然能够放下身段到这种程度,看来他们并不是在夸她,月秋从未见过这样的生灵。
月秋想起了吉雅所说,切利克的猎手到现在也还没有任何行动。其次那只恶灵是最为奇怪的,“那只羽麟并不是自然而生的恶灵,而且浓度还不够,看来有谁在谋划着什么。”
“不是自然而生的恶灵?”奇奇洛很不懂,称呼也不一样。
奇奇洛坐起来托起他的左爪,前两根手指的骨头碎掉了,整个手指都软塌塌的。
“所以这是代价吧,力量的代价。我一直很想感谢你。”
“你是……”
“这并不需要注意,就算你一直在忍耐,这种刻在灵魂上的伤痛,根本无法遮掩吧。”
月秋抽回爪子“你全都听到了吗。”【还是失策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这是我自愿的,包括杀了那只羽麟也是一样。”
奇奇洛忍不住笑了出来,“严肃又爱逞强,哈哈!”
“切!”月秋没想到她竟然当自己在开玩笑,不过想起来,那只麟系和羽系真的不一样,鳞片像石头一样硬。
奇奇洛迅速跑回屋内“别担心,我给你包扎,塔什阿姨有接骨头的药。”
看着奇奇洛跑进屋月秋松了口气,双手搭在床边,那两根指头突然抽搐起来,月秋面露痛苦,两只手指重新变直,好像骨头一瞬间自己长了出来。月秋活动了一下手指“呼~真是麻烦。”
“什么!只用一击!”科达尔瘫坐在长椅上,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攻击时直冲脊椎而且,看得出来对羽麟十分了解。距离‘他’回来也就只有一天的时间就来了这么个家伙,你不觉得有些巧合吗?”希斯比新奇地玩弄着科达尔房间的摆物,从书架上放的水晶一直到椅子上的装饰物,好似一切都从未见过一样。
“你的意思是……”科达尔犹豫了,“这应该不可能吧。”
“看似不可能的事往往都是现实正在发生的不是吗?”“咔~”希斯比掰断了椅子上的装饰。
“唉~真不结实,就像我的那些‘玩具’一样。”希斯比不愉快地丢掉装饰。
科达尔并未理会他,仍思考着,很快也说出了他的想法“我们被背叛了,而且是和我们很近的羽麟,我想他所投靠的对象应该是我们持续了长久的敌对者吧。”
“很正确,曾经所谓的传说故事现在也被翻到了尽头了,羽麟在生灵中的地位日益下降,只是我们一直在蒙骗自己罢了。”希斯比遛到了桌边,看着桌上的钢笔他又来了兴致。
“不要动!”科达尔制止了他。
希斯比刚要伸手瞬间止住了小爪子,“很贵重吗?我也很想要一根拿来做记录,我的‘小窝’玩具太多了,我不想在用粗树枝做的笔了,我爪子上的鳞片都快磨掉了。”
“并不贵,只是~这是全世界唯一一根适合羽麟的钢笔,并不是所用东西都能够适合我们。”
“噗哈哈,科达尔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算盘?”希斯比靠在桌子边开怀大笑,钢笔滚落到桌边,希斯比眼疾手快接住了即将掉落的钢笔,可是看到钢笔的背面他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切利克……”钢笔的背面刻着蓝币的十字星纹,星纹下面还刻着两根羽毛叠在一片圆角三角鳞片上,这是羽麟的标志。
希斯比举着这根钢笔轻声质问科达尔“喂……这根笔你是从哪来的?”
“我想想……有点想不起来了,因为是三百年前的事了。”科达尔拿过笔,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也不镇定了“这个标志!之前还没有!”
“看上去像是新刻的,如果要是除了你没有其他羽麟用过,那就是自己浮现出来的,刚好就在这个时间。”希斯比走向门口,在门前停了下来“看来是时候开始行动了,羽麟有比对付反慑者更麻烦的存在,很有可能来自切利克!”
“看来又是一场恶战,如果帝主要是能够……”科达尔一想到帝主都不想再说下去了“那根本不可能!”
“哈哈,科达尔竟然也有头疼的时候。”希斯比转身面向科达尔,科达尔不屑地看着他,希斯比开口讲道“我想,那个家伙应该可以利用。”
“你指的是……”
“没错!就是和主女现在在一起的那个家伙。”希斯比露出了和月秋见面时的表情,那是一种无法掩饰的趣味感“他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一种梦寐以求的东西,他的血还是黑色的!”
月秋也未注意到,在他给那只羽麟致命一击之时,手肘被划开了一道小口子,希斯比在羽麟群中看到了那滴黑血的低落,但是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黑色的血液吗?想不起来了,不过那是一个非常古老的生灵才有的血,比羽麟还要古老。”
“比幻族还要古老吗?如果真要是如此,幻族的血就没有必要了,追寻幻族也不是为了赌那微乎其微的机会吗。”
“幻族的血也是有必要的,反慑者是因为躯体崩溃,从而释放过多‘本源’,要稳定本源释放幻族的血必不可少。”
“我曾听来自‘陆间’的生灵说过,切利克斯特在四十年前找到了一只幻族,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还保存着吧。”
“他们竟然能找到幻族,说明幻族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是就怕他们先一步动手,切利克王对那件事还耿耿于怀,甚至我怀疑现在反摄者的增多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十年前他们还提出联姻的要求,切利克已经疯狂到要对‘她’的孩子下手了。”
“唉~如果帝主要是没和那个家伙有过交集,奇奇洛也就不会出生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了。她的母亲好歹也是云响一族之女,一点不会为自己考虑。”
“切~这种话你还能说得出来,我猜祭上这一位子也不是你一开始就想要的吧。我只希望我一直以来为你抵挡非议,你可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呦。”
希斯比从身后打开门,径直退了出去,“哦对了,还有……你可以不要再装那种伪善者的样子吗?因为真的很不适合你。”
科达尔摆了摆手让他退下,希斯比一只手放到胸前深深鞠了一躬,脸上仍是那邪笑。
科达尔坐回椅子上揉了揉早已紧实的眉头,随后拉开了桌子下的抽屉。从左边摆满的药瓶中拿出一瓶喝了下去,右边放着一把刀刃呈倒三角状的匕首,上面也刻着十字星的标志,上面布满了血迹。
“羽麟分为羽系氏族和麟系氏族,每只羽麟都各有不同,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混血儿,根本没有生存的权力。”奇奇洛不甘地讲“塔什阿姨一直在保护那些混血的孩子。”
“保护那些孩子,这看来又是一个挑战啊。”月秋摇了摇头。
奇奇洛细心地给月秋包扎手指全然不知月秋已经恢复了,也知道自己在提很无礼的要求,更不知道月秋又要用什么方法帮助她。
“就算我死了也没有关系,但是请!一定要让他们活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我还是认为你压错了生灵,我不是值得托付的生灵。”
“我们需要你的力量,你是为数不多可以如此迅速杀掉‘反慑’者的生灵,无论让我付出多少都行,只要你能够帮助我们度过这次危机。”
“希望你明白,付出不等于一定会得到回报……我曾经为了这份力量付出了我的一切。”
月秋抽回手,简单地将包扎布塞起来“真是麻烦,又要拯救羽麟,又要保护那些孩子,没有取舍,你可真是称职!不,应该说是顾虑太多。”
【你何曾没有顾虑?一个选择就将一切都毁于一旦。】
“那不是我!我没有任何顾虑,就像现在一样,我可以选择杀了她离开这里。”
【可是你没有,不是吗?哈哈哈!】
“切!真是麻烦啊!”
【这是一个机会,你可以选择你想要的救赎机会。】
月秋忍无可忍了“好吧你赢了,就此一次,我不明白你在打什么算盘。”
“好吧,我接受这个委托。”月秋无奈地讲到。
奇奇洛展开双翼,翼尖点地,脸上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月秋!”
“不过我要你先交定金!”
“哈?定金?”奇奇洛不明所以。
“给我找点能穿在身上的东西,我一直一丝不挂的也不太好吧。”
奇奇洛又忍不住笑了出来,但很快就恢复平静了,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耿耿于怀。
“而且我还要先回一趟我的故乡,我需要解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狞炽!】
“好吧,但你要老实告诉我……”
月秋歪起头,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什么,双耳垂向同一边。
“你到底是不是雄性啊?”奇奇洛很期待地贴近他,双眼都瞪直了。
月秋最不想听到的问题她还是问了,答案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自己失去的尊严自己迟早会找回来!
【我很喜欢她,这种羽麟真的很少见。嘻嘻!】
“不是,但也不是雌性。”月秋走到门边,“我现在还没有穿衣服,你什么都看不到对吧。”
奇奇洛眯缝眼睛‘仔细’观察月秋的下半身,月秋无奈地推门而入“无语了!”
“原来你没有性别吗!”奇奇洛兴奋地像个孩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有性别的生灵呢!”
“闭嘴!”
【恶灵,我感受到了,‘恶’与‘罪’沉寂许久了,一切都将再次被战争的火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