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时机,大部分船员都在吃晚餐;这又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大部分船员都非常集中。
古夫海茵带着一些心腹来到军械库,这里是不用人守的,因为一般人也没有开门的权限。
部下们站在附近走廊的路口望风,由于刚好是饭点,这些本就偏僻的区域更无人造访。
“Scheisse!”古夫海茵在扫描了自己的掌纹后破口大骂道,只见小巧的屏幕上显示:所需权限等级:6,您当前等级5。而通常军械库的门只需要四级权限就可进出。
“安舰长把权限设置成就她自己的等级了,什么时候弄得?”古夫海茵身旁一尉官满脸疑惑地说。
“啧,那娘们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我们怎么办?”
古夫海茵愣在原地略加思索后说:“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枪,快去工程舱拿切割器。”
“不能在门禁器上动点手脚让他开吗?”
“你电影看多了吧。快去,争分夺秒。”
“是。”
与此同时,安沐雅刚穿过一个路口走进“阿伯纳西”号停泊的码头。巨大的空间内这艘饱经风霜的战舰显得格外伟岸,但她接下来有可能会毁在自己人手里,那将会是何等的悲哀啊。
安沐雅一低头,发现在码头上有四个鬼鬼祟祟的人,仔细一看,每人手里都拿着突击步枪,他们就这样在安沐雅的注视下溜进了“阿伯纳西”号敞开的货舱里。
事不宜迟,安沐雅踮着脚尖飞奔而去,虽然这样会很累但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当她抵达的时候,偌大的货舱里只剩下一名武装的潜入者,他正在将货舱里执勤的船员五花大绑,其他人应该是先走了。
安沐雅利用箱子做掩体,逐步靠近,当她来到最后一个箱子后面时仍与敌人距离十米左右。她小心翼翼地脱下靴子,脚掌与冰凉的金属地面仅一层薄薄的丝袜之隔,就这样一步一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当距离已经非常近,安沐雅看准了他当前全身重心的左腿,上去一脚将他的左膝摁在地上,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安沐雅摁在地上。
“什……”安沐雅不跟他废话,很很地一脚揣在他脸上,敌人还没失去意识,她的脚掌已经被头骨硌的生疼。她立马又补了一脚,这次敌人的后脑重击在地面,沉沉地睡去。
看着倒地的敌人,安沐雅在左脚背上按摩着右脚掌,她都没料到身体不像7年前那样灵活的自己还能在五秒内放倒这壮的和牛一样的白人男性。
她小跑过去,给其中一个船员松绑,相认后部下表示了感谢,安沐雅让他去释放其他人,而她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倒地的敌人全副武装,全套的护甲,可在10米内抵御单发突击步枪子弹的直射,好在他不是穿战斗盔甲的精锐。安沐雅穿上了他的防弹衣,然后取下了他挎在身上的突击步枪。
“SS-GPR-28……”她念叨着枪械的型号并将鱼骨与机匣的上接口断开,将其掰开,一览机匣内的枪击结构。“有后座的。”其实她大可拆下弹匣看一眼子弹或是检查有无抛壳机构便知,但摆弄枪械是她为数不多的一个爱好,而且她是一个执着于时间利用效率的人,在她检查完枪械时已经走到刚刚的箱子后面开始穿鞋了,并没有浪费一分一秒的时间。
“把他看住了,关上货舱门。”对刚刚解救的部下发号施令后她端着一把突击步枪轻装上阵,跑出了货舱。
外面的舱壁上有屏幕终端,她跑过去,识别了自己的掌纹获得了最高操作权。她将范围锁定在货舱附近的区域,并调动了每一个摄像头挨个排查,最终找到了潜行中的三个人,他们经过的走廊上写着K-8。安沐雅退出系统后立即前往追赶。
她端着步枪飞奔在走廊里,终于在K-9的拐角看到了那三人个入侵者。安沐雅二话不说,蹲了下来,将突击步枪稳稳控在纤弱的双臂里。她左眼紧闭,右眼通过照门与准心一线,瞄准了他们的腿部。
紧接着她扣动扳机,每一次点射的后坐力都会通过枪托传至她的右肩,子弹出膛的顷刻间,黄铜弹壳从抛壳窗旋转着飞出,在她的视线内短暂停留。
五发子弹连续飞出,三人的腿上喷出一阵血雾后应声倒地,当安沐雅跑过来时他们都倒在血泊中挣扎着。她看着因为自己而有可能落得终身残疾的战友,被自己的“狠”给吓到了。
上面一层甲板里有说有笑地进食着的士兵们被这突然的枪响打断。
“你们听到了吗?”
“那是……”
“枪声……没跑了。”
“我数到五声。”
“什么鬼!”
在瞄准他们的那一刻之前,安沐雅丝毫没动过要射击他们的心思,因此她正在为准备的不充分而束手无策。
地上的血泊厚的吓人,三个人的鲜血融合在一起,很难判断谁的出血量更大。她的防弹战术背心里有绷带,那三人身上也有,但她没有立马伸出援手,而是冷血地解除他们的武装。
她把他们的手枪拔出扔到了远处,把步枪上的弹匣卸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当然也不忘拉动枪栓让最后一颗子弹退膛。这些要比把本就沉重的步枪从这些大块头身上取下更容易。
她摁了几下自己的手表终端,几秒后医务室那边接通了联络。
“我是安沐雅,K-9走廊发生交火,伤员三人,需要医护人员紧急到位。”她一边给伤者止血一边说,语气饱含坚毅与镇定。
这并不意味着安沐雅是一个天生的冷血杀手,不,她有着完整的道德观,也深知人情冷暖。她都没预想到当自己的理想受到威胁,她能代表自己有所作为时,她会这么疯狂。
或许是因为她压抑太久了,性压抑、情感压抑,这些把她推到崩溃边缘。她一直在等待,一直在煎熬,只要熬过这些不被爱着的日子,乌托邦会将自己救赎。但现在威胁到她未来的乌托邦的冲突已经降临,她不会再逆来顺受,她已经疯了,没有人会觉得一个为了当家庭主妇而和人拼命的女人是精神正常的。
这听起来很荒诞,但其实她只是想被某人爱着,即便那是假象。
“AAC-103‘新约里’……”她看着这些人的臂章说,那是第六舰队的友舰,“林依,你·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