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翻一个人的理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要变得只需要指出这个人人格上的不足就可以了。
而理论的本身却变得好像不那么重要了。
人情世故？
这个东西难道很重要么？
或许……对于还处于只是一位小角色的研究员来说，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前程而为这个妥协，可……在座的各位是么？
左手第二位，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家伙，查尔·冯·德玛力。
虽然只是一位检修组的组员，但是年仅三十四岁的他已经是一位参与十七项五星武器超级工程的超级权威。
在这个名为科研的战线中，他早早是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将 在他的科研生涯里，除了他那被人称道的多达十四个的博士学位拥有者，而他那提出的绝对三项准则，不知被多少检修人员行为准则。
右手第四位，第五位。
赤眉父与莫心邂夫妇。
来自神州的两位冶炼大师，神州铸器名门欧冶子之后，神州传统冶炼法和现代微观铸造法里程碑式的传奇人物。
夫妇两人，一人负责传统冶炼铸造，一人负责理论构架，配合天衣无缝，经过他们手地五星超级武器不在少数，甚至在天命之中有过主教曾请两人修复某一[神之键]的传闻。
弗雷德用着他那个好像寒冰一样的眼神看着座下的各位学者们。
微皱的眉头好像是对于现状的不满。
说道:
“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在未来人类面对那个绝对的恐怖的时候可以留下一丝文明的火种，在这里的各位都应该早早的抛弃了自我的观念，成为一个机器上的零件，一切一切的问题都只是为了朝着真理更近一步。”
然后指向那个妇人，朗声道:
“要是再出现像这种没有任何用的问题，那么我就有理由认为这是在浪费时间，要是真的觉得我太过年轻而没有担当此位的能力，那么请质疑，而不是无谓的猜疑。”
弗雷德看着身旁的查尔，问道:“查尔先生是不是觉得最近的研究报告检查所需要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
查尔没有回应而是用着那对死鱼眼，看着弗雷德没有多言。
弗雷德没有去和他对视而是将目光投向赤眉父问道:“赤眉父先生，请问最近攻坚组所传递下来的数据是不是开始变得很奇怪，但却又无法反驳。”
赤眉父睁开微眯的眼，看向坐在首位的弗雷德。
弗雷德站了起来。
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站了起来。
淡漠的眼神像是在审视着坐在这的所有人。
不高的身材，在这一刻。
反而像一位巨人。
他说道:
“我曾为我身后那个庞大的家族，代替我的兄长掌管两年的日常事物。”
“我见过的资本家、商人、企业家、政治家、媒体甚至政客，工人、农民乃至乞讨者比在座的各位要多的多，人情世事故？我见识过的甚至比在座的各位加起来还要懂，因为相比于我，你们不过只是一群被政治力量所保护起来的羊群，而我是要成天与饿狼、鬣狗群搏斗的狮子，我很讨厌这些，但我无法躲避，我的失败只会葬送属于我的一切，但我不想让这种无聊的事情染指这里！”
他用着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宣告着:
“这里是人类苟活的下去的希望之地，在这里我们早就该抛弃作为人这一概念，而每一缕时间都是为了拖着人类向真理更进一步，包括我现在说的话都是在浪费时间，所以我再问最后一句！要是还有人问出‘你为什么有底气’之类的和正常人无异的话，请立刻滚出去，我这里不需要正常人，要不是计算机的性能有限，无法做到该有的模拟和运算，我根本就不需要你们！”
“……”
沉默——
应该不是沉默，而是在弗雷德说完这一番话之后，稍微凝滞了一瞬。
但也就是微微的一瞬，因为很快。
弗雷德就点开了演示软件，随着投影仪切换，以及随着他的话语——
“会议开始。”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我们要将曾经一切推倒重来。”
洁白的背板上，随着林佳佳记几下点击。
银灰的网格线出现，然后又是几条蓝色的线条开始纠缠在一起，之后逐渐缠绕成一把剑。
这把剑身长约一米，宽约6厘米，方方正正的，像是一把没有锋芒尺子，并且也的的确确没有剑刃。
这就是现今的研究项目——“开天剑”。
不要看这个好像有点笨重的模样。
这个人类唯一希望的上古石碑上描绘的模样，以及由于考虑到上古石碑的挖掘地“九幽”就是神州，而神州之中又恰好有这么一句话——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所以，当初在确定“开天剑”的模具的时候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异议的。
“首先就是最基本的模具问题。”
弗雷德看着投影幕上位于屏幕中间的“开天剑”。
“经过我的推演，上古石碑上的数据所记载的‘开天剑’应该是一柄轻巧的单手剑，但是根据剑身的比例，却又极不适合单手握持。”
“由于如果是双手剑，的话剑柄的比例会极为不协调，而且剑身会会太过长，在重心上会导致不必要的失衡，虽然可以靠材质特殊和使用者习惯的理由勉强解释，但数据上的不符合便成为死结，所以，这个最初的模具是错误的。”
弗雷德示意林佳佳进入下一个阶段。
投影幕上很快又将原来方案的那把重剑移动至幕的左侧，一把长约61.8cm，宽约3.09cm的，剑刃凛寒光，剑尖锋锐无双的长剑出现在了那把重剑的一侧，在重剑的衬托下，那把剑甚至可以用纤细来形容。
“经过我对各次检修报告的查阅，基本确定，‘开天剑’的比例应该更接近这上面的这一把剑。”
“那请问之前的是什么？我想我们应该要有一个解释。”查尔用着那个没有人任何生气的死鱼眼盯着弗雷德，问道。
“是剑鞘。”
此时回答查尔的不是弗雷德，而是那位与自己的丈夫一起主持冶炼室的莫心邂。
“这个方案来自187天前冶炼室所递交的研究报告《模具改进的第17次报告β》，当时还上交的了另一个只是在重剑方案上略加改进‘α’方案，最后在前所长选择下依旧选择那个毫无进步的α方案。”
“术业有专攻，我可没有本事在一个星期之内就画出一个五星武器的基本草图，我只是在翻阅所有研究报告的时候翻到了冶炼室也就是赤眉父先生和莫心邂女士曾被废除的一个方案。”
弗雷德却是直接地表示了这个模型实际上不是他最先提出的，而是在从前的报告里整理出来的。
他毕竟不是神仙。
他可做不到在在一周内一边忙活人事变动的事，一边又翻阅这三年所有的研究报告的同时还要再重新设计一个新的模型。
“当然这个不是最终的方案，只是在这个明确的比例基础上进行修改，更据我对实验进度的估计，大概要做到三天一次改进……”
“风险是否会太过大。”查尔提出，他是检修组的核心成员，除了在综合学科上绝对要做到六边形点满之外，还必须要保持怀疑的态度，否则非常容易产生工作上的疏忽。
而且不止查尔，几乎所有的研究人员包括最早提出赤眉父夫妇在内的研究人员都表示对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表示怀疑。
“我们面对的敌人是无法琢磨的真理，思想上当然要做到常人无法度之，要是一直局限在所闻所见，反而会失去前进的路径。以及根据以及根据我对于数据的演算，这种比例的剑身对于诗句的契合度高达87.64%，要远高于原方案的61.17%，这个数据还是在我没有完善模型优化的前提下达到的所以你们完全可以消除顾虑，以及在我测试了以后……”
投影的白幕上很快又是一阵变换。
原本的重剑上，一个像是套在剑上的鞘被移出，然后重剑上露出了一把长剑的模样，随后又和右侧的那把剑重合在一起。
居然几乎一致，这不仅仅是在形状上的统一，而是更加的在数据上，要是真的把那个鞘当做剑鞘的数据移除之后而重合的。
“把外围当做剑鞘的一部分数据移除之后所到达一致性也是高的惊人。”
弗雷德指着白幕上两个重合的模型说道。
“好了，既然没有异议，开始下一阶段，粒子实验室，我需要你们重新改变魂钢粒子的结构。”弗雷德看向那个粒子实验室的负责人。
“收到。”
粒子实验室的负责人是一位带着厚厚的镜片留着络腮胡的黄发中年男子，举手向弗雷德表示收到。
他其实一点都不意外，既然模具都需要改良，魂钢粒子的架构改变也是情理之中。
“我要求在最基层的构架从之前的棱柱形架构改为更为坚固的正四面体架构。”弗雷德用着手里的手杖指着变换的白幕要求道。
白幕上，重剑瞬间放大，变成了一个由亮银色的颗粒组成棱柱管，然后又一边，变成了一个类似于金刚石原子结构的正四面体。
“额……”这位负责人的额头直接冒汗，虽然想到这位代理所长的要求很高，但是没想到要求这么高。
“我知道粒子键在这个架构十分难以形成，所以直接利用崩坏能进行诱导，排除干扰粒子键形成的粒子间的引力和作用力。”弗雷德表示。
这位负责人抚了一下自己下巴精短的胡须，心中暗自计较了一番，感觉到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很高，随后又说出最后的顾虑:“可是，这样会干扰后期对魂钢的崩坏能填充。”
“同时进行，虽然对工作的精度要求变得更高，但是精度应该对你们长期进行微观研究的人来说只是会让实验速度变慢，我会让全所协调。”弗雷德直接表示增加粒子实验室的工作量。
“也是，只能这么作了。”负责人只好应下，因为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降维一下，其实这个方法就和泡速溶咖啡类似。
要是直接在装着咖啡粉倒入一百度的开水很有可能会出现泡不均匀和结块的状况，需要靠调羹来进行搅拌刚才可以让咖啡完全溶解。
可这个是崩坏能啊，哪可以随便搅拌，所以弗雷德给的建议就是，一边倒咖啡粉，一边倒一点开水，慢慢搅拌，虽然很费时间，但是至少安全以及可以充分溶解。
见粒子实验室的工作安排完毕，弗雷德正要安排接下来的工作的时候。
“好了，接下来……”
“砰！”
急促的开门声响了起来。
然后……
“不好了，原所长死了！”
一个研究人员冲进来高声喊道。
“……”
弗雷德淡漠地看着来人，没有多语。
随后对着会议桌上的各位说道:
“各位，请先行看我打印好的纸质材料，我去处理一下，埃尔你和佳佳发一下。”
说完就离开了。
“是。”埃尔应到，拿起一捧简单装订的材料，分发给坐中的各位。
“埃尔。”
查尔接过材料，看着上面种种莫名的设想和奇怪的数学模型。
不由得对着埃尔说道:“佳佳年纪太小也就算了，你也要和这个家伙胡闹么？”
“哈哈哈……”发完材料的埃尔却是笑了起来，看着那个敞开的大门，表示，“查尔先生，要是让我在疯子和天才之间选择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他的话，貌似后者更适合他，他所看到的世界真的和我们不一样。”
“是么？”查尔应到。
廊道中，弗雷德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莫名的淡然，不是在会议室中透露的冷漠，而是淡然，一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
结尾语:那啥我是不是上个星期莫名鸽了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