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遇上这位梨花老师也不过是小插曲而已。

维吉尔本来想这样离开的，望着那道穿着学校正装的身影，他仿佛看到了某道黑色的身影就在她身边，默默地守护着这个人一样；当揉揉眼再次确认这是不是错觉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是他吗？不可能，是我想多了。”

在嘲笑自己多虑的同时，他也紧紧地跟着梨花；两人的路线虽然一致，只不过在刚才，维吉尔注意到一点小细节，所以故意错开了跟她同行的机会。

空气中有血的味道。

久违的直觉让他失去了急速赶去菲丽斯学校的想法；维吉尔如同一尊雕像，直挺挺地站在马路当中，屏住自己的呼吸，麻痹自己的感觉，只留下视觉和听觉同时工作。

四周围的景色一下子变化起来，原本五彩缤纷的世界，现在只剩下黑和白；维吉尔小心翼翼地周围打量。

喧闹的人群，流动的人群，白色的人群，这就是自己目前所看到的景色的概况。没错，自己所需要注意的，仅仅是人就足够。

在这些人群之中，唯独一个戴着兜帽，打扮比较干练的家伙身上有黯淡的红色。

对方的颈部肌肉在运动，随即他的头颅也转动；对方的眼神跟自己对上了。

对方直接向着维吉尔走过来。

“不要碍事。”

两人只是擦肩而过，对方仅仅留下这句毫无感情可言的警告；耸了耸肩，维吉尔如同没有注意到对方跟自己搭话一样，放松了呼吸，一切再次恢复到正常的，习惯了的世界。

维吉尔顺着那个人走来的方向，视线外延，一下子就注意到一个身上穿着挺体面的人，脖颈上挂着的员工牌子，表明对方就是自己习惯了的史塔克公司管理层人员；他现在软软地靠在墙上，似乎无视掉肮脏的地面，整个人软弱无力地坐着，眼睛微微眯着，看起来如同一个疲累过度的勤劳员工。

几个路过的流浪汉都停下来打量了那家伙几眼，正确点来说是打量了那明显价值不菲的服装还有其他明显跟巨额金钱相关的物件；只不过当注意到那块史塔克公司员工的牌子后，他们都很识趣地离开。

西装男好像不屑于搭理这些家伙一样；但是，事实只有维吉尔和刚才那个兜帽男清楚。

那个人已经失去了在这个世界上逗留下去的资格，在这点上，维吉尔多少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活人这个事实。

“要开始了吗？”

刻意让自己不要重视的一些记忆再次浮上脑海，维吉尔颇为愉快地微笑开来。

“暴风雨还是来得激烈些比较好。”

小声地自言自语，维吉尔抛下了那个也许相识，但是却不会记忆住的死者，融入了人潮。

“他的反应真值得留意。”

“他是一种比狐狸还要恐怖的生物；除了对混沌的爱好，他还可以欺骗自己的感情，自己的记忆，甚至自己的身体；只不过，当一些让他感兴趣的事物出现时，他还是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在维吉尔离开之后，两个靠着墙边，就距离那个西装男不远的年轻人在轻声交谈。

他们也用兜帽稍微挡住了容貌；说不上贴身的衣服只能让人判断出他们的体型不算大，应该跟娇小能够扯上关系。

“你太过夸赞他了；只不过是一个业余的家伙而已，如果不是那位大人叫我们稍加留意的话，事实上他根本不值得我们留意。”

“不过他的技术跟我们同等水平；相对于你的乐观看法，我倒是喜欢将他假设成下一个‘死亡’骑士。”

话题明显扯不在一起，那位一直坚持着轻视的看法的人，发出一声轻轻的噗笑声后，望了望眼前人来人往的街道。

“你说，我们应不应该来点小比赛呢？光是在这边借着那个无能的家伙来消遣时间，现在也应该腻了吧。”

“也好，听说今天那边会有一个比较特别的节目。”

另一位无论怎么说也跟旁边那位搭档了好一段时间，很合拍地提出了建议。

他的视线放在了维吉尔要去的地方，也就是菲丽斯的初等部；教学楼里作为特征而存在的钟楼好像一座灯塔，哪怕是新到这座城市的人也能够毫不费力地找到它。

“很好的地方；那边似乎有不少鲜嫩的目标。”

两人可谓一拍即合，其中一位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因为干燥而冻裂的嘴唇上面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让他稍微提起了精神。

两人的小比赛也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