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你们究竟怎么了?!”杰诺虽然精于算计,但谦卑骑士团毕竟是多年同僚,他现在只觉得,谦卑骑士团被羊驼控制了。
“神降术是一柄双刃剑,以吾等之祈愿,唤来吾等之神,而吾等也将在神降的同时,成为吾等之神最忠实的奴仆,此生,以及吾等之后代,只为吾等之神而存!”谦卑骑士团的团长眼中满是狂热。
“不!你们的神,我们的神是生命女神冕下!难道你们忘了吗?”杰诺再次卸去正面刺来的长剑,怒吼道。
“曾经是,但是现在,吾等是炎姬冕下的奴仆,是炎姬冕下的眷属,是炎姬冕下的手足!”谦卑骑士团团长宛若一个狂信徒,向着空中还在疑惑的羊驼高呼:“炎姬冕下,吾等之神,您忠实的仆从恳请您,赐予吾等姓名!”
“啊咧?这还真是……”伴随着谦卑骑士团团长的祈求,羊驼脑海中浮现了相关的知识,她吸收了那个本应成为他们神明的天使,并以饕餮之力吞噬了天使的灵魂,取而代之,加之她原本火之精灵使的形态,本就跨过了生灵与神灵之间的阻隔,这让她不会被神性覆盖人性,但因为本身较为弱小,陷入混乱,在看到小白后,强烈的刺激唤回了她的自我,诞生了如今这被尊为炎姬的伪神。
即使是伪神,在使用了神降的谦卑骑士团而言,那也是契约成立后,他们的神,他们唯一的信仰,他们为之奉献一切,包括自己后代的唯一之神!
“如此,你们今后便是本小姐的直属骑士团,名为‘炎姬骑士团’吧!”羊驼右手食指放在唇上,懒得再去起名。
“感谢吾神赐名!自今日起,吾等便是炎姬冕下的炎姬骑士团!为炎姬冕下而战!炎姬冕下之荣耀,即吾等之性命!”谦卑骑士团,不现在已经是炎姬骑士团的团长,举起右手的长枪,一道火柱冲天而起!
“唔,既然叫炎姬骑士团,如果都是男人,会让我很为难的!”可能是因为融合了饕餮少女的原因,也可能是真正接受真我的原因,羊驼此时已经认同了自己女孩子的身份,但她的爱好依旧是女孩子,对于男性,反倒出现了轻微的排斥心理。
“炎姬冕下,吾等是您的眷属,只要您赐予吾等力量,吾等可以变成任何您希望的样子!”炎姬骑士团的团长将缠绕长枪的火柱挥向不久前的同僚,将怜悯骑士团中相当数量的骑士烧成灰烬。
“啊啦啦,那么多纯净的能量呢!”羊驼看向怜悯骑士团被火柱洞穿的地方,死去的骑士,体内斗气、魔力、信仰之力,都溢散到空中。
原本,拥有信仰的骑士们,在死亡之后,他们的一切都将回归信仰的神明处,这就是信仰的交易:神明赐予信徒力量,信徒回馈持续的信仰,在信徒死后,信徒的一切都将属于神明。
可是现在,炎姬骑士团与怜悯骑士团隶属于不同的信仰,而炎姬骑士团所信仰的神——炎姬王羊驼就身处战场之上,这场战争,已经被世界默认为圣战,而圣战最基本的法则便是:信仰可以掠夺!
意外拥有了伪神身份的羊驼,在饕餮本性和神明对信仰渴望的本能驱使下,将这些敌对者死亡后的遗产悉数接受,身后的羽翼上,火红的神纹隐现。
“不好!所有人注意,不要轻易死亡!死去的人会成为那个伪神的饵食!不要再给敌人增加力量了!”杰诺第一时间发现了问题,但却毫无解决办法。
“啊啦啦,被发现了呢~话说,你是叫耶贺对吧?”羊驼慢条斯理地轻笑着,转过头,看向一旁早已呆滞的耶贺和皮耶罗。
“是……是的……”耶贺僵硬地点点头,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的理解。
“如何,愿意成为我的眷属吗?”羊驼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耶贺身后,八枚羽翼舒展,将下方的皮耶罗震慑。
“……”耶贺沉默了。
“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眷属,我可以让你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还有啊,你的那两个妹妹,也可以带给我,我可以改善她们的体质哟~”羊驼扒在耶贺背后,小嘴凑到耶贺耳畔,如同恶魔低语一般的话,清晰传入耶贺耳中。
“我……”耶贺动摇了。
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力量,荣耀!
作为易斯特家族绝顶天才,耶贺本应得到继承疾风龙的资格,可是他的妹妹天赋实在不佳,还有个纨绔的弟弟,真是……
等等,两个妹妹?
“啊啦,你那个弟弟是没救了,不过呢,你还有个庶出的妹妹,不是吗?如果你愿意放弃你那个弟弟,我可以帮你,用你弟弟作为祭品,帮你那个庶出的妹妹提炼血脉,你那弟弟毕竟是直系血脉,这点作用还是有的!怎么样?”羊驼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做过去自己深恶痛绝的事情。
“这个……我……”耶贺动摇得愈发厉害,他当然知道自己还有个庶出的妹妹,那是他的父亲一次酒后乱性,和家里的女仆长身下的妹妹,为了掩盖这个事实,父亲把那个女仆长暗中处理了,那个妹妹也被说成是他在外面寻花问柳时意外留下的种,可是,年幼的耶贺父亲处理女仆长那天,恰好因为贪玩,躲在父亲的衣柜中,目睹了这一切,知晓了这个秘密。
对于这个妹妹,耶贺心情一直很复杂,她的出生不光彩,父亲对她爱理不理,但她确实是耶贺唯一天赋出众的妹妹。
那个妹妹妃莉诺诺对于耶贺,以及耶贺的另一个妹妹——妃莉娜娜,都相当亲近,但对另外那个哥哥和父亲,却是如同老鼠见猫一般恐惧,这也让耶贺对这个庶出的妹妹狠不下心,同时,耶贺和妃莉娜娜也是唯二知晓妃莉诺诺实力的人:十岁的四阶职业者!
妃莉诺诺是返祖血统,拥有近半神之血的幸运儿!
如果不是她的出生,她本应是易斯特整个家族的掌上明珠!
血统和血脉是两回事,非直系血脉的诺诺,即使拥有这样的天赋,在面对直系血脉的哥哥时,只要哥哥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同时,即使是返祖血统,她也学不会家族的核心武技——神武技。
这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近半神之血,却学不会神武技!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羊驼给了耶贺三分钟思考时间后,再次开口。
“我……我同意……”耶贺说出这三个字,似乎耗费了全身气力。
“那么,你呢?可爱的史诗巨龙先生?”羊驼轻轻踩了踩脚下动弹不得的皮耶罗。
“我没问题。”出乎意料,皮耶罗连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诶?为什么那么轻易就同意啊?”羊驼忍不住问道。
“我能得到进化成史诗巨龙的契机这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不过,如果能成为一位神的直系眷属,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也许,我就是因为注定会成为你的眷属,才能得到进化契机。”皮耶罗如实相告。
“这还真是……”羊驼不禁笑了:“那么,你们先回去族地,把耶贺的那两个妹妹外加一个弟弟带出来,再来见我吧。”
羊驼解开对一人一龙的束缚,返回战场空中。
方才,羊驼一直都在注意着战场,远征军在之前皮耶罗龙息和洪水中阵亡的将士之魂,此时也因为圣战开启的缘故,而回到羊驼处。
“吾神,吾等虽不畏战,但终究寡不敌众,继续战斗下去,绝非上策,下仆斗胆谏言,还请……”团长先生格挡住杰诺的攻击后,向出现在空中的羊驼进言。
“嗯,言之有理,你们都退下吧,速速渡河。”羊驼摆摆手,打断了团长的话,同时降落在战场中央,以羊驼为中心,一道白色的火焰顺着她的八枚翅膀,向两侧喷涌而出,将战场一分为二。
“谢吾神之宽宏!”团长衷心表达谢意与敬意后,带着部下向着远征军留下的铁索桥而去,此时,最后一批远征军已经度过密西里河。
“审判圣炎……”杰诺看着那乳白色的火焰,本就不太有表情的脸,完全僵硬。
这是生命系极少数攻击性的魔法,以生命力化作审判之火,点燃对方的罪恶,罪恶越大,伤害越强。
不过,对方究竟有多少罪恶,那都是双方实力说了算!
可以说,这是相当霸道的一个魔法!
“啊啦,看不出,你还蛮有眼力的嘛!”羊驼含笑点头,娇小的身形,却带给杰诺无边压力:“那么,悉数你们的罪恶吧!”
八翼一同挥动,审判圣炎涌向联军,这种火焰,只要沾上,在焚灭罪恶之前,是绝不会熄灭的!
惨叫声此起彼伏,被点燃的人形火炬四下奔跑,结果只是让更多人沾上审判圣炎。
“可恶……”杰诺明白,此时自己已无力回天,不得已,只能下达撤退命令:“全军撤退!围剿彻底失败,首错在我,撤!”
还没有沾上审判圣炎的人不得已,向着被圣炎沾染的同袍举起武器,向后退去,羊驼站在原地,没有追击,放任他们离去。
待马蹄声远去,远征军和炎姬骑士团爆发出欢呼,原本处在敌对立场的两军,此时却完全没有隔阂。
远征军是羊驼的亲军,虽然他们没有契约束缚,但是他们对羊驼的忠诚,在羊驼成就炎姬伪神身份时,就让他们自然转化成了炎姬的眷属。
“呼,终于击退了啊……”羊驼长出一口气,身上的羽织消散,沙拉曼达变回小斧头,挂在她的脖子上,背后的八枚羽翼恢复纯白,下意识地将自己包裹住,落入湍急的密西里河,被水流冲着消失了踪迹。
“吾神!!!”骑士团长焦急地喊道。
“将军大人!”板塘等远征军同样担忧。
可是,他们没有去寻找羊驼的踪迹,在羊驼力竭落入河流之前,留下了最后的命令:全军继续东行,寻求拜火教庇护,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