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的客厅里,我和主教大人隔着一张长桌面对面坐着,主教大人正在双手捧读美莎女士让我带来的信件。
不愧是主教大人,胆识就是过人,就连面对我这种先冒充勇者又越狱的危险分子时,举手抬足之间也透露着从容……才怪嘞!
“你小子……”主教大人反复读完三遍信的内容之后,终于把视线从信纸移向了我,“还真是魔尊大人介绍过来的。”
“那……能不能先,让他们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剑先撤了。”我蜷缩在座椅里瑟瑟发抖。
没错,这个客房里不只有我和主教大人两人,还有将近二十个卫兵把我身后的空地堵的满满的,横在我脖子上的长剑,光是我低头能看见的就有四把!
“当然,当然。”主教大人挥了挥手,意识到我的来路之后,主教大人的口气似乎也不再像刚刚那样高傲了。
冰凉的剑刃可算是撤走了,我动了动喉结,刚刚我可是连口水都不敢吞一口。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赶快出发吧。”主教大人说着从座位上起身。
“出发?是去教堂吗?”我被弄得一脸懵。
“哦?明明自己来找我的却连该干什么都不知道吗?”主教大人把信封折好收在抽屉里,“魔尊大人说,是有个不死族幽灵暗中捣鬼使测试出了问题,所以这次去魔尊大人的府上进行验证。”
“这……这样啊,我明白了。”我也站起身,跟着主教大人和卫兵队一起走了出去,只是,虽然一开始也知道美莎女士很有地位,却没想到能被主教称为魔尊大人。
一个修女从走廊对面走来,跟主教大人低声说了什么就离开了。
“车队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多等了。”主教大人把手中的仓鼠递给我,这也是刚刚那个修女交给主教大人的。
我接个仓鼠,谁知前一秒还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下一秒就一溜烟爬进来斗篷上的口袋里。
来到教廷的正门前,只见近十辆马车正静候在那里,清一色的佩戴镀金马鞍的白马,说是车队,没想到会这么有排面。
主教大人乘上了第一辆,我确实被卫兵带到了最后一辆,其余的马车里装的全是教廷军。
一路浩浩荡荡,直抵美莎女士的公馆。
来到公馆大门前,我就从车窗里瞅见主教大人已经从车厢下来。
其他马车的人也纷纷从车上走下,其中两个还抬下来一缸圣水。,我也一样被卫兵从车上拉了下来。
“魔尊大人,在下按照信上所说,前来拜访。”
“别在我这儿弄你们教廷的那一套,快进来吧。”美莎女士说着亲手把大门打开。
但跟着一起进来的,只有我,主教,和那两个抬缸的,其他全在门口列阵等候。
我们来到庭院。
“这座公馆里的结界,可以抵挡不死族的妖术,所以在这儿进行验证绝对不会被那个女人的妖术影响。”美莎女士解释道。
“哦哦。”主教大人连连点头,随后让人把缸抬到我们面前。
其中一个卫兵还借给了我他的长剑。
我把剑锋贴在食指指肚上,轻轻一蹭,血珠就滚了下来。
在众人的见证下,血滴进了缸中,这一次,终于射出了金光。
“哈哈哈,魔尊大人果然好眼力,认出了真勇者。”主教大人笑着向我伸出手来气想要握手。
我刚想握住他的手时,他又把手收了回去,显然是不想被我指尖的血迹染红他的白手套。
随着血一滴一滴进入缸中,光芒也越来越刺眼,不一会其程度已经快赶上艾妮瑞拉的神圣光辉了。
“喂,别滴了,快停下!”主教大人捂着眼睛说。
“啊啊,我知道了。”我连忙把手从缸的上方移开,但……血依旧流个不停。
而且,这出血速度,完全不像是这种小伤口能造成的啊!
很快,一种虚脱感传遍全身。
用不上力了……
“这是……诅咒!”美莎女士一把抄起我刚刚用的那把长剑,“不死族的血之诅咒。”
“什么?!来人,抓住这个家伙!”主教指着那个借我剑的卫兵喊道。
“怎么会……我会就这样一直把血流干吗?”我看着指肚不断往外滋血的伤口。
“大治愈术!”美莎女士指尖泛起绿光,照在我的伤口上。
流血速度虽然有所减慢,但伤口却是完全没有要愈合的趋势,“把手指泡到圣水里。”
我连忙照做,刚刚才消散的圣光再一次出现,但血好像是止住了。
“好……好了吗?”我问道。
“没有,只是圣水压制了诅咒,一旦离开水面,诅咒会再度触发的,”美莎女士摇了摇头,“而且面对血之诅咒,净化术也没用,办法只有杀死施法者或者让施法者主动解除。”
“诶?那个女人要怎么才能杀死啊?而且现在也根本找不到她吧。”
“喂,快说,你这把剑从哪里来的?”主教大人正在审问被其他卫兵按在地上的家伙。
“我不知道,我,我向女神大人发誓,我……我真的不知道!”
“他应该没有撒谎。”美莎女士看了地上那人一眼说道。
“诶?但刚好这家伙的剑被下了诅咒未免太……”
“不仅是他,”美莎女士走到那群卫兵前,“你们每个人的剑上,现在都有血之诅咒。”
“什……”
“米诺陶洛斯,把那家伙,找出来。”美莎女士一声令下,那只仓鼠从我口袋里钻了出来,以不合常理的速度窜了出去。
“为什么一只仓鼠要起牛头人的名字啊?”
“因为那孩子最喜欢的食物就是米诺陶洛斯之果。”
呃,就因为这个啊……
“其实,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也可以的,毕竟,您身为前任勇者的伙伴,应该知道吧,我是勇者,是可以复活的。”我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虽然会让属性重置,但我这点属性,就算重置影响也不大。
“你……刚刚说什么?”
“啊,我是说……我可以复活。”
“可以……复活?”
“您……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那个糟老头子出来没提过!”
“诶?”我眨了眨眼,突然想起那屑女神的话:他只死过一次,还是在一级时独自挑战遗迹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