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在倒车镜中,庄园逐渐远去,在确认到达了安全的距离后,南陌凌夕打开了通讯:“准备开始吧。”
“收到!”依旧是那个很好听的声音,但是这次,这个声音异常的冰冷。南陌凌夕知道,她生气了,而且不是一般地生气。
随即,身后的庄园燃起了冲天的火焰,恐怖的爆炸声携带者气浪吹拂起尘土,点燃了别墅,风助火势,将整个庄园仿佛化为了一个巨大的火海。
南陌凌夕叹息了一声,看着身旁少女几乎是无神的双眼说:“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毁灭,你可以忘记这里了,之后找一个……”
此刻的少女呆呆地望着庄园,她的内心不是释然,而是彷徨,曾经奢侈华丽的庄园,连带着别墅一同变成了废墟,曾经18年的家顷刻间化为废墟,过往的回忆之地,在顷刻之间消逝,没有了家,今后又该何去何从?少女想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不管怎么样,好歹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如果连这里都消失,自己又能去往哪里?
南陌凌夕看到这个样子的她,不由得叹气,看起来她的过去一定经受了很多折磨,她如果能抛弃了过往就好了,这样就好,能够放下就好,现在看来,还是没有忘掉那些过往。
(这跨服聊天好像也没有问题)
其实对这个少女来说,有没有那个地方都是一样的,那里根本没有一点美好的回忆。所以毁灭就毁灭了。之后呢?没有人照顾的她,身体又那么虚弱,大概会死在某个角落吧。
那就去死好了,反正都忍受的够多了,已经不想继续下去,已经够了!这就是我的一生了,毫无意义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就好,不要让我再继续下去了。少女的双眼逐渐失去焦点,就在这里死了也挺好,死了就轻松了,不用在意他们的眼光,不用让我一直一个人忍受孤独。死后的世界,不用继续忍受这样的痛苦就好。
自己应该去恨身边的这个人吗?叶残雪看着南陌凌夕,不知道,不过没有这种感觉呢,所以我到底要做什么,不知道,随他去吧,反正我连自己也照顾不好,哪有心情去管别人。
叶残雪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感觉,是惋惜,痛快,还是其它什么,反正自己在哪里都一样。
这么想着少女闭上眼,就这样不用反抗地等死,心早已枯萎去了,人还活着,这样可真疲惫,不如今早结束自己的生命,正如他所说的,早死早超生,希望在来生。
南陌凌夕注意到了这个少女的异常,想要去安慰,但是却无从下手,没办法,他并不擅长交流,更不擅长安慰人,曾经有过一个很温柔的妹妹,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
妹妹难过的时候想要的是什么?就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拥抱,每次我抱她的时候,她总是一脸幸福。
所以,现在是要拥抱她?,南陌凌夕这样想着:虽然有点失礼,但是,还是抱一下吧,他停下了车试探着抱紧了这个女孩。“别怕,有我在你身边,你就不会死,不会受伤。”
温暖的感觉传遍全身,少女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多久没有被拥抱过了呢,似乎十岁之后就没有了,再也没有人会给我这样的拥抱,那可以放下所有的温暖,没有人会在乎我,没有人愿意接触我,没有人……但是现在是谁,少女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南陌凌夕的脸,这个现在最讨厌的人的脸。叶残雪有些不满。
对方似乎并没有任何占便宜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拥抱,仅此而已。叶残雪有些疑惑,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脚把自己踹向绝望,然后再拉出来,这人是来戏弄我的吗?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戏弄,也好,至少被人关照了,被人关怀了,就算是这样的戏弄也好过无人在意。
此刻这个大男孩正抱着她,眼神中颇有一丝无奈“好点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抱我。”少女的眼神不是那样厌恶了,上一次被拥抱是什么时候,记不清了,记忆中这样温暖的感觉已经模糊了,所以体会到相同温暖的她,有些不知所措。是在依恋,渴求?还是排斥?情绪真的很麻烦。但是好歹出现了。
那么他毁掉自己的家又该怎么办?自己怎么没有一点讨厌的情绪?其实那不能算作是家吧,那只是一个囚笼。但是现在自己无家可归了,也没有地方去了,也没有朋友。
“这个,因为感觉你的眼神很危险。”南陌凌夕说着,神情有些犹豫。“和我一个朋友很像。”
“是吗?那么……那个……朋友怎么……样了呢?”少女问道,和我很像?估计是死了吧,毕竟我这样的人,不想活着。
“被我杀了。”凌夕说着,脸庞上没有一丝悲伤的意思,反而透出一种认真。
“嗯?”叶残雪疑惑地看着这个男孩,她有些搞不明白,这个家伙,连自己的朋友都杀的吗?这是个杀人狂还是变态?果然就不应该,不该相信他,不能靠近他。
“是他让我亲手杀死的,那个家伙,死之前还笑着,有时候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你的眼神和他很像,都是一种很空洞的眼神,透着绝望,到底经历什么才会有那样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很可悲。”南陌凌夕再次启动了车子,这次的汽车行驶的很平稳。
“你不会……想知道……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说。“那根本……不是人……能忍……受的。”
“是吗?那个家伙,到死也不给我一个安心。还带着谜一样的笑容和满足。最后还把他恪守的信条给我。”南陌凌夕淡淡地说,
绝对不杀一个无辜之人;绝对不放过一个有罪之人。听着很简单的两个信条,却很少有人能坚持一生。他做的事情真的好麻烦,如果一直恪守着这样的信条,他是怎么过来的呢?真麻烦。
南陌凌夕平静地问:“死亡很轻松吗?还是很舒服?”
“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想去……死。”少女依旧是一幅冷冰冰的样子,不过依旧不再抗拒了。
“好好,在你死之前,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南陌凌夕无可奈何地说,“这样我也好给你立一个墓碑。”
听到这里,少女不由得有些出神,墓碑有什么用?反正也没人会祭拜,“叶残雪。可以把……我放下了……了吗?扔在路边,让我一个人等死就好。”
“哦。”知道了她的名字南陌凌夕还是没有放下她,只是专注地开车。
“把我放下。”叶残雪说。
“不放。”南陌凌夕的表情有些无奈,她真的是想寻死吗?真正寻死的人应该是不顾一切的寻找着让自己死亡的方法,想方设法的让自己死去。但是,这个少女却不是这样,她只是,犹豫着,踌躇着。很显然她不想死,甚至是渴望救赎,却还向着死亡一步步迈进。
这样的人……其实是自己折磨自己。
“你确定你真的想去死了,能够直面死亡吗?”南陌凌夕忽然问道。
“能。”叶残雪低下头,想着管家死亡的那一幕,她双眼无神,心中没有一点害怕,即使是知道这是自己的结局,也是没有一点恐惧,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不惧怕死亡了呢?何况,为什么活着呢?别人是因为害怕死亡,才苟且地活着。但是我不害怕,而且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为什么要活下去?
“没有人能坦率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南陌凌夕,盯着身旁的这个女孩,咬了咬牙,随即一狠心,将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
“等等,你干什么?”叶残雪瞬间就脸红了,红色的小脸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捶打着凌夕,奈何她的拳头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打在南陌凌夕身上没有什么效果。这家伙,突然之间就占便宜,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简直不可理喻!但是……这样也好,这样被戏弄着,也好过没有关注……就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