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见洛山河要以身试“液”，方鹤赶忙出声制止。别人或许不知，但他与可汗可是再清楚不过那液体是什么了。
那是方鹤为雅若进行人工呼吸时残留的唾液，小可汗在帮雅若整理被撕开的着装时竟忘了把雅若嘴角擦干！
“不能吃！那是……”
方鹤试图说出真相，却被可汗及时拽住并制止。
这周围都是雅若部族的亲兵，若是被他们知道方鹤曾那般热烈的亲吻过雅若……
即便他是雅若的救命恩人，他也免不了被雅若的父亲扔到狼群里去喂狼。
而可汗这样做也不是担心方鹤的安危。
她担心的是如果雅若曾被一个中原人热吻的事情流传出去，那雅若要面对的可就是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了。
知道真相的忠心侍女和可汗也自然会对这事儿守口如瓶。
而不知真相的洛山河见众人这般反应更是怀疑，固执且从不相信别人的他还以为可汗是不想让他知道方鹤施用了什么秘传药液，反而愈发好奇起来。
舌尖小心一触，他抿唇细品起来。既然是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药液，那药劲定然是暴烈无匹，健全之人服用多半会自受其害。
但他是洛山河！除了体质特殊外，他心里那股子狠劲上来，可顾不上许多！
入口微甜，略显粘稠，聚而不散，这显然不是水浆！但却无半点药味，那这会是什么呢？
洛山河心中疑惑，心中萌生出无数疑问。这举动可是把一旁的方鹤给彻底看傻了。
我说谋士兄，你这求知欲未免也太旺盛了吧！
这我要是穿越前吃了点儿韭菜大蒜……
诶呀，不行不行。
只是稍微联想了一下，方鹤就差点儿先把自己恶心吐了。
心中觉得可笑，却又不禁对方鹤生出一丝敬意。
但凡医者，都知道药不能乱吃。可在缺乏先进科学技术的古代，医学工作者们可不就是用一个一个在后人看来是自寻死路的方式堆积起现代医学的？
洛山河品鉴许久无果，这才狐疑地站起身来。
他俯视方鹤，神色极为复杂，正要开口却被冷眼旁观许久的可汗打断。
“洛先生。”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见可汗一步迈出，正好隔在洛山河与方鹤之间。
“既然洛先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早些离开吧。”
可汗一米五不到的身形虽然娇小，却独有一股子傲人气势，不亏是草原上最传奇的一位可汗。
与洛山河对峙，白鹿可汗毫不掩饰言语中的警示意味，“您的仇家也不算少，若是呆的久了，可未必再有机会离开草原了。”
……
……
夕阳落下，夜幕悄然降临。
草原独有的《英雄赞歌》自远方传来，雄浑悠扬。
偶有马头琴琴声绵远，令人闻之陶醉。
这曲虽然名为《英雄赞歌》但这可不是首欢快的曲子，那是献给勇者的歌亦是献给死者的歌。
想必这是有部落已经完成了可汗布置的清扫战场的命令。
此刻，那些草原武士应是围坐在篝火旁凝望着跳跃的火苗发呆，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们逝去兄弟的身影。
草原汉子虽然憨厚，但他们不傻！
今日埋葬在这方土地的草原武士何止数万，而他们得到了什么？
其实除了所谓荣耀他们是一无所得的，他们保卫住了草原人的尊严，但这不是能让他们快乐起来的理由。
他们亦有悲痛，他们亦有难过。
或许一会儿他们会用盛大的篝火晚会和烤全羊来庆祝胜利，但那也只是为了抚慰他们失去手足兄弟的哀伤罢了。
而这《英雄赞歌》亦是草原武士们对洛山河的警告，草原不欢迎楚人！
亦是可汗对他的警告，草原不欢迎在幕后挑起战争的人。
歌声中，洛山河与可汗对峙着，气氛焦灼难分。
终于，洛山河淡然一笑，唯诺地后退了两步，“可汗提醒的没错，这圆月已自天边升起，算来也是我该离去的时候了。”
说着他瞥了可汗身后的方鹤一眼，又看了看昏迷未醒的雅若，眼中有狠戾一闪而逝。
“小兄弟医术高明，待有朝一日，洛某定会再来草原与你讨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