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匆匆过去,有人闷头大睡,有人起床劳作,自然也有人在摆弄着心中诡计。
“你确定你没看错?”鲁措搓着手上宝石戒指,再次询问之前被他拍去跟踪方鹤的仆从。
“回大人的话,看得真切,必然没错!”依巴笃定答道。
一旁的桑多与鲁措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还以为这个特使会有什么能耐,结果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鲁措亦是点头儿,带着几分献媚地对桑多说道,“事情能如此顺利,说明是有天神在保佑族长和我们呼韩部。这下我们不但占据了主动,甚至有机会反将荷诗琪一军了。”
依巴闻言一愣,急忙问道,“大人,我们这怎么就能反将可汗一军了?”
鲁措冷哼一声,说道,“依巴,你没忘了王庭是怎么对待蹂躏幼童的犯人吧?”
依巴打了个寒颤,仿佛再次看到当年的场景,他的声音颤抖,其中包含着满满的恐惧,“轻者斩首,重者斩断四肢,以活体喂食狼群。”
至今他还记得当年那犯人被狼群撕开肚皮的模样……那简直是地狱。
见到依巴的反应,智囊青年很满意,他继续说道,“荷诗琪既然把他派来,那他身上肯定是背负着什么任务。如果我们将这小子做的事情抖出来,那荷诗琪忙着和他撇清关系都来不及。就算他能说出什么来,又有谁能相信呢?”
“退一步,即便荷诗琪信,那别的族长又是否会信呢?这草原,这朔北汗国终归不是她一个人的。”
“嘶!居然有这么多讲究!”依巴感叹的同时,不由得同情起方鹤来,这才到了呼韩部一天就落入了族长与鲁措大人的掌控中……
“依巴。”鲁措吩咐道,“这些天你务必跟紧这小子,我倒是要看看这家伙还能弄出什么风浪来!”
“是!”
“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
依巴转身离开,在他刚要拉起门帘时,他似乎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急忙回头询问两位道,“族长,我听说那特使除了会拿俘虏试药,还会给小姐诊病,这个……我们要不要拦着点儿。”
他颇有顾虑地瞥了鲁措一眼,轻声提醒道,“毕竟小姐除了是我们呼韩部的明珠外,还是您的智囊,聪慧的鲁措大人的未婚妻。我担心……”
桑多与依巴不再言语,一齐看向鲁措。不管是从大局还是从与雅若的关系来看,鲁措都是最有发言权的。
“不用急。”鲁措短暂思虑后说道。
“让我先去见见他,然后再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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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措掀帘入帐。
明明才是清晨,方鹤却早就坐在床上等他了,眉眼间满是阴霾。在他身后,小女奴捂着脸跪坐在一边,一动也不敢动。
两人旁边床上,点点斑红血梅很是抢眼。
“方特使早啊,这一夜休息的可还好?”鲁措带着盈盈笑意说道。
“好!有女人陪伴过夜自然是休息的好!”
方鹤瞪着鲁措,咬牙切齿,“敢问我与鲁措大人是有什么恩怨?居然让您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方特使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有好东西就应该彼此分享罢了。”
“好东西?大人管这害人掉脑袋的女奴叫好东西?”
“嗯?难道不是吗?”鲁措似笑非笑,“或是说方特使觉得昨夜还不够尽兴?”
“尽兴!人都没爽了,可不尽兴?”
“唉,方特使这话可从哪儿说起啊?此事儿说白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说着,鲁措瞥到昨夜刚刚“失了身”的楠儿,便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还有这个小女奴知道。”
他一步步劝诱对方,手段熟练。
“我们是朋友。如果说特使您不想让人知道这事儿,那我鲁措便以性命保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
“呵,代价呢?”方鹤冷笑。“这无利不起早啊,鲁措大人!说吧!你为我守住这秘密的代价是什么?”
“特使就这么看低我鲁措?”鲁措佯作愤怒,“大家都是天神的子嗣!都是……”
“我只问最后一遍!代价是什么?”
鲁措陡然沉默,他盯着方鹤的眼神伫立良久,寒声说道,“可汗派你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态度在一瞬间转折了一百八十度。
“帮雅若小姐看病。”
“只有这些?”
方鹤在心中“天人交战”许久,再次说道,“可汗让我盯紧呼韩部的动向,如果有机会,毁掉雅若小姐的婚事。”
鲁措蹙眉,盯紧呼韩部动向这事他心中早有预料,但毁掉雅若婚事这事,他是万万没想到。
鲁措的家族是呼韩部第二大家族,第一大家族自然是族长一脉。他与雅若联姻不但稳固了两家族的同盟关系,更是为他进入朔北汗国政局提供了理由。
雅若的婚事被毁,同盟关系或许会受些影响,但影响最大的还是他的前程!
鲁措神色中露出阴狠之态,再次问方鹤道,“还有别的事吗?”
“有,但可汗并没有全盘告知与我。只说不久后还有旨意下来。”方鹤攥拳,神色中满是挣扎。
鲁措听完,不禁在屋子里左右踱步,眼珠滴溜溜乱转。
想着想着,他瞥了方鹤一眼,“特使放心,既然你以真诚待我,那我鲁措也一定会以真诚回报您。”
“只要我们还是朋友,这女奴的事情……便永远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