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
见方鹤气冲冲返回，楠儿虚弱问道，“刚才来的是鲁措大人吗？”
伪装！
只是假装自己被破了身而行动不便的小奴隶佯作对发生的一切都毫不知情，其实早就从门帘缝隙中窥视到了鲁措与方鹤的对话。
虽然看的并不真切，但那两人似乎发生了一些摩擦。
“是他。”方鹤一边回答，一边恼火地捋着头发。虽然只是不经意瞥了楠儿一眼他仍匆匆将视线避开，俨然不敢面对他来到异世界后的，呃，人生中第一位有过“肌肤之亲”的女性。
楠儿听说是鲁措，登时露出惶恐的表情，“我……我该去干活了。”
方鹤见楠儿要起身，急忙用双手压住楠儿肩膀，“别！你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做剧烈运动，有什么事情让我去做！”
“可我是奴隶，这世上哪儿有奴隶休息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不行！”方鹤义正言辞阻止。从医学方面来说，方鹤现在最应该做的本是检查女孩儿的身体是否有伤势，毕竟这个……型号不匹配是极易出现撕裂的状况。
但方鹤现在哪儿好意思开口？或是说哪儿有脸开口？
“你听我的，今天你就在帐篷里休息。”
见方鹤极度愧疚且极度认真的表情，楠儿心中有一丝愧疚悄悄萌芽。这个中原人和她见过的草原贵族完全不同，这个人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奴隶一样，给予了她过分的关心。
“可是奴隶不干活是要受重罚的，桑措大人他……”
楠儿正要说话，帐篷外再次传来声响。
“特使大人！你把我自己撇在这里不太好吧！”鲁措的声音再次传来，“我们何必为了一个奴隶而生气呢？”
“今天您可有许多事情要做呢，帮雅若复诊，检查那些中原俘虏的情况。完成了可汗的任务，您再温存也不迟啊？”
“呸。”方鹤啐了一口，但听了鲁措这话之后，他眼中霎时闪过一道光彩。
他有主意了！
手掌微微用力捏住楠儿削瘦的肩膀，方鹤笃定道，“千万注意休息，不要剧烈举动，最好练这个帐篷都不要离开！不要说不干活会怎么样，这些事情由我来想办法。”
说着方鹤转身离去，只留给了楠儿一个瘦削却伟岸的背影，不知为何，楠儿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遗忘了许久的中原词汇。
君子？
帐篷门帘被微风拂动，循之望去，那身影就仿佛与明媚阳光合为了一体似的。
是君子正直如朝阳？
亦或是阳光灿烂如君子？
始终以利益关系衡量世界的楠儿看着这一幕，竟有一瞬看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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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使大人，这边。”鲁措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路指引方鹤向雅若昏睡的帐篷走去。
“不需要总叫我特使，我的名字叫方鹤，叫我方鹤便好。”方鹤的语气谈不上热情，对鲁措让楠儿侍候自己的事情耿耿于怀。
“方鹤。”鲁措随口重复着，点了点头，“是个好名字，这……”
他开口欲言，试图像中原文人那样用几句诗词典故来升华一下这名字，但想了半天终是作罢。能与中原人直接对话已是他的极限。
两人行着行着，忽然有几个武士模样的人驾着运货马车从眼前经过。马车上蒙着皮革，一时间无法看清那下面盖的是什么。
但能闻到一股很是浓烈的血腥味，夹杂着焦臭。
方鹤蹙眉，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武士们见到鲁措，急忙下车施礼，“鲁措大人。”
他们说的是草原语，方鹤完全听不懂。
鲁措向马车方向扬了扬下巴，“还有活口吗？”
“没有，全死净了。”武士们回答，“我们正要找个地方分批埋掉。”
鲁措点头应允，转身对方鹤说道，“方兄，知道这下面是什么吗？”
方鹤猛住，盯着马车边缘正滴答滴答滑落的血迹说道，“尸体？”
“是尸体。”鲁措前行至马车旁，毫不避讳地拍了拍遮盖皮革，随其动作，腥臭味更浓了。他投给方鹤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继续说道，“这不但是尸体，还是你们中原人此刻最不想见到，看一眼便会闻风丧胆的东西。”
“你猜是什么呢？”
鲁措与方鹤对视，火药味浓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