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一番话让王宇和千惠一同呆住了,这明明已经伪装的十分完美了,对方这是怎么发现的?
“司徒公子和司徒少夫人不必紧张,我是不会说出去的。”
王宇故作淡定地抿了一口茶,请教对方是怎么认出自己身份,而且还知道千惠是伪装成男人的。
“京城内有几个是不知道司徒家少爷的?光是您这衣服的料子,就不是一般人可以用得起的。”
王宇有些纳闷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出名了?走哪哪都知道自己,这头一回去窑馆,竟然还会被素未谋面的窑姐给认出来。
“厉害啊,像我这种长相平平的人竟然还能被人给记住,小生还真是有幸啊。”
“呵呵~~司徒公子还真是幽默风趣,听闻司徒家少爷从来不去什么风花雪月的场所,如今一看,原来是佳人在旁,根本不需要啊。”
千惠见自己已经败露 ,便将嘴角的两撇胡子抹掉,同时将裹在自己肚子上的两层毛毯给卸了下来,这才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
“姐姐,你要是发现就早说嘛,害得我白遭这么多罪。”
帘子里的那位窑姐笑了笑,让千惠别再喊自己姐姐了。
要知道,千惠名义上已经是司徒家的少夫人了,要是喊外面的一个窑姐做姐姐,那就是承认自己做小,对方做大了。
“我问你的问题,小姐你还没回答呢,虽然我对化妆一类并不怎么精通,但这番伪装好歹也算是骗过了这天上居守门的,以及其他的窑姐,就连这里的老鸨都被我们糊弄过去了,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是女人伪装的?”
只见对方从帘子后面走了过来,坐在王宇的身旁,取了一块花生酥交到王宇的手里问道:
“司徒公子可否闻到这花生酥的香味?”
“这当然闻得到了,我的鼻子又没坏……”
王宇的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了对方这是什么意思,而千惠却还是一头雾水,没明白二人在说些什么,心里开始有些不太舒服了。
“我这地方可是雅间,房间内有特殊的熏香,任凭这外面的香水味有多重,只要人不进来这香味就进不到这里,可我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味,再加上司徒公子身旁的这位形态扭捏,动作不自然,这声音轻柔动人,想必我猜应该是个女子。”
千惠的身上确实有股十分独特的清香,那不是胭脂水粉的气味,而是她天生就有的体香,只是一般情况下必须凑到非常近的地方才能闻到,而眼前这位用白色薄纱遮掩的女子竟然能隔着这么远就能闻到,确实不简单。
“司徒公子和少夫人一同到这天上居来,想必应该不是为了听两首小曲这么简单的吧?”
王宇笑了笑,也不打算继续掖着藏着了,摊牌说道:
“我们俩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的,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王宇将身上的银钗拿了出来,放到了对方面前,女子看了看,正想用手去触碰,可当她的手指刚一碰到银钗,便觉得有一股寒到刺骨的感觉从指尖开始蔓延,吓得她立马将手又缩了回去。
“你就这样看吧,不要随便触碰。”王宇提醒道。
“这么神奇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这银钗的样式,我倒好像有点印象,可能是我想多了吧……”
“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东西!”
女子见王宇如此激动,先是一愣,随后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了二人。
“这东西好像是前不久我们天上居一个刚被赎走的姑娘戴的,我记得那个姑娘的名字好像叫小烟。”
小烟……刚被赎走?
“那这个姑娘是什么被赎走的?又是被何人赎走的?”
“这个嘛……我刚来这里不久,很多事情也都不知道,要想知道还得问这里的妈妈才行。”
王宇见从这里套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想自己四处调查一下,不过千惠一个女生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有些束手束脚,毕竟这里是天上居,万一别的客人把她当这里的窑姐,一块糖都能把她骗走。
“千惠,你在这里不要乱走,我一会儿过来接你。”
千惠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你别抛弃我的小动物一样的表情。
“那你快点回来。”
“知道了。”
王宇温柔地答应了千惠后,又如同川剧变脸一般,对着这房间内的窑姐毫无表情地说道:
“既然你知道我是司徒家的人,那一切都好聊了,帮我照顾好她,要是我回来没看到她,或是她向我告状的话,相信我,就算你从京城逃走了,我也能让你人间蒸发。”
对方吓得咽了口唾沫,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点了点头,随后拉住千惠的手问道:
“少夫人想听什么曲子,我都能弹给你听。”
“那我要听《解花语》”
弹古筝的女子懵逼了,自己弹了这么多年的曲子,还从来没听过这首。
“那个,请问少夫人,《解花语》是什么曲子,小女子从未听闻过。”
千惠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
“什么?你竟然没听过《解花语》?那可是我师傅天天唱的歌。”
然而对方哪里听过公孙无忌那自己无聊时编写的曲子,只好请教千惠能不能哼一下调子。
千惠的嘴角微微上扬,就好像在说你也有不会的东西吧。
“那我教你好了,你听着……”
千惠开始哼唱起自己最喜欢的那首曲子,虽然十分动听,可弹奏者确实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古怪的歌,不免开始泛起了嘀咕。
因为这实在是弹不出来啊!
“少夫人能不能换一首别的啊?”
千惠鼓起了腮帮子,做出一副不太高兴的表情,毕竟她听过的曲子当中喊得出名字的也就只有这么一首《解花语》了。
“能弹!能弹!小女这就弹给您听。”
见对方也不想是敢随便造次的人,王宇这才放心地将千惠留在了这里,之后便一个人出去了。
要想知道这银钗的下落,最快的办法便是去找这里能当家做主的,然而王宇寻了半天也没看到这里的妈妈在哪,找人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这天上居当家做主的人因为有事,所以两天前就出远门了,要想等她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只不过更让人觉得疑惑的是,王宇到一楼向其他窑姐打听这个小烟的下落,她们所有人都表示不知,就好像提前串通好了一样,对此事闭口不谈。
这一下,王宇便更怀疑手里的这个银钗就是那个小烟的了。
如果真是小烟的话,那么凭借着上面的煞气和周围人的反应,王宇推测出了一个十分恐怖的结果。
那就是小烟并没有被人赎走,而是死在了天上居。
这里的妈妈两天前离开了天上居,而在集市上小孩捡到发钗也是两天前,那么很有可能就是这里的妈妈在处理小烟的尸体时,将她身上的东西随手乱扔,丢弃到了大街上,然后被小孩子捡到。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找到小烟的尸体才行,不然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推理罢了。
“怎么回事?你们竟然拿坏掉了的茶水给我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王宇思考如何才能找到尸体,将犯人送进衙门的时候,一楼的好几个客人开始向天上居讨要说法,看情况,好像是他们觉得天上居的茶水有问题。
“大爷我来高兴,你们就拿这样的茶水来招待我,是不是瞧不起我啊!”
一个有些粗俗的中年人一把将手里的茶杯扔到了地上,吓得周围的窑姐和其他人都不敢随便靠近,只有几个龟公上来道歉,表示不要这么大声。
“想要跟老子我和解,那简单,让你们当家做主的出来!”
“这位爷,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的妈妈前两天刚出去了,不如我们给您换一杯茶怎么样?”
对方的脸上写满了不愿意,并表示这不是换一杯茶就能解决的问题。
王宇摇了摇头,只觉得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跑天上居这里为了一杯茶也能发这么大的火气,还真是有够奇怪的。
然而没过多久,又有其他的客人喊这茶水有问题,纷纷表示要赔钱,不然就让官府的人过来。
天上居本就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如今这里做主的不在,最怕的就是官府的人来,任凭几个龟公想方设法地讨好这几位客人,他们还是一句话,要不给钱,要不报官。
“这些人还真是的,不就是一杯茶嘛,至于这样吗?”
王宇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正准备尝尝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味道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气味便扑面而来,根本没办法喝下去。
这尼玛也叫茶?
王宇还以为是自己闻错了,便又试着闻了一下,果然不是一般的难闻,就好像扔一块猪肉到水里,让它慢慢烂掉一样。
王宇没想到这一楼的茶水会和二楼雅间包房里的茶水差别这么大,也幸好自己和千惠是直接上的二楼,不然就这气味,千惠两天都别想吃进别的东西。
而就在王宇站起来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一旁几个天上居的伙计正在角落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