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特有的冷风抚摸着小男孩娇嫩的皮肤,可他并不在意,就这么随着爸妈的脚步进入了餐馆。
“爸妈,我只要宫保鸡丁就够了。”
男孩扬起他明亮澄澈的眸子,用略带天真语气拉着父母的双手,似乎在撒娇。
“亚纪,怎么又要宫保鸡丁啊,天天吃不厌的吗?”
正在男孩面前的年轻男女和蔼的抚摸着他们那个未经世事的孩子,露出惬意地笑容,对于他们来说,一家人相处的时光真是屈指可数,而孩子的成长却始终没有足迹。
——抱歉了,亚纪,你必须自己学会坚强呢。
他们略带笑意的眼神中其实完全无法掩藏着预定的惆怅。
“才不会呢!鸡丁什么的最有爱了!”
“好好好,都依你!”
两人相视一笑,轻松的气氛弥漫在一家三口的范围内,而这么和谐的时刻,却变成了这个世界现在最不和谐的一景。
——至少
在雅诺和叶韵看来确实如此。
他们有说有笑的从呆滞地叶韵的身边走过。叶韵的心中泛起一阵雨季,脑中的刺痛更加深刻了。
——为什么……
这个声音在呼喊,在冲破,在自己不大的脑容量里撕裂。
只是注视着。
无尽机械地画面中,浮现上来的一家三口成了最吸引人的图景。
可是——
他们就这样活生生地从叶韵的身体里穿过,没有留下任何反应,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前面还有一个活着的人。
“怎么回事?”
问出这句话的不是叶韵,他已经没有能力去想这些事情了,而代替他的雅诺则是以简单地语气问出这句话,她并没有觉得过于惊讶,毕竟自己曾今见过一次:从那个恶魔般的婴儿那里,见识过这种力量。穿过了墙壁进入到了自己精心设置的密室里……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免让雅诺怀疑起这一切是不是那个恶魔的奇迹——无尽绝望。
一种扰乱视觉投影的力量。
“叶子!快醒醒!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雅诺吊着叶韵的衣角,晃动着他的身体,急切地摇摆着。
可是,这一切早已传达不到叶韵的反射神经上了,回答雅诺的只有一片死寂。
“先生,请问您要什么?”
服务员的声音再次打破这片死寂,但是这不是重点,他直接无视了排在队伍中的雅诺和叶韵,直接对下面一位进行询问。
——不只是那一家三口,现在在场的全部食客都自然的穿过了他们两人,就像他们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事情,雅诺诧异地提问道。
奇迹并不是一种普及的力量,拥有这种东西的竞争和公务员有得一拼,不可能随便一个路人都会使用,但眼前的事情要怎么解释?
“宫保鸡丁,还有……”
此时正在点菜的是刚刚那个和谐的一家三口,从他们的笑容中不难看出,这一切怎么也不像是用奇迹附加在视网膜上的景象。
——太真实了,如果真的是创造的,那也太恐怖了……
雅诺惊讶地捂着嘴,她不由联想着,我们生活的世界到底有多少是真的?连真实都会被虚假所掩埋,那又有什么称得上真实呢?
……
可是,雅诺和停止思考的叶韵即将要目睹的东西,绝对不是虚假的。因为预言中早已写明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从一个来自千年前文明岛国的预言。
而这个故事,大概还要继续正正一千年……
还要有一段撕心裂肺的轮回……
********
破门而入的狂风呼啸着打入不大的餐馆,飘飞在空气的粉尘都被带动着进入鼻腔,引来一阵不适,寒冬的低鸣随着不断进入的黑影开始呈现。
“全体趴下!不要动!”
眼前一队的蒙面男子出人意料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们的全队都带着黑色的面布和墨镜,染着清一色的血红色头发,黑色的西装,派头像极了演黑帮老大的周润发,而他们手中的“家伙”似乎早已如饥似渴。渴望着贯穿人类的血肉之躯,明晃晃的枪口散发出血一般的杀气。
——哪有人到餐馆来打劫的啊……
雅诺觉得脸部一阵抽搐,但由于不了解事件的所以然,她并没有太大的动作,不动声色继续地观望着情况。
“快!屁话什么!都给我蹲下!抱头!还想不想活了!”
为首的老大嚣张地走出列队,他亮了亮手里的真家伙,很拽地叼了根不认识的名烟。他露出恶心的微笑,似乎想到了什么猥琐的事,滑稽地打了个响指。
“什么情况啊!为什么我随便吃顿饭遇到这种鬼事啊!””
“喂……轻点,快点趁乱打给110!”
“擦!手机怎么这时候没电了!那个后面的随便哪个谁,快点打电话啊!”
被包围在一圈的食客和服务员乱成了一团,不少人趁机打算报警,老练而熟悉的动作完全像是已经排练好的演员。
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惊讶,简直就是串通一气的。
除了3个人。
“爸妈,现在是什么样了啊。”
“别怕,亚纪啊,妈妈爸爸都在这呢。他们不敢怎么样的。”
一边安抚着年幼的男孩,父母两人揪心地思索着这不和谐的一切。
可是黑衣的劫犯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他们的咆哮声贯彻了整个餐馆。那种无视一切的嗓音几乎要贯穿这种豆腐渣工程的危楼。整片楼房都发出些许颤动,瓦砾砖块都有了明显的裂痕。
“那边三个家伙!在发什么神经呢!给我闭嘴!”
这种叫声简直不适于人类,他的嗓门中音波回荡在他们三人体内。一家三口的感觉似乎连在了一起,内脏都发出了颤颤的悲悯。
雅诺多少能体会到一点那种恐怖的震慑力,即使现在的她处于类似幽灵的记忆体般存在,这种声波也是她的耳朵很不舒服。
——为什么只针对那三个人呢?其他人报警都完全没有反应,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本想向身边的男孩提问,可雅诺马上意识到这不太现实,叶韵现在依旧是两眼空洞,不知灵魂出窍到什么地方去了。雅诺担心地伸手去触摸男孩,这才发现,即使是她们彼此,也完全没办法相连。
“和那个空间很像呢。”
雅诺注意到这一点,可是,她们根本没有进入任何空间的迹象,这个小餐馆也不是之前的天空那种陌生的景象,实在无法将他们联系起来。
可是,事情的发展好像远远不是打劫这么简单。
“喂!没听见吗?那边的那三个家伙!给劳资死过来!”
伴随着沸腾血液的声波,头头的黑色家伙亮出一道火舌,与此同时,震动着空气的子弹洞穿了不远处的墙壁,瓦砾伴随着小范围的微震,不断地下坠,地面都随之动荡。
“我们什么都没做好吗!死强盗!”
男孩似乎觉得这样的待遇很不公平,虽然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可言,但他好事挥动着自己小小的拳头表示抗议。
“亚纪!住嘴!”
“可是,爸爸,他们……”
见到反抗的男孩,头子一脸不爽阔步走到躲在父亲背后的男孩面前。
他猥琐地舔了舔下唇,任凭唾沫留在嘴角。
“哈哈,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朝气的小鬼了……”
“等等!你不会连这个也要计较吧,他还是个孩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放电的火药味,头子和父亲的眼神相碰出火花,老爸没有打算在孩子面前窝囊。
——即使这个男人的来历让自己吓的想要转身就跑。
可是在孩子面前这种窝囊的事根本做不到!
“孩子?我的字典里,有这个概念吗?
我告诉你!我只知道两种人,一种,是可以利用的人,
而另一种,
——是可以践踏的人!”
“人渣!”
一旁的母亲出于本能的会了一句本以为是大忌的话,可那黑衣头子反而更加高兴了,发出震动空气的哈哈笑声。
“多谢夸奖。”
男子以包涵深意的眼光瞟了一眼男孩的妈妈,瞬间将真货顶在了她的额头上。
“放开你的脏手!变态!有什么冲我来!”
爸爸愤恨地咆哮着抓住男子的手,眼神像是要将眼前这个男人给灭了。
那是一种**的眼神,是狮王看见猎物才会发出的狩猎的眼神。亚纪从来没有见过爸爸的这种表情。简直就像是恶魔……
在他的记忆中,爸爸是个坚强,温柔,不发火又爱家的男人,是男人中的标杆。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自己却感到这么陌生。
“爸爸,你为什么骗我?”
亚纪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蹦出这么一句话,只是觉得非说不可。
但这句话似乎给眼前的成功男士极大的打击。
他就这么死灰般的松开手,怔怔地恐慌地一言不发。
“啊哈哈哈哈哈!”
黑衣头子突然狂笑了起来,笑得很放肆,随他而来的一队黑衣劫匪也都一个个露出前仰后合的夸张动作。
“啊哈哈啊哈……笑得我都岔气了,啊哈,我说叶轮,你怎么混的啊!居然被你10岁的儿子看出来了?你是不是也太没用了啊!还有这个妞你新弄的吧,然后直接把你儿子的记忆给换了是不是啊!啊哈哈!我说我曾今居然佩服你的高人气,可现在……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他的笑伴随着很大的波动,板凳和桌子都被其微微动震,这种夸张的口气,根本就像是他们两以前认识一样。
“住口!黔锡!只要你还不想死,马上给我住嘴!”
看着爸爸反常到了极点的张牙舞爪,亚纪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此令人后怕,胆寒地后退到妈妈身后。
当然以他这种年龄根本没法说清现在在发生什么,但他总有一种很不想的预感。
“哟有哟!我说阿伦啊,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初那个灵魂撕裂者吗?告诉你!识相点!你现在只不过是个废物而已!”
后面的半句话男子特意加强了语调,强硬地顶着名叫叶轮的父亲的视线,对着其放电。
此刻,周围的所有人都像是在看戏一样,现在就连抱头被枪架在脖子上的那些家伙也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这也着实令人不解。
“你……以前我们的事,你都忘了吗?”
“以前的事?你好意思提?你把她抢走了!这就是我和你所有的过去!”
头子也发出了丧尸一般的撕裂,这股声波瞬间成了不可思议的重力,地板整个开始龟裂,微震几乎是亚纪站不安稳。
“你冷静点……”
“冷静点?冷静你个头啊!你说你把她抢走了也就算了,居然现在又抛弃她,在这里另讨新欢,而且居然把关于她的记忆,从她的亲生儿子的脑子里完全篡改了?
到底谁是人渣啊!”
野性随着声波解放了,黔锡撕心裂肺地以坚硬的手肘猛烈地顶起叶轮的腹部。
啊~
一声嘶痛的嚎叫伴随着唾液横飞在视线中,亚纪的视网膜上映照着自己的生父被狼狈殴打的样子。
他觉得无法原谅!
“住手!死东西!别再对我爸出手了!有种冲我来!”
小小的身带积累的长久地怨恨一触即发,力的压迫感瞬间传上黔锡的后背。
地面比起自己的奇迹,居然被这个小孩的嘶叫颤动的更多?
黔锡诧异地回过神来注视着这个出人意料的男孩。
——晓乐,为什么?你连最后心都向着叶轮这个混蛋!他明明都背叛你了!而对我却……
这是死一般的思念,他们像是一团燃烧的鬼火,心中的13年被这个加护打破。
黔锡忍不住了,他觉得除了撕裂眼中的一切。
“啊啊啊啊啊!”
他随手甩去持枪的右手,金属的穿透发出刺激的火花。
残阳般的血液一面溅起,一直溅到亚纪的右脸。
亚纪恐慌地触摸了下右脸的猩红色,然后艰难地回头稍稍地看了一眼倒地的路人死尸。
“住,住,住手啊。”
艰难地运作着大脑的运转,亚纪恐慌的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周围的一切抱头的人在他眼里都成了漂浮的鬼魅,黑色的一块突然泛起了猩红,这是视觉的巨大冲击。呼喊着的鬼魅发出魍魉的提交,震动着他的耳膜。他小小的世界仿佛在崩塌,一块块的黑色在粉碎。
“你在干什么?黔锡,你给我适可而止!”
叶轮咬起牙,飞身腾空站起来,暴突着青筋冲刺地抓住发疯了的黔锡的手臂。
“适可而止个头啊!你个变态!给我有点自觉性!”
黔锡呼啸着甩开紧抓住的手,牙根都露出了的咆哮声波压垮了叶轮,是他只能单膝跪下。
“给我去死!”
嘭!
一记子弹打中了自己生父的右腿。
一阵低吼夹带着悲鸣传入自己的感官里。
支撑着父亲的单膝下落,触到了地面。
“啊啊啊啊~~~”
这是他嘶痛的发泄。
亚纪的视觉里黑色的魍魉一瞬间成了骷髅的假面,白骨发出颤颤地低鸣,这是一种夹带着金属色的特殊声音,这是对精神的直接摧残。
“哈哈哈!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哈哈哈,不过呢,直接毙了你就没意思了,我来好好享受折磨你的时光吧!”
黔锡变态地舔了一口枪头,立马的眼神转到后排的男孩上。
他一脚踢开拦在前面的食客,不屑地一把拽起亚纪小小的一角。
“小朋友,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放开我!死变态!你要干什么!”
“哟哟哟,现在还嘴硬呢,真是顽强啊。”
亚纪的视觉上出现了一个小丑,这个的面目早已狰狞,他只有一只眼睛,而他的嘴——就长在所缺的那个眼睛的位置,没有双耳,不——是长在了手指上,他拥有十个耳朵!
亚纪恐慌的发抖着,要不是处于被吊着的状态,他现在肯定已经缩成了一团。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唤醒了,平生第一次看到这幅景象,他已经哑口无言了。
“都说了给我住手……你这个混蛋!”
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叶轮以自己所剩的所有的力气站了起来,他拼命地挪动着步子,显现出不一样的坚强。
他是出现在亚纪视觉上的唯一一点微光。
嘭!
可是,这点微光立马消失在了视觉之上。叶轮的左腿也被飞速而来的子弹贯穿。他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只能无奈地趴到在地。
“小朋友,看在你是晓乐的孩子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特别的优惠吧。
来你爸爸或者你后妈,你可以选择一个和你逃走,另一个……我会毫不犹豫的解决他!”
仿佛是死神正在审判着生死,这股宛如刀割但确实清楚的声音出现在亚纪的听觉里。
——真是扭曲啊,让一个10岁的小孩做出这种事。
无能为力的雅诺只能在一旁愤恨地观摩着这场崩坏的闹剧。就算完全没办法介入,可雅诺还是抑制不住想要揍飞那两个家伙的冲动。
“你还是人吗?他还只有10岁啊!”
“人?我说过,我的字典里只有两种人!
而我本人,哪一种都不是!
自从晓乐走了之后就再也不是了!”
嘭!
就像是耍着性子的小丑,他随意地向后排的路人开枪。
黑色的视线里再次泛出了血红,这使几乎麻木了的亚纪再次感到一怔,他现在几乎都想哭出来了——要不是这个姿势实在不太好哭的话……
“小子,告诉你,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只给你把这里这里的人都杀光了的时间考虑,你可得想清楚了!”
嘭!
话音未必,火舌再次飞速地夺取了无辜的姓名。撕裂的嚎叫再次传递成鬼魅的狂舞,使亚纪再次感到不小的视觉冲击。
嘭!嘭!嘭!
黔锡没有停下再次多言,无声地子弹成了更好的语言,钢铁的意志穿过血肉之躯,黑色的恐怖慢慢完整沾满了视觉。
“哈哈哈哈啊哈!”
那是鬼神的哭泣,是一种小丑的马戏,他的马戏团里——是黑色的死火,螺旋状扭曲的黑色钢丝——以及正在跳着这样钢丝的无辜但滑稽的黑色狮子,那些狮子发出的撕心裂肺的吼叫是因为——他们不是为了跳过火圈而跳,而是为了跳不过火圈而跳的!
染上了火焰的黑狮继续狂奔着,黑色的火焰正在他们身上肆意着,黑色的淤血冲击的白骨,皮肤也随之慢慢融化。
“小朋友,已经死了一大半了哦,你的快点啊,哈哈哈”
嘭,嘭,嘭,枪声始终没有停止。
“住手啊!住手啊!快住手啊!”
亚纪的眼泪已经塞满了他的眼眶,完全地开始肆意流淌,源源不断……
砰砰砰!
血液不断地溅到亚纪的身上,撕裂的声波不断地摧残着他的意志力。
——怎么可能选的出来啊!
他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
更没有这时间。
徜徉的血雨席卷着他的触觉,血是有体温的这个事实更是他坠入深谷。
——这些人是因为我而死的,都是因为我……
“小朋友,还有不到20人了,你的快点哦……”
听到小丑的恶心宣言,亚纪后怕地冻僵了,他已经克制不住发疯的冲动了。
“爸爸!”
这不是他的选择,只是遇到危难的一种本能。
“选择爸爸吗?你确定。”
——他好像理解错了呢,嘛,也好,反正爸爸对我来说是更大的心灵支柱呢。反正据说她也不是我真真的妈妈,只要那时找到我亲妈的话,又能高兴的生活了……
“嗯。”
亚纪满怀希望的轻声点了点头,他懵懂的小小头脑里自发产生的光芒笼罩着视觉上的阴暗和迷茫。
“那就好……”
嘭!
!!!!!!!!!!!!!!!!!!!!!!!
“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
子弹疯狂地洞穿了叶轮的胸膛,一道比目前为止更加触目惊心的红光闯入亚纪的心房。
他,爸爸他,爸爸他
爸爸他
——死了!!
“我选的是爸爸啊!你怎么违反规则啊!”
“是啊,我知道你选的是你爸爸死,是吧?”
“才不是呢!我想要爸爸活下来啊!你这个死东西啊啊啊啊!”
亚纪觉得愤怒已经冲破了一切,他地疯狂地想要甩开束缚住自己的大手,用尽全身力气的双脚不断踢踹着黔锡的前胸。
“死家伙!死家伙!给我去死!给我去死一万次啊!”
黔锡高兴地欣赏着已经坏掉了的男孩,他觉得一阵痛快。开心地回敬了一句:
“你现在可以和妈妈走了哦,你确定还要反抗我吗?”
……
被这么一说,亚纪立马无力地送下了手脚。
——对啊,这样下去都走不了了,还不如和妈妈……
“……我,我,我不反抗了,放我们走吧。”
噗~
黔锡感觉一阵喷笑了出来。
“啊哈哈啊哈,叶轮,看见没有,你的儿子就这么把你给卖了,啊哈哈!”
嘭!
笑声没有完。而枪声已经完了。
有一个嚎叫,有一个身影。
即使是强加上去的记忆,这个身影也太过熟悉了。
妈妈……
无声地静静地
就这样,倒在血泊中。
“妈妈~~~~~~~~~”
男孩的精神组织已经接近散架了,他的一切在这仅仅半小时不到得时光灰飞烟灭了……
“啊哈哈哈,小子,你爸爸没教过你,坏人的话不能信吗。啊啊哈哈哈!”
……
……
……
亚纪知道,自己已经坏掉了,他现在已经做不出什么思考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谁都可以,帮帮我
——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帮我杀了他!!!
********
“世界上怎么还有这种畜生啊!”
只能旁观的雅诺作为看客也几乎无法忍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如果没有这道屏障,她估计早就冲过去痛扁那个鬼畜一般的男人。
可当她稍稍将实现转向叶韵的位置时……
!
叶韵再是迈步向前了?
先不说他刚才为止为何一直和灵魂出窍一样,此刻的他面目上没有先前的那种平庸。
这张脸上写满了自信,路见不平和除恶扬善。
“叶韵……”
叶韵没有回答什么,只是以简单的眼神回了雅诺的呼喊。
只是这一个眼神而已。
——传达了不计其数的信息量……
先不说其他的,传达到大脑内的第一条就足以让雅诺震惊好一会了。
我要去,成为那个男孩的力量。
只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而已。
可是,
却完全想不到用什么来回答……
********
“你想要力量吗?”
突然从脑中传来的一阵声音给了亚纪新的光芒。
整个视觉的黑暗开始有了光亮,他的脑中的一切再次开始运转。
“想!”
他在心里紧紧默念着,这股思念已经紧紧地深入思想,直至传达到现在与其同步的叶韵的脑中。
“那么,我会成为你的力量。你可能会很疯狂,你确定需要吗?”
叶韵以不含任何感情的单调回答着,同时似乎也在确认着。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男孩毫不含糊的回答着。
“好,一切如你所愿。”
随着淡淡地问答,雅诺瞪大了双眼,惊诧着下一刻所发生的事情。
叶韵消失在了自己的视觉范围里,而亚纪——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格,再次出现。
“这个情况,简直就和叶韵被里韵所附身一模一样啊!
我记得亚纪的爸爸好像姓叶,难不成……”
话音未毕。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呈现在空中,小小的身躯以强大的重力下落在黔锡身上。
“啊~~~~~~”
一阵呼喊从人渣的口中传来,他完全没有意想到男孩这完美的一击,脊椎似乎断了的趴在地上。
“可恶,你这小子怎么会使用奇迹的!”
“怎么会?还不是拜你所赐!”
回旋着气场的强风撩动着亚纪的黑色宝石色的发宇,庄重地怒吼发出了突破天际的愤怒。
雅诺目睹着亚纪的所作所为,清楚的知道一件事:这个人——是叶韵!
可是,他那满不在乎一切的神情像极了另一个人——里韵。
这个发现让雅诺吓的有点腿软,懦懦地后移了步子。
亚纪再次朝着倒地的男子猛地瞬踢而去,
随着瓦砾的震动,男子的背部狠狠地嵌入了墙内,淤血从他的口中飞溅出来,溅到了亚纪身上,亚纪稍稍用手触了触这样的血色。
——带体温的吗?真是美味极了!
下一个瞬间,巨大的矢量力朝着楼房里汇聚,包围了整个楼房,砖瓦几乎被这水泄不通的力量挤得变形了。
“等等!叶韵,住手啊,这样其他人也会……”
“管不了那么多了!”
男孩以近乎没有思考的速度回答着女孩,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粗暴的对女孩子。
可是,有一个必须要看清的事实在他的眼前,他不得不去承认。
自己的曾用名——叶亚纪。
这是他从出生到10岁所用的名字。
这里是他患上精神分裂症的那个地方。
而这个男人——是他精神崩坏的罪魁祸首。
一切的一切,
从自己脑中的那个芯片完完整整的传递到自己的记忆中。
把所发生的一些列事情的始终彻底贯穿。
“等等!小子,我知道现在那个身体里的你不属于这个时空,我们做个交易吧,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
男孩又是一针见血的回答,对面马上转变了语气。
“我靠!尼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的哥哥可是那个XXXX企业的老板!他可是得到了那位公主殿下的力量,杀了我的话,你只会死的!”
轰!
没等他说完,整个人已经消失在血泊中。
没有过多的言语。
只留下了雅诺恐慌的面孔。
她的脸上更多是对自己耳朵的怀疑,对那一切的怀疑,呆呆地无法思考。只留下一句令自己都不敢相信地话:
“那个xxxx企业的老板,不就是
——我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