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食食者终被食——除了贝尔·格里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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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州并不是什么繁华的大城市,市中心也只有区区几条街,除了主要的购物中心与大型超市只有市中心有之外,快餐店以及小型超市之类的设施倒是很常见,距离我家最近的超市以及诸如「猫猫CUP甜点屋」之类的小商店步行也只有短短十分钟不到的路程,到学校和玛丽亚小姐的教堂也只需要穿梭过错综复杂的小巷即可轻松到达。
之前因为慌乱而在小巷中乱撞而跑了几十分钟,实际上道路选择正确的话只需要不到十分钟。
或许这也是居住在小城的优点吧,不需要像大城市那样整天挤公交车以及地铁,也没有繁华的街道和彻夜不息的霓虹灯——当然,作为代价有些人即便不想要见到也总会经常相遇。
「玛丽亚小姐,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还是别这样贴着我。」
「如果不贴的紧一点那肩膀可就要淋湿咯。」
「早知道这样的话就请多准备一把雨伞啊!」
「真是遗憾呢,教堂里只有一把雨伞,因为现在除了我谁都没在使用嘛,准备两把伞不就显得毫无意义了?」
玛丽亚小姐一脸高兴地样子贴在我身上,虽然说是由我撑伞但是因为她的缘故总是很难保证平衡,而且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她总把胸往我身上靠,再这样下去从各种方面来说都很不妙。
早知道如此无论如何我都应该严厉拒绝玛丽亚小姐的建议,就算冒雨也要坚持自己一个人回家。
「所以快来再靠的近一点吧,不然可要湿·了·哦!」
「喂喂!别沉寂在我屁股上乱摸!我对玛丽亚小姐你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
「没关系,我对寻先生可是很感兴趣的哦。」
「……」
看着她一脸坏笑的样子,老实说我无法判断她究竟带着多少真心,不过从她一如既往喜欢开玩笑又不认真的性格来看,她只是在捉弄我而已。
退一百步说,即便是真心我也无法回应,因为我已经决定了要给予依心幸福。
「玛丽亚小姐,到我家还要有些时间,我们来聊聊吧,比如过去之类的?」
我想办法扯开话题,如果再被她性骚扰下去真的很有可能面临贞操危机。
「过去的……事吗?」
「嗯,玛丽亚小姐过去也是修女吗?」
「……」
玛丽亚小姐突然陷入了沉默,糟糕……似乎是触及了她的禁区,果然还是不应该随便询问别人的过去啊,现在当务之急是找点其他话题……
「我的父母把我遗弃在教堂,是教堂的修女抚养我长大,自然理所当然就应该一直都为神所服务。」
玛丽亚小姐并没有表现出悲伤的神色,而是以平常的口吻向我缓缓道来。
「从小时候就接受着修女所教导的知识,所上的学校也是教会所属,学习的内容也都是有关于宗教信仰方面,可以说或许以后,甚至是一生都不会离开教会吧。」
「抱歉……问了不该问的。」
「没关系哦,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不过如果寻先生真心想要道歉的话就用身体……」
「免了,既然你不在意那就好。」
我决定转过头无视那黏人的视线。
「说起来,玛丽亚小姐喜欢这份工作吗?」
「工作是指修女还是指教会呐?」
「这两者不是一样么!」
「YES~寻先生因为并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所以对我们这边的事不太了解,在我们的世界里教会可以说是一个总称,而修女只是教会下的一个职业而已,所以说教会和修女可是有很大区别的哦!」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玛丽亚小姐满脸笑容地说着我听不懂的内容,其实如果她的性格能够正经一点那还是个很不错的大姐姐,只是现在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早就已经随着接触而奔溃了。
「曾经我也是教会的人,不会上司不太赞同我的想法和做法,结果就只能从欧洲被发配到这种破城市来咯,真的是好悲哀呢!」
「请别把我的故乡叫做破城市啊!虽然齐州是有点小、交通不发达、也没有什么高楼大厦、大型超市只有区区几家……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出生的城市啦。」
「一言概之就是很破咯?」
「……」
我实在无法对此作出反驳。
虽然说是齐州是我的故乡,但我也不至于喜欢这里,只是单纯的觉得既然生活在齐州那么就如同其名一样顺其自然,没有迁居的打算也没有想过以后毕业会去其他城市工作,毕竟这里是我所熟悉的城市,有我的家人以及——唯一一个我所认可,同时也是可以让我依靠的朋友。
这样说或许有些无趣,比起在人生地不熟的大城市里,不如待在这个我有那微乎其微人际关系网的故乡来得好,至少在这里无论是什么问题,吾友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帮助我,其速度和效率之快是我无法想象的。过去也有过遇到我无法处理的麻烦,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让我独自处理想必根本无能为力,后知后觉的我直到事情结束才意识到期间一直是钟芸在帮我,从发现问题到解决问题,甚至是连同我都不知道详细的内部,隐藏情报的手段真是相当不可思议,至少在我看来已经属于不符合年龄的手段了,最后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了我一下结果,把这件对我而言是极其麻烦的问题轻轻松松、顺手解决掉了。
我无法想象没有钟芸在身边的情况,至少现在不会。
当然此刻在我身边的这个麻烦家伙最好是有多远滚多远,如果不行的话勉为其难让我一周去见她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如果天天见面的话我有预感迟早有一天会被袭击,这个邪恶修女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危险。
「为神所服务啊……」
我重复着玛丽亚小姐说过的话,并且回味着其中蕴含的意思。
单纯地出生在神的庇护下,因此就必须奉献自己的一生。就像是我是依心的哥哥,自然就会与依心永远在一起吧,保护她、呵护她并且让她总是能够露出笑容,一辈子都要让她幸福。
我早就已经在内心中如此决定了,然而——我的膝盖传来了痛楚,坚硬的地板毫无缓冲地与我的膝盖碰触,一瞬间我并没有理解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连下身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直觉。
我毫无征兆地跪在了地板上,这是我几秒后才意识到的现状。
眼前是熟悉到再也不能熟悉的自己家门口,但是两腿却软瘫到无法站起来,即便是如此之近的距离却仿佛变得异常遥远。
血的味道。
虽然我想要欺骗自己说那是幻觉,但是五官却再次对我的意识传来警报,让我无法相信那只是单纯的幻觉。
「寻先生你怎么了?」
「我、我我我……依心……」
明明想要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然而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
我的心脏在狂跳。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四肢不听使唤,就像是身体不再属于我了一般,亦或者说潜意识在拒绝着自己去打开那扇门。
只要没有看到,那么我就可以相信依心还活着,就算是欺骗自己那么我也依旧可以假装活在这个还有依心的世界里吧。
依心已经死了——我最重要的妹妹已经死了。
在我的眼前,看到了她的尸体——残缺不全,甚至连双眼都没有的尸体。
「不、不要……依心在里面,依心她……」
「寻先生你还在说那个吗?我都说了那一定是你的幻觉哦。」
「那种东西……才不是幻觉。」
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虽然刚才淋了雨后会有些疑惑,但是在看到如此熟悉的大门后那些难以忘却的画面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的牙齿在打颤,双手软弱地连大门都无法打开,与我相隔只有数米的大门好似有着千尺深渊,在我眼前整个门都在晃动,瞳孔中所映射的世界渐渐失去色彩,随后逐渐被赤红色所覆盖,一点一点侵蚀着我残存的幻想。
只要这扇门不去打开,那么我就不会看到自己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我可以逃避吧?应该可以吧……逃到没有人的地方,然后等着依心来找我,只要依心还活着她就一定会来找我,没错……依心还没有死。
「寻先生,你不进去吗?」
「不……我、我们还是回教堂吧。」
「寻先生还在惦记那个幻觉吗?明明我都陪你回来了呢,不招待我进去喝杯茶或者一起洗个澡吗?」
「我不知道。」
我坦白了自己的此刻的想法。
那种超越现实的画面是否真的是所谓的幻觉——我根本就一点都不知道,明明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但是却又清晰地宛如真实;明明是我亲眼所见,但是却又仿若梦境。
这种事究竟是否是幻觉,我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猜测了。
除非亲眼所见,然而却又不愿意去面对所谓的真实。
我多么希望现在依心可以为我开门,然后像往常那样带着甜美的笑容对我说「哥,你回来啦」——我知道这只是我的奢望。
一个纯白色的身影穿过跪倒在地的我,径直走向那扇扭曲的大门。她伸出纤细的手轻轻地握住门把,随后向左转动——
我所畏惧的真相就这样轻易地被打开了。
「似乎没上锁呢,寻先生可真是健忘哦,如果小偷进来要怎么办呢……咦!请等一下……」
我无视了背后传来的声音,推开门跌跌撞撞地冲进家里,瞪大双眼看着家中的一切,然而原本应该是鲜血淋漓的过道以及房间门口——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没有。
厨房的过道内什么都没有。
就像是我平时所看到的景色,毫无异样也没有任何不和谐音。
之前的血迹已经不知所踪,刺鼻的血腥味也已经闻不到了,之前在这里与黑发少女相遇的场景简直就像是幻觉一般——真正的幻觉。
「这究竟……」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迈开步伐穿过过道来到房间门口,然而这里也只是和往常一样零散遍布着依心乱丢的小说和内衣,除此之外什么没有。
血去哪里了?不……那不一定是血迹,也有可能只是颜料或者番茄汁之类的,那么依心的头颅也是玩笑吗?真是不好笑呢……这一定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比如像是电视台里经常出现的搞笑整人节目,故意弄点吓人的东西捉弄我,真是无聊的游戏呢,无聊透顶简直可笑,所以这次也一定是那种性质恶劣的玩笑吧,怎么可能会发生什么凶杀事件呢,这种东西……这种东西——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我的肩膀,刹那我的惊叫声回荡在了空旷的房间内。
「哇!寻先生别那么夸张啦,突然尖叫都吓到我了呢。」
「我才被你吓死了好吧!」
「出了很多汗呢……有没有那种H的感觉?」
「喂!别过来,别在我身上乱摸……刚刚差点被你吓死,这是吓出来的冷汗啊。」
「没办法了,作为刚才被吓到的代价,就用寻先生的身体来补偿我好了,事不宜迟就在这里……」
「受害者是我才对吧!」
「那么就用我的身体来做补偿寻先生……」
「给我滚出去!」
我推着玛丽亚小姐尽力把她赶出去,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留这个家伙在这里都是极为危险的一件事。
「真是过分呢,刚刚来就把人家赶出去,就像是那种刚刚嫁入豪门的妻子?」
「豪门才不会找你这么麻烦的女人啊!」
「对我的诱惑毫无效果呢,难道寻先生是基佬?」
「我的性取向是正确的。」
「书上说单身男性都是饥不择食的呢,果然是骗人的吧。」
「我只是不吃腐肉而已。」
「话说回来——寻先生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吧。」
「呃……」
正如同玛丽亚小姐所说的那样,虽然过程有些麻烦但是我确实是因此而平静下来了,之前因为害怕看到那恐怖的幻觉而狂跳的心脏也渐渐缓和了下来,至今我都能够回忆起那时弥漫全身的阴冷感觉,仿佛置身病娇无法动弹。
真是戏谑啊,只是恶劣到一点都不有趣就是了。
「那个……谢谢你,玛丽亚小姐。」
我对着玛丽亚小姐的背后低下了头,发自内心地对她表达感谢。
「刚刚说了什么……难道是表白吗?」
「是感谢啊!」
「我听到了哦,这种小事稍稍依赖一下我也完全没有关系哦。」
「嗯。」
玛丽亚小姐回过头,她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虽然并非难得一见但是却让我觉得意外的温馨——为什么这个邪恶的修女以前就那么麻烦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吗……
「寻先生,请看着我的眼睛。」
「哎?」
我的双唇被锁住了。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确实是趁着我不被偷袭到了我,不过事到如今也无所谓了。
「这就当时是补偿吧,如何?」
「随便你了……」
「脸红的寻先生真可爱呢,难不成那是初吻?」
「才不是!」
初吻什么当然是给了我最重要的妹妹,当然作为交换,那时的依心也是初吻吧。
实际上是否是初吻已经不重要了,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接吻已经像是习惯一般。虽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但是私底下已经越线了的我们对这类事也不会有过多的抵触。
只要有爱的话,我和依心是否是兄妹并不重要,血脉相连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不会被其他人所干扰,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不过能够避免一些非议还是尽量吧,钟芸的话是朋友所以没有关系,毕竟我也不想要让依心在学校遇到麻烦,对我而言能够回避流言蜚语比晒爱情之类的无意义行为更加重要。
玛丽亚小姐已经回去了。
房间里又再次空无一人,就像是平时的我一样。
「好吧,依心她究竟是去哪里了呢?」
平时的话早就应该回来了,如果那个无聊的戏谑只是幻觉,那么现在的依心应该还在学校里吧。
「不管在哪里,请早点回来吧。」
我在空旷的房间里自问自答。
*****
我在接近七点的时候完成了今天的晚餐。因为父母不在家里的关系最近我们一直吃的比较简单,有时间我或者依心就会随意用冰箱里的材料做点炒饭之类的料理,如果没有时间那么就会出门选择比较近的家庭餐厅就餐,总而言之父母不在的时候我们对饮食还是很随意的,不过比起说随意倒不如说我们家本来就不太注重吃这方面,填饱肚子就行——这种生活态度持续了数十年之久,当然和妹妹有过越线的关系只是最近才有的。
手上拿着解下的围裙,因为并没有用过多的调味料以及大火烹煮,所以围裙上依旧很干净,一般说来会三周左右才洗一次,这种事依心也比较勤快,我自己的衣服有时换下来她也会顺手洗掉,不过洗的时候还总是分开来。
我们并不是恋人,只是普通的兄妹而已——也不普通吧?但是我却希望着能够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关系,无论依心是否会有其他喜欢的人,亦或者有男朋友,这种事都与我毫无关系,对于我而言她只要能够幸福那就足够了。
然而要让依心幸福的理由——那种事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早已经忘记了。
我套上厚重的棉布手套,把刚刚料理完的炒饭用锅铲装盘里,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把它放在桌上。除此之外还有把今天放学时买的半斤叉烧和烧鸭切好装盘,这样今天晚餐就大功告成了。
空旷的房间里再次回复了安静,我解下面部手套后坐在我平时习惯坐的位置上,我们家吃饭时的座位并没有固定,依心偶尔会看心情坐在我旁边或者坐在我对面,但是如果是我选择那我一定会选择坐在依心的对面,因为这样的话就可以在吃饭的时候看着她可爱的脸,当然这只是我的自我满足而已。
没有依心在的话可是完全吃不下饭呢。
我拿起筷子无聊地敲打着瓦瓷餐盘,聆听着瓷特有的清脆声音,然而即便如此却也无法消磨无聊的时光,静静等待着依心的我回想起与依心之间的点点滴滴。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但是我希望能够为彼此创造更多的幸福回忆。
如果可以的话,这样一直下去也无所谓——
门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让我握着筷子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筷子随之从桌子上落下,与地板碰撞后发出一声闷响。
「依心……」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从客厅走到门口,然后熟练地转动门把手。
悄然出现在大门另一边的并不是我的妹妹。
「呃……啊……呃……」
我的喉咙无法发出声音。
全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就连双腿也再次软弱起来,身体整个再次向后跌倒,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向后爬动,尽可能地远离站在门口的那个「人」。
头碰触到了硬物,对我的大脑传来疼痛的信号,但是这一切对我而言都已经不重要,我想要做的只有快点让她消失在我的眼前。
「失礼的家伙,咱家就这么让你害怕吗?至少也先打个招呼吧。」
「呃……依、依……」
慌乱中我叫起妹妹的名字,然而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是啊,如果那一切并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话,依心就不会回答我,但是如果并非是幻觉那为何家中的血迹会荡然无存,仿佛如梦境从未存在过一般,但是在那幻觉中的黑发少女却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已经不知道无法分清到底哪里是虚幻哪里才是真实。
我软弱无力,连逃跑都做不到。
喉咙发出阵阵咕噜咕噜声,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
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少女一步一步向我靠近,虽然缓慢但是却践踏着我的理性,让我一点点陷入恐惧之中。
少女来到了我的面前,随后从白大褂的口袋中伸出纤细的左手抚摸着我的脸庞。
我与她顿时四目相对,从她深邃的漆黑色瞳孔中我没有读出她的任何想法,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做什么。
「咱家啊……」
少女张开了她那鲜红的嘴唇,在这么近的距离甚至随时都可以凑上去接吻,然而我却因为惊恐什么都做不到。
「咱家,想要的就是你这只眼睛哦,如果可以的话能否给咱呢?呵呵……话虽这么说,你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你应该明白的吧。」
「呃……眼、眼睛……我的?」
「没错哦,为了咱最爱的妹妹。」
说完我的瞳孔被红色的幕帘给覆盖了。
「唔啊——!」
我的左眼在这一瞬间再也看不到了任何的东西,剧烈地疼痛刺激着我的全身,然而却感觉异常的冷静。
我没有发出惨叫也没有害怕地痛哭——我根本不知道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眼睛好疼,是没了吗?脸上流过温润的液体,是血吧?是血吧。是血没错呢。好疼,但是叫不出,应该叫什么?救命?谁会来救我?眼睛去哪里了,看不见了?红色的是什么?等等,她是谁,还有……我究竟是谁?
在视线中出现了银色的秀发,那是极为美丽宛若星辰的色彩,点缀着我眼前赤红色的世界,成为了鲜红中唯一的纯洁。
她是谁?
我的意识仿佛是脱手的风筝线一般在这里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