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拼凑失败！身与梦的残缺。
“你这个变态彻底疯了！”
坐在椅子上的我，由于双手被冉浅牢牢地控制住了，无法活动手臂也无法站立，只得是一脚踹向冉浅的小腹。与女性的战斗中，踢击子宫跟卵巢所在的部位，永远是最好的战斗决策。
她的反应很快，马上抬起膝盖来抵挡。
铛。
我的鞋尖与冉浅的膝盖骨相撞，却没有给她带来任何负面影响。她好像完全不知痛觉一样。
似乎是为了回应我的突袭，她掐下我手臂中间的麻筋，迫使我无法施力。由于麻筋受到攻击，我只能眼看着日本刀跟撬棍从我手里掉落。
接着，这个赤裸的疯奶牛跳到了我的身上，她腰部一沉，坐垮了我身下的椅子。我被她弄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像八爪鱼一样叉开腿缠住了我的后腰，我极力膨胀腹肌和髂骨肌，依此抵挡她那要将我腰部折断的力度。
这还是人类的力量吗？和她拼起力量来我居然完败？
我能感受到她大腿上的肌肉软绵绵的，完全没有膨胀的迹象。
——这家伙果然是……
“你究竟把自己的身体当成什么了！”
“怎么样，很完美吧？并非一定要浑身长满恶心的肌肉，才会有大力气。”
她脸上的妩媚微笑，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
“呸！你现在这样子才是最恶心的，有违常识、不人不鬼！”
“你不也有违常识么，我都说了我们是一类人耶！”
她把脸凑向我，伸出舌头舔舐着我的脸颊。我很恶心她这样，可是每次移动脑袋想咬断她舌头时，她都能精确地将舌头缩回口腔，然后再伸出来舔我。
嗙——
我用力耸动肩膀，借着腰部的助力顶裂了她的嘴唇。
“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
冉浅经过扩音器传导出来的声音，又嘶哑又刺耳。
她好像很在意我撞裂她嘴唇这事儿，松开了我的手臂，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朝着肩胛骨与锁骨的凸陷处，准确地掐了下去。
疼痛伴随着快感向我侵袭，这种舒畅感让我瘫倒在地。
看着我满足地躺在地上，冉浅将被我撞掉的牙齿混着鲜血一口吐出，她又露出了那种如沐春风的笑容。
“我都说了我们都是变态，你的身体似乎比你人老实很多……啊，这句话好像那晚万景也代我对你讲过。嘛，无所谓了，老是拘束于细节人会活得很累的。你真的不愿意跟我一起么，我知道很多很多人体穴位，以后让你满足的时间多得是哦，杜绘妹妹？”
“……”
“为什么不回答？还是说——”
她低下身，拉起了我的制服裙摆，将我藏在裙子内侧的甩棍胡乱一丢。固定甩棍的松紧带因为她粗暴的动作而断裂。
“你是想用身体告诉我吗？”
冉浅的手并未就此停下来，她沿着我的大腿继续往上。
等一下，她该不会是想？
“停下来，你这下流的变态！”
我猛然直起身子，不过在她掐下我足腕的麻筋时，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只得认命般绵绵倒下。
我看着冉浅脱掉了我湿润的内裤，把我的内裤放在自己上脸颊磨蹭着……
“我早晚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我用近乎呜咽的声音咒骂她。
“你拿什么将我碎尸万段，拿你那动不动就会起反应的身体？”
我对林振撒谎了。哪里有50%那么高的胜率？那夜之所以我能与冉浅打得平分秋色，是因为冉浅根本就不想与我纠缠。真正对上她的话，估计我胜率连20%都没有。
“少啰嗦！”
趁着这个变态玩弄我内裤的时候，我尽力集中起精神，双手撑着地板，一脚扫向她的小腿。
成功了！
她没有躲开，我感觉到自己踢坏了她的肌肉组织，我看到了她小腿处明显地凹了下去。
不过。
“放弃吧，杜绘妹妹。你拿我没办法的。”
她纹丝不动？
“顺带一说，像你这种年纪的国中女生，应该穿可爱的蓝白条纹内裤才是。纯白的内裤太正统了，我不是很喜欢。”
“你有空关心我的内裤，倒不如去想想接下来你该怎么活！”
我曲起右腿，把手伸进马丁靴里，拿出了藏在里面的铁指虎，并将其佩戴在在手上。她没有阻止我的行为，单是看着我起身，绷紧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一拳打向她。
这一拳打断了她的鼻梁骨，她的脑袋受惯性而后仰。就再我准备抽回拳头，趁胜追击再给她一拳时，冉浅抓住我的手腕。
她仅凭自己的腕力就控制住了我的手臂。
“我是真心的、诚心地邀请你成为我的同伴。我也得换几个被你弄坏的零件了，正好一起行动呗？要不你看这样吧杜绘妹妹：你也看到我的力量了，你不是追求力量么，我把我的手臂先分给你怎么样？我的手臂绝对比你现在的手臂完美得多，呐、你看看，没有一点恶心的肌肉哦？力气的话用十天十夜也用不光，因为连接关节的地方不是骨头，是机器嘛！喂喂，你有没有看喂，就连皮肤也超级好的！你如果不喜欢手臂的话，其他的部位也可以，不过你不可以贪心，我目前最多只能分给你一种肢体，要是分太多，我就会变成人棍了。”
“鬼才会要你那肮脏的身体！”
我不否认冉浅比我可怜很多，不过冉浅的可怜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当时身心饱受凌辱。
她当时身体残缺不堪。
可那也绝对要比她现在好很多——她当时至少还有着属于自己的身体。
身体还是自己的，灵魂就不会残缺。
冉浅全身上下除了灵魂是属于她自己的东西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归属于她。这样的冉浅，或许根本就不能再算作“冉浅”这个存在了。
现在的她——
就连灵魂也都是千疮百孔……
“杜绘妹妹，你没有一丝胜算的。你没发现进这家餐厅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吗？这家餐厅已经被我包断了，只要我向外面大喊一声，隐藏许久的警察就会冲进来逮捕你。我有这个自信告诉你，在这个小镇上，我冉浅就是可以只手遮天——看清楚你无论如何拼命也无法改变的现实吧。成为我的同伴明明是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你要这么抗拒和我一起变得完美？”
“完美？对你而言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你极力追求的最完美……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被你杀死了。”
没有十全十美的人，这是从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事实，她的拼凑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然锁定在了失败这个结局之上。
她谋杀的对象是她自己。
她现在，只是具身与梦残缺的行尸走肉而已……
“扑哧，疯子不是笨蛋啦杜绘妹妹。你是在跟我讲唯心主义的理论么，你想告诉我事物的完美与否，只在于自己的看法？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完美的？你以为你是笛卡尔？啊啊，作为一个疯子，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哦——疯子是比正常人更聪明，更理智，更有逻辑的人。纵使我无法做到完美、那又如何？纵使是我追求的完美根本不存在、那又如何？纵使那个完美根本跟我冉浅毫无关系……那又如何啊？所谓的梦想呀，本来就是无法实现的东西，能实现的那不就梦想，而叫理想。坦白跟你讲了吧，我追求的不是完美，我只是在享受追求完美的过程。”
咯咔。
冉浅往后一拉我的手臂，便将我拉近了她的怀抱。
“杜绘妹妹呀。我和你一样，我也有着必须战斗下去的理由。不、不止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着必须战斗的对象与理由。既然我们活在这个世界里，我们就无法停止战斗。”
我的手臂被她拉脱臼了。这一次，我拼尽全力不去在意那些快感，我不能让她小瞧我。
“呀，你失禁了哦，杜绘妹妹？都弄到我的脚背上了，早知道就不把你拉过来了嘛……我还以为你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呢，居然在餐厅的雅间里、在大家用餐的地方，留下了你的气味？”
“啊啊啊啊啊——”
像是为了给自己打气，我呐喊着单手推开了冉浅。
你给我瞧着吧，肢解魔！
我冲向冉浅，我得……
面对我的突进，冉浅没有一点慌乱。她脚下一滑，身形晃出了一个Z字，以诡异的步伐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当我转过身体，准备用肘部重击她脖颈让她昏迷时，她侧脚踩住我的膝盖关节处，让我单膝着地跪了下来。
我往后一仰撞向她身体，将她撞得后退了几步。
——更加锐利的话。
趁着她与我拉开距离的空隙，我用自己最快的速度，从文胸内拿出钢针朝她脸上甩去。
——每次都是独自在心中拼命呐喊着。
冉浅抬手让钢针全扎进自己的手臂，然后慢悠悠地一根根拔出带血的钢针。
——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冲啊！
“我最后再邀请你一次，跟我一起吧？杜绘妹妹。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我订好了出国的机票，明天早上8点的航班。没办法嘛，我现在可是警局局长的心头大患啊，他一有机会就会除掉我的。反正我现在也够完美了，出国的话倒也不错。我挺喜欢英国的。”
——没错，就是那样锐利地冲过去……
我一抖肩膀，让折叠刀滑到我的手中。我握住刀柄甩出刀刃，再次竭力向她接近。
——闷头一冲到底的话，没有什么东西是无法战胜的。现实也好、梦想也好、既然足够锐利了，就一直往前冲吧。
刀尖刺进她大腿，冉浅抓住我的手不让我拔出折叠刀。她打向我的手肘，让我的关节向内弯曲，这种样子好诡异。
“看样子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冉浅难得的收起了那种恶心的微笑。
——就这样义无反顾地冲吧？
我试图用头撞向冉浅的脸，不料被她轻松躲开。施力过大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撞向地面。
——全部。全部全部全部都能够被我……
我觉察到了自己的腿骨被冉浅给踩骨折了。这次我没有精神支持自己再去抵御快感。
我像放弃了一样、我像初次被水果刀割伤时那样，将脸埋在地板上哭泣着。
我记不清已经是多久没有体验到这种无力感了。
漫画里面说，越是想要锐利的人，其实就越是缺乏安全感，就越是脆弱。人最喜欢伪装自己。
——说到底，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去跟肢解魔战斗的呢？
“就算是独自一人，你也不愿意跟我一起吗？”
没有任何征兆，冉浅哭了出来。
如果我的生活是漫画的话，那毫无疑问这是一本垃圾漫画，作者根本就没有处理好情节的节奏嘛，所有角色的感情都是那么莫名其妙。
就算是作者对我进行辩解，就算他告诉我‘你无法理解这部作品的精髓’。那我也要对他讲：
我讨厌这部作品。
这根本就不叫漫画！肢解魔就是该被正义的我打败，我和林振就是该成为拯救这座小镇的英雄，我们就是该幸福地生活下去。
“杜绘妹妹，你的战斗根本就毫无意义。你战斗的对象，是你永远也无法击败的对象。比我去追求不存在的完美更没意义。”
她扯着我的头发，将我脑袋拉了起来。为了不让我咬断她的舌头，冉浅掐脱臼了我的下巴，然后把她恶心的舌头放进了我的口腔。
我讨厌她**我舌头的感觉，比讨厌这部漫画还要讨厌！
不对，我刚才就说了，这根本就不叫漫画！没有半点漫画的要素：味同嚼蜡、昏头昏脑、没有卖点，有的只是恶心。
——这的确不是漫画。
话说，我怎么老是扯到漫画呢？
我不知道。
或者真的有个作者在冥冥之中控制着我，他控制我讲出必要的、早就设定好的烂俗台词。他在通过我的嘴巴，讲述着他所逃避着的、讲述着他不愿意从自己口中讲出来的东西。
完了，我快被冉浅同化成疯子了。
生活又怎么可能是漫画呢？
我确实是拿冉浅没有任何办法。要是这样说的话，其实不止是冉浅，还有好多好多东西，我拿它们都毫无办法。
那么就这样了吧？
不去管了吧？
无解的问题就等它放在哪里；被岩石阻碍了道路、就越过岩石继续往下走，没有必要试图去击碎岩石的。没错，就和林振一样，我过好我的生活就可以了。
可是，这样的话不是会很寂寞吗……
有点想听林振讲冷笑话了。当然，如果他又跟趁机跟我讲些下流话，我肯定还是要用手刀砍那白痴的动脉的。我还会猛踢他的下踢，彻底断绝他肮脏的思想来源。
我会像漫画那样，一拳把他打飞到天上去，让他彻底消失在天际、化为那刻闪闪发亮的星星。
可是啊……
那是不可能的。
我要那么用力一拳打向林振的话，我要是想让他像漫画中的人物一样的话，我要是想和他体验漫画中的情节的话——他是会被我害死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