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花环圆舞曲
1
“虽说佛教战力最强的是唯识宗，但唯识宗一向关注于修心，很少露面，所以现世最强的毫无疑问是临济，当代的佛教高人也大多出自临济，虽说唯识宗是玄奘大师开创的派系，但若提到与斗战胜佛的适性，毫无疑问是以龙奔虎跃，不避棒喝为门风的临济更胜一筹，这是完美的组合。”
“这样啊，话说小姑娘你从一回来就摆弄电脑是在干嘛，查资料么？”
“我有点想放弃了。”铃羽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回答。
“这就想放弃了啊，小姑娘你也太没决心了吧？”lancer睁大眼睛，虽然一副惊奇的样子，但还是隐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这不是很正常的么！”少女狠狠踢了一下桌脚，脚上的痛意让少女倒吸了口冷气，但她头也没回的继续说道。
“这压根不是决心不决心的问题好不好，换个别的对手我当然不会放弃，可以齐天大圣为对手，这压根没有机会好不好，对方一个金箍棒砸下来我们就完了，以往说不定还能自我安慰下，但这可是击败了觉者的齐天大圣，你知道什么是savior么？”
“什么是savior啊？”大汉疑惑，少女叹了口气。
“你这人真是......那可是真正的救世主，能够阻止世界毁灭的最强的从者，一般从者根本没有胜利的机会。”
“哈哈哈，别灰心嘛小姑娘，所谓梦想就是不可能实现才有挑战的价值，何况我们现在也并非毫无机会。第一阶段是以兽的击退为主的一个月吧？”
“是的，主要是清理未知的怪物为主，禁止御主之间的战斗。”少女回答。
“不要因为对手过于强大而乱了自己的节奏，这是很重要的，自知力量不足的一定不止是我们，其他御主也必定在寻找可以结盟的对象，运气好的话会有能对付齐天大圣的强力从者存在的，第一个月以兽的退治为主的话，和其他御主加强联系，寻找帮手吧。”
“一齐进攻的话胜算大大提升么？但能与击败了savior的齐天大圣交战的从者使，我感觉我们更打不过啊。”
“小姑娘啊思考下可能遇到的状况吧，到那时我们与其他人再度联手就行了，胜算永远是存在的。这个地方是与周围隔绝的吧？”
“是的，桃源是道教进入近代发展的技术，不会影响到外界的。”
“你那些小兵借我用用。”
铃羽眼中，泛着寒光的蛇矛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战意，轻轻晃动着，亦或者。
“我的手在颤抖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男人大笑出门而去。
犹豫了一下，少女打通了养父的电话“老头子，我需要其他御主的资料，越详细越好......对，是的，我不会放弃，无论对手是谁，我都想尝试一下。”
2
“齐天大圣？”assassin苦笑。“为什么我要与那种神话中的人物战斗，这怎么可能赢？”
摘下面罩，assassin是个意外俊朗的年轻人，黑发黑瞳标志着中国英灵的身份，披头散发的assassin显得温和而清秀。
“并不像是个杀手。”咽下不知第几次想要出口的话，assassin的御主叹了口气，这位戴着眼镜，梳着板寸的中年人面色阴沉，显然感受到了来自敌人和队友的双重压力。
assassin的名字从未在历史上出现过，是真正的无名之辈，虽然身手不错，但这种知名度是不可能对付得了齐天大圣的，中年男人虽然算得上一般意义的富翁，但够格的圣遗物也并非那么容易获取，男人拼尽全力才找到了一户家庭，买下了一把据说来自很厉害刺客的匕首，虽抱期待但也明白。
“几十万的劣等货是召唤不出什么好英灵的啊。”
尽管早有认识，但熟读历史书的男人听到assassin报出自己的名字时，仍不免失望，这也太弱了，assassin这东西在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也就专诸，荆轲之类的，但换成从者多半也是三流，这个名字都没留在史书里的就更过分了。眼下，男人还是先调整了下自己心态。
“在下这四十多年虽然拼出了一些成就，但这些成就离我的目标还是差的太远了，我明白以我的才能是不可能完成那个目标的，魔术也是会些皮毛，什么都是半吊子，我们这队组合可以说是最弱的，但那没什么，自古强弱无定式嘛，正因最弱，才更要把东西拿到手，利用一切手段，我们也要完成这个逆袭，我要许愿成为世界之王，为此才和过往断绝联系，一人来到这里。”
这个天真的梦想，让assassin笑了起来。中年男人也是第一次尝试说出来，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很孩子气是不是，但我就是想要去赢得它，就是不想放弃，何况现在还有了明确的道路，话说assassin你的愿望是什么。”
“我并没有什么非要实现的愿望，但是备用的有一个，只是觉得对当事人可能不太尊重，所以不许愿也挺好。”
“这样啊，强加的善意确实需要谨慎，还是先确定作战方针吧，首先必须在在这一个月中寻找盟友，必须小心，虽然原则上禁止私下战斗，但只要不被发现谁也没法说什么，孙猴子在这里当然几近无敌，所以只能从御主下手，胁迫他让斗战胜佛自裁或者杀了御主，把齐天大圣掌握在我们手里，为此也得考虑引导别人去杀了御主，我们趁机抢夺这是最理想的状况，但具体实施难度会很高，需要随机应变。”
“砰砰砰。”敲门声响了起来，assassin瞬间消失。
“应该是外卖到了，assassin你确定不吃么？”后者淡然的摇头，黑暗中assassin四处张望着，从刚被召唤开始微妙的异样感就在他心头萦绕不去，但他终究什么也没发现。
3
“哈哈，assassin这找也找不到人的样子真是好玩，看多少次都觉得有趣啊，不过风景就该老老实实的被看嘛，对吧，acher。”
“那么要动手么，御主，虽说对那个assassin我没有必杀的把握，但干掉那位御主我觉得太简单了。”
“答案不是明摆着么，虽然是位天真的大叔不过他的观点是对的，要解决斗战胜佛最好是借刀杀人，其次就是结盟，留着他还可以多一把可选的刀，既然随时都能宰了他，为什么不让他死的更有价值点呢，相比之下我们还有更加现实的问题，acher，觉得这世界怎样？”
“恩？非常美好的世界，虽然人的劣根性未曾改变，但残杀与压迫被法律强力的控制着，人们的争执也不再那么难看，没有宗教的迫害，也无人因饥寒死去，是我理想中的国度，我很荣幸能以英灵的身份站在这片大地上。”
金发的青年戴着丝帽和自己的mastar站在高楼之中，距离assassin数百公里依然将对方一览无余，被称为mastar的也是一位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黑色短发穿着黑色的帽衫，普通的牛仔裤，面容给人一种轻浮感。
“正因如此，新的试炼才会到来啊，那么多年帆船一直沿着海岸前行，现在它将扬帆远行前往未知的土地，兽的到来是祝福啊。”男人说。
“为了守护这片土地你也得准备好，马上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什么个说法？”
“我的师兄大概会带着理论上最强的saber来清理门户吧，我还没告诉你吧，我这个御主资格是抢来的哦。”
“能用于战斗的契约有三张，武器准备充足。”acher说。
“哦哦哦，真可靠，果然是大师，比我厉害多了。”男人鼓掌。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个青年口中的准备充足是什么意思。
acher抬头，密密麻麻的人影无声的出现又散开，落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这片庐山之下的战场是我们的地盘。”
4
时间已是7月，树木呈现出深深的翠色，已是中午，但山间的雾气却逐渐浓厚了起来，显得山林如同仙境，台阶因为雨季刚过，上面长满了青苔，巍峨的大树亦是如此，一道瀑布静静的悬挂在山壁上，一只松鼠低头饮水，古寺里飘散着松木的清香，清净悠远。罗马的战士坐在大雄宝殿下，剑放在一旁，他默默冥想着与背景显得意外的和谐。
“这里真不错。”似乎是察觉到了谁的到来，战士开始言语，“在下生长的地方除了平原就是海，到处都是葡萄园和橄榄园，真难想象有这样的地方啊。”
“我倒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现在感觉爱的还是这里的空气，在外面怎么样也找不到相似的地方。”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眼睛深凹，显得疲倦但有精神，他眼神悠远，看着这片山林。
“这么好的地方干嘛要出去呢？”saber认真的问道。
男人看了自己的从者一眼，似乎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问题，但对方问的认真，他也就认真回答。
“唯识宗每个弟子都得下山历练20年。”
“这么久？回来的人有多少？”
“很少，本来唯识宗能被选入门的就不多，入门后主要教的还是气运和福缘因果，都是很容易让人满足尘世欲求的技术，下山时都只有20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所以回来的自然寥寥无几。”
“难怪这里人很少，感知到的不够20个，不是老人就是小孩，你出去几年了？”
“十二个年头了。”男人摸摸口袋却想起上山前就把烟丢了，他笑了笑。“恍如隔世啊。”
saber眯起眼，他思维好像和男人的同步了，仿佛看见一个个年轻人立下骄傲的誓言下山，却终究一去不复返。只有几个人在黑夜时过来，满怀眷念的看了一眼山下，却终究继续踏进了山门。
“真难为你们存活到了今天，我活着时见过的最严酷的教育，可能还不及这里的万一吧。”
“通玄峰顶，不是人间。没什么不好，佛是希望人们更好的在家的，没回来的也会在心中留下念想，薪火会在新的一代心中燃起，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次能回来要真的要感谢师弟么？”
saber没有言语，只是看着山间飘渺的雾气。
“圣杯并非吾愿，exgod与我们无关，猎杀掉acher就行了，所谓清理门户就是如此，走吧，saber。”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下，黑暗中，老人双手合十，默默吟唱着，银色的小小圣杯在他面前飘荡着，散发出神圣纯洁的光辉。
5
我叫武明，是个即将高三的的高二学生，现在大脑有点转不过来弯，之前大约20分钟前，确确实实的感到颜羽这出现某种奇特的气息，对比资料与当下环境，唯一的一个解出现了，自觉不妙的我赶紧踏上自行车飞速狂奔，力图十几分钟杀到颜羽家门口，路上，奇特的气息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颜羽的气息也消失，就像是不存在于这个城市中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到达了他家门口，奇怪的是，一到门口，我就又感受到颜羽的气息了，就像是谁故意的一般，还有一股奇特又略显熟悉的气息，与道家有些许关系的我不同，颜羽是彻彻底底的局外人，他被选为mastar的话，只能说是彻头彻尾的人生灾难。
我和颜羽是一起长大的，从二年级就在一个班，刚开始关系并不是很好，从小到大我都是体育万能，成绩拔尖的孩子王，颜羽虽然成绩不错，但可没我这么显眼，只是个普通存在，直到五年级，当时流行打乒乓球，某一天我三比零打完一轮人后，这家伙也加入了进来，从此我就对他印象深刻了。颜羽打乒乓球相当厉害，算是擅长控球的削球手，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这家伙从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来，实际上打球极度阴险，最擅长翻网球、擦边球、拐球、旋球，你应该试过当你确认一个球飞出球桌放弃补救时，忽然擦了一下边的那种感觉，与颜羽打，你得做好连续五次遇到的准备，当你站远时，那货直接一个翻网球，就算你这样挡住一次，体力的消耗也是你输了，再加上这位擅长接球，所以他总是能将场面打成以逸待劳的状态，最高纪录是从中午一点半一直刷人刷到下午4点多，最后因为体力不支败下阵来，当然当时我不在，我俩一直胜负是五五开的样子，五年级时我们一起去市里比赛拿下了第一，这算是我们关系变好的契机，靠近这家伙才会发现，这家伙绝不是什么沉默寡言的人，本质上是个话唠，只不过大多时候说的话只能自己听见，所以才给人以沉默的印象。此外这货其实相当毒舌，信奉骂人不带脏字，想要听懂他骂你什么需要思维拐三个弯，所以一般情况下被他羞辱的人往往不知道自己被羞辱了，大多数时间这家伙都自得其乐，还热爱看书，但是不喜欢做题，以至于初中后理科成绩飞速下滑到了中游。另外可能有什么压力之内的，这家伙不再隐藏自己毒舌的本质，因此从不显眼，或者这么说，他在学校的声望从中立变成了仇恨。那时候打了不少架，有时一节课间没打完，下一个课间继续打，据说单挑从来没输过，最强时一个人追着三个人打，我和他不在一个班，之间隔了两层楼所以基本帮不了什么都是听别人说，之后某次聊天时这家伙这么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时值初三暑假，正是这家伙看完了某部动漫后中二病最严重的时期。“由智慧之花与血花构成的二重奏，只有两个音符循环向上的圆舞曲。”
回想间，门开了。
“大明你怎么来了？”颜羽一脸惊讶，屋子里传来了翻炒菜的声音。
“好香啊，烧牛肉呢，你爸妈回来了？”武明一半警惕一半试探，虽然有些微妙感但那绝不是认识的人的气息。
“不是，是家教啦，家教。”颜羽回答。
“家教？”武明走进家门，往厨房走去，数个强化术无声的丢出。
但那并不是什么需要警惕的对象，穿着西服的男人熟练的上下翻炒，颠锅甩锅。
“连围裙都不用么？这西服可不便宜啊，不过还真有大厨风范，是准备教你做饭，子承父业？”
武明放松了下来，半开玩笑的问道。
“就是教学习的啦。”
“恩，我突然想起来，你到现在还没吃饭么？”
颜羽一愣，感受到了不妙的气息。“额，好像是的。”小心翼翼的回答。
“嘭！”武明极速的手刀，“颜羽你个蠢货，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熬夜到半夜三点，你tm这么想猝死么？你不要跑。”
做饭的家教转过头，看着两人追来追去，小家伙有个不错的朋友啊，他看着那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不由得想到。
“那边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吃过了么？”
“我叫武明，中饭的话。”武明鼻子动了动，闻到了青葱与牛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菜看起来就很好吃啊，这颜色，香气毫无破绽啊，根据我混迹多年饭桌的经验，好看的菜一定好吃。”
武明把鱼肉放进嘴里。
“恩，加了料酒清蒸的么，味道正好，鱼肉的嫩滑完全提现了出来，这萝卜烧的也很香啊，老师您是高级厨师吧。对了颜羽老师姓什么？”
“额。”颜羽一愣，家教先生进来了之后先问了他一句吃没吃饭，他说没吃后就看见对方不知从那弄出几样食材下锅去了，一时惊讶后由于对方正在专心炒菜，颜羽就拿起手机看起了小说，并未询问对方名字。
“你这家伙真是没礼貌不对，这是真的不上心啊。”
“咳咳，未请教老师尊姓大名，有失礼之处请多包涵。”颜羽低头真心的道歉。
有可以被追寻的事物么，有可以存在的愤怒么，可以有真正的虚无么？路真的是唯一么？莫名的回音，在颜羽脑中闪过。
颜羽下意识的抬头四顾，“怎么了？”武明一愣，家教也惊讶的看着他。
“额，你们没觉得有什么东西闪过么？”
“恩？”武明一愣，家教的脸瞬间严肃起来，闭上眼似乎在感受什么，然后几秒家教的脸重新舒展开来 带着无可奈何。
“叫我caster吧。”家教说，武明的筷子停了下来。他迅速瞟了一眼颜羽的手背，上面什么都没有，舒缓了一下情绪，武明露出笑容。
“是美食的魔术师么？”
“不是，是正正规规的那种哦。”
“名字不过是个代号，老师喜欢不就行嘛。”颜羽继续吃饭“倒不如说我觉得这个称呼挺好玩的啊。”
“说起castar，首先让人想起的就是那位英国的魔术师呢，您喜欢恶作剧么？说起来与那位魔术师相关的传说还有一个也是非常有趣的呢。”
“圣杯么”castar微笑，“实现一切愿望的许愿机。是指这个传说么。”
“你俩怎么聊起这个了？”颜羽一脸懵。
武明认真审视着家教，空气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
“颜羽回答我，你有不惜生命也要达成的愿望么？”
颜羽继续懵，但武明问的很认真，他也只好认真回答道“大概有吧。”那一刻，武明清晰的看到红色的圆环在颜羽手上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尖锐的风打在玻璃上发出“啪”的巨响，在那风中，传来了巨大的吼叫声，梧桐树也哗哗作响，颜羽望向窗口，那是个巨大的怪物浑身缠绕着锁链般的黑气，头上的角似牛非牛，面容丑陋而疯狂，与那血红色的眼睛对上的一刻，黑色的巨剑呼啸而下。
“要死了。”颜羽心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却伴随着强烈的不甘。
武明想要站起，但终究还是没动，因为他看见对面的castar淡然的喝了口茶。不由得开始苦笑起来。
“my brother哦，你好像被卷进很麻烦的事了。”
忽然想起那一天的夜晚，被打的伤痕累累的你一个人深夜里归去，你被打时我一直看着，你打人时我也看着，看到你打哭了一个打跑了两个最后被四个人群殴打倒。“今天到此为止，谁也不对老师说。”他们先走了，我觉得你没吃亏，从战果上来说远胜于对面，我要出手就是对你的侮辱。但你依然失败了，被打倒在地无人安慰，而对方是去赴约会，度过欲望满载而美妙的夜晚，你只有一个人回到空无一人的家连伤口都不愿别人看见，那一天我确实很担心你有什么想不开，所以悄悄的跟了过去，可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再也不担心你会被这些东西打倒了。你对繁星伸出手，“星辰啊，我对你立下誓言。”
“颜羽啊，你的愿望吸引了圣杯啊。”有人叹息。
窗外不知何时变成了明亮的纯白，雪山倒映着太阳的光辉，气温疯狂下降，颜羽呆呆地看着窗外。
castar手中发出淡淡的光，于是寒冷被驱除了，此刻海拔8000米，颜羽的家浮于喜马拉雅旁。
“小家伙，旅途开始了。”castar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