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阁下与我良芳何仇何怨,先是强夺了我的栖身之榻,而今,又要让我背负这无妄之灾,消损钱财,你你”
说及伤心处,少女放下手中的油灯,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场面一时变得有些尴尬,知道王请豪爽了说了句
“我赔”
少女立刻从地板上起身,拍了拍灰,抹了把并不存在的眼泪,接着熟练的从腰后摸出了算盘。
纤细的手指在算盘上来回游弋着,灵巧万分。
“被褥3银,地板2银,维修费10银,报官罚金9金,强行入室盗窃...”
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眼局促的并着脚乖乖站好的王请,叹了口气
也不知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实非君子所为,处罚金15金”
“其余罪责,例如入室意欲猥亵等等,念及初犯,此后再议”
言毕,少女掏出一张纸,指尖在纸上轻轻一点,一行行字据便浮现其上。
“签了它”
少女把纸递给王请。
王请接过纸张,仔细的阅读着,后面发现看个几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纸上写的啥啊。
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印着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字符,密密麻麻的字符环绕着一个圆形的图案。
那图案让王请觉得很熟悉,熟悉到让王请觉得有些害怕,它给王请的感觉,一如饭菜之于王请的感觉,仿佛它只是日常之中一个微不足道的,本该如此的事一样。
可是,她怎么会熟悉这些图案,熟悉到如同吃饭喝水的地步呢?
王请抬起头,狐疑的看了眼对面一脸冷漠的妹子。
你不对劲,有问题。
这纸也肯定有问题。
咬了咬唇瓣,王请皱起眉,努力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我我,我赔不起”
接着可怜兮兮的把‘账单’捧在胸前,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抬头看着少女。
然而,王请没有注意到的是,门边那个昏暗的角落里,少女的嘴角微微勾起,双手抱胸,很是满意的注视着一滴晶莹的泪水自女孩的脸庞上滑落,滴落在图案上,而后为图案增添了更为重要的一笔。
“是吗,那这方面我就不为难你了”少女弯腰捡起油灯,放在桌上,闪烁的光芒驱散了黑暗,让屋子里亮了些。
接着少女竖起一指
“但是,你强闯民居,意欲污人清白一事,我若是告知官府,你必定难逃追捕”
啊,你这。
劳资装的这么可爱,你还能下得去手也是挺牛逼的。
翻了个白眼,王请把手中的纸放在了桌上,接着走到桌边轻轻一跳,坐在了桌子上。
“行吧,都别装了”
“污人清白?首先,你是男的对吧?”
王请曲起右腿,白嫩的小脚踩在桌沿上,让盯着她动作的少女眉头微皱
这脚...
不会把桌子踩坏吧?
踩坏桌子那自己的荷包就真得猝死了。
摇了摇头,把令人不安的想法抛至脑后。
“正是”
少女拔下发簪,取下假发,接着按了按喉咙,原本平坦的地方突然隆起一处小小的凸起,是喉结。
将手中的假发团了团,接着往地上一扔,少女,呸,少年扭捏的走了几步,调整了下步伐,而后走到王请面前。
伸手放在王请的头上摸了摸,接着少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很好,这样就能保证视线齐平了。
只是,这位置似乎不太对,油灯有些刺眼。
另外,有些地方它太白了,可能会影响等会的发挥。
理了理衣襟,低头检查了一下坐姿,见自己仪容得当,并无不妥之处后,良芳看向王请。
“修道之人,亦男亦女,性别,并不重要”个鬼
良芳眼神闪躲,试图蒙混过关,据师傅所言,遇见目标之后,若是性别相异,忽悠就完事儿了。
虽然历代目标,皆是与门内的契者同一性别,以至于让门内产生了一种错觉。
只要看推选出的契者的性别,就能断定目标的性别。
只是
这一次,它不就翻车了吗。
良芳此刻只想回去把师傅的头发一根根的拔光。
寒窗苦练数十载,由于门内皆为女弟子,而自己又有天分,故而被师傅传授秘法。
可自从修了那术法后,自己不仅修为大跌,险些走火入魔,堕为孽鬼,甚至还一度失去了自己的小丁同志。
而今好不容易术法大成,变回了男人,却又被告知,若是无法陪同履约人一同完成圣途取得圣物,自己早晚还会变回女人。
这让自己如何!
其实想想还是有点小兴奋呢。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那还是当男孩好,毕竟门内的小师妹,还等着自己去娶呢,她毕竟不是磨镜,若是三年之后自己还是没能彻底恢复男儿身,那
那这小师妹,可就要跟人跑了啊!
想他良芳在门内的藏书阁内,也是有名的常客,个中书籍,哪一本他没看过。
可每逢书中描述到人情世故之事,总是会出现一类该死的叫做牛头人的东西,强行夺人所爱。
良芳顿时就慌了,表示自己必须变回男孩,找回离家出走的小丁同志,迎娶小师妹,走上人生巅峰。
至于师傅所言的修道巅峰?
那与在下良芳何干?
我良芳这辈子只喜欢小师妹一个人!坚持喜欢一个小师妹原则不动摇,修道巅峰?一边凉快去吧,是变成一个人独守空闺的师傅那样,还是变成家里那个整天笑嘻嘻的老爹,良芳觉得自己早就有了决定。
毕竟师傅她,想要自己成为巅峰,不也是为了师叔吗。
就连让自己执行所谓的圣途,也不过是因为圣途之中,可能有师叔的线索罢了。
师傅可真是个老忽悠了。
唉
再说,要不是当初师傅说山上妹子多还好骗强行骗我上山,我现在能这样吗?
上山之后只能窥得真相这一点倒是没蒙我,因为进山之后我就意识到最好骗的就是我这个傻子了!
唉
良芳越想越觉得心中不是滋味,看了眼对面刚被自己设计忽悠完的王请,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
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啊?
老忽悠带出个小忽悠,自己现在算是继承了师傅的衣钵了,指忽悠方面。
良芳说完一句之后,就一直看着自己叹气,让王请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你这苟东西,不会还有后手吧?
刚才眼泪滴到纸上之后,王请突然感觉自己多了段记忆,于是,她就知道自己上套了。
虽然一开始听他说什么污人清白的时候就感觉有点不对。
咱俩不都是女孩吗,哪来的污人清白啊?
只是,这么漂亮的黑长直,她太戳人xp了,以至于王请下意识的过滤了这条异常信息。
这叫什么,这就叫见色起意立刻暴毙。
于是,王请翻了个白眼,跟着良芳一起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