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阁楼的空间里弥漫着温暖醉人的香气，让人鼻子发痒——这多亏了女炼金术士打开的瓶子。
桌子上放着无数的玻璃器皿、陶瓷和瓷瓶。一个古怪、外型像个臃肿沙漏的玻璃瓶下燃着酒精灯，连接着似蛛网交错、大小不一，弯曲成弧形和螺旋型的玻璃管。
「你做了什么！」
莱纳环顾四周，同行的两个女孩儿呆呆地滞在原地，眼睛似乎发出野兽般的红光。
「三十秒，」门口的女人朝他缓缓走来，高跟鞋发出尖锐的声音，「挥发的气体通过肺部循环进人体，受影响者会出现狂躁、发热等症状。」
骑士解开衬衫纽扣，摘下缠在脖子上湿透的亚麻布。房间里非常温暖，可以称得上是炎热。
那女术士一边低声呢喃着什么，一边伸手在莱纳的身上灵巧地摸索着，很快便拿下了他的上衣。
这里很热，非常热。莱纳正在对抗如潮水涌来般的睡意。借着微弱的紫光，他终于看清了来着的面貌。
莱纳注意到她漆黑的长发。
「你的头发…」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她没有回答，只用蔚蓝而冰冷的眼睛看着他。她的黑眼圈很严重，即便是化了妆也掩盖不了。
术士扔下白大褂，她的面孔和裸露在外的肩膀散着淡淡的光芒。
她笑了笑，垂下双眼。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她一言不发地从他身旁走过。
有个东西缓缓爬上了莱纳的胳膊——是平时笑嘻嘻，看起来神经大条的阿尔薇。她像一条锁链，将莱纳钉在原地。
「呐，莱纳，平时也多看看我啊…」柔软舒服的胸脯刺痛着莱纳紧绷的神经，那女孩儿抓住他的手，话语带着哭腔，「我也是女孩子啊…为什么总是一副把我当作男生的样子…」
「解药！」他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眸子。
莱纳冷静下来，他能做的也只有冷静。
「有趣，」女炼金术士笑起来，「实验对象392号，阿尔薇·海穆德，性别女，年龄十六周岁，反应时间五十秒，预测耐药性：无，对象产生生理反应强烈，产生轻微副作用，原药品自白剂效应产出，耐药性变更：-10。」
「真是个恶趣味。」
「这只是我的工作。倒是你，骑士，」她直视他的双眼，答道，「男性实验对象平均反应时间为三十九秒，我对你的身体十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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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痛…心脏冷静不下来…」
又是那种感觉，爱丽丝心想。
「不行——！」
她看到了那个女人，一种从心底生出的恐惧传遍全身。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连骨髓也是。
「不可以接近她…」
那女人和莱纳是如此之近，她背后的蛛网已经粘住了莱纳的脚踝。
爱丽丝的脑海闪过那个女人的脸——冰冷刺骨。
「那家伙很不妙…」她拼命和自己的身体做斗争，痛苦地站不起来，「我必须…」
那女人在阿尔薇面前站了一会，后者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她对阿尔薇做了什么……）
她试着从摸出藏在裙子下的短剑，手却抖个不停。
她看到那个身影一步一步地靠近。
她想要尖叫，喉咙却发不出声。
冰冷的针管钻进她的肌肤，涌入身体的汁液冻结住炽热的心脏。
（莱…纳…）
「bonsoir，晚安，库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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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睡过去了吗？」
「当然，」女炼金术士把针管扔到垃圾桶内，目光却没离开倒在地毯上的黑发女孩儿。
她用纤细的胳膊撑着下巴，眼神迷离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寂静的空间中充斥着他的喘息。
「不做你那恶趣味的报告了吗？」莱纳语气生硬地说，他发现她的嘴唇紧紧抿起，「请原谅，我没有恶意。」
「报告等下补充也不迟，」她微笑着回答，拂过那缕头发，「因为我这边也有苦衷。」
「那么请给我一剂解毒药吧，我们要一直这么站着说话么？」
「我说过我这边也有苦衷，」她又把双手放在胸前，「那是我仅剩的解毒剂了。」
女炼金术士走上前，站到莱纳身边。
莱纳感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暖意，还有微弱的勿忘我香味。莱纳喜欢这种香味，尽管它无法和六角荷相比。
「骑士，大海会让你想到什么？」她突然发问。
「冷静又镇定。」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有意思。可是你看起来却充满担忧。」
「我不是说我自己。你问的是大海，为什么会跟我联系在一起。」
「根源的联系就是灵魂的投影。我很清楚，因为我是一个炼金术士。」
「那大海对你来说又是什么？」莱纳飞快的发问，免得对方问及自己在担忧什么。
「是无止境的涌动。」稍加思索之后，她回答道，「是改变。也是个不解之谜，让我无法理解。我能用一千种物质创造出另外一千种物质，却始终触及不到它的本质和核心。是啊，也许对我来说，大海就是这样。」
「你同样感到担忧。」莱纳说，勿忘我的气息似乎越来越浓郁，「可你看起来既冷静又镇定。」
她转过身，那缕头发飘向一旁。她用魅惑的蓝眸注视着他。
「我既不冷静也不镇定！」
事情发生的突然，毫无预警。
「我已经到极限了，骑士…」
「你该不会…」
莱纳本想轻触她的双肩，却突然被女人搂住了他的腰。她的身体迅速却温柔地靠近，两人肌肤相触，莱纳的血液迅速沸腾起来。
莱纳突然愣住了，他僵硬地弓起背，抓住女术士的双手，想要把她推开。
「我履行了我的承诺，骑士，我治愈了那二人。」
蔚蓝的双眸瞪大，一动不动地看着莱纳。
「按照约定，」
女人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脸，吻上她的双唇。莱纳依然弓着背，想避免和她发生身体接触。他们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停打转，像跳舞似的。他们的嘴唇很久才分开。
「你能拿走我的第一次吗？」
「那要看情况。」他压下强烈的，再次亲吻她双唇的冲动，「我不会对没有成年的女人有任何…」
「你在第一次就打破了我的记录，骑士。」女人轻而易举地挣脱莱纳的手，只轻轻用力，便把他推倒在地上，「那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做到。」
她脱下仅存的衣服，坐到莱纳身上。
「而且我的生理年龄已经达到了可以生育的标准」
「告诉我你的…年龄。」
「淑女的年龄可是一个秘密。」
「告诉我…」
莱纳觉得自己蠢的要命，可是他再也没有能量压制原始的冲动了。
「十八周岁，」她重复一遍，「十八周岁。」
「你不后悔？」
「始终如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