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奈咬着唇，满面愤怒：“因为许凤仙搜集的资料里，提到的女孩和她很像？”
她低声问：“你就不能给她多一点信任么？”
“我是信任她的。”
米帆昨天检查过，阳台的玻璃门关着。
他放在夹缝处的自动铅笔替芯没有断掉，说明这扇门没有被开过。
同理，窗台、大门，都没有开过的痕迹。
但是小牧是有前科的。
她到底有多少智慧，现在的她是否在装傻充愣。
若是她早就理解米帆的行为，并且做出应对，那他所做的这些探测就都没有意义。
“我是信任她的。”
米帆重复一遍：“所以我在想办法，让她摆脱一切嫌疑。”
两人与沈青、安括苍汇合，互相交换情报。
米帆这边没什么可说，他提了下许凤仙那份档案里说到的几件事情。
安括苍没话说，沈青觉得和这件事关系不大。
“都交到我们第七局来处理了，我觉得还是先考虑和能力有关的情况比较好。”沈青非常肯定地说。
米帆手机震了两下，是许凤仙寄来的邮件。
他打开后，大略看过后，将手机传阅给其他人。
这是对他那份文档的补充资料。里头也提及了公园附近和男人四处发生关系的少女。
在广大网友强大的人肉能力下，他们早在三个月前就把那个女孩的样貌，甚至家庭住址都人肉出来。
这个开放大胆的女孩，曾是新阳女子高级中学，高一部的学生。
但为什么十五少女坠楼案没有把她一同记入呢？
小牧的嫌疑彻底洗清了。
有趣的是，米帆终于记起自己是在何处看到这个高中的名字。
这是秦心念原先就读的高中。
刚上高二不久，她就从这个地方休学去医院静养。
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沈青行动很快，安括苍和森奈凑近一同看邮件的时候，他已经打通了资料贩子的电话，讨价还价后他甚至拿到了更加具体的信息。
女孩姓张，原本是普通高中生，端庄文雅，成绩名列前茅，曾多次出任高一部的学生代表。
但在和男朋友交往后，性格变化很多，多次冲撞老师，学业下降也非常地多。
后来还被匿名检举私生活混乱，常在晚上偷跑出住宿制的女子高，还借着自己单人居住的优势，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到学校里来。
新阳女子高算是贵族学校，学费和教育质量都很高，容不得沙子，哪怕你先前再怎么好，一有出事苗头也要将其劝退，更何况上级领导已多次为张同学缓解影响并私下约谈，可是她屡教不改，最终只能将其开除。
之后她似乎是离家出走，靠着和男人援助交际为生，行踪诡异。
等到她再出现在公众和学校一方的视野中时，已经是她从高楼跳下，趴在血泊里，毫无声息的样子。
沈青的说明听得米帆不知该作何言。
十五少女坠楼案的最大共同点，就是‘出自新阳女子高级中学高一级’，这个女孩，到她死去之前都还是十五岁，如果没被开除，应该也是高一生。
因为被开除了，所以不算做新阳女子高的一员，哪怕她可能是同一现象受害者也不把她纳入坠楼案的涉案者中。
学校无情，治安局无情，‘朗基努斯’也无情。
中午时，森奈不放心家里的小牧，米帆便和她回了家。
小牧仍在熟睡，森奈轻抚她的脑袋，安静地斜视着米帆。
这是对米帆的无声抗议。
她很确信，米帆已经知道，小牧不会是新发生的、公园里的事件的有关人。
米帆很快离开，回到办公室后便开始收集秦心念的资料。
果不其然，秦心念的确是新阳女子高级中学高二级的学生。
这时，沈青也把让资料贩子收集的资料汇总给米帆，他粗粗看了一遍，有些惊讶。
她所患的基因病，其实是基因的一种隐性情况，大多数情况下不会表露出来，但如果血缘关系复杂度太高，这种疾病就会表现出来。
大多数出现在青春时期，就算有幸熬过去，也无法活过二十五岁。
米帆没心情去思考‘血缘关系复杂度高’是什么意思。
他往后翻阅，找到了秦心念几年前关于弟弟摔死的供词，少见地，不知阅遍多少猎奇事物的他不忍继续看下去。
当时还很年幼，但还未找到愿意收养自己的人的秦心念。
在母亲火化后，便自己生活，并揽起照顾年幼弟弟的责任。
老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她开玩笑，她家的房子恰好遇到拆迁，可她年纪尚小，不知道一次拆迁可以让家庭的命运改变，很轻易地便拒绝了对方。
她的理由很简单——她在等自己的父亲回来。
如果房子卖掉，秦岚回来就再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而且秦心念唯一的家，就是这个房子。
不同意拆迁，那就是钉子户，秦心念开始了照顾弟弟、上学、打工，并和拆迁方斗智斗勇的日子，可这样的日子没有办法长久维持，她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于是乎她很快倒下了。
她昏倒在房间的衣橱旁，没人知道，没人来管她。
弟弟的事情和后来两年没有多做记叙，只是说她以优异成绩考上新阳女子高中，性格冷漠孤傲，在高一时就是出了名的冰美人。
她在学生中魅力很高，甚至休学前几天还开了一次学生会主席让贤动员会。
这段文字平铺直述，没有丝毫感**彩，仿佛这世上只有悲剧值得大书特书。
米帆托着脸，屏幕里是秦心念的证件照。
表情冷漠，眼神如同尖锐的冰锥，嘴角有笑，但不是平常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
他想起前几天露西娜用了能力后，秦心念看着大门发呆的样子。
独自一人出了办公室，米帆买了束花后便往秦心念的医院去，好巧不巧，和一个穿正装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那是第二局的人，但他这次并未阻止米帆，而是同他握手，讲：“上回公事公办，多有得罪，见谅。”
“你要回去了吗？”
男人点头：“上面支会我，已经不用再防着你了。你的上司是陈东局长吗？”
“是方错部长。”
“认识认识。”他略有所思，没由头地说：“不知道他夫人最近怎么样了。”
他意识到自己唐突，连忙敷衍着便离去，米帆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
米帆抱着花来到病房，恰好章泽树不在，他便悄默默进来了。
秦心念看到是他，有些惊讶。
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秦心念看他似乎能永无止尽地说下去，决定问：“米先生是有事情想问我吧？是不是笔记的事情？”
他略微思索，摇头，问：“你还有和新阳高中联系吗？”
“很少。”秦心念似笑非笑，“有些学妹会来看看我，但老师们没见过。”
米帆点头，说：“十五少女坠楼案，你清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