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泽树刻意压制卡西乌斯光,奇幻神秘的光芒几乎只在他的眼睛中流转。
要是卡西乌斯光和平常那样,遍布身体四周,高度集中注意力的米帆绝不会如此贸然闯入。
米帆本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和秦心念真的有关系,可章泽树现在在这...
哪怕很多线索还不清晰,但这已暗示秦心念当真与此事有很大关系。
米帆发现自己的舌头和喉咙并不受麻痹的影响,想了想,说:“小伙子,你怎么在这呢?”
“我在哪, 需要你管?倒是你,为什么老要来惹心念不开心?”
章泽树暴怒大吼:“我忍了你很久了,不就是个调查员,凭什么一天到晚扰乱别人的生活?”
“职责所在。”
米帆应对自如,面无惧色:“我得查出线索,才能证明心念是无辜的。”
“呸,你他*也配用这张臭嘴叫她的名字!”
嘎吱嘎吱,美工刀刀刃被推出的声音在仅有两人的小胡同里格外清晰。
章泽树挥舞美工刀,如野兽张牙舞爪,冷笑着走近:“我要让你再也查不了。”
“...几个意思?你要对朗基努斯的人出手?”
“害怕了?”
章泽树目中全是癫狂的色彩。
米帆震惊了,忍不住问:“你神经病?”
章泽树暴怒,一把将美工刀扎在米帆的肩膀上,血液顿时喷溅,染红米帆衣服。
米帆能感觉到血液和热量在往外流失,但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怎么样!怎么样啊!”
章泽树一刀一刀扎着米帆的手臂,狂笑不止。
“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么?”
反正也不疼,所以米帆仍能冷静:“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先对我动手,理亏的不是你么?你对第七局的人出手,第二局的人怎么保你?”
“闭嘴!我不用问也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不就是想把罪名往心念身上安么?”
鸡同鸭讲。
章泽树将刀子挥起,刀刃上的血滴飞溅,落到米帆脸上时他却只觉得和冰水无异。
“先是故意来揭她伤口,现在又要把她当替罪羊,你不就是想把她当成工具人吗!”
被控制了?
还是只是单纯的心态偏激?
“我没有这个意思...”米帆尽量缓和语气:“我也想帮心念洗脱嫌疑...”
“说的冠冕堂皇,那你还调查她?”
“...因为要洗脱嫌疑,所以才调查...”
“你说谎!”
章泽树刀刃捅入米帆锁骨下,他甚至还用力转动,脆弱的美工刀片被扭断在米帆伤口内。
连刀刃断去这种小事都能让章泽树暴怒非凡。
他咆哮着一拳捶在米帆心口,身体浮开耀眼的卡西乌斯辐射光,米帆发现自己只剩下右手手指和嘴巴能够动弹。
“你除掉我,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即便此时此刻,米帆仍非常冷静:“带着秦心念跑?你能跑得出扬城?”
章泽树一把将米帆打在地上,踩在他额头上,大吼道:“不用你管,你去死就够了。”
米帆五指伸直,大拇指摩擦陈东拿给他的戒指。
但他还有犹豫。
他说:“‘朗基努斯’有几十个分局,几百几千号特殊能力者,治安局也会出动,你跑不了,秦心念也走不了。”
“闭嘴!闭嘴!”
章泽树用力之大,一脚蹬在米帆前额上。
米帆的脑袋像低距离拍打的篮球,后脑勺离地片刻又狠狠跌下。
米帆头晕莫名,语气不变:“失去医院庇护,秦心念能活多久?你要怎么保证她的安危?”
“不用你来假惺惺。”
章泽树拾起地上的碎砖,骑在米帆身上。
他的脸背光满是阴影,与狞笑混在一起。
他像来自地狱的恶魔,声音如野兽的低吼,目光锐如刀锋。
“心念有我就够了!”
啪。
章泽树觉得后背和手臂一痛,宛如被枪击一般,半截身体失了直觉,连力气都使不上,只能跌在米帆的身边。
脊椎好似让巨石砸中,剧烈疼痛,他像野兽般咆哮,但很快,他的声音就和阻塞了般发不出来。
他看到自己的右臂挂在树上。
创口粗糙,似被钝物直接砸断。
还握在手里的砖块上多了一个银色的东西,但它很快就被流出的鲜血染红了。
章泽树咆哮起来,但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狙击手吗?
“我是第二局的白名单!”.
伴着疼痛,章泽树狂吼道:“我是第二局白名单的人!你们有什么资格...”
但他很快发现,米帆并没有援兵。
他看见,米帆仅能动弹的右手五指满是鲜血。
戒指不见了。
章泽树此时根本无法聚集精神使用能力,米帆靠着墙壁缓缓站起。
章泽树撒腿想跑,但刚一挺起身子,立马就摔在地上,脊椎剧烈疼痛,鼻子、嘴巴往外吐出鲜血。
疲倦的米帆站不稳,很快就靠着墙壁滑下去了。
就在刚才,生死存亡之际,米帆将手上戒指旋下,以‘压缩’加大力道,用力弹了出去。
‘压缩’之下,为避免自己的手掌骨碎,他还刻意降低了聚集的力量。
他本意是打飞章泽树手上的砖块,只是章泽树动作太大,米帆把握不好,所以戒指穿透了章泽树的脊椎和右臂,最后才打在砖块上。
饶是如此,巨大动能仍撕裂了章泽树的手,打断了他的脊椎。
“你!你竟然敢对第二局的白名单下手!”
动弹不得的章泽树已经无法集中精神使用能力,只能低声气喘地说:“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你完蛋了...”
“不会。”
冬末初春汇聚成轻描淡写的微风,把漆黑的斗篷下摆吹得呼呼直响。
米帆仰头看去,戴着斗篷的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们。
男人似漆黑深邃的烛焰,斗篷就是火光,让风吹得摇晃明灭。
他的右臂缠着根古怪的东西,晶莹透亮,像是玻璃环搭成的锁链。
腰间皮带上绑了一根很像‘火舌’的匕首。
“我会替他做证。”他幽幽说。
章泽树已经说不出话,只能以仇恨的目光在米帆和男人之间不停来回。
米帆不大想说话,他仰视着墙头上同样沉默的人。
好在这样的沉默没维持多久,很快就有一批身穿‘朗基努斯’正式制服的人冲了出来,将章泽树捆到一边,将米帆扶起,为他包扎。
米帆只是指甲掀开,手指并没有骨折或者断裂,很快地,沈青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也出现在他面前,脸色苍白的安括苍被森奈搀扶着,见到米帆浑身是血,吓得差些没翻白眼晕过去。
米帆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墙头,可那人已经不见了。
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