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帆想了想,问:“你谁啊?”
一人忽然朝米帆踏出一步,手掌搭在米帆肩上,墨镜的缝隙里,那双眼睛凌厉非凡:“请您配合。”
米帆仍看着崔涯,重问:“你谁啊?”
崔涯没说话,那个抓着米帆的人手指用力,朝前踏出半步就将米帆的手臂掰到身后,抬起一脚就踢米帆的膝盖窝。
没踢中。
米帆在他抓住自己手臂的时候已经有了防备,更别说他转身的动作如此之大,米帆一下抓住空隙,弯腰转身手臂借力挣脱,避开他一踢后就势侧转身体,倒是一脚搭在他的小腿上。
墨镜男绷起脸,如果这脚踢实了,他是绝对站不稳的。
米帆抽出腿,自言自语说:“练过几年,别人一碰到我我就浑身不舒坦,就想一脚踢断对方的狗腿。坏习惯,我改,肯定改。那么,你到底是谁呢?”
崔涯手指招了下,那三个怒气冲冲的黑衣男人顿时停住身形,表情平静。
“忘记自我介绍。”崔涯说,“朗基努斯总局纠察科科长,第零分局分局长,对护星教会临时办公室常驻人员,崔涯。”
两人再握手,米帆说:“幸会幸会,我名头没有那么多,朗基努斯第七分局小小菜鸟调查员一位。”
崔涯说:“过谦了。您一人便是一军,刚到第七局不久就解决了‘火焰魔女’的事件,这件事在总局也特别有名。”
不晓得麦麦知道自己被这么叫会不会高兴。
米帆说:“都是上级们领导得好,我不过浑水摸鱼,自身也没什么实力。”
“若是您将投掷音速物体当做是没有实力,那我们这些人就该哭了。”
崔涯比了个请的动作:“还请您先上车,我们到了对星办,好好聊聊。”
“这恐怕不合规矩。”米帆笑,“您是总局来的上级,我的上级呢,是方部长和陈局长,我得先联系一下他们,他们同意了才可以和您走。”
崔涯想了想,说:“那就请您打电话吧,但是得开着扬声器。”
“防串供?”
崔涯转了个弯:“求一个问心无愧。”
米帆打电话。
陈东仍然没听,方错依旧关机。
这两人是在搞什么飞机,一晚上都不看手机的?
米帆还是打给了郑秋,对方一接电话就开始念叨:“露西娜压根没伤你怎么也给送医院来了。”
“关我锤事,都治安局的人抓的。她在你旁边吗?”
米帆大大咧咧地说着:“怎么部长和局长都不接电话啊?”
“哟嚯,今天吃错药了,会叫‘局长’和‘部长’了?露西娜啊?在的在的。”
“方部长我平日还是蛮尊重的。唉,不扯皮,你把手机扬声开一下。”
米帆话音刚落,崔涯旁边的男人动了一下,刚想说什么,米帆的视线和崔涯的视线便都汇到他身上去。
后者摇了下头,又对米帆比了个‘请’的手势。
郑秋顿了下,语气变沉:“好了。发生什么事了?”
米帆说:“托你个事,我在祁老板的店里,总局的上级,崔涯先生来了,说是要我解释我怎么那么厉害。
我想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你呢,帮我问问部长和局长,我能不能跟他走,还有就是,我刚订了个蛋糕,庆祝从鬼门关里爬回来的。”
郑秋看了眼旁边的露西娜,她眉头紧锁,没有说话,重重点了下头。
“嗯。”郑秋说,“是有一个。”
“我刚想起,陈局长不是说要开庆祝酒会吗?你帮我联系一下店老板,就说蛋糕不急着做,帮我找局长去。还有就是,要是她已经做好了,我想想...先去我家吧,我猜就算调查也不会多久,因为没什么可说的嘛。到了我家敲敲门,我妈会给你开门的。”
“还有么?”
“我在这等,你赶紧找到局长吧。”
郑秋挂断电话,崔涯说:“米先生蛮爱热闹的样子。”
“不爱的,太吵了,耳朵嗡嗡响。”
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卡座,说:“在我局长打电话来之前,不如我们坐一坐,让路治安官请我们喝一杯?”
崔涯瞥了眼路悠,路悠头皮发麻,笑了笑。
他也笑了笑,说:“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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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家。
陈东拿着一杯热水慢慢走向沙发,周崇武听到脚步声,站起来双手接过水,连声感谢。
“远道而来,是我怠慢。应该的,应该的。”陈东擦着额头上的汗说。
周崇武苦笑:“副局长他老人家信得过我,让我当‘对星办’的办公室主任,我得多上心。”
“是,是该上心。”陈东为难地说:“可您一来,就让人抓了方错...我有点不能理解。”
“有这回事?”
周崇武惊讶,见陈东脸色平静,他立马掏出手机,一边说“您请稍等,我立刻看看是哪个混蛋不给交代干这种事。”,一边给下面打电话。
陈东静静坐着。
这是在演戏。
方错好歹是一个调查部的部长,如果不是有上级下命令,谁能抓得了他。
好一会周崇武才满脸抱歉说:“这件事是我们疏忽了,手下的人怕来不及,所以没告诉陈局长就先动手了。”
“周秘书说‘来不及’...方错先前外调的时候犯了什么错误吗?”
“没有,方组长做得很好,那个分局好评很多。他只是被手下给拖累了。您有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周崇武拿出一张照片,是一个遍布血迹的巨大坑洞。
正是米帆递拳时踩出来的坑洞。
这个坑洞,六七天前陈东已经让人给填了。
“听说,这是局里那位叫‘米帆’的普通人打出来的坑洞。”
周崇武笑容和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在等陈东的回答。
陈东开始喝水,喝完一杯后,站起来,笑嘻嘻说:“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季补充多点水分是大好事,周秘书也喝,我这里什么没有,白开水管够。”
说罢他就自己接水去。
回来时,周崇武还是微笑,桌上的水倒是一口没喝。
陈东坐回沙发,想了想,说:“总局认为这是米帆打出来的吗?”
“不清楚,所以需要调查。”周崇武说。
“那扣押方错是为什么呢?”
“不管结果如何,都必须有人对此负责。”
周崇武缓慢地拿杯,缓慢地喝水,就像是在拖出时间给陈东思考一样。
“您请直说吧。”陈东坐直身体,说:“我希望知道,康斯坦丁副局长对此是什么态度。”
“他要第七局给一个交代。”周崇武说,“米帆到底是‘什么’。”
“真正目的呢?”陈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