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城,云云夜中城,每个夜晚,它都会在漆黑之中吐出泛泛荧光的白烟,白烟越吐越多,直至将云夜城融入整片云中,成为真正的“云中夜光城”。
亮月乌乌,云城白白,月儿总爱与云伴,月儿重,云儿轻,月儿摸不到云儿心。
这里所居住的百姓这样形容那飘飘淡纱的云夜城,表达对这云仙之景止不住的感叹。
“好漂亮。”一个新来乍到的年轻守卫面对这胜似仙境的云夜城,呆呆地夸赞。
“咚”肉包般的大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一个看上去较为年长的守卫正瞪着他,“还偷懒呢?不加紧巡逻,发什么愣,晚上视野那么差,不专心点可要小心你的命。”
年轻守卫捂着脑袋,支支吾吾,瞄了一眼年长守卫,没经过历练的他被打有点不服气,嘴里悄悄嘀咕着,“巡逻有什么用,厉害的道士还不是一样随便进进出出。”
道士,修仙者,追求仙人道的志士,个个能使大仙术,是普通人所仰慕的,崇拜的对象,数量不多,但也算常见,散布在整个下界,唯一的能认出的标志,就是他们统一的道服,和对待普生的不屑与冷酷,虽然有极少数并非如此,却也难改大众的映象。
“咚”年长守卫又来了一下,年轻守卫抱着脑袋,痛抹眼泪,咋个那个拳头那么大啊。
“修士咋啦?跟凡人一样,把他们吹得那么厉害,也就那样,就算是站在我面前,我也敢拿着菜刀跟他抡。”
“吹……”
“咚”又一下,年轻守卫头上起了一个大包包。
“还不去巡逻?今天晚上可是有驱城令的,让奇奇怪怪的家伙进来,要你好看。”(驱城令,寻常百姓,非守卫,今夜禁止在城内,违者入牢一日。)
“是。”年轻守卫抱着脑袋乖乖去巡逻了,他可不想被这个讨厌的家伙再来一下。
年轻守卫逐渐隐入云烟中,年长的守卫回头看了一眼这月下若隐若现的云夜城,“真漂亮啊,不知道城主有没有告诉新来的黄将军……算了,城主不让新来的将军守夜,八成已经被赶过去的守卫带走了……”
……
(方宁他们逃出了牢,并成功潜入黄将军的房间,获取情报,机缘巧合下,方宁发现了黄将军对于红绳的怪异执恋,以此要挟……)
黄憨将军,有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性格,超级喜欢红绳,喜欢用红绳子绑着自己。
……
黄憨大将军被红绳子捆绑在地,一脸痛不欲生。
真的不行了哈,他的绳子,他的宝贝,他日日夜夜为伴的红绳子,现在,在一个恶魔手里折磨下剪成红渣渣。
不!!!黄憨在心中呐喊,仿佛人生坠入地狱,失去了光与爱,失去了活着的动力。
方宁拿着从这屋里翻出来的剪刀,对着这泪流满面的将军表情很是满意,聪明的方宁看出了这将军的想法,这家伙定是个难开口的倔强硬汉,对付这种人,就要攻其软肋,看他柜子里保养很好的红绳子,肯定是当作心肝宝贝,这不,已经快不行了吧。
方宁蹲在地上,拿手指戳戳那位失去灵魂的将军麦黄的脸,“喂?还活着吗?这么喜欢的话就早点说啊,干嘛这么嘴硬?”
这家伙!!黄憨震怒,根本没想让俺说,从一开始就堵住俺的嘴,可恶,俺那么多的红绳啊!呜~~
黄憨将军现在根本无法动弹,只能愤怒的用脸反抗方宁的手指,以纪念他逝去的多根红绳。
“额…”方宁看着将军用脸不断撞他的手指,满满的疑惑,这是宁死不从?真是有一个有血性的家伙,不过这反抗的方式,配合他那纯真的脸怪可爱的?呸。
“那个……方宁,你没有把他嘴巴……”里的绳子弄出来……一个身形较为高大的绿衣眯眯眼男子,正在方宁后面,看着他和那个将军玩的不亦乐乎,男子挠挠头,实在是不好打扰。
或许,那个人有自己的考虑吧。
“方宁!小子!”方宁的脑海响起一阵阵呼喊,方宁回神,惊喜地站起来,是那个装死的系统!
方宁急忙在脑海回应,“你还好意思出来!你干嘛去了?我入牢的时候你咋装死啊!”
“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那个魔头给你下的不止有咒,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意思?”方宁感到不妙,想想之前,这系统没事不会装聋作哑,这么久没回应,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那东西会压制住你的灵性,他会……”系统的声音嘎然而止,留下脑海一片空虚。
“不好!”方宁立刻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猛地回头,眉头紧紧一皱,不见了!那个绿色的**眼傻大个不见了!就连他的本体大刀也没了踪影!
灵,万物内在之本,而灵性,是感受灵最基本的东西,无灵性的人无法感受到灵性之物的存在,压制灵性,自然也能削弱对灵的感受。
“傻大个?”方宁轻轻叫唤了一声,无人回应。啧!这下麻烦了,常理说,被压制灵性的人,对灵性之物的存在会降低,但连那傻大个老长老长的的大刀也看不见,就有鬼了!
方宁闭眼,强行镇定,他心志薄弱,之前还吃了恐惧之灵的一跟头,可不能再犯!瞬间回忆脑海,搜索关于灵性的一切相关。唔!方宁睁眼,细小蓝莹光碎在眼旁汇聚,很快又如冬日残烛消散……方宁焦头烂额,无用之功!他太弱了!用术根本恢复不了,只能勉强聚集极少的灵,让自己能通过间接的方式感受到傻大个的存在,脑海里大部分关于灵性的东西都被隐藏,看来是存心之举。
方宁一抓,将那将军口中塞的红绳子一把扯出,焦急地问:“喂!你看的见我身后的大家伙吗?”
唇齿突然一松的将军觉得下巴无力,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不管方宁的问话,拼命呼救,明显是方宁刚刚的所做让黄憨完全不配合。
方宁又把绳子野蛮地塞了回去,啧!得给这个家伙来点凶残的手段,才能让这个家伙乖乖听话!
他很喜欢红绳子,对吧?方宁在房间里翻找,把剩余红绳全放在那将军的面前。
黄憨将军猛咽口水,那个恶魔,他他他想干什么?又要对俺怎样。
方宁当着那个将军的面,举起一根较细的长红绳,在将军面前晃悠,笑着,“不听话,是吧?从现在开始,我说啥,你就得做啥,不然,咔嚓咔嚓。”方宁拿着剪刀,在小红绳面前,黄憨面前,不断剪成节。
“嗯?”那将军死死盯着那恶魔的动作。
“鸣。”你不要!
“唔唔。”不行,千万不要,不要,不……
“哼…哼…”求求你,俺最喜欢的那根,你不要,俺什么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唔……
……
黄憨将军如败家之犬,无声无息的趴着,像是经历了人生百苦,他仿佛悟了,什么什么都是空,放下执念,便可立地成佛。
方宁拔出那大将军口中的绳子,话语里有止不住的急躁,他心性的不足,老早就开始爆发了,“还听不听话!”
“听,听,求求你,不要再……唔……”大将军的话里带着哭腔,很明显他控制不住,珍爱的红绳仅剩几根,那可是他拼命干活赚来的,是血与汗的成果,怎么可能会控制的住?
方宁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心情平静下来。他自己的心性他是清楚的,但他没想到的,还是那么不稳定,从心底里的不安和焦虑,令他现在难以安稳。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获取情报优先。
方宁坐上旁边的椅子,俯视着地上的将军,“我问你答,不要耍小花招。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俺叫黄憨,是这个城里的将军。”那将军有气无力地回答着,一看就知道是刚刚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方宁挠脸,这家伙这么喜欢的吗?方宁虽然猜到了,但并没有想到这家伙那么夸张,而且他这是什么鬼名字啊,喂。方宁深吸气,继续问,“你看得到我后面那大个吗?”
黄憨诧异,“啊?”
“快说!”
“啊啊,俺看得到,俺看得到!”
小屋子里,面相温和的刀灵正乖巧的坐在一旁发呆,深思某些事情。
“在哪?告诉我具体位置。”
“在那个棉布床尾上坐着。”
……
刀灵坐在床上思索着,在牢狱的时候,那种感觉,那股不祥的气息再次袭来,而且后面破开地下牢房的诡异墨蛇又是什么?他从未见过那种东西,不是污秽,也不是孽,究竟是什么呢?
“嗯?”
方宁正小心翼翼的向他这边摸索。
“怎么了?”刀灵轻问。
方宁没有任何作答,继续向前摸索着。
刀灵起身,与逐渐靠近的方宁互相穿过。
“唉?穿过去了?”刀灵目瞪口呆,他本就是个没见识的,用来供祭的大刀,现在看见这种事情,早就把他那小小的心脏吓了一跳。
——
方宁失灵,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