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哉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那一番话到底是对百夜优一郎说的还是对曾经的他说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只是他不希望看到有人重复他走过的老路。不顾及同伴的性命,没有准备好退路,在没有完全充分准备好的情况下去战斗。那不是勇敢,是莽撞。
在真正陷入绝境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牺牲自己一个人来挽回同伴的性命。
圣哉并不是神,更没有预知能力,只是在尽力摸索各种可能性,做出应对措施。深知即使精心的准备过,努力战斗过。也不一定能战胜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敌人,盖亚布兰德最后一战就证明了这点。没有牺牲,何来的胜利。想要不牺牲任何人,就能战胜强敌,这样的胜利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但是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他都不希望那几个年轻的生命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而白白牺牲,毫无价值的死去。宁愿自己牺牲也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死去,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却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正因为百夜优一郎也有同样的想法,圣哉才没有完全否定掉他的话。
可是,在那之前他还有不得不保护的重要之人,他不能总是自己拼命,而把她再一次丢下。这让他很是感到矛盾,因此而苦恼许久。
活着才有希望,有希望才有未来。这句话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在百夜优一郎醒过来后,女孩走了过来,诚挚地向几人道谢。
之后除了圣哉以外。其余人一同去每间单独隔离的洗澡间洗澡。
“...我有一些话想要问你。”
待其他人走后,圣哉双眼犀利地望着女孩。
......
东京·表参道地下入口
破旧的大楼,周围一些倒塌的小型建筑物,损毁的公共设施。茂密的树林里,却没有任何生物出没。
眼见周围七零八落的。圣哉看着只有这一处是完整的地铁通道入口。
回忆起刚才女孩的话。吸血鬼潜伏在距离原宿1千米外的表参道地下铁旧址,在那里面还饲养着人类。吸血鬼一共有七个,睡觉时间是早晨到中午,现在正是时机,完全可以发动奇袭。
不过,他第一次提问时。女孩支支吾吾半天都没有说。直到他问第二遍时,女孩才松口。而且明显的带有伤心、难过、悲伤的心情,因为亲人已经遇难了吗。之后更是一直没有看着他的脸说话,仿佛是很愧疚一般。特别是他走之后,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对不起”这三个字。
这些都表明,这个女孩有问题,这一次的情报也有问题,可能是个陷阱。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女孩确实是撒谎了,慎重考虑的话这次不应该去。
虽然如此,明知是个陷阱。平时的话圣哉肯定是不会去的,但是这一次他有自己的目的,非去不可。
既然要去,那么首先。圣哉将手按到了地上的一处阴影,随后整个人直接融入了阴影之中。
影潜入。消耗一定魔力能够将自己融入阴影中,也可以将一定大小的物体(含生物与非生物)装进阴影中,目标越大,挣扎越激烈,消耗就越大。可以随意移动到所有阴影中,同时可以制造一种名为“阴影之刃”的魔法武器,能够攻击到精神生命体,同时对大多数物质都具备穿透伤害。
出现在圣哉眼前的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光景。空间本身并不算大,勉勉强强可以容纳7-8人。随着圣哉朝空间的一边走去,空间又会持续扩大。而且随着他往前走,在身后留下的空间还会重新封闭起来。跟平常走的路不同,简直就像是空间在配合他走的步调,自动开辟出一片新的空间。
顺着空间行走,一会就从地上略过电梯,来到地铁的停车口。
左边是地铁的开关门口,门本身破碎到已经无法使用的程度。有几个穿着白色衣裤的小孩靠坐在那里,小孩脖子上挂着项圈,项圈之中挂着一块小型的金属制牌子,上面写着一串奇怪的编码。
右边有许多坏了的一扇扇门,从门缝里看到的是装着的像是集成线路一样的东西。同样有几个小孩靠坐在门口。
圣哉继续在空间里前进,过了一会儿后放慢了脚步。他的位置正处于正中心,也就是地面的人行道上,离那几个小孩不远的距离。
很不可思议的是,明明阴影本身是如此的漆黑。融入进去后,空间内部并不漆黑,还很透亮,抬头就能看到地上的一切。从他的视角看,地面上的一切都是悬空的,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距离。
小孩双眼无神,像是失去了希望一般。有几个甚至拿着粉笔在地上画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眼睛却没有看向画着的东西,呆呆的望向另外一处。
真是奇怪,明明没有吸血鬼,他们却不打算逃跑,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无处可逃吗?还是因为外面有只袭击人类的约翰四骑士。
带着这样的疑问,圣哉继续在空间里前进。
很快,来到一处更为宽广的地方。这里有更多的小孩、青年两三个靠坐在柱子旁,双眼无神的发呆着。
在另一侧的柱子旁,一位身穿白色风衣戴着白帽看不清脸的男子,手里拿着什么快步走到一位小孩身前。
戴着工作的手套从怀里掏出一支针筒。把针筒直接扎到小孩的脖子上。
“老实点。”
“疼!!”
似乎对这样的事情早已习惯了一般,小孩喊着痛。却没有挣扎,没有大声哭喊,甚至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噗哧,咔嗒’。几秒的时间,一管针筒已经抽血完毕。
另一只手拿出装血的容器,把刚才抽的血倒入进去。
“别乱动了,是我们吸血鬼在保护你们。该轮到你们为我们做贡献的时候了。”
随后走向另一位小孩,重复刚才的流程。小孩只是在抽血的时候身体有所反应,抽完血后目光又变回呆滞、无神的状态。
圣哉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脚步稍作停留,片刻之后又默默地往空间内部的更深处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