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者:听雨st 更新时间:2020/4/16 16:47:55 字数:7168

——屋外传来麻雀啁啾而鸣的叫声。

士道默默地瞥了一眼窗外射入的晨曦之后,视线在显示于电脑萤幕上的资料,以及散在四周、数量庞大的文件之间来回游走

上头记载着密密麻麻关于各个嫌疑犯对士道的反应,以及详细的资讯。

不仅如此,士道还恳求令音,浏览过所有嫌疑犯的录影片段。虽然拉塔托斯克的人员基本上都检视过一遍,但如果没有亲眼看到,还是无法令人放心。

“已经……天亮了吗……”

士道揉着模糊的双眼操作电脑,显示出剩下嫌疑名单。

——零子消失后,已经过去两天了

这段期间,士道猜错了两次犯人的名字,因此总共失去了四名嫌疑犯。

零子消失的隔天,士道指名的小珠老师和殿町消失了踪影

再过一天,士道指名的麻衣和美衣失去了踪影。

如今剩下的人有琴里、折纸、耶俱矢、美九、十香五名。

然而,不管怎么调查剩下的无人,都找不出一丁点关于七罪的蛛丝马迹。

唯一的线索,就是零子消失前发给自己的一则讯息

一个数字——四

“……这该不会——”

士道将手肘拄在桌上,手抵在嘴边。不知是睡眠不足还是压力过大的关系,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令士道感到有些反胃想吐。

就在士道一语不发、沉思了一会儿,他背后的门突然开启,琴里走进了房间。

“等等,士道!你该不会没睡吧?”

琴里皱着眉头,走近士道。

“我不是说过吗?要你不要勉强。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过要是你弄坏了身体,不就血本无归了吗!”

“只是睡眠不足,不要紧的啦。今天……要重新展开调查吧。我想想──是先从十香开始对吗?”

士道半眯着眼回答,伸出手打算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资料。

不过就在这时,士道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当场跪倒在地。

琴里一脸烦躁地说着,牵起士道的手。

“我不是早说了吗……!总之,你现在给我休息!”

“没有时间了,好不容易有了点头绪,得快点找出七罪才行。”

“少啰嗦。不管怎样,我都打算取消白天和傍晚的调查。总之你先暂时去补眠!”

听见琴里说的话,士道猛然甩开她的手。

“取消……?什么意思?这样线索不是更少了吗?为什么要这样……!”

在零子消失的那天晚上,七罪再一次出现在了士道的面前,并且下达了最后通牒。

差不多该结束这场游戏了。下一次,抓到我,否则所有人都会消失——七罪

今天,只要士道判断错误,剩下所有嫌疑犯的存在都会被抹灭,所有人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这股无与伦比的庞大压力紧紧勒住士道的心脏。

“你冷静一点!”

琴里施展手刀朝士道的头顶劈过去。力道虽然不大,但对现在的士道而言,却是沉痛的。脑部感受到一阵天摇地动般的冲击,士道当场趴倒在地。

“唔……”

“听好了,士道!你也知道,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以你现在的状况,你要怎么准确的找到七罪!你是想让大家的努力,想让零子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士道将手抵在额头上,紧咬牙根。能做的事都做了,想得到的也全都调查过了。即使如此,士道仍然无法从剩余的四名嫌疑犯当中选出疑似七罪的人物。

然而……期限却无预警地降临,要人不着急才是强人所难。

“……琴里,我有一个请求。可以听我说吗?”

“什么请求?如果我做得到,一定妥善处理。”

琴里露出温和的表情反问士道。士道一边整理思绪,一边缓缓说出提案。

“原来如此。好,我去帮你安排。”

“不过相对的,在我处理事情的期间,你要好好补充睡眠。这是交换条件。”

士道坦率地点点头,接着站起身来,迈着有些蹒跚的脚步躺上床。

然后缓缓举起右手,一根一根弯曲手指,握起拳头。

“今晚……我绝对要揪出你——七罪”

当天晚上。

在那之后充分睡了一觉(应该说是半被逼着睡觉)的士道,与琴里待在阴暗的房间里。

除了四处摆放着高脚桌之外,空无一物,是个类似舞厅的空间。

不久,房间的门发出声响缓缓开启。

然后,四名少女自门外踏着缓慢的步调走进房间。

“呵呵,多么适合呀。这舞台正好适合吾用来审判那个邪王。”

“喔~士道,原来你在这里啊!”

“好厉害~好像秘密基地呢~”

“…………”

加上原本就待在房里的士道和琴里,共有六个人。

目前剩余的所有嫌疑犯,现在都聚集在这个房间里。

“谢谢各位过来。”

“……我想你们已经听说事情的原委了。首先……我要向各位道歉。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真的很抱歉。”

四人各自表达意见。士道再次深深低下头后,缓缓地抬起头。

“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可是……求求你们,请各位……助我一臂之力……!”

士道宛如倾吐心声似的说道。所有人同样用力地点了点头

“抹消夕弦和零子等人的精灵,本宫势必要将她揪出来!”

耶俱矢紧紧握住拳头。从旁人眼里看来,她使力的方式非比寻常。想必她将夕弦和零子的消失所累积的无处宣泄的情感,全都投向七罪身上了吧。

“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你干劲十足了,先冷静下来吧。”

“状况就跟进来这间房间之前向你们说明的一样。我们之中混入了一名拥有变身能力的精灵,我们必须找出她才行。如果有什么问题或是在意的事,不管多么微不足道都无所谓,尽管说出来。”

琴里说完指向附近的桌子。那里摆了好几份用长尾夹固定住的文件。所有人拿起那份资料,看了一会儿。

这时耶俱矢倏地竖起一根手指。

“话说,士道。那个叫七罪的,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呀?”

“一双瞪得老大的眼睛分得超级开,有像猪一样的长鼻子,皮肤像月球表面一样坑坑疤疤,身材也圆滚滚的,凄惨到让人怀疑她的三围数字是不是一样呢”

琴里正经八百、滔滔不绝地形容七罪的容貌。但是那和士道记忆中的七罪模样截然不同,摆明了瞎jb乱说。

然而──【……没有类似的反应呢。】

士道的右耳传来令音的声音。这时,士道才明白了琴里的行为。

琴里应该也收到相同的报告了吧。只见她发出“啧!”的一声咂了嘴,操作摆放在桌上的小型终端机。

“……我开玩笑的。你们看看这个。”

琴里说完的同时,终端机的萤幕上显示出七罪的身影。一名身穿魔女般灵装的美丽女性。

“不过,士道和琴里都做到这种地步却还抓不到她的狐狸尾巴,令人有点在意呐。”

如此说的是耶俱矢。

“还有,这资料上写着的信息里,这个四,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指四糸乃呢?”

十香说着歪了歪头。

“嗯……从之前的判断来看,四糸乃应该不是犯人。”

“唔嗯……”

耶俱矢看似为难地低声沉吟了之后,点点头表示认同。

过了一会儿,似乎看完所有资料的折纸抬起头。

“士道。可以让我看看寄来的照片和卡片吗?”

士道点点头,从自己带来的包包里拿出白色的信封,递给折纸。

接下信封的折纸将里面的照片和卡片并排在桌上。

“我想先确认一件事。”

“精灵的变身能力,也能变身成人类或精灵以外的东西吗?”

听见这句话,士道的眼睛瞪得老大。

“没错。说得更详细一点,就是她有没有办法变身成没有生命的物质,例如……”

折纸瞪着排在桌上的照片,将摊开在桌上的照片收成一叠。

于是,下个瞬间——才刚看到折纸将手伸进怀里,随后便发出“喀”的一声,成叠的照片上插了一把小刀。刀刃完全贯穿照片,刺到桌上。

“噫……!”

折纸眉头皱都不皱一下,旋转插在照片上的小刀剔挖照片。

美九看着折纸的动作不免得皱起眉头

“好,好残忍啊……”

然而,照片却没有显现出任何反应。

“……看来是搞错了。”

折纸轻轻发出感到遗憾的声音,将小刀收进怀里。士道用手擦拭额头上不知不觉冒出的汗水,同时思考着……如果七罪真的化身成照片,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哼,又得重头来过啦。”

琴里叹了口气,再次打开终端机,投影出各个嫌疑犯的影像。

“总之,现在只能重头再来了,先从这里开始吧,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发型。”

视频开始播放,从夕弦的消失,到美衣和麻衣的消失,其过程全都记录在了这里。

但唯有播放到零子的那一部分时,士道和折纸都紧皱眉头,之前因为太过疲累,所以没有注意到的有几个疑点。

在视频里,零子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才得到启发,可惜在将答案告诉士道前,零子就被不见了踪影。

士道默默地抿着嘴,注视着视频里零子的一举一动,尽管如此,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折纸,可以让我看一下照片吗?”

“好。”

折纸将成叠的照片递给士道。

士道将被小刀刺得到处是洞的照片排放在手边,并且凝视了起来。

士道念咒般嘟嘟哝哝,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搞不好,七罪并不在她们之中。”

“什么……?”

听到士道的想法后,琴里皱着眉头说道

“你在说什么呀,士道?”

“我认为,七罪可能并不在我们当中,而是在已经消失的人员里。”

或许是察觉到话中之意,片刻之后,琴里抽动了一下眉毛。

然后以极为惊人的速度开始翻阅起手边的资料。耶俱矢、十香和美九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副情景。

“原来如此……想不到……不过,如果是那样……”

“等一下!我不懂啊,琴里,告诉我啦!”

十香哀求似得说了。琴里的额头上冒出汗水,点了点头。

“好。这恐怕是——”

就在琴里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天使赝造魔女出现了。

“什么……!”

士道连忙看向房间的时钟。二十三点二十分──离凌晨零点还有四十分钟。

赝造魔女的前端慢慢展开,镜子里浮现出七罪的身影。

“呵呵呵,不要那么慌张。毕竟是最后一晚,更享受一点嘛。”

七罪看似愉快地笑着继续说道:

“这是最后一晚的特别规则喔。今天给你平常的十倍,十分钟内猜出答案。最后要是在嫌疑犯只剩下一个人之前你还没猜中,就是你输了喔”

士道皱起了脸。这时传来琴里轻轻咂嘴的声音。

“四十分钟……呀。真是卑鄙的招数。”

“如果从现在开始,在时间内没办法指出任何人的姓名,凌晨零点正好会只剩下一名嫌疑犯。也就是说,你打算在日期变换的同时结束这场游戏。”

士道握紧拳头,再次看向房间里的少女们。

所有人的表情都点缀着紧张、恐惧、焦燥等情绪。

“难得大家为了我齐聚一堂,今天除了士道以外,其他人也可以参与指名喔。不过,指名时间当然是十分钟一次,所以要慎重考虑之后再猜喔。”

瞬息万变、不断追加的规则,令士道不由得皱起眉头。

“你们还记得士道刚才说的一种可能了吗?”

“诶!”

“琴里,你是说……..”

“汝的意思是……”

“.…..”

面对众人的注视,琴里点了点头

“现在留在这里的四位嫌疑犯,是原先十二名人物当中,接受过最详细的调查和分析的人。当然,对手是精灵,即使拥有超乎我们预想的能力也丝毫不足为奇。”

“不过,假如──七罪早已不存在于这些人当中,一切就说得通了。”

耶俱矢、美九和十香高声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折纸也同时瞪大了双眼,翻阅起手上的资料。

“──原来如此。上面确实都没有写。”

“那么,士道、琴里。汝等是说七罪并不在现场的这些人之中,而是在已经消失的嫌疑犯之中啰?”

“说得更正确一点——是已经消失的人之中,排除被士道指名而遭到抹消的人,剩下的其余人物之一。”

“那么零子留下的讯息又是什么意思!”

“请等一下~~那不是比现在更难猜了吗?嫌疑犯的人数变多了耶!”

美九高声发出近似哀号的声音。她说的没错,现场的嫌疑犯有五名。本来只剩下四次机会,这下子选择范围变更大了。

“大家想一想,在被指名之前就消失身影的话,我们就不会认为那个人是七罪。如此一来,就等于不会被怀疑,但如果在她自己消失之前被士道猜中,七罪就输了吧。”

“难不成是……夕弦……?”

士道呼唤在第一天夜晚消失的少女之名,咽下一口口水。于是琴里垂下视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汝说什么?士道,汝是说夕弦是犯人吗?”

听见那个名字,夕弦的姐妹耶俱矢一脸不悦地板起脸。

“资料上有注明……赝造魔女出现在我和士道的住处,催促士道指名犯人是从第二天开始。”

“第一天晚上,夕弦消失了。不过换句话说,不也代表她绝对不会被指认为犯人吗?”

琴里如此补充。耶俱矢似乎因为夕弦被大家怀疑而感到不满,但或许是找不到证据反驳,她没有再开口说话。

“……还真是诡计多端呢。不过就结果来说,你那慎密的心思反而让你露出了狐狸尾巴。你变身成的人是,夕弦。”

琴里表现出自信满满的模样说道。

“哦……答案决定了吧?”

七罪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回答。

“那么。赞成琴里意见的人举手。”

罪如此说完,琴里、折纸、美九,以及有些犹豫的耶俱矢举起了手,即使如此,士道仍旧没有举手。

不,不对,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一股奇怪的异样感弥漫着士道心头,犯人真的是夕弦吗?如果真是如此,零子的讯息又想要表达什么呢——

看着士道犹豫不决的样子,七罪扬起嘴角冷笑。

“很遗憾,猜、错、了。”

七罪弹了一个响指,接着——

站在原地的十香身体发出淡淡光芒,随后被吸进赝造魔女的镜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十香……!”

“怎……怎么会这样……”

琴里的脸上闪过一丝战栗。她露出惊愕的表情,将手肘拄在桌上。

这也难怪。在这种状况下,一切都回到了原点,离下次指名也没有多少时间。明显可以看出每个人的心跳都愈来愈快。

士道抱着头,再次看向资料。

夕弦不是七罪。那么是剩下的零子、亚衣、殿町、美衣其中一位吗?即使如此,除了夕弦以外,士道想不到任何人能明确地避开士道的指名。

“你这个……混帐!”

耶俱矢往地板一踹,朝赝造魔女踢了过去。

然而,那样的攻击对天使丝毫起不了作用。赝造魔女发出朦胧的光芒,下一瞬间便轻而易举地将耶俱矢吹飞。

“耶俱矢!”

“……没用的,快住手!即使你能够使用某种程度的灵力,现在的你也敌不过天使!”

“好了,在你们拖拖拉拉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喔。你们似乎还没有提出名字呢,打算怎么做呢?”

七罪环视所有人。“看来还没有指名呢——”

“──是零子!”

七罪话说到一半,琴里发出吶喊。

“琴……琴里?十香就是七罪吗?”

“但是,这样以来,零子给出的信息也是假的吗?”

“……其实我是胡乱瞎猜的。总不能浪费指名犯人的宝贵机会吧。”

随着七罪再一次弹响响指,耶俱矢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逐渐被吸进了赝造魔女的体内。

房间再次恢复了静默。

一直在一旁思考的折纸,目睹了两名成员的消失,但她可以感觉到,零子的讯息十分的重要,且是直指目标的讯息,现在就差一个触发点,只要弄清了她想表达的含义。

或许是忍受不了极度的紧张感,美九甩着一头乱发放声大叫。

“达令……我……我……我……!”

她一脸混乱地颤抖着牙齿,突然松开夹在自己头发上的发饰,放到士道手中。

看着美九手里拿着的发饰,折纸感觉有一股电流窜过自己的身体。

士道察觉出的规则漏洞——已经消失的人物,也有可能是七罪。

自己提示的可能性——七罪能够变身成人类以外的东西。

以及美九头上的发饰……

“——士道!”

折纸大声呼叫士道的名字,引起了士道的注意

“怎么了,折纸,是发现了什么吗?”

“嗯,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折纸这么说着,将视线移向了七罪的身上

“你寄给士道的照片有十二张,但是,参与的人数真的只有十二人吗?”

“呵呵,谁知道呢?”

即使折纸如此试探,七罪依旧不慌不忙地回答。

不过──这个回答就足以让折纸深信不移。

折纸紧紧盯住七罪,猛然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赝造魔女。

“精灵七罪,你所扮演的身份是——它!”

折纸这么说着,指向了四糸乃的照片

“.…..!折纸,你在说什么啊。不是说过了四糸乃不是犯人了吗!”

“不,我说的不是四糸乃,而是她手上的那一个玩偶。”

听见折纸说的话,士道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说完,映照在赝造魔女镜子上的七罪,脸上褪去了先前露出的无畏笑容,一脸严肃地凝视着折纸。

“你是指四糸乃手上戴著的那只手偶吗?”

“对,没错。”

“……可以解释理由吗?”

七罪用手抚摸著下巴询问。折纸凝视着那双裴翠般的双眸,继续说道:

“我曾说过,你有可能变化出人类以外物质的可能性,这当然也包括嫌疑犯身上的东西。”

“而嫌疑犯消失时,身上的东西自然也会跟那名嫌疑犯一起消失,再加上如月零子曾给出的讯息——四”

“原来如此!零子想要指的并不是四糸乃,而是她手上的收入四糸奈!”

士道恍然大悟的说道,折纸点了点头。

“综合以上几点来思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手偶,四糸奈!”

“……我——”

映照在赝造魔女的七罪脸颊滴下汗水,支吾其词。

一瞬间……

赝造魔女前端的镜子也开始龟裂,产生许多细小裂痕。

镜子散发出与以往淡淡光辉截然不同的强烈光芒。

过了一阵子,光芒收敛消失,因刺眼亮光而有些白茫茫的视野总算渐渐习惯原来的亮度。

此时,士道发现了一件事。前一秒还不存在的好几个人正躺在房间里。

“这……这里……到底是……”

“!能够……回来了吗?”

十香和耶俱矢眨了眨眼睛。下一瞬间,耶俱矢大概立刻理解了状况,环顾四周,冲到瘫倒在地的夕弦身边。

“夕弦!夕弦!”

片刻之后,夕弦不断轻轻咳嗽。

“朦胧。耶俱……矢。你还是一样……吵闹呢。”

耶俱矢哭花了脸,紧紧抱住夕弦。夕弦虽然呆愣了一下子,却还是马上温柔地回抱住她。

“啊——还真是……慢啊……”

同样脱离困境的零子揉了揉脑袋,有些恍惚的站起身子,感受到身旁有人扶住自己的时候扭头一看

“可算猜出来了啊,士道——”

“是啊——”

说实话,在折纸说出犯人的时候,他心跳激烈到心脏都要破裂了。

“你有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士道无力地露出微笑,抚摸零子的头。但在触摸到零子头部的呆毛时,士道想起了之前触碰零子呆毛的反应。士道僵硬地将头看向零子,对方似乎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大的反应,相对的,只是脸部有点红润。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士道的眼角余光发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七罪!”

士道再度绷紧身体,然后缓缓走向那名少女身边。

众人发现了士道的去向。折纸、琴里、美九、十香、零子和八舞姐妹像是要把七罪包围起来一般,开始移动脚步。

“是我赢了。你死心吧。”

士道如此说完,七罪抖了一下肩膀,缓缓抬起头。

于是,在看见原本隐藏在宽大帽檐底下的七罪身影的瞬间——

“……咦?”

看见七罪面貌的零子不由得发出疑惑的声音?

“她……真的是七罪吗?”

零子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七罪,七罪貌似大吃一惊,不断以掌心触摸自己的脸,露出惊愕的表情。

然后扬起充满绝望的声音,抓住帽檐像是要掩盖自己的身影似的,将背蜷缩得更小了。

七罪发出不成声的哀号,高高举起右手。

原本浮在空中的天使,飞到七罪的手中。此时,原本龟裂的镜面渐渐自动修复,变得完好如初。

变回原本姿态的七罪以憎恨的眼神瞪视着士道以及周围的人,从喉咙发出沉重的声音。

“你知道了……吧。你知道了吧你知道了吧你知道了吧你知道了吧”

“你们所有人,我不会轻易放过你们每一个人────!”

“赝造魔女!”

纵声嘶吼,然后高高举起手中握着的赝造魔女。

七罪大声呼唤的瞬间,赝造魔女前端再次散发出光芒──耀眼光芒逐渐填满整个房间。

那道光芒数秒之后便收敛消逝。眼睛也马上习惯,室内再次恢复阴暗。

不过——

“士道!”

耳边响起零子比平时还有高亢的声音,士道看向零子——然后僵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啊……士道,你这是怎么了吗!”

外表变成小学三年级左右的零子,边说边拖着松垮垮的上衣,一脸慌乱地不断挥舞着手脚。

“好,好可爱……”

不仅如此,除了失去意识的人之外,所有人都像零子一样外表变得稚嫩。

房间中央高举赝造魔女的七罪发出阴沉的笑声。

“你们所有人永远都当个小不点吧……!”

七罪放声大笑后,便跨上赝造魔女,在房间的天花板开了个洞,飞向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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