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在的崩壞威脅,這是個不小的麻煩,卡蓮即刻寫信通知兄弟會。
此時時間已經不早了,如果現在回去估計已經錯過芽衣的午飯時間了。
「唉,事情真多。現在櫻總該在宿舍裏了,去找她聊聊好了。不過,在此之前,應該先把午飯的問題解決掉。——騎士不空腹而亡。」
這時才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在蘇克好好逛過。如果要找好吃的話,就要在臨近市中心的商業廣場,由兄弟會的下水道可以快速到達。
「這裏會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嗎……吼姆快樂餐廳?似乎是琪亞娜打工的地方呢。」
推開餐廳的門。看起來是一個很普通的快餐餐廳,黃色的牆漆,非常符合吼姆的風格。沒有用沙發,座椅是用原木和原石制成的,桌子是金屬的,每個靠牆的座位邊上都有一個落地窗,實際上從餐廳外面就可以看到裏面的情況了。雖然外面的天氣不算很熱,但餐廳內空調還是讓卡蓮感到十分涼爽。
“歡迎光——誒?卡蓮!”
“喲,琪亞娜同學,真巧呀。”
此時琪亞娜正穿著一套工作服,綠色的短衛衣外套,黑色的緊身衣,深海藍的牛仔褲。雖說相對於平時的琪亞娜已經正式許多,但還是讓人不禁懷疑,這真的是工作服嗎。
“那個,那個……”
“不錯呀,琪亞娜,工作蠻勤奮的,要是在學園裏也能那麽努力的話就好了。”
“那個,卡蓮你是來吃午飯的吧,請入座吧。”
“好好好,琪亞娜親自為我服務,我深感榮幸。”
卡蓮隨意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餐廳裏不吵不靜,看起來沒有人太在意卡蓮和琪亞娜的嘮嗑。
“就給我一份蛋包飯,一塊提拉米蘇。”
“好的。要點飲料嗎?”
“讓我看看……就要這個,吼姆特調。”
“好……的。”
「嗯~有些奇怪。」
琪亞娜帶著寫好的單子走進後廚。卡蓮趁著這段上菜的時間可以好好想一想最近的事情了。
「崩壞啊……」卡蓮一隻胳膊撐在桌子上,頂著自己的頭,眼睛看著窗外流動的人群,「希兒的聖痕也暴走了,太平洋的崩壞獸也跑到港口這來了,難道是我的問題嗎……」
卡蓮把空餘的右手放進口袋中摸索,但好像沒有自己想要摸的東西。
「嗯……我要找什麽來著……哎呀,尷尬了。」錢沒帶。
琪亞娜端著一杯吼姆特調走來了,杯中泛著淺淺的金黃色,彷彿在誘惑著卡蓮。
“你的飲料。”
“誒誒誒,琪亞娜,過來一下。”
“什麽事?”
“我沒帶錢……”
“什麼!”
琪亞娜的突然尖叫引來了其他食客的短暫目光。
“哎,別激動,琪亞娜。我可能,需要借你點錢。”
“好了好了,知道了,錢我幫你付了。回去之後別忘了還我。”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工作吧。”
琪亞娜給了卡蓮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
卡蓮繼續一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擺弄著吸管,
「真希望,時間能過的快一點啊。」
週五的晚上,裏卡蓮一時興起看了一眼信箱,正巧收到了來自兄弟會的消息,他們會在周六的晚上回來。卡蓮當然豪不猶豫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櫻。經過討論,二人決定通過櫻把這個消息告訴表卡蓮,在兄弟會歸來之時,便要表卡蓮親自和櫻在地下港迎接。
於是,在周六的晚上,櫻陪著卡蓮進入了下水道。卡蓮點開袖劍上的燈光。
“櫻,你說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該怎麽辦呢?”
“有什麽怎麼辦。也才一週不見。開門吧。”
卡蓮推開門,進入接客廳,按下座椅上的按鍵打開暗門,進入港口。
港口內還是一如既往的一片漆黑。可當卡蓮進入港口之後,卻看到中間坐著一個人影。
“餵,櫻,那邊有人。”
“看見了。”
“久候多時了,二位。雖然我早有預料,沒想到你們二位真的會在這個時候選擇來這裏。”
“等等,你是……”
對方站起來,提起身邊的鐮刀,緩緩走來。容貌漸漸顯現在二人的視野中。灰金色的頭髮,玫瑰色的眼睛,冰色的髮飾,銀白色的盔甲。
“麗塔。怪不得最近沒看到你在門口看著,沒想到是在這裏守著了。”櫻說到。
“不過,我本來並不是要守你們二位。不久前我就注意到了,那個名為兄弟會的組織,雖然已經離開蘇克,但我安排在這裏看守的女武神還是不見了。既然如此,兄弟會一定還在這裏留了人。”
「該怎麽說好呢,幸好我和櫻來了嗎。」
“不過說起來,我還在想是誰能夠解決我們不滅之刃的女武神,沒想到,竟然是你們二位。”
“怎麽樣,麗塔,要在這裏解決我們嗎?”
“八重櫻小姐,真像是變了個人呢。不過,我並不準備在這裏和二位決裂。”
“正有此意。”櫻放開握著刀柄的手。
“那麽,卡蓮小姐,八重櫻小姐,就此別過——”
沒等卡蓮有任何機會問話,麗塔就化作薔薇瓣飄散而去,不留蹤影。
「這到底是什麼能力?」
卡蓮看到櫻臉上嚴肅的表情。
“卡蓮,事情麻煩了。”
“你說怎麽辦吧。你打的過麗塔嗎?”
“不好說。我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極致的戰鬥了,而麗塔身經百戰。現在的麗塔恐怕在我之上。”
“恐怕?難道她不應該在你之上嗎?麗塔可是不滅之刃的隊長,那可是天命數一數二的S級女武神。”
“看不起我嗎?”櫻拔出腰間的櫻吹雪,一隻手撫著刀刃,“這把刀,可是沾過律者的血的。”
卡蓮沒有說話。
「八重櫻,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也已過半,但李奧納多艦並沒有回來。
失望的卡蓮跟著櫻回到地面,卡蓮只是被告知了消息,是櫻和裏卡蓮拿到的消息有誤,還是信裏有什麽被卡蓮忽視掉的信息……
“是我漏掉了什麼嗎……卡蓮,那封信你帶在身上了嗎?”
“在這裏。”
“讓我看看……呵呵,原來如此。從一開始,他們就沒說要回港,這純粹是我們臆想出來的。”
“可是,他們不回港,還能去哪裏呢?”
這時,天邊閃現的一陣亮光刺進卡蓮的眼睛,緊接而來的是震耳欲聾的爆破聲。難以想象,是何種程度的爆炸,能讓聲音傳這麽遠。
“哇!”強光讓卡蓮一下子目眩了。
“開始了。那就是,兄弟會的人選擇降落的地方。”
卡蓮緩緩睜開眼睛,再望向泛光的東邊天空,“那是……軍方的轄區?”
“正是如此。看來兄弟會在這座城市裏潛伏了這麽久,終於準備開始奪取政權了。”
“原來如此,他們的目標是天命的政府嗎。”
“是該你展現手腳的時候了,卡蓮。”
“正有,此意呢。”
卡蓮與櫻迅速來到管制區域。燃燒的火光照亮了天空,天命的機甲部隊正在和兄弟會交戰,但沒有看到女武神的影子。
有人認出了卡蓮,甩開天命機甲的追擊過來搭話。
“卡蓮小姐,八重小姐,你們來的正好。你們熟悉天命的機甲部隊,一定能迅速解決的。”
“那個,”卡蓮本來想說自己其實沒怎麼接觸過天命的機甲部隊。
“先帶我們去見昂。”
“我這就帶你們過去。昂艦長正在指揮戰鬥。”
跟著人走,一路上遇到的機甲部隊都被其他兄弟會的成員解決了。
昂站在戰場的中央,似乎毫不擔心會有子彈飛刀他臉上。只是不知道萊現在在哪。
“昂,什麼狀況!”
“如你們所見,我們現在準備攻下這一塊地盤當據點。”
“昂先生,恕我直言。”櫻隨手擋下一顆子彈,“以兄弟會的裝備,要這樣明面上和天命抗衡實在是太困難了。”
“你以為我們是沒有計劃的嗎?不過這件事待會再說吧,現在我們要迅速攻下這裏並馬上組織防線。”
“你們的炮把這裏打成這個樣子,看起來不好處理啊。”
“無傷大雅,我們只是拆了一些炮塔而已。看到那邊那個二層樓高的營房了嗎?那是他們的指揮部,我要你們兩個直接打進去,讓他們的機甲部隊癱瘓。不必擔心戰鬥力的差距,女武神們都出去了。”
“等等,女武神都出去了?”卡蓮擺出疑惑的樣子,好像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已正身處戰場之中。
“卡蓮,該行動了。”櫻打斷了卡蓮的問話。
雖然卡蓮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也清楚當下先攻下指揮部才是重點,而這樣的快攻也只有卡蓮和八重櫻才能做到了。兄弟會的人雖然人均裝備不差,但對付天命的機甲就已經很吃力了,若是遇上A級或以上的女武神,恐怕是沒有還手之力了。
卡蓮拿出兩把仿天火,雙目望向指揮部。
“準備好了嗎卡蓮?要衝了!”
櫻右腳一撒,刀鋒出鞘。卡蓮也毫不示弱,小跑著衝了出去。
昂察覺到卡蓮似乎在剛才瞄了自己一眼,“看來待會要解釋起來就麻煩了。所有人,保持分散!相信自己的實力!”
見到卡蓮和櫻直攻向指揮部,許多機甲都被這二人吸引了火力,子彈、EMP炮頻頻飛來,也許櫻的刀速接不下所有子彈,但身體的回復能力,也足以扛下子彈打出的傷口了。
「啊,疼疼疼……還有什麽時候才到啊!」
“卡蓮!不要停下來!把炮打下來!”
卡蓮當然沒忘記自己的任務,用槍打下飛來的炮彈。櫻的刀接EMP炮實在是太危險了,只能在遠處引爆。
「待會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一下昂!」
刻在骨子裏的桀驁不馴。雖然卡蓮很想把這句話喊出來,可光是要忍受子彈打進身體里的痛楚就已經讓她咬牙切齒了,加以兩臂的快速運動,第一次經歷大戰的卡蓮幾乎要心靈崩潰了。
「不行,不能倒在這裏,我還要跟上櫻的腳步……」這樣想著,卡蓮對著正前方擋路的機甲開了一槍。由崩壞能凝聚而成的子彈打進機甲的頭部,即刻倒地不起。
相較櫻,卡蓮實在是糟蹋得不成樣子。為了儘可能擋下多面打來的子彈,櫻必須在卡蓮身側來回跳動,即便身上也受了不少傷,但她的刀卻不曾慢下來,即便子彈入體,也幾乎不見她臉上的表情有任何變化。
看到櫻,卡蓮笑了。並不是覺得無力的苦笑,「如果沒有我的話,櫻一個人就可以解決問題吧?」但更多的,是自信的笑,以及,信任的笑,「我可是,要成為天命最強的女武神。」
一道光刃砍向卡蓮腰間,卡蓮迅速反應,靠著本能彈出袖劍。袖劍接下了光刃卻不斷裂,並接連借勢甩開光刃,讓手上的仿天火有了攻擊的機會。
“死吧!”卡蓮一下子吼了出來,好像面前那具沒有感情的機甲也被她給怔住了。
當崩壞彈打進它身體的時候,它再也動彈不得了。
但卡蓮不在乎這些,她一把推開擋路的殘骸,左手一槍,右手一槍,打下炮彈。敵人的指揮部,就近在眼前了。
“卡蓮,注意動作。直接借力跑上二樓的窗臺。”
「這種簡單的動作,早就刻在我的基因裏了!」卡蓮心想,但沒有說出來。
營房就在身前,卡蓮並不減速。右腳用力蹬地,左腳踏上牆壁,右腳再繼續上踩。以這樣的方式也向上三米就已經是極限了,但要卡蓮的手夠到二樓的窗戶已經足夠了。
可就在這時——
嘭!嘶——
攀爬時的卡蓮無暇使槍,另一邊正在爬牆的櫻被EMP炮擊中了,整個人摔了下去。卡蓮也被衝擊到了,但左手使勁抓住窗沿,讓她沒有落下去。
“——玲——冰——”
卡蓮好像聽到櫻在說什麽,但爆破產生的耳鳴讓卡蓮的腦中只剩下了高音調的迴響,櫻的聲音也變得像是指甲劃過黑板,讓人難以忍受。
她不知道櫻對她說了什麼,但和櫻相處了這麽久,她知道櫻想說什麽。雖然心裏有些掙扎,但還是馬上做出了選擇。
「放心,我會很快解決的。」
左手一用力,把身體拉上窗邊。卡蓮毫不猶豫地踢開沒有窗簾的窗戶,成片的鋼化玻璃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哼,總算有個人了嗎。」
兩個女武神站在房間的角落,一人拿著步槍,一人拿著戟,二人穿著塗成漆黑的盔甲。卡蓮看不到遮面頭盔之後的表情,但相信不會太好看。
迴響的耳鳴聲漸漸褪去,卡蓮總算可以認真戰鬥了。
「現在天命的正規部隊都用的是不滅之刃的裝備嗎?」
手持步槍的女武神端起槍,瞄準了卡蓮。但緊接著子彈出膛的聲音,是劇烈的金屬碰撞聲。
“沒用的。像你這樣直直的射擊,就算是閉著眼睛我也能擋下來。”
卡蓮故作鎮靜,其實心裏還是很慌。這不過是放了個狠話,其實卡蓮擋下子彈完全靠的是直覺,根本不是什麼眼力耳力與身體的迅速反應。
聽了卡蓮的話,對方似乎真的相信了,把搶丟在一邊,拔出腰間佩戴的匕首。
「原來如此,準備和我接短兵嗎。」
旁邊拿戟的女武神先衝了過來。但似乎沒有料到的是,現在的卡蓮並不是一個正直的人,她拿起仿天火,簡單的一槍,在對方的戟能夠碰到她的身體之前就打中要害。內臟的自我修復很可能需要耗干體內崩壞能,在戰鬥中是難以承受的。
旁邊的隊友當然沒有愣著,幾乎是在戟兵衝過來的同時,她就啟動了。
短兵交接,兄弟會特製的袖劍劃過女武神配置的匕首,發出令人難受的刺耳聲音。
「難以置信,兄弟會的袖劍居然有這麽高的強度,看來逆熵的工業水平不容小覷。」
軍用女武神配置的匕首的鋒利程度,甚至可以劃開崩壞獸的外殼,如果技術夠好,直擊小型崩壞獸的核心也完全不成問題。
對方的速度和卡蓮旗鼓相當,可惜格鬥技巧和卡蓮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卡蓮只瞄準一個對方下盤不穩的時機,腿一劃,將其絆倒,仿天火首先打斷了匕首,然後打在了她腎臟的位置。
「這個程度,應該夠讓她昏過去了。」抱著這個心態,卡蓮沒有選擇致命的射擊點,只是讓兩個人因劇烈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昏迷,只要搶救及時,二人還有活著的機會。
然而這些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二人的女武神軀體足夠強大。
「接下來要處理信號嗎。」
旁邊的控制台,上面密密麻麻地擠著控制幹和按鈕。卡蓮大致可以猜到這時控制機甲部隊的信號控制器。
「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把完全停止放在哪個位置呢……」
她不知道哪個才是自己需要的按鍵,所以,她憑感覺按下了一個鍵。
窗外的戰鬥聲沒有停止,似乎,還更猛烈了。
「希望只是我的幻覺……」
卡蓮不假思索地把一個拉桿拉到底,齒輪的轉動聲讓卡蓮甚感舒適。
看來外面的戰鬥時解釋了。
「櫻……」
卡蓮沒有在指揮室里停留。她馬上跳出窗戶,她必須馬上看看櫻的情況,心中的聲音這樣告訴自己。
“櫻,沒事吧!”
“我沒事……等等,卡蓮,小心身後!”
卡蓮帶著慌張的表情轉過身去,看到眼前一台機甲上閃爍著紅色警示燈。
「這是——」
當卡蓮意識到這是什麽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BO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