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倒了……」
在被八重櫻擊暈之後，卡蓮再次醒來，又回到了李奧納多的房間。似曾相識的天花板，很顯然，昨晚在卡蓮倒地之後眾人成功擊敗了空之律者，儘管沒有見到戰鬥結束的情景。
換好衣服，走出房間，沿著走廊摸到八重櫻的房間。
「沒人嗎……」
房間裏空無一人，卡蓮有種不好的預感，快步走向電梯，坐到艦橋。見到了昂、萊、八重櫻等眾人。卡蓮松了口氣，不過今天的李奧納多感覺有些冷清，仔細想想，這大概纔是李奧納多應有的樣子。
“嗯？你醒啦。”昂看到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卡蓮，簡單問候一聲，“現在我們沒什麽事可做的，可以四處逛逛。”
萊向這裏瞟了一眼，並沒有說話。
“那個，昨天晚上……”
“放心，空之律者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這還要多虧了你們學園長的支援，殘餘的崩壞獸也都處理掉了。不過這一次，兄弟會的損失甚是慘重，德國那邊的行動失敗了，只有一半不到的人活了下來，相比之下我們的損失還算小的。”
昂倚在欄杆上，說著當前的形勢，表達非常直白，卡蓮馬上就能明白狀況。
“我們現在在哪裏？”
“太平洋上空。我們現在去北美和逆熵談合作，這裏有個逆熵的官員，你應該認識。”
昂用眼神指了指坐在萊邊上的人。那人轉過身來，打聲招呼。
“你好，卡蓮小姐，我們應該見過幾次面，不知道你是否還認得我。”
“當然，羅耶夫先生，我畢竟在你們這裏辦了不少事情。”
“你們認識就好。對了，休伯利安就在我們邊上，如果你要找同學和老師聊聊的話，可以直接從甲板上過去。”
“我知道了……”
卡蓮看了看八重櫻，看起來她現在並沒有什麼想說的。
「這裏似乎沒有可以說話的人了……去休伯利安吧。」
之前在學園中並沒有見過休伯利安，偶爾聽姬子提起休伯利安，只知道它是一艘停在學園地下的空艦。不過當她見到休伯利安之後，卻感覺與自己的認知有些偏差。
「這個大小，就算放在天命也是個大型艦了吧……說的也是，畢竟是極東支部唯一的空艦。說起來，昂說從甲板上可以直接過去……這是要怎麼過去。」
休伯利安的大小大約是李奧納多的四倍，相比之下李奧納多的份量真是小的可憐。兩個空艦並排航行，相距甚近，只有十米左右的距離——當然這是相對於空艦自身而言的，十米的距離對於女武神來說還是有點遠的。
好在這時看到了對面甲板上散步的布洛妮婭和希兒。相信這二人知道如何過去，此時正是求援的好時機。
“餵！布洛妮婭！”
“啊，是卡蓮姐姐。”
“卡蓮也是來甲板上散步的嗎？”
“不是……我想知道怎麼從這裏到你們那邊。”
“這樣啊。這裏好像也沒有傳送裝置，就讓重裝小兔把卡蓮送過來吧。”
“蛤？就這？”
重裝小兔放下布洛妮婭，緩緩飄到卡蓮身邊。
「真是，平時都是用它來運東西，沒想到我自己也有要被運的一天。」
卡蓮模仿布洛妮婭的姿勢坐在小兔的臂鎧上，一股強烈的違和感讓卡蓮渾身發抖。光是屁股坐在上面就讓卡蓮十分難受。
「這個觸感……真讓人難受，真搞不懂布洛妮婭是怎麽成天坐在上面的。」
雖然布洛妮婭很少會直接坐在臂鎧上。
“卡蓮過來又什麼事嗎。”
“我過來找學園長……應該說我現在沒事做吧，所以我就過來了。”
“正好布洛妮婭和希兒也沒事做，就先帶你去找學園長好了。”
“學園長，卡蓮過來找你。”
“嗯？卡蓮？好呀，正好我和姬子都沒什麽事做。布洛妮婭和希兒先出去吧。”
“布洛妮婭，瞭解。”
布洛妮婭和希兒離開艦橋。
“有布洛妮婭在，希兒都不怎麽說話了呢。”
“是啊～”一邊的姬子說到，“希兒經歷也不算少了，可惜自主判斷的能力還是太弱。相比之下，我們的卡蓮同學就是成天惹事。”
“嗯……”
“別這樣姬子，人家就在你面前呢。”
“沒事，和她們生活了這麽久，我還不瞭解她嗎。而且，我也挺喜歡卡蓮這種性格，和年輕時候的我挺想。”
“您又開始回憶青春了，姬子老師。”卡蓮試圖插話。
“哦，對，是這樣沒錯。”
“卡蓮過來有什麽事要問嗎？”
卡蓮想了想。
“關於空之律者……”
“空之律者……你應該不知道，空之律者就是琪亞娜。”
卡蓮深吸一口氣。
“應該是和律者一起死了，畢竟用的是同一個身體。”
“沒有辦法……再搶救一下嗎？”
“卡蓮，”姬子說到，“這就是崩壞，你應該清醒一點。有空的話，和符華聊聊吧。”
“符華？”
說起來，符華之前還被兄弟會關著，岸防戰的時候似乎也沒有看見過符華。
“你應該很久沒見過符華了吧？人家好歹也是你班長，還是多和她說說話。”
“那麽……我先出去了。”
和學園長與姬子的短暫交流，現在大概知道，琪亞娜應該是死了，正好也可以去陪芽衣了。兄弟會似乎把符華放出來了，交給了德麗莎。
再次進入電梯，門邊的十幾個按鈕看得卡蓮眼花繚亂。
「這戰艦的複雜程度和李奧納多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大概掃了一眼，最後按下了「休息室」。
電梯再次開門時，卡蓮看到的是蘿莎莉婭和莉莉婭，在看電視。
「這兩個人看起來沒看見我……這電視聲音開得也是夠大的。」
所謂休息室，就是模擬宿舍開的一個空間，除了臥室以外複製了宿舍的大部分功能。從電梯進來就是大廳，標準的沙發電視茶几餐桌，大廳連接著廚房和一個暫不明用處的小房間，廁所也可以從客廳直接進。
「符華看起來不在這裏。」
於是卡蓮再次回到電梯，並沒有在意二人，雖說兩個屁孩也沒注意到卡蓮的到來。
「那麽接下來是……健身房？」
不得不說，休伯利安的功能甚是齊全，在這艘空艦上，你甚至可以在休伯利安操作炮塔。
健身房裏，果然見到了符華。
“嗨，班長，好久不見。”
“是卡蓮啊，幾日未見了，你看起來更加成熟了。”
“額，是嗎？”
“當然，”符華放下手中的劍，“你的步伐比以前的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更加穩健，氣息也更加均衡。相信你已經學會適應戰鬥的環境了。”
“不過，班長也會玩劍嗎？”
“不敢當。我已經許多年沒有練過劍了，早已生疏。要達到八重櫻的水平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不過班長既然是練拳腳的，要學別的冷兵應該也很快吧。”
“嗯……從武術的理論上講是這樣。”
符華摸了摸桌上的竹劍，然後隨手揮了幾下，倒是有模有樣。一時間，二人沉默而無話可說。
“那個，班長，你真的是天命安插的眼線嗎？”
符華停止了手上的動作，低下頭，將眼神藏在髮梢之後。
“這件事，你已經清楚了吧。”
“不過我還是想聽班長親口說。”
“這樣嗎……真虧你還願意叫我班長。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至少現在，我和你們還是同一陣線的。”
見符華不願多說此事，卡蓮又將健身房掃視一週。這個健身房，其實相當於是學園裏的訓練室了，只不過這裏的沉浸式學習裝置Animus沒有學園裏的那麽高級。
“班長，久違的，在Animus裏訓練一下吧。”
符華看了眼Animus，然後頂著卡蓮看了一會。
“卡蓮……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可思議。既然你這麽說了，我就來和你玩玩。不過，這些Animus從外觀上看似乎是相對獨立的，我不確定我們是否能夠一起同步，要是出了問題我們可能就會被困在系統裏了。”
符華的話聽起來很有道理，讓卡蓮不由得想起來學園裏的那次事故。不過反正現在也沒事幹，卡蓮就直接躺了進去。
“說起來……還得有個人在外面監控。”
“讓我來吧。”
電梯的門又一次打開。
“櫻？你怎麽過來了。”卡蓮坐在Animus倉中，隔著玻璃發出沉悶的聲音。
“反正坐在李奧納多上也沒事幹不是麽。我在外面看著，你們兩個就進去好了。正好我也能看看你們的水平相差多少。”
“那就有勞櫻了。”
符華也進入了Animus。
“那麽，現在開始吧。”
黃昏，荒漠，微風。
“我把你們的系統連接到一個網絡了，這裏就是你們的戰場。你們的裝備沒有辦法讀進系統，你們只能依靠想象生成你們的裝備，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裝備生成了，一會我就停止這個功能，你們就可以開始打了。”
“聽起來並不是個簡單活，對吧，卡蓮同學？”
“當然。”
卡蓮開始想象……那把跟隨她已久的武器，仿天火，還有萊為她定製的袖劍，雖然不清楚其構造，但長期的崩壞能鏈接已經讓她們之間形成了某種默契。而就在卡蓮在腦中構想仿天火的時候，另一個東西躥入了她的大腦。
「幽色詠嘆調」這是它的名字。
「等等，這是什麼東西？我並沒有見過……」
“好了，時間到了。二位，可以開始了。”
卡蓮看著手中的兩把槍，右手是熟悉的仿天火，左手則是自己從沒有見過的武器，剛剛在腦海中莫名冒出來的「幽色詠嘆調」。
不過現在並非擔心這個的時候，手腕上的袖劍看來也能正常運作，幽色的手感似乎和仿天火並無太大差別。看來，對面的符華已經準備好了。
“一如既往的空手嗎，班長？”
“當然。”
「在黃沙之中，底盤會非常不穩定，高速的移動進攻可能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困境，這種情況下我的手槍無疑更佔優勢。」卡蓮作出初步的判斷。
右手瞄準對手的腿，左手瞄準對方的右耳，這樣一來對方就必須朝相對自己的右側移動，這樣一來就會讓慣用的右手能更輕松的攻擊目標。
砰、砰
兩槍打出，符華果然朝右側移動了。
在沙子中，不僅腳的啟動會變慢，剎步也同樣會變得困難。第三槍，朝符華的面前打，這樣她就不得不馬上減速，這樣當然會讓下盤不穩，便會露出破綻，讓卡蓮有命中的可能。
砰
但沒料到的事，符華一躍而起，借著初速度越過飛翔的子彈，然後徑直衝向卡蓮。
「大意了！」
本來覺得，在沙地中，跳躍會變得尤為困難，但沒想到符華的力度掌握的恰到好處，好似腳底有崩壞能聚沙為石。
為了準備迎擊，卡蓮先將右腳往後踩一步，以便接下符華一擊時的卸力。雖然驅動崩壞能聚沙為石理論上可行，但卡蓮現在可沒精力做這些高級操作。
左手的手肘，硬接下符華的一拳，接著通過全身的微妙顫抖將力卸到沙地中，但這樣的卸力顯然不足以消磨符華的力道，整條左手臂仍是感到僵硬。
當然相對應的，符華出拳之後，手臂應該也會有同樣的僵直，卡蓮趁此機會，右手馬上開槍擊腹。
而符華的反應也是一如既往的迅速，腳下馬上前蹬，身體後撤，躲過射擊，隨即又是一拳。
「這我可受不了。」
左臂的震顫還沒有緩解，卡蓮只得用右肘接下這一擊，但由於此時卡蓮還沒有調整好姿勢，符華的拳頭便打上來了，巨大的力道震得卡蓮整條右臂都在發麻，以至於鬆手丟下了仿天火。
「麻煩了！」卡蓮心裏暗叫不妙。
符華的速度大家都心知肚明，卡蓮一個暫時的劣勢，可能就會迎來符華的連續打擊，這當然也是她慣用的打法。
濺沙也許不能對符華造成什麼影響，也許反而會威脅到自己。
「看來只能亮底牌了。」
卡蓮左腳向後一踩，穩住下盤，接著借力，左手棄槍向前，準備接下符華的第三拳。二人的手即將相撞，這時卡蓮手腕一抬，手掌下亮出一把袖劍，刺進符華的拳頭。受擊後符華連連後退，她的右手看來暫時是不能用了。卡蓮也馬上調整好勢態，迅速撿起武器，並接上連續射擊，攻擊符華下盤。
“唔……”
一套攻擊似乎對符華造成了不錯的效果。
“幹的不錯，卡蓮，看來是我缺乏訓練了，你的戰鬥比我之前見到的要更加成熟。”
“畢竟只是模擬戰，我可以放開手腳打。”
“哼，確實是卡蓮的風格呢。你的槍鬥術看起來並沒有琪亞娜的完整，但卻比琪亞娜要靈活。”
“我可是長輩。罷了，今天我累了，明天再戰吧。”
“當然可以。不過，恐怕明天就沒有機會了。”
“二位，你們可以出來了。”
於是，卡蓮斷開大腦連接——
“歡迎回來，卡蓮同學。”櫻隔著Animus說到，“歡迎回來，符華同學。真是精彩的戰鬥，卡蓮有所長進，而班長實力不減。”
“別說客氣話了，八重櫻。”符華起身，“這裏可沒有人刀法比得上你。”
“那是自然。這刀法我練了許久了，在我印象中也只有一人能超越我。”
「？」卡蓮一驚，「這麽厲害？我開始有點好奇那個人是誰了。」
符華向窗外看了看，“不說這麽多了。已經能看到大陸了，準備一下吧。”
跟著羅耶夫的指引，兩艘戰艦停泊在逆熵的空港上。逆熵的數人提前收到通知，在艦外迎接。
“歡迎，來自兄弟會的各位。我代表逆熵前來迎接諸位。”
這邊兄弟會的接引者是一個說話陰陽怪氣的人，卡蓮是跟著兄弟會的人的，不知道德麗莎那邊是怎麼樣的人在迎接。
羅耶夫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博士她們呢？為什麼不親自來迎接？”
“博士可不能輕易露面。各位到基地裏再談吧。”
羅耶夫的情緒看起來有些不穩定，和昂對視了一眼，但昂並沒有說話，“你叫什麽？”
“在下名為無界，羅耶夫大人。”
“哼……我沒見過你，看來你是新來的。帶我們進去。”
八重櫻和卡蓮在昂身後和另外幾個兄弟會的人站在一起。
待無界轉過身後，羅耶夫纔在昂耳邊輕語，“這個人面色不善，看起來並不待見你們。”
“不論此人如何，待我們見到愛因斯坦再說。”
於是眾人跟著無界進入逆熵的地下基地，德麗莎一眾人緊隨其後。
打開基地房間的門，“博士，我把人帶到了。”
“啊，好的。各位，有失遠迎，隨便坐。”
眾人走進房間。負責接引的無界和另一人僅送到門口便離開，將門帶上。
“博士，那個無界是什麼人？”
“我的新助手，我看他挺勤勉的。說起來，好久不見了，羅耶夫先生。”
“是，博士。我其實沒什麽事可說的，具體的事務，你就問我邊上這兩位吧。”
愛因斯坦打量了一下昂和德麗莎。
“好吧。”愛因斯坦的坐姿看起來很隨意，一點也不像一個領導人，不過這大概也正是逆熵的風格吧，“羅耶夫，你去看看特斯拉有什麼需求，我先和他們談。”
羅耶夫微微鞠躬，隨後離開。
“那麽，來自兄弟會和聖芙蕾雅的二位，有什麽要說的嗎？”
“博士，”昂說到，“我們只想借一些火力支持來進攻天命。目前來講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
“但你們失敗了，不是嗎。我覺得你們也許能再想一些更可靠的條件。”
“這樣好了，我們就按照在蘇克原本的合作方式，我們從你們這裏買進裝備，同時會有償響應你們的需求。你看如何？”
“好吧，我只是隨口問一句。合作會一直持續下去的。那麽德麗莎女士應該也沒話說了。”
“我沒有事情要講。”
“那好，就這樣吧。大家今天就當是在這裏休息，我馬上叫人安排一下。”
「就這？這就結束了？」
——
“卡蓮，”櫻在卡蓮耳邊輕語，“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勁？”
“嗯？有什麽問題？”
轟——
地板突然開始劇烈震動，天花板上的照明燈忽明忽暗，幾粒灰塵落下。
“不好！快撤出去！”符華大喊。
重裝小兔迅速來到門邊，卻發現門被上了鎖，無法打開。
砰、砰
小兔兩下重擊，沒能把門撞開。
布洛妮婭上前查看一番，“不行，門和牆壁被熔起來了。”
“什麼？”愛茵大驚。
“雞窩頭！我叫羅耶夫去開備用通道了，快走！”
轟——
又是一陣劇烈震動。
這一次，幾塊石頭落下來，所幸都被輕易擊碎，不至於傷人。
「這可不好，非常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