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呢？那是我的人类。”
在进入房间看见这一切宛若捉奸在床般的场景后，艾琳所给出的第一反应，便是上前阻止自己的朋友。
而女孩在听到艾琳的声音后，终于也改变了她的目标，不再继续将魔爪伸向云墨楠。
“艾琳你在这啊！我找你找了好久了。”
“你刚刚在做什么？”
对朋友的热情无动于衷，艾琳重复了一遍自己刚进门时的问题。
“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想帮那个人类解决一下她生理上的烦恼而已。”
“不！我根本就没有什么生理上的烦恼！只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而已！”
一副竭力证明自身清白的受屈小媳妇模样，云墨楠双手抱胸，高声为自己分辩道。
“你不需要那样做。”然而不管是艾琳还是新来的马尾死神，两人都选择无视了云墨楠，“她只需要我来解决这个问题。”
“别这样，艾琳！”女孩向艾琳走近了几步，“我们可以分享她，这样我们可以玩得更开心的！”
不，至少我本人感觉完全不会开心。
云墨楠如是琢磨道。
这两个死神，似乎在轻描淡写地商量着什么对云墨楠来说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排除两人可爱女孩子的外表，只留下恐怖死神的身份。这些对白就显得更加不妙了。
“不。”
艾琳果断地决绝了对方。
“为什么？”女孩瞬间一脸哭腔，“你不想和我一起玩吗？”
“我不想和你分享她。”
“啊！艾琳！”哭态一扫而光，女孩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仿佛看到女儿终于长大的欣慰老父亲表情，“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流的？”
“你说什么呢？”不知道是不理解还是懒得去在意马尾女孩所说这番话的意思，艾琳反问对方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难道还需要回答吗？我来这里是因为我担心我最好的朋友！”
一面说着，女孩一面大张双臂，做出要拥抱艾琳的姿态。
“你到底为什么在这里。”
无情地后退两步，艾琳伸手冷冰冰地推开了女孩的笑脸。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女孩像是受了委屈一样嘟起嘴唇，但很快就不打自招出来，“是露维娅派我来的。你已经失踪了好几个星期了，而且你还没有做好你的工作！她让我找到你，然后让你回去做你的工作。我找了这么久，只找到了你现在的位置。”
露维娅？
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听起来似乎是她们上司一类的存在？
所以说死神的社会里也有公司等级划分之类的东西么？
一旁床上的云墨楠插不上话，值得一个人待在一边胡思乱想。
“你为什么连你最好的朋友都要躲着？”一如既往地喜怒无常，女孩再次摆出可怜巴巴的哭腔表情，“你可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不，你不会。”
艾琳的回答异常干脆，且冷酷。
“对，你说的没错。”女孩的回应也非常的直接，且欣喜，就仿佛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我守不住秘密的，尤其是对露维娅。事实上她现在已经生气了，我真的很害怕她惩罚我。她生气的时候实在太可怕了！甚至比你还要可怕。”
“我并不可怕。”
“是的，你现在肯定不可怕。你现在这副模样真的非常可爱！”
两个死神已经聊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或许她们起初只是选择性地无视云墨楠。而现在，她们大概是真的已经完全忘记云墨楠的存在了。
为了避免这两人陷入叙旧的情节太久，同时也为向艾琳问清衣服的情况，云墨楠觉得还是很有必要说几句话表明一下自己还存在在这里的。
毕竟现在这个天气，就算是呆在死神的房间里，只穿着两件内衣还是感觉有些冷的。
“喂，艾琳，你真的认识她吗？”
两个死神终于意识到了边上人类的存在，将目光转移到了云墨楠身上。
“哦对了，人类。”首先开口的是马尾女孩，“我似乎还没跟你做过自我介绍，我叫诺依。我和艾琳一样都是死神，这你已经知道了。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那样，我和艾琳是最好的朋友！”
“不，你不是。”
艾琳果断而冷酷地否定了诺依。
“你不需要害羞的艾琳，你知道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我不记得了。”
“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了！？”诺依显得十分惊讶且伤心，但很快她又尴尬地苦笑了一句，“不过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已经好多年了。”
似乎两位死神又将陷入忘却云墨楠的二人世界状态，为避免这一情况的再度发生，云墨楠赶忙插嘴了一句：“我叫云墨楠，之前先和诺依你说过了，是个刚和艾琳认识两天的人类。”
“是的呢人类，”诺依接过了话茬，看起来云墨楠成功把话题引向了自己这边，“这样算来你和我也算得上是朋友了。”
“因为我和艾琳已经算是朋友的关系？”
依照诺依乐天派的脑回路，云墨楠试着推测了一下她的想法。
“没错，朋友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啊。”
“那，你们俩真的是朋友？”
看着性格彼此截然不同的两人，云墨楠不由地质疑了一句。
“这不是很明显吗？”
诺依的回答非常确定。
“可能是吧。”
而艾琳的回答就显得有些暧昧。
“说实话，艾琳，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会和一个这样精力充沛的人做朋友。”
艾琳和诺依的性格完全就是截然相反的，云墨楠实在想不出这样的两个人平时要怎么相处才能融洽，甚至还能成为朋友。
“除了我以外，艾琳没有任何其他朋友。”诺依很自豪地宣布着，“当然，这是在艾琳遇到人类你以前。所以很多死神都不知道她有多可爱。”
“我不需要朋友。”
艾琳的回答很任性。
“是的，你只需要电子游戏。”
诺依附和着艾琳道。
“所以，艾琳才整天都在那玩电子游戏？”
“嗯！她甚至都不好好做她的工作了。”
虽然说话的内容上是如此，但诺依在语气上感觉起来并没有责怪艾琳的意思。
“我还是会工作的。”
艾琳试图在为自己分辩。
“嗯——，我想你应该又刷新自己的记录了，连续多少天没有完成过一次工作。”
诺依手摸下巴，为艾琳计算着她失踪的时间。
“是吗？”
大概艾琳是又不记得自己究竟多少天没有工作过了。
即便这可能只是几星期以前的记忆。
“是！你不知道自己失踪多久了吗？而且老实说，即便是现在，我也还是对你躲起来的原因感到震惊。我从没想过你居然会和人类呆在一起！”
“诶？”
来自一名“橘”外人的不明所以。
“……”
艾琳沉默不语，不知是未能理解诺依的话，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当下的情况。
“你以前从没对他们表现出任何兴趣。”
诺依继续补充道。
“是人类先跟我说话的。”
像是为了推卸责任一样，艾琳打断了诺依解释道。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诺依凑近艾琳，兴奋地注视着对方，“但如果你一开始不来的话她也就不会跟你说话了。”
“……”
虽然在旁人看起来，艾琳现在的反应似乎是默许了诺依的说法而选择了沉默。
但在云墨楠看来，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艾琳这家伙应该只是单纯地忘记了两天前她刚到这里时发生的事情。
或许她的记忆力确实不太好。
“你不需要害羞艾琳，我也对他们感兴趣！”不等艾琳表态，诺依就已经认定了自己所认为的情况，“你也感兴趣这完全是正常的。你甚至都和她做了下流的事情！”
“下流的事情？”
艾琳似乎有些迷茫。
大概是她不能清楚地理解“下流的事情”到底是指怎样的一类事情吧。
“都说了我没和她做过下流的事情了！”
云墨楠再度为自己的清白竭力发声。
“哎呀，真的，你们完全不必要为这个害羞。人类和死神之间发生那种事情完全是被允许的。更何况，”诺依手指着床上的云墨楠，继续对艾琳说道，“事情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艾琳你也不需要再对隐瞒什么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为什么会穿成这样我自己也不清楚啊！艾琳你快跟她解释啊！我和你之间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下流的事情。”
至少越界的事情没有过。
艾琳扭头看了看云墨楠，又凝视向诺依。
沉默不语，艾琳似是在思考或是回忆什么。
短暂的等待，几秒的无声之后，艾琳终于开口给予了诺依答复：
“是她的主意。”
“啪！”
此时此刻，云墨楠只感觉自己的内心深处传来了什么东西碎掉的东西，似乎还是非常重要的某种东西。
一种一旦碎掉，自己这一生都难以再走回头路的重要东西。
仅仅只是用“黄河”已经无法表达云墨楠此刻罪孽的沉重，大概她现在是跳进“马里亚纳海沟”也无法洗清自己的罪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