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脑中一片空白。她的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青龙揉揉她的头：“岚没事，你看看清楚。”
朱雀定了定神望过去，被射中的岚正像晨雾一样渐渐消失。
“残……像？”
“没错，别忘了白虎的优势就是速度。”
岚闪开那些黑色的针刺，对自己的灵敏有些不可思议。
——好奇妙，影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岚瞄准了影的侧腰，纵身扑了过去！
“什么……”影瞪大了眼睛，本能地以刀险险格住了岚挥来的锐爪。
“刚才明明已经……”影也是很聪明的，脑袋一转就明白了，“原来如此，速度提升了吗？”
他露出一个杀气十足的微笑，“我也不慢。”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岚只感觉到凛冽的风扑面而来，脚爪刨了刨地面，也一下子不见了。一时间只听到尖锐的金属的交错声，偶尔有几滴殷红落在地上。
“朱雀，不要过去。”青龙忽然捏住朱雀的肩，限制了她的动作。
“可是，岚他……”
“一直守着他只会阻碍他的成长。既然他选择独自战斗，就应该做好了手伤甚至死亡的觉悟了，我们不也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么。”青龙看着孤军奋战的岚，笑道，“现在就让他去吧，我相信他会赢的……有什么危险的话，还有我们在呢。”
朱雀苦恼地抓抓头。
“可是一想到影是夜樱一手调教出来的，我就不能不担心啊……谁知道他会做什么……”
“……”——有道理。
青龙望天，“我想夜樱不会让岚死的。说得难听点，他怎么可能故意弄坏正玩到兴头上的玩具啊。”
“确实……”
“祈祷吧，愿岚不需要我们的援助。”
“嗯……”
岚，就算为了天界，你也必须努力变强……
那边岚和影还在酣战中，野兽的身体让岚在攻击过程中不得不暴露出柔软的腹部，影的穷追猛打已经让他浑身发软。
“真是看不下去了！！用武器啊，我的极牙是用来当烤肉签的吗？！我把它召唤出来，你就找攻击间隙，一击定胜！”
“……嗯。”
岚振作精神，和影缠斗起来。眼睛里渗进了汗，嘴里尽是铁锈般的腥味，他脚下一绊。
影冷笑一声，提刀攻击。
“不动的话就不会太痛的，你就乖乖受死吧！”
“不行……”岚低喘着，“赢的人——是我。”
影忽地惨叫了一声，一柄钩爪般的利刃正中胸口。
“卑……鄙……”影挣扎着起身，下半身却不听使唤，“居然装脱力……”
恢复人行的岚没有说话，手中的极牙贴着影的喉咙。寒冷的武器气息反而让影惨笑起来：“动手吧！成王败寇，天经地义。”
“……我不想杀你。”岚收起刀还给傻了的白虎，“其实我想请你回来，和我一起战斗。”
“不后悔吗？”
“……”
“我可不像你，我会变强而且百无禁忌，还有可能随时再向你动手。”
岚的神色没有动摇：“你要的话就来吧。到时候，我还是不杀你……你也是我的一部分啊。”
影嗤地笑了一声。“你这种人啊……真是太残忍了。”他抬起捂住伤口的左手，那里已经不再流出暗红色的鲜血，“那我走了。”
“不留下来吗？”
“哼，我和你不共戴天，怎么可能留下来。”他拉开雕着烂漫山樱的门扉，慢悠悠地踱了进去，“后会有期。”
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岚看到他回头调侃般地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雪白的长廊渐渐走到尽头，影满意地看着快消失的伤口，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脚边忽然看到一团白色的东西，他差点踩了上去。
长毛怪？白色的还真少见……不过着发质还真好……
正在胡思乱想时，那东西动了一下，露出一只金色的耳坠……
“啊啊啊啊啊啊啊！！！少爷！！”
夜樱抬起头，“啊，我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思考罢了……影？你回来啦？”
“抱歉，任务……”
“咦，你不是已经完成了吗？满脸春风，有额外的收获吧？”
“……”
夜樱拍拍他的肩：“好啦，作为等你回来却睡着的赔罪，我请你吃饭。接下来，我们只要等上面的动静就好。”
波涛汹涌的天界。
两位护法正单膝跪在地上。
*“失败了还有脸回来？！”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主人。”
*“……算了，毕竟这次有别人的阻碍，下次等他一个人时再下手。”
“是。”
烛火爆开，室内恢复明亮。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人影，刚才的风波恍如一梦。
脸盆里的水晃了晃，光芒不再，水面上呈现的影响也渐渐消失了。一双雪白的手动起来，拍掉衣服上残余的法力。
她叹了口气。“用个水镜也会累，看来我真的老了……”
一边自嘲着，她泡上一杯馥郁的红茶，在缭绕的茶香里平静自己的心绪。
想到刚才在水镜里看到的情况，舒展开来的眉毛又皱了起来。她沉吟片刻，伸手斜斜地挽了个半圆，掌心便多了一个木制的小盒子。
式样古朴，木质的材料散发着植物的清香，上面层层叠叠绑满了各种咒锁，平白折辱了草木的灵气。
“也该是把这个盒子打开的时候了。”
玄武家里，岚在房间门口转来转去，神色焦灼。
“喀嗒”一声，门开了。青龙和白虎疲倦地跌进沙发里，朝岚甩了甩手：“不行了，她现在胀得跟河豚似的，谁伸手就蛰谁。我看泥还是别管她了，等她气够了自己会出来的。”白虎拉开汽水的拉环，仰头大口大口地喝着。
岚摇摇头：“不行，她这样会伤身的。”
说着便推门而入，去面对不知什么状态的朱雀。
第19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