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根根的尾巴一骨碌的扇在龙且脸上时,他清醒了。
眼前这个女孩绝不仅仅是看上去那么柔弱,能够化人形的,在他的记忆里,是实力滔天的妖魍级别。
这样级别的怪物,并不是他这刚触碰玄阶的人能够应付的。
记忆里闪过一丝火红,黑压压的烟云覆盖在层层亮光光之上,入鼻的是呛人的烟雾。这是龙且五岁时的记忆,他依稀记得灼灼火光中那双精亮的眸子,以及倒影在墙上的身影,滴落在四周的血迹。
一个妖魍级别的妖兽,让龙家损失了两名玄阶高级战力,数名黄阶,一度在上流社会失去话语权。
那段时间也是他最黑暗的时候。
龙且不敢想下去,只身翻下床,理了理自己衣服,忽然听到呼的一声。
回过头一看,床上的女孩将被子踢下了床,抱着枕头和尾巴睡得正香。
鬼使神差的,龙右走了过去,将被子盖在她身上。
自从当年妖魍入侵之后,龙家对于妖兽的憎恶与日俱增,甚至组建了大批次的非法捕杀。榨干妖兽,来回复往日荣华,甚至在龙家老爷子突破地阶,用上的是妖魍刚出生几分钟的孩子。
他分明看清了那哀求的眼神,他知晓它们不是无故杀戮的机器,也是有血有肉的由感情驱使的生物。
空有强大的躯体怎样,明明只是和自己一样的可怜虫,被条条框框限制。
龙家也好,它们也罢,都与自己无关。
宾馆的层数不低,龙且爬到最顶层,感受到周围冷风咧咧的响着。
蹲在檐边上,向下望去,是蚂蚁一样穿梭的人群。
仰头这么久,第一次体会到俯瞰的感觉。
又是抬头看看天上,没有什么星星,一层层很低的黑云,让人有些压抑。
冷风呼呼的吹着,龙且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走下天台。刚才一度寻死的想法,已经被冷风吹拂渐渐淡去。
明明无关自己,为什么想不开呢。
当再走出宾馆大门,龙且迷茫了。
他已经不知道怎么走了,普天之下,哪里有容得下他的地方。家早已经不像一个家了,兄弟姊妹一致对外,瞧不起他这个私生子。
仅仅只是一个名头,至于他们这么嚣张吗?抛开学习,论天赋论实力,自己也甩他们好几个层次,用着成倍的资源事半功倍,他们配么。
气在心头,龙且狠狠挥出一拳,砸碎墙板,手上流着一股股暗红的血迹,混着没干多久的石灰。
疼痛感不断刺激龙且的神经,让他保持着清醒。
也许那个妖魍出现并不只是个意外,更像他们设下的局。但是为什么要对一个高中生设下这样的局?为什么大费周章的这么做?
真的是小说里面的脑瘫配角?
龙且不这么认为,毕竟这场故事里,每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
想去抽烟了……
忽然想起每次考试完,总有那么一批人堆在厕所里面吞云吐雾,嘴里不断吐着脏话,但也在诉说着苦闷。
摸了摸身上,还剩下三千块钱,还有手上这个比较值钱的手表。
为了在这次华阳派某个不知名老总面前显得体面一点,男士都统一发配了腕表。据说这腕表价值不菲,十几万来着。
就算不是真金白银,也能当个小一万吧。
那个破家,自己也不想回了,反正在否,他们也不会注意。他们注意的只是比自己小个一岁,有着纯种血脉的弟弟。
纯种的畜 生血脉。
父亲在妻子怀孕将要分娩都能出轨,儿子也会子承父业,丧失基本做人道德。
残忍,无人道,这是龙且对他唯一的评价。
反正学费都是又母亲那边掏出,父亲这边只管苟活,少个人,他们估计还巴不得。
……
“老板,呃,来个白云,那个蓝包装的。”
第一次买烟,龙且有些生疏,指了指同学哪儿经常见到的一个牌子。
付了钱,拿好烟,龙且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擦燃火花。
深夜,已经没有多少人了,缕缕几乎不可见的细烟在刚燃的发红的烟头处飘出。
不知道该怎么夹住烟,龙且笨拙的吸了一口。
很冲,很难闻。
“咳咳咳……”
将剩下的一包烟丢进垃圾桶,把手上的丢在地上碾了碾,龙且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