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那猎户顶着满天余晖回来了,手里提着些酒菜,扯着嗓门喊道:“苏芸,来把酒菜热一下,吃饭了!”
“哎,小兄弟,你怎么在门外站着,是不是苏芸把你赶出来了,”他看了看林尘,接着喊道:“苏芸,你怎么这样对人家呢?”
“上官伯伯,不怪令千金,是我自己要出来的。”林尘连忙解释道:“这要传出去,对她名声不好。”
“听到了吗?爹,什么叫我把他赶出去的。”上官苏芸从屋里出来,接过他手中的酒菜,忿忿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上官?哦,是苏芸跟你说的?”他看着二人,笑道:“看来,你们这关系也不算差嘛!”
“好了,爹,我去热一下酒菜,你们聊。”上官苏芸拿着酒菜,急匆匆地跑了。
“小兄弟,你贵姓呐?”他问道。
“不敢不敢,晚辈姓林,单名一个尘字。”林尘连忙回礼道。
“林尘是吧,我叫上官博,行了,进屋吧,我这儿可是好久不曾有客人来了。”上官博爽朗地笑道。
林尘依言,“小兄弟是哪里人你,这是要去哪里啊?”上官博坐定,问林尘。
“晚辈是紫云州人氏,此去京城赶考。”这紫云州自然是林尘乱说的,毕竟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纵然林尘对他二人的印象都不错,但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多留一个心眼的好。
“哦,原来如此,”上官博对此没有怀疑什么,接着说道:“我这人没念过书,就祝你能高中状元!”
“谢上官伯伯吉言。”林尘起身行礼道,他能感觉到上官博并不是恶人。
“爹,吃饭了,”二人说着话,上官苏芸已近将饭菜端上桌子了,上官博做猎户多年,妻子父母都死得早,家中没有什么负担,也有些积蓄,生活不算清贫,这顿饭倒也丰盛。
“好,小兄弟会喝酒吗?”上官博自己倒了一杯酒,拿着酒壶问林轩。
“晚辈滴酒不沾,”林尘答道,上官苏芸已经盛了一碗饭放到他面前,“多谢上官姑娘。”林尘谢道。
上官苏芸却不看他,盛了一碗饭自顾自地吃着,“这丫头,”上官博对此也无可奈何,“小兄弟别见怪!她平时也不这样。”
这顿饭就在尴尬中结束了,“苏芸,你看看,给他安排个地方过夜。”上官博说到。
“柴房吧,我给他多拿两条毯子垫着。”上官苏芸说道。
“小兄弟,是在是不好意思,家里平常也没什么人,就只能委屈你一晚了。”上官博对此有些抱歉。
“没事的,这就很好了。”这么多天风餐露宿,林尘已经习惯了。
晚上,林尘来到柴房,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还有些动物的皮毛,显得干净又整齐,林尘倒在柔软的皮毛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林尘便起身,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他本不欲这般不辞而别,但又不想面对上官苏芸,所以,他打算就这样走了。
会试时间迫近,林尘经过长达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京城,朝廷已为赶考的考生同意安排了住处。
林尘找到了住所,取出身上仅有的一点钱,去买了些笔墨,会试来临。
放榜那天,林尘的名字出现在榜首,轰动全城,他自然成了众人焦点,殿试结束后,林尘自然而然地成了状元,封了官。
许多人纷纷来巴结他,对此,林尘只是冷眼旁观,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
林尘脸上挂着微笑,将他们送来的东西通通辞退,对他来说,拒绝这些东西才能更好地铺下以后的路。
几日后,林尘回乡探亲,殿上,林尘说起了自己的身世,并说出了那伙山匪,当然,林尘为他们加了些“微不足道”的罪行。
皇上龙颜大怒,允许林尘带数百精锐缴匪。“谢主隆恩!”林尘心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之火,压下眼底的仇恨,对皇帝行礼,对这个皇帝,他并无好感。
几天后,林尘身着华贵袍服,带领一众将士,快马加鞭回乡。在他母亲墓前,他看到了一众村民,他们在修缮林尘母亲的坟墓。
对此,林尘心中没有一丝感动,他与母亲当初之所以搬到竹林中,都是他们一手造成的,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只因为听到林尘做了官的消息。
林尘笑了笑,目光森然地握着袖中的匕首,在他身后,是五百军士。见到林尘,那一干村民放下手中的活,急忙跑上来牵住林尘的马,毫不在乎自己踩在林尘母亲的坟头上。
林尘眼中杀意肆虐,脸色发白,他深吸一口气,下马,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还感谢他们来修缮自己母亲的墓。
这一切,众军士都看在眼里,不由得对林尘刮目相看,他们都是穷苦人民出身,见林尘对这些村民如此谦和,对他好感大增。
一众村民围着林尘,说着阿谀奉承的话,林轩脸上挂着笑,一边让军士拿出一些银子来分发给这些村民,并将剩下的都发给了众军士。
林尘面色一寒,调转袖中匕首,扎入腹中,林尘一把推开面前的村民,倒在地上,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大胆,敢行刺朝廷命官,杀无赦!”为首的一名军士见林尘被刺,不由大怒,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们对林尘很是尊重,加上林尘本来就两袖清风,却还将皇帝赏赐的银两分给大家,更是让林尘的形象在众人心中高大了起来。
这些村民大为惊慌,就要去扶林尘,这不过,这在众军士眼中,无疑演变成了行刺,众军士不由分说,将他们尽数斩杀。
听着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林轩不着痕迹地睁开眼,看着鲜血洒在大地上,眼中满是兴奋,疼痛,早已湮灭在亢奋中。
待众军士为他包扎好伤口,林尘缓缓睁开眼,假意问道:“我的那些同乡呢?”
“回禀大人,我等已将他们就地正法!”为首的那民军士说道。
林尘抚着额头,故作伤心地说:“你杀了他们?你怎么不问问呢?或许他们并不是有意的!”
“大人,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些人有什么可问的,我们都看到了,他们死不足惜!”众军士义愤填膺!
目的已经达到,林尘沉默了一会,下令道:“立刻搜索山匪的下落,注意小心行事!安全要紧。”
最后这句话,完全是违心的,他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这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他们更好地为自己卖命。
果然,众军士对林尘更加感恩戴德,承诺一定剿灭山匪。
众军士展开地毯式搜索,只留数十人保护林尘,林尘目光移动,不顾伤势,跪到其母亲墓前,恭恭敬敬地祭拜。
“大人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官了。”,“可不是嘛,善良,谦和,有孝心,偏偏这老天怎么就舍得让大人受这些苦,果然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众军士为林尘打抱不平,听着众军士这些话,“呵呵!”,林尘眼中一丝冰冷的笑意掠过,瞬间消失在眼底。
不多时,一名军士来报,在一处山谷,已抓获山匪,并发现一名女子,已自刎而死。
林尘面色阴沉,纵马随他来到山谷,四年过去了,这伙山匪还是没变,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尘双拳捏得发白,险些咬碎一口钢牙,双眼红得如同滴血一般,林尘抽出一名军士的长剑,走上前,面色狰狞地看着那大汉。
心中杀意翻涌,林尘提剑,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重重地向他**刺去!惨叫声响彻山谷,其他山匪都感觉背后一凉,夹紧双腿。
众军士也吃了一惊,不过,想到林尘的血仇,以及发现的那名女子的惨状,在加上林尘所说这群山匪的那些罪行,他们心中只有愤怒。
林轩像了疯一般,一剑剑地砍在那大汉**,血肉模糊,疼得他满地打滚,林尘赋予了他太监的特征。
“凌迟,在伤口上抹上盐!”林尘提剑继续向剩下的山匪走去,冰冷的声音响起,让众军士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盐,是从这些山匪的窝里搜来的,众军士照做,一时间,山谷内,惨叫声不绝于耳,这群山匪浑身血肉模糊,伤口上糊满了盐,这般酷刑,足以疼死人。
林尘站在山谷内,踩着满地鲜血,身上也沾满了山匪的血,林尘仰天狂笑,如恶魔一般,看得众军士心里发毛。
“大人,这名女子怎么办?”一名军士问道。
“厚葬吧!”林尘冷冷地说道,“这些山匪砍断四肢,扔到野兽出没的地方,他们不配入土!”
一些军士开始挖坑,一些将山匪扔到深山老林中。
林尘看着这一切,心里空落落的,他迷茫了,赶考,报仇,都做到了,只是,这有什么用呢?
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瞟到那女子,那女子的脸被一方白布被盖住了,不知怎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风起,白布飘落,一张脸映入林尘眼中,林尘脑海中“轰”的一声,如遭雷击,那是上官苏芸!
“怎么可能,”林尘瘫倒在地,双目失神,嘴里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林尘慢慢向她爬过去,手颤抖着抚过她的脸颊,是的,的确是上官苏芸。
林尘眼中血泪横流,昏倒在地。
一处空间中,光影闪烁,隐约可见两道人影相对而立。
“差不多了得了,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他也经历地差不多了,再继续下去,就不是磨练心境了,只怕他会直接崩溃,心神失守。”
“那行,你把他送出这心境空间,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