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艾丽卡的脸上，她靠在墙上，嘴里叼着烟，但迟迟没有点燃，紧紧的抿着嘴，蚊虫的聒噪让她愈发心烦意乱。
良久，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掏出火柴点燃了嘴里的烟，火光，在这片黑夜里十分刺眼。
“哟，在这藏着干嘛呢?”
艾尔瓦罗不合时宜的出现，坐在围墙上，用念力拿掉艾丽卡嘴里的烟。
良久，二人无话。
“杀人本身是不可原谅的事，即便对方是一个罪人，罪已致死，我们也没有权利杀掉他，至少是在体制里是这样的，但是他体制里是一个普通人，在体制外是一个恶人，我们因为特殊工作与他一同在体制之外，但是我们不是恶人...至少...不是罪大恶极的人，在体制外我们即便杀掉了他也不会有任何责任，就好比他杀掉了他的妻儿却不会有任何责任，也只会被体制外的，他妻女的鬼魂报复，但...即便这样，我们依旧没有资格剥夺别人的生命...我知道，对着活生生的人挥刀对你们这些多愁善感的人类来说是一种很难的事，没有什么罪恶感比剥夺别人的生命更甚了...”
还没等艾尔瓦罗接着唠叨，艾丽卡爬上墙用手堵住了他的嘴，此时的艾丽卡已经泪流满面。
艾尔瓦罗承认，他心疼了，他并不是没有感情，他有着人类的血统，只是他无法理解感情。
“可是...可是...”
艾丽卡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眼泪逼回去了她所有想说的话，想述说的煎熬。
二人再度相望无言，可是不合时宜的口哨声打破了此时微妙的气氛。
“我说你小子怎么闲到问我那些问题，原来啊...”
凯米兰托似笑非笑的走了过来，递给了艾尔瓦罗一杯啤酒。
“其实吧，艾尔瓦罗的话全是废话，他想说的就是你做的事从逻辑上没错，但是会在人性上有些站不住脚，我们天生有人性，也仅仅在这方面会备受煎熬。”凯米兰托晃了晃手里的酒，“其实这件事也根本算不上正义，也就是对他在体制外的惩罚罢了，仅仅只是一种因果，他从逻辑上必须服下他曾经种下的恶果，但是在体制内他的恶并没有结果。”
“多嘴。”
抿了口啤酒，酒沫还未消去，麦芽醇香的味道下夹杂着苦涩，就像是此时艾尔瓦罗和艾丽卡的心情，艾尔瓦罗不会因为这种事感到负罪，在他看来可能就是和纯人类混在一起他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你喝吗?”
把酒递了下去，啧，酒这东西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烟伤身体。
艾丽卡接过酒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艾尔瓦罗没有拦，人类心情不好的时候貌似得发泄吧?他记得是这样的。
转身走开，回到花园的庭院，此时的喧闹的朋友们已经静了下来，快到散场的时候了。
“丢人玩意。”
此时的女孩一撇嘴，依旧四肢着地趴在地上。
艾尔瓦罗微微皱眉，变出几条藤蔓把女孩绑在椅子上。
既然有人身就应该直立行走，一直趴着算什么事。
从酒桶里接了一杯啤酒。
或许，暂时让她留在皇都才是对好的选择吧，让她跟那些千金大小姐玩几天应该能好不少吧
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拽起一旁的法蒂玛，用念力带走女孩的椅子。
“先走了。”
招呼了一声，径直走出花园，走出曼德琳宫，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没人会注意的他们，因为皇室外出的缘故就连宫殿大门外的灯都没人点。
“就让她先待在这?”
“没错...毕竟这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该过多生活，跟着我在外面赌命没有任何好处，兴许有一天再碰上恶魔我可不知道能不能保护的了她。”艾尔瓦罗收起了给马留下的草料，从它的鼻孔里排出了白气，似乎是看到了白气艾尔瓦罗才感受到周围的寒冷。
“走吧，我也闲的时间够长了，这段时间接点委托活动活动吧。”
艾尔瓦罗再次回到了驾驶位上，马蹄在石板路上迈动踩踏的声音不绝于耳，脚下的路他走过无数遍，知道该怎么走，而他想起了还不熟悉这些路的时候。
印象中的歌剧院就在前面不远处，不知道当初和他一起工作的人还在不在。
这么想着，远处熟悉的歌剧院映入眼帘，老板站在门口刚刚锁完门。
缓缓招手，他不知道此时的老板还记不记得他，虽然说在这里工作的那段时间没有什么好的回忆，但是那怎么说也是经历过的，也是过去的，如果说在那个节点给艾尔瓦罗一次重选的机会，或许他就不会再走上这条路。
老板脱帽鞠了个躬，他看着马车上的艾尔瓦罗脸上尽写着疑惑，看来他已经不记得当初艾尔瓦罗这么一个具有极高造诣的新人了。
艾尔瓦罗怕了，但是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怕，他怕有一天自己就会这么被人遗忘，做魔法师这一行如果在任务中牺牲了，死讯，也根本传不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