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玉藻前提出来的要求,冷镜也就勉为其难地为她向宇多田三方咨询一下关于两只妖怪的会晤问题了,宇多田三方了解到冷镜的诉求之后,轻轻地笑了下,说:“我有什么好处?”
经过刚才的介绍,宇多田三方是宇多田财团的大少爷,所以普通的付款模式显然不适用,而既然通用交易手段对其无效,那宇多田三方基本上已经免疫了绝大多数的交易办法,毕竟这个世界上便宜货还是多一点。
所以,冷镜看了看身后一片狼藉的教室,耸了下肩说道:“我帮你把这里恢复原状?”
“哦?我为什么不打电话找花钱雇几个人过来呢?那效率不是更快吗?”
毕竟是商业家庭,与人交涉这种技能在冷镜年幼的时候就被其母亲耳濡目染地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所以,既然对方这么问了,冷镜也只好露出亲切的笑容,说道:“首先,我猜你并不希望你的家长知道今天所发生的的事情,毕竟妖刀姬可是你们家族的至宝,如果被一些心怀叵测的阴阳师知道了,你说你们家会不会一天到晚都被别人找麻烦呢?”
“这个问题……已经产生了,刚才你们放走的那个就是个阴阳师。”
玉藻前听罢,她利用冷镜的灵力直接在这里实体,笑着对宇多田说道:“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他只会知道自己任务失败了,却不会记得有妖刀姬存在过。”
当玉藻前现身的时候,宇多田包里的小盒子突然颤抖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宇多田的背包上。
看到这个,冷镜知道自己的交涉基本上已经成功了。
“其次,现在这个点大家都在忙着晚饭,就算要来起码也要一两个小时吧?这里的话——嗯,一两个小时,我应该也能搞的定。”
“最后,你家那位不是也很像见她吗?”
没等宇多田给答复,冷镜已经开始搬动凌乱的桌椅了。
玉藻前看了看专心收拾桌椅的冷镜,不禁笑了一下——他的性格真的是……怎么说呢?让我好有亲切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他才认识几天?但真的……他的性格,他的行为,他的灵力,都让我很舒服。
就仿佛,我是注定要跟他在一起。
既然达成了交易,宇多田三方也罢妖刀姬重新召唤了出来,而作为旁人的伊势静则对她们的对话很感兴趣——按照阴阳师和妖怪的历史,妖刀姬跟玉藻前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对,怎么会被玉藻前成为老朋友呢?
“你瘦了。”玉藻前率先发言。
“谢谢。”
“我记得你追着我砍杀的时候,还是挺魁梧的不是吗?”
“要知道,那时候村正也没现在打磨的这么——凌厉,”妖刀姬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玉藻前,好像时刻准备给她来一刀,“貌似现在我砍死你很容易,要不要试试?”
“要砍的话你早就砍了,还会跟我废话吗?”玉藻前笑着摆了摆手,显然她很了解妖刀姬的个性。
“你就不打算给我道歉?”
“道歉什么?哦,”玉藻前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抱歉我杀了你的爱人?他确实长的很英俊呢,我倒不介意……”
话音未落,妖刀姬的村正直接挥舞至玉藻前的脖子上,强大的妖力甚至把刚才冷镜收拾好的桌椅又弄乱了,冷镜给了她们一个眼神。
“这把刀斩杀了一万个灵魂,我觉得它很渴望你成为下一个。”妖刀姬用冷峻的语气说道。
“听着,我确实杀了他,那是因为他也参与了讨伐我的活动中,我只是自卫,要怪你就怪组织讨伐我的鸟羽天皇啊,或者是把我身份戳破的安倍睛明啊,你找我干嘛?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爱人,我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砍我?”
“要不是你魅惑鸟羽天皇,他怎么会……”
“嗯是的是的,我魅惑鸟羽天皇,那只怪你们当时的女孩水平就这样,这也怪我?”玉藻前没好气地说道,“他自己定力不够,就不要怪我魅惑他——再说,从头到尾我只是做了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我从来就没想过什么干涉政治之类的,他要沉迷我有什么办法?自杀?”
“是吗?我可是听说,你跟鸟羽天皇一块之后,他的阳气被你吸光了,所以让他日渐消瘦,最后你好下手窃取他的位置对吧?”
玉藻前听罢大声笑了,最后摇了摇头,说道:“真是个天真的女孩,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了?拜托,他得了肝炎好不好!再说了,我吸他的阳气?我什么妖力容量,他这种跟阴阳术不沾边的家伙我吸他的干嘛?说我想要代替他统治这里?你有用脑袋好好想过吗?”
“啊?”
“首先,在那个年代,有可能是女人当天皇吗?你脑袋秀逗了吧!”玉藻前理直气壮地说道,“其次——我要真想统治你们,还需要搞死他?那时候他对我百依百顺地,我想干嘛都可以,而且出事了也不用我负责,我难道这么笨,把自己摆上台成为众矢之的?”
妖刀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她,于是直接强行结束话题,说道:“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应该为了大和,为了天皇而自裁,这才是一个忠诚的臣妾做法!”
“是哦,现在这句话好像蛮流行的耶,什么‘我太美了,真的是罪过’对吧?你自己说,我在那个年代我干了什么?我没杀过人吧,我没给天皇提出什么非合理要求吧?你们倒好,一旦验出来我是妖怪,直接派好几万人的部队来围剿,然后因为我自卫导致他们全死了,账算我头上?”
“我……”
“太厉害了你们,我记得好像……嗯,百来年前吧,不就是因为别人的家东西太多太诱人了,所以你们就觉得他们是罪过,最后导致你们也死了好多人?”
妖刀姬沉默不语了——确实,玉藻前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其实跟鸟羽天皇在一块的时候就没干过什么祸国殃民的事,
“你们貌似从来都不会去批评将我强行霸占的鸟羽天皇吧?该道歉应该是你们!你为了你自己那个充满罪孽的爱人来追杀我,道歉的应该是你吧妖刀姬?”
这番话,不仅把妖刀姬说动了,就连在场的伊势静和宇多田三方都默默地低下了头。
“你砍下来吧,如果你觉得你的做法没错,你觉得你就应该为了给你心爱的男人报仇,那你就砍吧,我承认现在我打不过你,”玉藻前貌似没察觉现场气氛的改变,“但你要我认错——永远都别想,不仅如此,我还会把我的妖力化成怨恨,然后……”
“玉藻前,够了。”
冷镜把最后一张桌子搬好了之后插嘴了。
他明白,玉藻前这番话其实只是针对当时她的状况,只是针对妖刀姬,但她并不知道,这番话确实刺痛着伊势静和宇多田三方的心,更加刺痛着冷镜的心。
“行了,不要再说了,”冷镜走到玉藻前旁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看妖刀姬的表情,像她这种孤高的器灵,或许你让她当场给你道歉很难,但她显然已经开始摇摆了,她该知道的你都给她说了,以后……要么就不要来往,要么……就好好相处呗。”
对于冷镜这番话,玉藻前也没给什么回应。
“不浪费你灵力了,散。”
随后,玉藻前再次化为灵魂状态,一声不吭地待在冷镜身旁。
看着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掉到了最低谷,冷镜伸了个懒腰,说道:“啊……累死了。宇多田,我活干完了,玉藻前也跟妖刀姬聊好了,嗯……合作愉快!唉回去吧,不知道今天的鱼打不打折呢……”
“冷镜,对不起!”
冷不防地,伊势静和宇多田三方突然给冷镜弯腰90°地鞠躬,用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
他们并没有说因为什么而道歉,冷镜也没有去问。
他只是笑了下,说道:“我们不会忘记以前发生的事情,不是因为我们还把它当成仇恨,而是教训。你看,我来这也没多久,认识的人也没几个,要不……咱们来一段塑料友谊?”
“塑料友谊?”
“对啊,比如说……你们都道歉了,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什么的……”
“可以啊,”宇多田三方倒是很大方,“我知道有一家居酒屋确实不错……哎,你刚说的塑料友谊,具体到底是什么……”
难得今天不用做饭,而且有人请客,冷镜确实感到很惬意,而且由于宇多田三方是宇多田财团的大少爷,他倒是很想了解宇多田三方的财团规模到底大到什么程度,毕竟自己爹妈也是生意人。
“你居然不知道?”伊势静喝了一口果汁之后一脸诧异地说道,“不过也难怪,毕竟你是从中华那边来的,东瀛这边的很多消息你们可能接收不到——”
宇多田财团,起源正如宇多田三方说的一样是从平安末期诞生的一个刀匠家族,历经数十代人的努力和拼搏,今日宇多田财阀已经成为与春井财阀、山里财阀以及北条财阀并肩的四大财阀之一,东瀛目前国内所有的电车钢材、重工钢材,部分品牌的汽车钣金都是出自宇多田财阀之手,总资产已经超过了400兆日元,钢铁和金属就是他们的代名词。
“哇塞,听起来好高大上啊,”冷镜的双眼露出了金色的光芒,“不像我爹妈,就搞什么动物饲料喂养啥的……”
“都是些不关紧要的东西啦,”宇多田三方摆了摆手说道,“说实话我对我爸的生意一点都不感兴趣,还说让我学习好点,将来好继承他的家业……有钱花就行啦,再说了400多兆,我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吧,既然这样我还这么努力干嘛?”
冷镜一听皱了下眉头,说道:“啊?你们有钱人也是这么想的?不对啊,我看很多二次元作品,你们贵族的要求应该……”
“那是女孩,”伊势静叹了口气说道,“这家伙……唉反正是很难说的动他去学习的了,我们就不要操这份心了。对了冷镜,听说你转学之前可是顶级生哦,御天羽入学考试我听班主任说你也是第一名——有什么秘诀吗?”
“能有什么秘诀,努力呗,”冷镜用非常平淡地语气说道,“我又不是什么天才,要知道我们国家跟你们一样竞争力很大的,从出生开始到退休,一直都在竞争,赢了就能活下来,输了人生就完蛋了。”
“没那么夸张吧?”宇多田不屑地说道,“我就不信,你如果拿不到第一名,你就会原地爆炸?”
“原地爆炸确实也有点夸张,”冷镜貌似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回忆,“但如果那个学期没拿到年级第一,那个学期的假期——呵呵,舒适只是一种奢望。”
伊势静和宇多田三方吞咽了下口水——那个,可能他的爸妈,应该不好相处吧……